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学界“一带一路”十年研究述评

2024-05-26 17:57王卓然
绵阳师范学院学报 2024年3期
关键词:学界学者话语

张 雷,王卓然

(北京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081)

习近平同志于2013 年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历经十年发展,经受住多重挑战和考验,持续为全球发展注入新动能,在全球范围内广受好评。“10 年来,在各方的共同努力下,共建‘一带一路’从中国倡议走向国际实践,从理念转化为行动,从愿景转变为现实……成为深受欢迎的国际公共产品和国际合作平台。”[1]近年来,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海外学界对“一带一路”的研究愈加重视,既有一系列富有启发意义的研究成果,也不乏一些负面的不实论调。本文对海外学界关于“一带一路”研究的主要观点及论调进行梳理和剖析,针对性提出了一些深入推进“一带一路”国际传播的对策。

一、海外学界关于“一带一路”研究的总体变化趋势

自2013 年“一带一路”倡议提出至今的十年历程中,海外学界围绕“一带一路”展开了一系列的研究,总体上可分为“好奇观望与细致了解”“审慎分析与偏见猜疑”“克服阻力与探讨机遇”三个阶段。海外学界对“一带一路”研究的热度呈现逐年递增的趋势,近年来随着“一带一路”研究成果不断涌现,海外学界关于“一带一路”的总体评价也越发积极,对“一带一路”为世界发展作出新贡献的期待值逐年上升。

(一)好奇观望与细致了解阶段(2013—2015年)

海外学界关于“一带一路”总体研究的第一阶段可梳理为2013 年“一带一路”倡议提出至2015 年底的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正式成立。此阶段尚处于“一带一路”的探索起步时期,海外学界对“一带一路”的研究主要偏向观望与了解。在此阶段中,由于“一带一路”总体上仍处于“纸面”发展阶段,较为缺乏落地实践,海外学界乃至国际舆论对“一带一路”的关注程度较低,相关学术研究和报道偏少。部分海外学者对“一带一路”不甚了解,在相关研究中甚至将“一带一路”视为中国的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称“一带一路”为华而不实的“空架子”,对“一带一路”的未来持悲观态度,但对“一带一路”的发展动态保持好奇与关注。 也有部分欧美学者将“一带一路”视为中国转移“过剩产能”并借机扩大地缘政治影响力的手段,对“一带一路”的未来发展进行跟踪研究。部分中小国家和地区的智库则着重关注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达国家对“一带一路”的态度,在进一步了解“一带一路”的同时,观望美国等域外大国的反应。总体来看,此阶段海外学界对“一带一路”主要持观望态度,对“一带一路”的发展动态保持关注,以期获得进一步了解。

(二)审慎分析与偏见猜疑阶段(2016—2018年)

海外学界关于“一带一路”总体研究的第二阶段可梳理为2015 年底的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正式成立至2018年8月习近平同志出席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工作5 周年座谈会。在此阶段,“一带一路”处于深化提升时期,并逐步开始在沿线国家落地实践,海外学界对“一带一路”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对“一带一路”可持续性推进的审慎分析及中国战略意图的猜疑上。部分海外学者基于“一带一路”在沿线国家落地实践的发展过程展开研究,结合“一带一路”在各沿线国项目的成功之处、尚存缺陷及风险制约等,对“一带一路”的可持续性发展前景进行客观理性的辩证探讨,并提出了一系列颇具参考价值的建议,审慎之余也呈现出欢迎的倾向。部分海外学者逐渐关注到“一带一路”项目给一些发展中国家造成的“债务问题”,随后被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学界及政府刻意炒作渲染为中国针对发展中国家的“债务陷阱”,部分发展中国家学者及政府受此影响,对“一带一路”也有一定的疑虑,态度较为审慎。也有部分海外学者将“一带一路”与美国二战后推行的“马歇尔计划”进行比较,引发海外学界关于“一带一路”是否为“中国式马歇尔计划”的大规模讨论。随着“一带一路”在世界范围的逐步推广,以美国为代表的部分海外学者将“一带一路”视为中国扩大地缘政治影响力、挑战美国全球领导地位的工具,并不断鼓吹所谓的“地缘扩张论”,逐渐开始对“一带一路”发起话语攻势。总体来看,此阶段海外学界对“一带一路”主要持审慎态度,但也不乏欢迎的倾向。也有部分以西方发达国家为代表的海外学者对“一带一路”持有一定的偏见,以猜疑的心态看待“一带一路”。

(三)克服阻力与探讨机遇阶段(2018 年8月至今)

海外学界关于“一带一路”总体研究的第三阶段可梳理为2018年8月习近平同志出席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工作5 周年座谈会至今。在此阶段,“一带一路”逐渐开始向高质量发展迈进,在全球发展赤字日益严峻的时代,取得了一系列丰硕的合作成果。海外学界普遍对“一带一路”给予了高度评价,并积极探讨沿线各国与“一带一路”深入对接的合作机遇。但是,由于近年来国际局势较为波动,以及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加大对中国发展的围堵制衡,西方学界及西方主导的国际舆论持续对“一带一路”发起话语攻势,试图打压“一带一路”的发展,其话语霸权对一些“中间国家”及发展中国家的学者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因此,近年来海外学界关于“一带一路”的研究存在一定的杂音。当前,全球发展赤字与治理赤字形势日益严峻,“一带一路”及其蕴含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越发彰显出时代价值,广受海外学界好评。海外学界普遍认为,“一带一路”是“国际公共产品提供平台”及“新型经济全球化典范”,广大海外学者积极为深入推进“一带一路”在世界范围的高质量发展建言献策,并持续挖掘“一带一路”的合作机遇。近年来,随着“一带一路”的世界影响力与日俱增,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学界及南亚部分国家的学者不仅加剧了对“一带一路”的焦虑与猜疑,甚至加大了对“一带一路”的话语攻势,持续炒作所谓的“债务陷阱论”和“地缘扩张论”等,对“一带一路”进行恶意贬低。虽然在西方及南亚学界中,不乏主张尝试探索与中国就“一带一路”展开合作的声音,但也有主张“对冲”及“反制”的声音。同时也应注意到,部分海外学者虽然认可“一带一路”的价值理念与所获成果,但出于西方话语霸权、追求短期利益及复杂国际环境等影响,仍对“一带一路”持一定的谨慎态度。总体来看,当前阶段海外学界对“一带一路”普遍给予高度评价,但存在一些杂音。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学者对“一带一路”的评价普遍较高,部分西方发达国家及南亚国家的学者态度则偏向负面,部分“中间国家”及少部分发展中国家的学者仍对“一带一路”持谨慎观点,所以仍需持续推进“一带一路”的高质量发展,进一步提高“一带一路”的国际传播效果,进而与沿线国家一道克服阻力、探讨机遇。随着“一带一路”未来持续引领全球经济复苏,为全球发展提供新动能,以及“一带一路”对外话语体系的逐渐完善,可以预见的是,海外学界关于“一带一路”的总体认知研究将持续升温,对“一带一路”的积极评价也将再创新高。

二、海外学界关于“一带一路”研究的主要观点及论调

近年来,海外学者对“一带一路”的主流观点及论调主要分为三种类型。大部分海外学者尤其是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学者普遍对“一带一路”给予高度评价,视“一带一路”为“国际公共产品提供平台”和“新型经济全球化典范”;以西方发达国家为首的部分学者出于意识形态和霸权逻辑等原因将“一带一路”妖魔化,鼓吹“一带一路”为中国的“地缘扩张论”及对发展中国家的“债务陷阱”;部分学者出于对“一带一路”的认识不足等原因,将其错误解读为“中国式马歇尔计划”;也有少部分海外学者担忧“一带一路”涉及的政治经济壁垒和项目风险,或基于短期利益等视角,对“一带一路”持“谨慎观望”观点。

(一)“国际公共产品提供平台”说

自“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十年来,中国积极为世界提供不带任何附加政治条件的国际公共产品,为实现人类的共同繁荣持续努力。广大海外学者研究认为,共建“一带一路”已成为深受欢迎的国际公共产品和国际合作平台。“一带一路”超越了西方国家的国际公共产品理论,着力为世界提供物质、制度、精神层面的公共产品,助力全球发展。在物质层面,中国致力于投资与援助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基础设施建设,促进基础设施互联互通,改善欠发达地区民众的生活质量,为当地经济发展创造新的增长点。尼泊尔驻华大使施雷斯塔谈道,共建“一带一路”倡议为世界经济增长开辟了新空间,也为增进各国民生福祉作出了新贡献,受益于与中国的“一带一路”合作,尼泊尔的交通越来越便利,人民生活越来越好[2]。南亚研究学者拉赫曼认为,“一带一路”倡议下的中国海外援建项目种类丰富,包括电力设施升级、铁路建设、港口改造等,将推动全球发展,促进人类共同繁荣[3]。在制度层面,中国牵头建立丝路基金、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金砖国家开发银行等新型多边金融机构,推进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份额和治理机制改革,倡导“一带一路”参与国不分大小强弱,平等参与多边合作,携手商定规制,彰显出“一带一路”中“共商、共建、共享”的制度性公共产品理念。巴西学者特谢拉表示,“一带一路”倡议不仅是一个项目,更是一个广阔的国际合作平台,有利于增进全球的多边合作,促进更多国家在“一带一路”倡议下建立更深的伙伴关系[4]。埃及学者马伊特认为,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致力于加强国际和区域金融机构与发展中国家之间的多边伙伴关系发展,并期望埃及与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开展更深入的合作[5]。在精神层面,“一带一路”致力于弘扬“和平合作、开放包容、互学互鉴、互利共赢”的丝路精神,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为全球发展和全球治理贡献中国智慧。土耳其学者苏威尔谈道,世界各国相互依存,当前的国际形势印证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现实需要,各国应携手开创美好的未来,“一带一路”倡议是土耳其未来发展的灯塔[6]。巴基斯坦研究员贾法尔表示,中国实现经济腾飞后,致力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通过“一带一路”倡议推动亚洲实现整体发展,改善了亚洲的地缘政治格局[7]。

(二)“新型经济全球化典范”说

近年来,全球经济增长乏力,以美国为首的贸易保护主义等逆全球化浪潮对经济全球化产生一定的冲击,中国则彰显大国担当,引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携手推动具有中国特色的新型经济全球化。广大海外学者研究认为,中国基于“一带一路”倡议,与沿线国家携手推动经济全球化,是对西方国家经济全球化的超越,堪称新型经济全球化的典范。巴基斯坦学者亚希尔表示,“一带一路”正在重塑与西方主导的全球化完全不同的新一波全球化浪潮,该倡议通过推动亚欧大陆、非洲及拉丁美洲等地区的基础设施建设、经贸合作和文化交流,为新兴经济体提供加快发展和弥合基础设施差距的平台,建立了新的多边主义准则,具有重塑全球经济格局的潜力,能够促进区域一体化,培养沿线国家的命运共同体理念[8]。《今日巴基斯坦报》发文指出,“一带一路”倡议在十年历程中点亮了全球化的新格局,“一带一路”推动世界互联互通,为全球范围的经贸活动提供便利,为全球经济发展带来新机遇[9]。欧洲复兴开发银行董事罗玛尼谈道,“一带一路”不同于西方输出经济或政治模式的经济全球化,“一带一路”尊重各国的政治经济发展模式,以包容和关怀的态度关注被先前经济全球化忽视的国家和地区,致力于实现所有国家的经济发展[10]。

(三)“地缘扩张论”

自“一带一路”提出以来,以西方发达国家为首的部分学者及政客基于其惯有的现实主义视角,持续将“一带一路”渲染为中国的“地缘扩张论”,向“一带一路”发起话语攻势。西班牙纳瓦拉大学研究员墨菲认为,“一带一路”是中国在欧亚大陆实现政治目标的手段,中国希望挑战美国主导的国际秩序,成为全球霸主,中国正在借助“一带一路”在亚洲建立势力范围,降低美国的影响力,为进一步向全球拓展势力范围作准备[11]。欧洲议会研究服务处指出,“一带一路”倡议通过对印太地区沿岸港口等进行有目的的投资和援建,实现了中国的“珍珠链战略”,有利于中国与美国、印度争夺印太地区的海上秩序主导权,拓展中国的地缘政治利益[12]。美国国防战略报告提出,中国意图通过“一带一路”倡议实现地缘政治目标,打造以中国为中心的地区一体化,重塑欧亚秩序,同时助力中国海军冲破地缘限制,进而与美国争夺全球霸权[13]。

(四)“债务陷阱论”

近年来也有少部分别有用心的海外学者及媒体罔顾事实,将“一带一路”渲染为中国针对沿线发展中国家的“债务陷阱”,向“一带一路”展开新一轮的话语攻势。“债务陷阱论”最早起源于印度新德里政策研究中心学者切拉尼,这一论调提出后,便被以美国为首的部分西方学者及政客肆意炒作,形成如今攻击“一带一路”的主流论调。切拉尼在2017 年提出,“一带一路”是中国获取地缘战略利益的经济手段,“一带一路”通过向具有重要地缘战略价值的沿线发展中国家提供巨额贷款及基础设施援建,使沿线国家陷入债务困境,中国最终获取沿线国家的战略资产并实现对这些国家的操控[14]。《福克斯新闻网》发文渲染中国通过“一带一路”设置的“债务陷阱”削弱了贫穷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并以斯里兰卡为例,炒作中国设计的贷款条款几乎不可能履行,迫使各国在不可避免地无法偿还债务后将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利益交由中国控制,威胁美国国家安全[15]。同时,也有少部分学者炒作中国通过“一带一路”设置的“债务陷阱”不仅对沿线发展中国家的政治、经济产生影响,其债务问题也开始反噬中国,逐渐使中国陷入困境[16]。

(五)“中国式马歇尔计划论”

由于“一带一路”倡议与美国曾经推行的“马歇尔计划”略有相似之处,二者均具有类似的经济结构背景和经济发展现实需要,并且均有助于服务本国外交政策,部分对“一带一路”认知不深的海外学者以及一些别有用心的西方学者便将“一带一路”解读或渲染为中国试图在全球赢得政治、经济、军事优势的“中国式马歇尔计划”。在部分海外学者的研究中,“一带一路”与“马歇尔计划”均为大国主导的能对世界格局产生重要影响的大型经济外交计划,基于现实主义观点,可以将“一带一路”倡议视为具有中国特色的“中国式马歇尔计划”[17]。此外,部分海外学者基于大国博弈和地缘政治观点,更是将“一带一路”渲染为中国以大规模经济外交施加政治影响的“升级版马歇尔计划”,进而实现与美国的抗衡[18]。

(六)“谨慎观望”说

近年来,世界经济复苏形势不容乐观,地区冲突和局部战争频现,全球政治、经济呈现出较大的不稳定性,部分海外学者对“一带一路”抱有“谨慎观望”的态度。世界银行首席经济学家鲁塔提出,共建“一带一路”面临沿线各国政策壁垒、环境保护难题以及债务风险等挑战,沿线参与国需要认真评估,从而抓住“一带一路”机遇并规避风险[19]。伍德罗·威尔逊国际学者中心研究员文卡特斯瓦兰认为,“一带一路”倡议缺乏透明度,并且缺乏直接惠及当地民众的短期利益项目,容易引起沿线参与国民众的不满,同时一些非洲国家也担忧债务问题,进而取消或推迟参与“一带一路”项目[20]。贾瓦哈拉尔·尼赫鲁大学国际关系的部分学者表示,“一带一路”倡议面临重大挑战,部分沿线国家及海外学界对“一带一路”的可持续性和中国经济增速放缓很是担忧,担心沿线发展中国家陷入债务和环保问题,并掉入过度依赖中国的恶性循环[21]。

三、海外学界关于“一带一路”研究的认知原因探析

提高“一带一路”的国际传播效能,助推“一带一路”在全球高质量发展,探析海外学界对于“一带一路”产生不同认知观点的原因尤为关键。近年来,“一带一路”致力于解决世界日益增长的国际公共产品需求与落后的供给能力之间矛盾的成功实践以及促进人类共同繁荣的理念深受广大海外学者认可。但是,以西方发达国家为主的部分海外学者受二元对立思维的影响,出于意识形态对立和固有的霸权逻辑等原因,对“一带一路”持续发起话语攻势。当前,世界政治经济形势呈现出较大的不确定性,非传统安全问题日益突出,共建“一带一路”的机遇与挑战并存,加之西方话语攻势的舆论影响,进而造成对“一带一路”持审慎态度的海外学者规模有所增加。此外,目前我国的“一带一路”对外话语体系尚不健全,也对增进海外学界关于“一带一路”的正确认识有所影响。

(一)“一带一路”逐渐深入人心,奠定积极评价的主流基调

“一带一路”凭借其先进理念及斐然成果逐渐深入人心,奠定了海外学界持积极评价的主流基调。“一带一路”聚焦推动全球经济发展,不附加任何地缘政治条件,持续推进世界互联互通,建立了超越西方发展理念的全球经济合作新范式,提出之时便在国际社会引发热烈反响。近年来,“一带一路”深化政策沟通,不断扩大国际共识;加强设施联通,持续深化区域融合;提升贸易畅通,深入拓展经贸合作;扩大资金融通,逐步健全金融体系;促进民心相通,逐渐夯实社会民意基础[22]。“一带一路”提出的十年间,中国同152个国家和32 个国际组织签署了合作文件,达成3 000多个合作项目,拉动近万亿美元的投资,为沿线国家创造42 万个就业岗位,助力近四千万人摆脱贫困。“一带一路”的辉煌成就举世瞩目,也逐渐获得越来越多各界人士的信任与支持,绝大部分海外学者给予了“一带一路”高度评价,并结合自身研究为深入推进“一带一路”建设提供了一系列极富参考价值的建议。

(二)西方固有思维和逻辑对正确认识“一带一路”构成阻碍

部分西方学者及媒体无法跳出西方传统的二元对立思维桎梏,始终以敌视的心态看待中国,其固有的意识形态偏见和霸权逻辑是正确认识“一带一路”的阻碍。西方的发展之路建立在剥削和压迫亚非拉地区的基础上,部分西方人士依照其固有的霸权逻辑“以己度人”,将“一带一路”视为中国复刻西方的“新殖民主义”,持续炒作所谓的“地缘扩张论”“债务陷阱”及“中国式马歇尔计划”,不断将其霸权姿态映射至“一带一路”,未能真正意识到事物间的本质区别。此外,部分西方国家出于维护自身利益的需要,将中国置于对立面,基于意识形态偏见及敌意视角,把“一带一路”渲染为中国向全球输出意识形态、争夺地缘战略利益,进而与西方争夺全球主导权的政治手段。因此,部分西方学者向“一带一路”发起话语攻势,阻挠中国推进“一带一路”建设,甚至针锋相对地提出“蓝点网络”等一系列对冲“一带一路”影响力的计划,试图遏制中国发展,这是在西方固有思维和逻辑下的必然结果。

(三)复杂国际环境影响“一带一路”进一步扩大“朋友圈”

当前世界经济复苏势头放缓,国际局势复杂多变,非传统安全问题日益凸显,使得共建“一带一路”的不确定性风险增加,是部分海外学者对“一带一路”持谨慎态度的主要原因。在经济层面,近年来世界经济复苏乏力,金融市场动荡,通货膨胀持续,债务压力上升,给广大发展中国家造成较大影响,部分发展中国家的海外学者在此低迷的经济环境影响下,较为注重短期利益,以短期视角看待“一带一路”,对长远利益和短期利益之间的平衡略有分歧。因此,面对“一带一路”在发展中国家涉及的投资金额大且建设周期长的基础设施和能源行业等项目,部分海外学者基于投资回收期长、短期内成本收益失衡和债务违约等风险的考虑,对“一带一路”持审慎态度。在政治层面,近年来国际局势较为动荡,“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地缘政治形势严峻,部分海外学者担忧政治不稳定因素将制约 “一带一路”项目的推进。以印度为代表的部分“一带一路”沿线或周边国家担心“一带一路”将助推中国在区域的势力扩张,影响自身的传统势力范围,从而对“一带一路”产生抵制情绪。印度为维护并扩张在亚洲的势力范围,近年来积极响应美国的“印太战略”,提出“季风计划”“亚非增长走廊”等计划,逐渐成为抵制“一带一路”的区域先锋。以美国为代表的部分域外国家则基于维护其霸权利益等原因,持续发起舆论攻击,恶化“一带一路”的营商环境,破坏中国同沿线国家的政治信任,极力干扰沿线国家与中国的“一带一路”合作,并出台以“蓝点网络”为代表的一系列对冲措施以遏制“一带一路”发展。部分域内抵制势力与域外干扰势力叠加,使得“一带一路”沿线的地缘政治形势日益复杂,并且加剧部分沿线国家内部存在的政局动荡或国内斗争等问题,进而影响“一带一路”推进的连续性,这就导致部分学者对“一带一路”不确定性的担忧。在非传统安全问题层面,部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经常面临诸如恐怖主义、传染性疾病、资源短缺、严重自然灾害等非传统安全问题,对共建“一带一路”构成较大的威胁,致使部分海外学者基于非传统安全视角对“一带一路”的项目风险表示担忧。

(四)“一带一路”对外话语体系不够完善,制约海外学界的认知水平提高

目前“一带一路”对外话语体系存在构建方式单一、机制不健全等问题,难以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中国特色理念传播透彻,制约了海外学界对“一带一路”认知水平的提高。“一带一路”对外话语体系构建方式较为单一,话语体系主客体以经济为主,过分依赖政策和知识传播,并且传播平台和载体多元化程度不足,制约海外学界全方位、多角度认识“一带一路”;“一带一路”对外话语体系机制尚不健全,缺乏专业国际传播人才队伍建设规制,跨部门合作与责任划分机制尚未成型,政府与社会力量无法形成合力,国际传播内容存在碎片化、同质化、浅表化、笼统化等现象,尚未形成分众化、可聚合的大外宣格局,影响了对海外学界传播的质效。上述问题叠加,造成“一带一路”对外话语过于宏大抽象,重数量轻质量、重形式轻实效,且无法有效对接不同海外学者的话语习惯和逻辑方式的现状。这种缺乏差异化与精准化的传播,致使部分海外学者无法深入认识、理解“一带一路”的本质、目标与意义。此外,近年来“一带一路”对外话语体系建设较为薄弱,使得“一带一路”陷入“做得好”却“说不好”的国际传播话语困境,给了西方舆论攻势凭借其强势话语权和媒介霸权对“一带一路”污名化的可乘之机,也对部分海外学者正确认识“一带一路”造成阻碍。

四、深入推进“一带一路”国际传播的对策

2023 年10 月,习近平同志对宣传思想文化工作作出重要指示,强调“着力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促进文明交流互鉴”[23]。“一带一路”历经十年发展,在各种挑战与考验中稳步向前,得到了绝大多数海外学者的普遍支持与认可,其广泛传播和逐步深入人心已经成为必然趋势。但是也应注意到,部分海外学者以及国际社会对于“一带一路”的认知较为偏颇或者持有疑虑,甚至向“一带一路”持续发起话语攻击。因此,必须深入推进“一带一路”的国际传播,加快健全“一带一路”对外话语体系,提升“一带一路”话语能力,消减西方舆论攻击影响,进而将“一带一路”倡议向广大海外学界及国际社会传播透彻。基于海外学界对“一带一路”的研究和认知情况,深入推进“一带一路”国际传播,需要着重做好在多元传播、精准传播、智能传播这三个维度的谋篇布局与精耕细作。

(一)注重多元传播效果

深入推进“一带一路”国际传播,应注重构建多元化传播主体,以国内各界协同为主导,逐步拓展国际合作,完善“内外联动”的“一带一路”话语平台,并在此基础上联合沿线国家和地区打造话语共同体,实现“分而说之、合而塑之”的全方位传播,汇聚起“一带一路”国际传播的合力。

第一,政府各部门应构建好“一带一路”国际传播的协调合作机制,并聚焦国际话语场域,发挥构建制度性话语权的国际传播主力作用。政府是对外宣传的权威,也是开展国际舆论斗争和引导国际舆论的核心,改变各部门“各自为战”的现状,建立各部门协调合作机制,形成各部门国际传播的合力尤为重要,最后在此基础上结合国内、国外各类传播主体的特色与优势,完善“内外联动”的话语平台,在多元文化场域增进国际认同,夯实“一带一路”国际传播的话语基础。聚焦国际话语场域,构建制度性话语权是推进“一带一路”国际传播的重要一环。政府部门应深化在金砖会议、上合组织峰会、世界政党对话会、“一带一路”合作高峰论坛、G20峰会等国际话语场域中构建制度性话语权的主体作用,权威性阐述“一带一路”的理念、目标及意义等,澄清海外关于“一带一路”的误读,批驳“一带一路”的错误论调,抢占道义与舆论制高点,进一步凝聚“一带一路”的国际共识。此外,政府部门也应深化在“一带一路”议程设置中的主导作用,主动引导海外学界和国际舆论研究并宣传“一带一路”的价值理念与国际贡献。

第二,我国智库和学者应积极发挥其在学术领域的作用,助推海外学界及国际社会提高对“一带一路”的认知。广大国内智库应加深同国外智库、研究中心等的交流合作,配合政府部门在议程设置方面主动出击,通过学术研讨、交流互访等形式深入剖析“一带一路”,增进海外各界对“一带一路”的认知,并澄清西方舆论攻击的不实论调,配合官方提升中国对国际舆论的阐释权。同时,广大国内学者也应更加积极地“走向世界舞台”,在国际讲坛上宣讲“一带一路”的理念优势及广阔前景,在海外学界中发表“一带一路”研究的外文著作,与国际同行探讨“一带一路”的正反论调与高质量发展方案,不断提升“一带一路”话语的对外感召力和引领力。

第三,广大国内媒体和宣传机构应当好国际传播主力军,加强叙事创新,拓展传播媒介,对外讲好“一带一路”故事。首先,国内媒体和宣传机构应积极提升现有的“一带一路”国际传播平台质量,通过联合采访、共办论坛、合拍节目等形式深化中外合作,打造更多高质量的宣传节目。其次,国内媒体和宣传机构应抓住新媒体传播机遇,加强海外新媒体矩阵建设,以微纪录片、短视频、微电影等为突破口,拓宽“一带一路”新闻传播渠道,并结合社交网络形成“自塑”和“他塑”相结合的传播方式,淡化宣传的政治属性,增强国际传播的亲和力和实效性。最后,国内媒体和宣传机构也应适当探索“智库化”建设,打造集专业调研咨询和国际传播为一体的媒体智库平台,在“一带一路”沿线的舆情研判、民意收集等维度拓展功能属性,助推“一带一路”高质量国际传播建设。

第四,广大“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驻外企业、华人华侨应进一步加大在当地民间传播的力度。驻外企业、华人华侨在“一带一路”的国际传播中起着不可或缺的桥梁作用,是传播“一带一路”的重要媒介。广大驻外企业和华人华侨可在日常接触当地百姓的过程中,从中外结合的视角,借助当地的“一带一路”项目,以小见大地讲述“一带一路”理念及对沿线国家的好处,实现“一带一路”的共情传播,进一步提高当地民众对“一带一路”的支持程度。

第五,应联合沿线各国打造“一带一路”话语共同体,带动各国政要与意见领袖参与“一带一路”国际传播。“一带一路”注重融合沿线参与国的发展理念,近年来已和多个国家的发展战略(哈萨克斯坦的“光明之路”政策)实现有效对接。中国应尝试将各国发展理念与“一带一路”倡议的融通性转化为话语共同体,充分发挥各国政要和意见领袖的正向引导力,形成良性循环的“一带一路”舆论传播链,逐步扩大“一带一路”在当地的影响力。

(二)做好精准传播规划

深入推进“一带一路”国际传播,做好精准传播尤为重要。实现精准传播,应重点关注专业人才队伍建设,加强分众传播,以“一案一策”应对认知偏差及负面论调。

第一,加强“一带一路”国际传播专业人才队伍建设。习近平同志指出:“要全面提升国际传播效能,建强适应新时代国际传播需要的专门人才队伍。”[24]318当前,我国的复合型国际传播人才、“一带一路”沿线小语种高级翻译人才与区域国别研究人才较为匮乏,制约着“一带一路”的精准传播。首先,应尽快培养一批熟知“一带一路”政策、拥有全球视野和一定外语基础的复合型学者作为“一带一路”国际传播的“总体工程师”。其次,应加快培养“一带一路”急需的区域国别研究人才和小语种翻译人才,为“一带一路”的精准传播打下坚实的基础。同时,也应注重新媒体国际传播人才的政治素养培养,使其能准确贯彻落实党和国家的政策,做好“一带一路”高质量国际传播的执行者。最后,应着重健全相应国际传播人才的激励和保留机制,为其打造宽广的发展平台,打通人才建设的“最后一公里”。

第二,提高“受众意识”,加强分众传播。在区域国别层面,“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文化各异、语言众多并且宗教信仰复杂,需要在区域国别研究的基础上做到“一国一策”,以贴近当地民众的逻辑形式和语言表达,就其关切问题和核心诉求进行解释,并结合其主流期待开展针对性宣传。在受众群体方面,应针对不同社会背景及年龄段群体的受众进行“量体裁衣”式的精准传播,如针对中老年群体重点加强“一带一路”的广播电视传播,针对“Z 世代”年轻群体重点加强“一带一路”的新媒体传播,使“一带一路”在不同受众群体中都能收获“愿意听、听得清、听得懂”的传播效果。

第三,以“一案一策”精准应对“一带一路”所涉负面论调和误读。面对“一带一路”涉及的负面论调和错误解读,应详细分析其背后的思维模式和认知逻辑,进行针对性地驳斥和释疑。“地缘扩张论”和“债务陷阱论”是西方固有思维和逻辑的产物,形象反映出其霸权逻辑和殖民心态,在摆事实、讲道理的同时,必须给予坚决回击,反驳其不实论调,揭露其丑恶嘴脸。“中国式马歇尔计划”主要源于部分学者对“一带一路”的认知不足,需要积极深化交流,阐明“一带一路”的理念、目标等,增进其对“一带一路”的认知。面对部分学者对于“一带一路”的谨慎观望和疑虑态度,在增进其对“一带一路”认知的同时,也应着重介绍近年来“一带一路”建设的辉煌成就,坦诚讲明当前“一带一路”面临的挑战,并深入宣传“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的中国方案,进而做好增信释疑的工作。

(三)探索智能传播路径

当今的科技发展为“一带一路”的智能化国际传播提供了机遇,应在用好数字传播的基础上,进一步探索智能传播,助力实现精准传播和共情传播,推动“一带一路”的高质量国际传播建设,同时做好应对“一带一路”国际传播领域新一轮博弈的准备。

第一,用好数字传播,提升“一带一路”国际传播效能。首先,应加强“一带一路”数字传播资源的集聚整合,实现“一带一路”数字化国际传播的共融共通,形成数字传播的合力。其次,应充分利用大数据、云计算等数字技术,对“一带一路”的海外受众群体进行数据集成分析与处理预判,并建立传播效果的数字化评估体系,进而助力对不同受众群体开展精准传播。

第二,探索智能传播,助推“一带一路”高质量国际传播建设。首先,可以尝试发挥人工智能在数据采集、精准翻译、舆情分析、热点追踪、算法推荐、效果反馈等方面的优势,并构建意见领袖和核心受众的国际传播画像,为“一带一路”的精准高效传播赋能。其次,可以尝试将“元宇宙”或虚拟现实、增强现实等技术与人工智能相融合,提高“一带一路”国际传播的情感共鸣和态度认同,开创“一带一路”共情传播的新途径。

第三,强化风险意识,提高应对“一带一路”国际传播领域博弈的能力。近年来,算法认知战与人工智能技术相结合,逐渐在国际传播领域掀起新一轮博弈。推进“一带一路”在全球的高质量发展,将不可避免地与部分西方国家在国际传播领域的算法霸权展开较量,诸如应对西方在算法内容推荐上限制“一带一路”的国际传播并利用社交机器人等对“一带一路”展开舆论攻击等。因此,必须提高“一带一路”智能化国际传播的全局意识,抢占“一带一路”智能传播领域的制高点,夯实“一带一路”智能传播技术的根基,健全“一带一路”数据治理体系,提前做好“一带一路”国际传播中应对西方算法认知战的反制方案。

五、结论

“一带一路”倡议历经十年发展,持续为全球发展与全球治理体系变革贡献了中国方案和中国力量。基于海外学界对“一带一路”十年历程的总体认知评价趋势梳理及主流观点论调分析,针对性探析其认知原因并提出深入推进“一带一路”国际传播的对策,有助于凝聚更多的国际共识,推动“一带一路”在全球的高质量发展更加行稳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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