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成立初期中医参与爱国卫生运动途径探究

黄梅花

1952 年1 月，为了扭转朝鲜战场的不利局势，美帝国主义无视国际公约，开始向朝鲜和我国东北地区大量投撒苍蝇、蚊子、蜘蛛、跳蚤等带有病菌的毒虫媒介物，发动了惨无人道的细菌战。为了粉碎敌人的细菌战争，最大限度保障人民群众的生命健康，中共中央当机立断，于1952 年3 月14 日成立了中央卫生防疫委员会，确立了爱国卫生运动的领导机构，积极号召全国人民开展卫生防疫运动。1952 年12 月，毛泽东为全国第二届卫生会议题词号召大家“动员起来、讲究卫生、减少疾病、提高健康水平，粉碎敌人的细菌战争。”[1]在党和政府的号召和领导下，广大中医开始摒弃过去坐堂待诊、个体行医的狭隘观念，与广大西医一起通力合作，积极参与爱国卫生运动，极大保障了人民群众的生命健康。

一、参与预防注射和种痘工作

由于美帝国主义大量投播携带病毒和病菌的毒虫、食物、生活用品和动物尸体，导致许多地区爆发各种流行性疾病和瘟疫，人民群众的生命健康受到极大威胁。这也进一步督促卫生部门加紧推进防治传染病的预防注射和种痘工作，而中医群体作为一支很大的医疗卫生力量，必然要参与到这一过程中来。事实上，早在1950 年2 月，中央两卫生部在《关于开展军民春季防疫工作给各级人民政府及部队的指示》中就提到：对于数量很大的中医，应训练他们学会种牛痘及当地必要的防疫知识。[2]10 月12 日，卫生部又发布了《关于种痘暂行办法的指示》，规定“公私立医院诊所及中西医，对于地方行政机关之委托种痘，应视为应尽义务，无正当理由，不得拒绝。”[3]随后便出现了大批中医开始奔走于各种传染病的预防注射和种痘工作第一线的浩荡景象，这对于中医来说是一种全新的经验，也是新中国卫生防疫事业的良好开端。

据北京市部分联合诊所的统计，从1953 年1 月至1954年9 月，这些以参加过进修的中医为骨干组织起来的联合诊所，共进行了各种预防注射共109400 多人次，相当于一个区卫生所六、七个月的工作量。[4]吉林省镇赉县人民中医院在1953 年的爱国卫生运动中，曾先后抽出六名医生和一名护士参加种痘和预防注射，据不完全统计，他们完成了19000 多人的预防注射和1500 多人的种痘任务。[5]就个人方面来说，山东省金乡县中医高书敬，自1950 年至1952 年，共种牛痘98700 人次，注射霍乱、伤寒11000 人次。[6]在诸如高书敬这样的中医们的积极协助下，其所在的湖西专区仅在三年时间内，就达到了全区普种牛痘的水平，基本上消灭了天花，霍乱和伤寒也没有发生。

在预防天花的牛痘接种工作中，中医的参与度也很高。据不完全统计，中南区在1951 年至1952 年10 月，全区共接种牛痘14200 万人（达全区人口88%以上），绝大多数由进修后的中医完成。[7]广西省到1954 年7 月共种牛痘1908 万多人，绝大部分是中医完成的。[8]四川省仅在1953 年春季，全省参加种痘的中医就达到了34000 多人。[9]由此可见，分布于我国广大城市与乡村中的中医，无疑成为了各地区预防接种和种痘工作中的主要力量，有效支援了当时的爱国卫生运动。

二、参与卫生宣传工作

新中国成立以后，为了改变人民健康水平低下，卫生常识浅薄，迷信现象丛生的现状，迫切需要开展防疫的宣传动员工作。在宣传工作中，除了相关媒体和专业机构、组织以外，社会力量也不可忽视，尤其是遍布在中国广大城镇与乡村的中医队伍，他们长期扎根于人民群众之中，更加了解当地的民风民俗，且受群众信仰，宣传效果自然更好。于是，在党和政府的正确领导下，广大中医开始深入大街小巷、走上田间地头，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卫生防疫宣传工作。

例如河北省中医在各地卫协会的领导下，普遍开展了卫生宣传工作，利用广播与黑板报，庙会集镇进行宣传：宁津县于两次物资交流大会卫生展览棚二十处的宣传，使3000 万群众受到教育；石家庄组织了二十名开业医生分赴九个影剧院利用休息时间宣传，一星期内听众就有17000 余人；苏县四十余名会员组成业余剧团，结合抗美援朝，开展卫生宣传，先后出演四十次，使30 万观众加强了对美帝的仇恨，懂得了讲究卫生的好处。[10]北京市广安门联合诊所在1953 年7 月开办了预防部，以卫生展览会为起点开展相关工作，该次展览会共开了五天，观众达到14715 人[11]，同时还配合预防注射演幻灯片，开展候诊宣传、卫生演讲训练班等工作。永定门联合诊所的中医们还结合抗美援朝编写标语，并将其贴在每个工作地点的附近，如“霍乱与美帝均能危害人民的安全，我们必须扑灭它。”不仅让人民群众了解到传染病的危害，而且加深了对美帝国主义的仇恨。此外，各中医联合诊所还通过印制宣传书到各乡村进行宣传，利用开群众会做卫生宣传等等，在爱国卫生运动中起了相当的作用。

就个人方面来看，山西榆次专区的中医释雪俊在爱国卫生运动中结合学生编演了“四净五灭”“消灭细菌战”两个话剧，使广大群众受到教育，同时他又向政府借到了各种传染病模型和挂图及产科模型和妇幼卫生挂图等30 余种，组织村卫生展览会，附近各村群众前往参观者有6000 余人[12]，使卫生宣传进一步深入到群众中。志愿参加南洞庭湖水利建设的殷孝吟中医师，经常利用休息时间与民工话家常，用漫谈的方式来宣传卫生，做卫生工作。在他的宣传教育下，醴陵总队1万多民工干部做到了百分之百的使用公筷。这极大地保障了民工的身体健康，有助于提高出勤率，保证国防建设工程的顺利进行。除此以外，广大中医还普遍组织回忆诉苦、算账对比、真人真事的现身说法等群众性自我教育活动，进一步提高了人民群众的卫生觉悟，推动了爱国卫生运动的发展。

三、参与清洁卫生工作

新中国成立初期，我国的环境卫生状况极度恶劣，垃圾堆积成山、蚊蝇孳生、人畜混居，为传染病滋生与流行创造了空间，加上美帝国主义使用细菌武器，造成疫病大面积流行。如何迅速组织人民群众开展清洁卫生运动，从根源上切断传染病流行，成了爱国卫生运动的关键一环。而广大中医们在这一运动中除了担任上述的预防注射、卫生宣传等工作以外，还切身参与到了清扫、捕蚊等清洁卫生工作中。

北京中医进修学校在1952 年8 月出勤捕蚊队25 队，彻底调查了全市产蚊情况，并于一周内捕蚊30 万，学校由此获得二区学校中的模范。[13]西安市中医在卫生局领导下组织反对细菌战专门委员会，响应爱国卫生运动，督促捕鼠、灭蝇、灭蚊、灭蛆，打捞孑孓各项工作，涌现出不少的模范事迹。如南郭尚村中医张文成，二区小保吉巷中医杜世英，六区回民中医马仲良诸同志，带动群众填平了一二百年或二三百年的大小污水坑多处，建立公共厕所及渗水坑各十余处。[14]江西雩都县开展爱国卫生运动时，有400 多名中医参加，都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带动了群众，该县十一区麻元乡中医刘以敬，就发动全组疏通了沟渠三百多丈，进行了清洁大扫除和铲草运动，并建立了卫生制度，以保持卫生工作的经常化。[15]山东省金乡县的高书敬老先生，自1952 年4 月起到10 月底，积极推动全区建立垃圾箱，改造厕所2000 余个，改造锅台43000 余个，修井盖74 眼，填平污水坑300 余个，全区泥粪堆将近100%。[16]在他的积极参与和带动下，全区涌现出了10 个清洁扫除典型村。山西省五台县中医史寿安，带领村民修整了全村街道，改变了传统烧牛粪的习惯，实行了鹅有窝、猪有圈、牛有棚的人畜隔离，使全村卫生面貌焕然一新。

总之，不论是在预防传染病的注射和种痘工作中，还是提高人民群众卫生意识的宣传工作中，亦或是阻断传染病滋生源头、切断传播路径的清洁卫生运动中，广大中医都积极参与，为新中国成立初期的爱国卫生运动做出了重大贡献，极大地提高了人民群众的健康水平，一定程度上奠定了新中国医药卫生的基础，也有利于巩固新生的人民政权。中国军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