易地搬迁社区移民融入度影响因素

2024-06-21 08:08董亚宁毕东肖洪磊
湖北农业科学 2024年3期
关键词:社区治理移民

董亚宁 毕东 肖洪磊

董亚宁,毕 东,肖洪磊. 易地搬迁社区移民融入度影响因素——以云南省寻甸县A、B、C村为例[J]. 湖北农业科学,2024,63(3):241-249.

摘要:通过对云南省寻甸县3个易地搬迁社区的调研,运用Pearson和线性回归模型,基于社会融入理论选取22个指标,构建影响因素评价指标体系,分析了不同类型移民的社区融入度影响因素,找出影响移民社区融入度的关键因子。结果表明,移民的社区融入度较好,但不同类型移民的社区融入度具有明显差异,整体呈现务农型移民>兼业型移民>务工型移民的态势。研究结果为助推易地搬迁后的社区融入提供科学决策依据。

关键词:易地搬迁;社区治理;移民;融入度;云南省寻甸县

中图分类号:D632.4;F323.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39-8114(2024)03-0241-09

DOI:10.14088/j.cnki.issn0439-8114.2024.03.036 开放科学(资源服务)标识码(OSID):

易地扶贫搬迁是由国家计委在2001年正式提出的,经过党和政府20年的不懈努力,易地扶贫搬迁已经发展到了后续阶段,截至2020年,挂牌督战的重点难点地区,决战决胜已全面收官,960多万搬迁群众全部脱贫,如期高质量地完成了“十三五”规划中易地扶贫搬迁的建设任务[1]。《2020年易地扶贫搬迁后续扶持若干政策措施》提出,要着力构筑包括社区治理、社会融入在内的“六大体系”。社区融入是搬迁农户稳定脱贫的关键问题,社区融合程度高低是社区和谐稳定的关键因素[2,3]。

党绍荧等[4]认为制度不善、管理不易和文化不认同三个因素导致移民社区融入难。冯烨[5]把居民存在社区融入困境的原因归结为4个方面,分别为个人层面、家庭层面、社区层面和政府层面。董运来等[6]、冯柏成[7]、金惠双[8]认为移民在原居住地生活数年,搬迁至陌生的新环境,会因为政治、经济、文化、习惯、心理等方面的差异性而产生身份认同和心理上的困惑,原有的文化与新社区文化产生冲突,自我适应与调节能力降低,从而带来了社会融入的问题。周骥腾等[9]认为互联网通过在线社区交往、社区信息传播和线上线下转化3种中间机制发挥作用,在社区情感认同、邻里交往参与和公共事务参与3个方面对居民社区融入产生积极影响。

寻甸县地处高寒山区,易地扶贫搬迁是帮助山区贫困群众脱贫见效快、成果明显的脱贫举措,促进易地搬迁社区的稳定、巩固脱贫攻坚成果是现阶段的重要挑战。因此,明确移民的社区融入度的影响因素对于政府开展防止移民返贫和维护社区秩序工作十分重要。

1 研究区域概况

寻甸回族彝族自治县位于东经102°41′—103°33′,北纬25°20′—26°01′,在云南省昆明市的东北部,全县土地面积为3 588.38 km2。寻甸县有回族、彝族、白族、傣族等多个民族,寻甸县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显示各少数民族人口为103 482人,占总人口的22.46%,其中,回族占总人口的11.11%,彝族占总人口的9.27%。寻甸县境地势西北高,东南低,全县山区、高寒山区占总面积的87.5%,特殊的地理环境导致寻甸县的贫困人口分散和贫困发生率高。寻甸县委、县政府于2016年4月开始启动第一批易地扶贫搬迁行动。

2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2.1 数据来源

本研究所用数据来源于2021年7月对云南省寻甸县3个易地扶贫搬迁安置点的调研。通过与相关负责人沟通,在村委领导的帮助与支持下,对寻甸县的A、B、C 3个村的移民以面对面的形式进行入户问卷调查,辅以访谈对数据进行补充。本研究调查问卷的设计采用量表法,并在问卷设置时对变量进行正向调整。此次调研考察共计发放问卷130份,收回问卷123份,其中有效问卷117份,通过计算得到问卷的回收率为94.62%,有效率为95.12%。为了保证问卷中数据的有效性,采用SPSS软件进行效度和信度检验,Cronbachs α系数值为0.743>0.7,KMO值为0.740>0.6,Bartlett球型检验的显著性水平P<0.000 1,检验结果表明,问卷设计合理,数据具有较高的效度和信度。

2.2 理论基础与研究假设

2.2.1 社会融入理论 在西方一些国家将“社会融入”与“社会整合”的概念通用,由于各国研究视角不同,在概念界定上存在差异。国外研究人员针对社会融入问题进行了大量研究,形成两大对立理论,即多元论和同化论[10]。同化论是指移民过程中有融入中产阶级的趋势,多元论表示融入的结果存在多元化。Berry在1997年提出了社会融入的多元论,把移民的社会融入视为系统复杂的过程,Berry将影响因素、融合情况、融合后果作为逻辑主线,如图1所示,为Berry的社会融合研究框架[11]。

在Berry的研究框架中,群体和个体层次因素是影响移民心理融合的关键要素,群体层次的因素包括社会融入的迁出地和迁入地社会的经济条件、政治环境、社会支持等因素。个人层次的因素分为融入前和融入过程中的影响因素,其中,融入前影响因素包括个人特征、文化距离等;融入过程中影响因素包括社会支持、社会态度等;融入结果包括心理适应和社会适应两类,心理适应指移民后的心理度,社会适应则表示个人处理日常生活的社会能力。因此,本研究基于社会融合理论,从个体因素、文化因素、社区因素、媒体因素和政策认知因素5个影响因素出发,整合前人研究成果,分析各因素对社区融入意愿的影响,构建社区融入意愿分析的研究框架,如图2所示。

2.2.2 研究假设 在社会融入理论的基础上,提出了如下的研究假说。

假设1:个体因素对易地搬迁居民社区融入意愿具有显著影响。

个体因素是影响易地搬迁农户融入意愿的内因,其中包括年龄、文化程度等方面。吴晓萍等[12]对西南民族地区进行调查,得出不同的个体特征对异地搬迁的适应能力有显著差异,其中,受教育程度、性别等个体特征因素决定了异地搬迁适应能力。本研究选取年龄、文化程度、健康程度、生活技能培训、非农劳动技能培训5个因素作为研究对象。

假设2:文化因素对易地搬迁居民社区融入意愿具有显著影响。

文化因素是由不同生活环境造就的,在移民搬迁前,单一同质化是主要的文化形态,搬迁后文化环境从单一转变为多元。郑娜娜等[13]考察了西乡县异地搬迁工程,认为要真正的融入社区,就要增强认同感和归属感,构建具有多元化的社会文化。本研究选取普通话水平、社会风俗习惯差异、身份认同观念、职业认同观念、群体归属感5个因素作为研究对象。

假设3:社区因素对易地搬迁居民社区融入意愿具有显著影响。

社区因素的原则是互惠互利,要对社区文化进行治理,培养新型社区共同体意识,重新构建良好的社会机制,才能最大化地融入社区。罗银新等[14]认为建设配套的社区活动场地以及相应设施,如综合服务中心、文化服务中心等,才能顺利融入到新的社区。本研究选取居住地环境满意度、人际交往程度、公共服务设施满意度、集体活动参与度4个因素作为研究对象。

假设4:媒体因素对易地搬迁居民社区融入意愿具有显著影响。

随着现代媒体迅猛的发展,不少社区构建起沟通交流的“邻里叙事网络”。聂远征[15]认为作为沟通与交流的传播媒介,社区媒体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有效打破“信息孤岛”,形塑人与媒体“有机团结”的社区共同体。本研究选取家用电器(收发信息)、手机、报纸和书、街边广告牌、社区公众号5个因素作为研究对象。

假设5:政策认知因素对易地搬迁居民社区融入意愿具有显著影响。

政策执行是易地扶贫搬迁研究的主要切入点。施国庆等[16]在研究西部山区农民异地搬迁时发现,当政府加大对贫困人口搬迁的宣传力度以及补助力度后,决定搬迁的人口数量大幅上升。本研究选取政府政策认知度、社区治理认知度、后续政策满意度3个因素作为研究对象。

在遵循以上指标选取原则的基础上,向云南农业大学的多位专家学者征求意见并修改,个体因素、文化因素、社区因素、媒体因素、政策认知因素5方面因素构建的评价指标如表1所示。

2.2.3 模型方法 以调查问卷的形式,对务农型、兼业型、务工型移民的社区融入度及其影响因素从个体因素、文化因素、社区因素、媒体因素、政策认知因素5方面所包含的22个变量进行考察和数据分析。模型如下:

[Y=α+i=1nβiXi+μ] (1)

式中,因变量Y为移民社区融入度,Y的取值范围为[0,5],Y越趋近于5,表示移民社区融入度越高,趋近于0表示融入度越低。α表示常量,n为22,βi表示指标权重,Xi为22个变量指标,μ表示随机误差。

2.3 搬迁居民类型划分

对移民的类型进行分类是研究易地搬迁融入度的基础,国内研究者针对农户类型的划分依照非农收入占家庭收入的比重,非农收入低于家庭总收入10%的为纯农户,非农收入大于家庭总收入90%的则视为非农业户,非农收入占家庭总收入10%~90%的为兼营农业户[17-19]。依据前人研究经验,按照移民的非农收入占其总收入的比重进行划分,将移民划分为务农型、兼业型和务工型3种类型。如表2所示,当非农收入占总收入比重<10%被定义为务农型;比重在10%~90%被定义为兼业型,比重>90%为务工型。

通过对寻甸县3个易地扶贫搬迁安置点的调研,对117名被调研者进行移民类型分类,并对3种移民类型的个体特征占比情况作出统计,表3为不同类型移民的个体基本特征。由表3可以看出,被调研者男女比例比较均衡,年龄主要集中在18~69岁,学历越高占比越低,其中未上学占比49.6%,3种类型移民接受生活技能培训和劳动技能培训的比例均高于未接受的,但不同类型的移民个体特征略有差异。

3 结果与分析

3.1 移民社区融入度分析

由表4可知,移民社区融入度的总体平均值为3.384 5,务农型、兼业型、务工型移民的平均值分别为3.667 7、3.283 5、3.094 4,均大于3,结果表明移民社区融入度总体偏好。但不同类型的移民社区融入度有所差异,总体来看为务农型>兼业型>务工型。

运用SPSS统计软件对不同类型的移民样本数据进行Pearson相关分析,探究22个变量与移民社区融入度的相关性,结果如表5所示。其中,相关系数越大表明相关程度越高,反之则相关程度越低,本研究将相关系数低于0.3的变量认定为不相关变量。因此,排除年龄(X1)、文化程度(X2)、非农劳动技能培训(X5)、人际交往程度(X12)4个不相关变量,剩余18个变量都与移民的社区融入度存在相关关系。

3.2 不同类型的移民社区融入度共同影响因素

将健康程度(X3)、普通话水平(X6)、街边广告牌(X18)、社区治理认知度(X21)、后续政策满意度(X22)5个变量与3种不同类型的移民社区融入度进行Pearson相关分析和线性回归分析,结果如表6所示。这5个自变量对于务农型、兼业型、务工型的移民社区融入度分别有71.4%、67.2%和69.2%的解释能力。5个自变量对于不同类型的移民社区融入度的线性回归分析均通过残差独立性检验(DW值接近于2),同时服从均值为0的正态分布,且不存在异方差,P小于0.05表明相关关系显著。

图3为不同类型移民社区融入度共同影响因素的标准化残差的正态P-P图。结果表明,健康程度(X3)、普通话水平(X6)、街边广告牌(X18)、社区治理认知度(X21)、后续政策满意度(X22)5个变量与3种类型的移民社区融入度相关关系显著,呈现线性关系分布。务农型、兼业型、务工型的线性关系分别表示为:

Y=2.552+0.750X3+0.450X6+0.107X18+0.020X21+0.056X22+μ                (2)

Y=2.171+0.068X3+0.057X6+0.065X18+0.069X21+0.098X22+μ                (3)

Y=1.667+0.099X3+0.114X6+0.095X18+0.140X21+0.074X22+μ                (4)

即健康程度(X3)、普通话水平(X6)、街边广告牌(X18)、社区治理认知度(X21)、后续政策满意度(X22)5个变量为务农型、兼业型和务工型移民社区融入度的共同影响因素。

健康程度(X3)对于务农型、兼业型、务工型的移民社区融入度的Pearson相关系数分别为0.439、0.531、0.540,表明身体健康程度越好,移民的社区融入度越高,健康程度对于不同类型的移民社区融入度相关性略有差异,呈现为务工型>兼业型>务农型。普通话水平(X6)对于务农型、兼业型、务工型的移民社区融入度的Pearson相关系数分别为0.461、0.558、0.465,街边广告牌(X18)对于务农型、兼业型、务工型的移民社区融入度的Pearson相关系数分别为0.630、0.541、0.392,表明普通话水平及街边广告牌均与移民的社区融入度相关关系显著,街边广告牌在价值观宣传和凝聚移民方面具有独特优势,通过结果可以看出,注意并浏览街边广告牌的移民呈现出务农型>兼业型>务工型的态势,可能是务农型移民长居于社区,而务工型移民由于外出打工原因,在社区居住时间较短,导致这一态势的形成。社区治理认知度(X21)对于务农型、兼业型、务工型的移民社区融入度的Pearson相关系数分别为0.434、0.694、0.450,表明移民对社区治理的认知与移民的社区融入度相关关系显著,其中兼业型移民的Pearson相关系数最高,由于兼业型移民处于半工半农状态,可能对社区治理情况关注度较高,因此所呈现出的相关性为三者间的最大值。后续政策满意度(X22)对于务农型、兼业型、务工型的移民社区融入度的Pearson相关系数分别为0.375、0.408、0.436,表明后续政策满意度与移民的社区融入度相关关系显著。通过对寻甸县的调研得知,寻甸县政府对搬迁后移民提供了一系列的政策扶持,如对农民的种养殖业进行技术指导、扶持发展当地优势产业、进行生活技能培训和非农劳动技能培训等,表明移民的后续政策越满意,社区融入度越高。

3.3 不同类型的移民社区融入度差异性影响因素

3.3.1 务农型移民社区融入度影响因素 在务农型移民社区融入度Pearson回归模型(表5)中,除去5个共同影响因素,有7个因素与因变量Y存在显著关系,分别是生活技能培训(X4)、社会风俗习惯差异(X7)、群体归属感(X10)、公共服务设施满意度(X13)、集体活动参与度(X14)、手机(X16)、报纸和书(X17),回归系数分别为0.440、0.324、0.331、0.353、0.416、0.480、0.310。

表7为务农型移民社区融入度的差异性影响因素回归分析结果,可以看出这7个自变量对于务农型移民的社区融入度有68.8%的解释能力。图4为务农型移民社区融入度差异性影响因素的标准化残差的正态P-P图,结果表明,这7个自变量对务农型移民社区融入度相关关系显著,呈现线性关系分布,且7个自变量对于因变量务农型移民的社区融入度的回归分析符合线性回归使用条件,线性关系表示为:

Y=1.608+0.057X4+0.063X7+0.032X10+0.109X13+0.071X14+0.114X16+0.079X17+μ    (5)

务农型移民的社区融入度影响因素从大到小依次为手机(X16)、公共服务设施满意度(X13)、报纸和书(X17)、集体活动参与度(X14)、社会风俗习惯差异(X7)、生活技能培训(X4)、群体归属感(X10)。其中,手机(X16)和公共服务设施满意度(X13)两个因素对于务农型移民的社区融入度影响较大。随着互联网和智能手机在乡村地区的普及,部分乡村村委与时俱进,在微信群、公众号等网络平台发布村内事务。因此,对于长居于社区的务农型移民来说,手机不仅拓宽了移民获取信息的渠道,同时使移民的社交范围扩大,手机对其社区融入度影响较大。易地搬迁社区通常都有公共服务场所,但建设规格和水平差异较大,公共服务场所对于务农型移民的社区融入度存在显著正向相关关系,建立面向移民的公共服务设施体系,可以提高务农型移民的社区活动参与度。

3.3.2 兼业型移民社区融入度影响因素 在兼业型移民社区融入度Pearson回归模型(表5)中,除去5个共同影响因素,有8个因素与因变量Y存在显著关系,分别是生活技能培训(X4)、社会风俗习惯差异(X7)、身份认同观念(X8)、职业认同观念(X9)、家用电器(X15)、手机(X16)、社区公众号(X19)、政府政策认知度(X20),回归系数分别为0.570、0.375、0.457、0.342、0.366、0.380、0.402、0.444。表8为兼业型移民社区融入度的差异性影响因素回归分析结果,可知这8个自变量对于兼业型移民的社区融入度有85.2%的解释能力,且8个自变量对于因变量的回归分析表明符合线性回归条件。

图5为兼业型移民社区融入度差异性影响因素的标准化残差的正态P-P图,结果表明,8个自变量对于兼业型移民的社区融入度呈线性关系,线性关系表示为:

Y=1.187+0.160X4+0.060X7+0.130X8-0.027X9+0.053X15+0.050X16+0.090X19+0.111X20+μ   (6)

兼业型移民的社区融入度影响因子从大到小依次为生活技能培训(X4)、身份认同观念(X8)、政府政策认知度(X20)、社区公众号(X19)、社会风俗习惯差异(X7)、家用电器(X15)、手机(X16)和职业认同观念(X9)。其中,生活技能培训(X4)、身份认同观念(X8)、政府政策认知度(X20)这3个因素对于兼业型移民的社区融入度影响较大,其线性回归系数分别为0.160、0.130、0.111。兼业型移民的社区融入度有其特殊性,随着移民身份认同观念的转变,越来越多的移民加入了半工半农的工作状态,按照务工时的住所将其分为两类,第一类兼业型移民务工居住地为社区,工作范围也在社区周边,如在周边花卉产业园等地工作,这类兼业型移民的社区融入度的影响因素与务农型移民相似;第二类兼业型移民务工居住地在城市或远离社区的其他工作场所,这类移民社区融入度的特征相近于务工型移民。生活技能培训使得兼业型移民从原来的生活环境快速过渡到新的社会环境中,加快其适应新的工作和生活的过程,因此生活技能培训对于兼业型移民的社区融入度有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对于兼业型移民来说,对所在社区相关政策关注度越高,政府政策认知度越高,社区融入度低的兼业型移民一般政策知晓度低,移民社区融入中最关注的问题就是生计问题,而政府政策直接与其相关,开展劳动技能培训、发展集体产业等政策都影响移民的社区融入度。

3.3.3 务工型移民社区融入度影响因素 在务工型移民社区融入度Pearson回归模型(表5)中,除去5个共同影响因素,有7个因素与因变量Y存在显著关系,分别是身份认同观念(X8)、群体归属感(X10)、集体活动参与度(X14)、家用电器(X15)、报纸和书(X17)、社区公众号(X19)、政府政策认知度(X20),回归系数分别为0.377、0.505、0.429、0.541、0.441、0.520、0.532。

表9为务工型移民社区融入度的差异性影响因素回归分析结果,可知7个自变量对于务工型移民的社区融入度有81.9%的解释能力。7个自变量对于务工型移民的社区融入度的线性回归分析的DW为1.919,表明残差具有独立性,P均小于0.05,表明线性相关关系显著,且服从均值为0的正态分布、不存在异方差。图6为务工型移民社区融入度差异性影响因素的标准化残差的正态P-P图,表明7个自变量对于务工型移民的社区融入度呈线性关系,线性关系表示为:

Y=1.567+0.179X8+0.090X10-0.021X14+0.075X15+0.042X17+0.159X19+0.004X20+μ      (7)

务工型移民的社区融入度影响因素从大到小依次为身份认同观念(X8)、社区公众号(X19)、群体归属感(X10)、家用电器(X15)、报纸和书(X17)、集体活动参与度(X14)、政府政策认知度(X20)。其中,身份认同观念(X8)、社区公众号(X19)、群体归属感(X10)这3个因素对于务工型移民的社区融入度影响较大,其线性回归系数分别为0.179、0.159、0.090。身份认同观念与移民社区融入度存在显著关系,身份认同观念越偏向于自己是一个农民的务工型移民,其社区融入度越高,对于外出到城市务工并适应了城市居民生活方式的务工型移民来说,其社区融入度较低。社区融入度低的务工型移民一般不会主动关注所在社区的公众号,社区公众号关注程度越高,其对于所在社区关注度越高,务工型移民社区融入中关键的问题是与社区间的联系,而社区公众号就是务工型移民与社区联系的精神桥梁。群体归属感与务工型移民社区融入度存在显著相关关系,由于城市的生活方式、物质与生活水平对务工型的移民有很大的吸引力,也对其生活和工作造成很大的精神冲击,因此,这种美好的心理预期使得务工型移民的群体归属感发生二极分化,认为自己归属于务工地的务工型移民社区融入度较低,认为自己归属于易地搬迁社区的务工型移民社区融入度较高。

4 小结

本研究以云南省寻甸县3个易地搬迁社区117份移民的调研问卷为样本,从个体、文化、社区、媒体和政策5方面构建易地搬迁移民社区融入度的指标体系和影响移民社区融入度的线性回归模型,运用Pearson回归分析和线性回归分析,对不同类型移民社区融入度进行研究,主要研究结论如下。

1)移民的社区融入度整体较好,不同类型移民的社区融入度有所差别,总体来看呈现为务农型>兼业型>务工型的态势。

2)健康程度(X3)、普通话水平(X6)、街边广告牌(X18)、社区治理认知度(X21)、后续政策满意度(X22)对于务农型、兼业型、务工型的移民社区融入度相关关系显著。

3)生活技能培训(X4)、社会风俗习惯差异(X7)、群体归属感(X10)、公共服务设施满意度(X13)、集体活动参与度(X14)、手机(X16)、报纸和书(X17)对于务农型移民的社区融入度相关关系显著。

4)生活技能培训(X4)、社会风俗习惯差异(X7)、身份认同观念(X8)、职业认同观念(X9)、家用电器(X15)、手机(X16)、社区公众号(X19)、政府政策认知度(X20)对于兼业型移民的社区融入度相关关系显著。

5)身份认同观念(X8)、群体归属感(X10)、集体活动参与度(X14)、家用电器(X15)、报纸和书(X17)、社区公众号(X19)、政府政策认知度(X20)对于务工型移民的社区融入度相关关系显著。

不同类型移民社区融入度及其影响因素具有显著差异,政府在促进移民社区融入、推进易地搬迁后的社区治理工作时,应充分尊重少数民族的价值观念,增加移民与政府沟通交流的渠道,针对不同类型的移民社区融入度影响因素的不同,应注意分类施策,并建立长效稳定的治理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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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2-05-30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西部项目(20XGL012);云南农业大学新文科研究与改革实践项目(YNAU2021XGK21);云南农业大学第二批校级一流本科课程项目(2021YLKC049);滇缅农业合作的路径优化研究项目(KX141482000)

作者简介:董亚宁(1997-),女,山东青岛人,硕士,主要从事乡村振兴研究,(电话)13506421535(电子信箱)1024440727@qq.com;通信作者,

肖洪磊(1979-),男,山东潍坊人,副教授,硕士,主要从事乡村旅游、旅游景观设计及乡村振兴方面的研究,(电话)13888059689(电子信箱)xiaohl2009@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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