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与现实之间:盐铁会议儒家士人的进退与取舍

2024-05-25 16:09王洪军
文史知识 2024年3期
关键词:经学汉武帝儒家

王洪军

西汉昭帝时召开的盐铁会议,是一次官民合力议政的会议,它开启了汉代政治经济以及思想全面改革的序幕。汉代是经学时代,皮锡瑞论之颇详,《经学历史》说:“经学至汉武始昌明,而汉武时之经学为最纯正。 ”这是从西汉末叶刘歆《移太常博士书》“邹、鲁、梁、赵颇有《诗》《礼》《春秋》先师,皆起于建元之间”析分出来的观点,因为建元五年(前 136),汉武帝罢传记博士,立五经博士。除了庙堂上的儒生博士,儒家先师纷纷来自民间,成为汉代儒学传播的主体。无论是庙堂之博士,还是起于民间的儒生,都带着孔子建立起来的儒家礼乐文化的政治理想走上了政治舞台。但是,儒生博士“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中庸》)的政治执念被酝酿已久的盐铁会议打破,儒家的理想、儒生的观念被残酷的政治与社会现实暴击得体无完肤。

并不甘心做个言语侍从之臣的辞赋大家司马相如,有着非常敏锐的政治眼光,出使西南夷作《难蜀父老》有言:“盖世必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有非常之功。 ”是岁为元光五年(前 130),汉武帝时年二十七岁。司马相如认为,汉武帝不是守成之主,而是要建立“非常之功”的“非常之人”。元封五年(前 106)漢武帝诏书已经表达得非常明确:“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故马或奔踶而致千里,士或有负俗之累而立功名。夫泛驾之马,跅弛之士,亦在御之而已。其令州郡察吏民有茂材异等可为将相及使绝国者。 ”其不外乎在说,我要建非常之功,需要有非常才能的人或为将帅或卿相,一起来建功立业。这是汉武帝的雄心所在,是不容违逆的,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这触及了一个核心的问题:即人才必须为时为世所用,一切从实用出发。

一 儒生博士“既思往古”的理论困境与现实窘迫

孔子追求所谓尧舜的理想国,是小国寡民时代的政治模式与社会境况,而这个理想国又是以对现实不满为思想基础与逻辑起点的,就是说面对春秋末叶鲁国现实政治困境与社会存在的弊端,孔子鲜有针对性的有效意见,所以孔子“不用”因而流亡,这似乎形成了儒家士人的宿命。不仅孔子“不遇”,七十二弟子以及其后学基本都“不遇”,这是我们必须要面对和深入思考的问题。

刘邦虽然轻贱儒生,在汉代政权初建、政治荒芜的时代,叔孙通、陆贾能为汉代政治提供有针对性的帮助与建设性意见,贾谊、晁错、董仲舒、公孙弘等大儒,虽然站在儒家的立场上,但是都适时地调整了儒学为汉代君主及政治所用的角度与策略,不偏激、不固执、不拘泥,这样的儒学才是汉代政治需要的儒学,这种实用主义使儒学脱离了作为“学”的轨迹,而进入儒术或者说经术的范畴。我们可以称这些人为庙堂之儒,他们承担的是秦汉博士官的政治职责。庙堂之儒多有不合流俗者,保持了先秦儒家士人的人格风范,如辕固生斥责公孙弘的曲学阿世,这是汉代儒学的一股清流。

元狩四年(前 119)春,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北伐匈奴。霍去病率军北进两千多里,追杀单于至狼居胥山,兵锋逼近翰海,从此“匈奴远遁,而漠南无王庭”。匈奴遣使于汉廷请求和亲。博士狄山主张和亲,张汤以为此是“愚儒无知”之见,狄山反唇相讥张汤“诈忠”,汉武帝勃然大怒,声色俱厉地问:

“吾使生居一郡,能无使虏入盗乎?”山曰:“不能。”曰:“居一县?”

曰:“不能。”复曰:“居一鄣间?”山自度辩穷且下吏,曰:“能。”于是上遣山乘鄣。至月馀,匈奴斩山头而去。

据郑樵《通志 ·氏族略》“以国为氏”条记载,“仲尼弟子有狄黑,卫人也,裔孙汉博士狄山”,可见狄山是正宗的孔门弟子的后人,传承的是正宗的儒家学术思想,包括政治理想。《史记 ·酷吏列传》记载:“自是以后,群臣震慑。 ”群臣震慑的原因恐怕有三点:一是张汤与汉武帝君臣关系十分融洽,不容有间。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司马迁说: “(张汤)所治即上意所欲罪,予监史深祸者;即上意所欲释,与监史轻平者。 ”又说: “人主与俱上下,时数辩当否,国家赖其便。 ”班固《张汤传》是这样记载的:“汤每朝奏事,语国家用,日旰,天子忘食。丞相取充位,天下事皆决汤。 ”张汤的能力、见识、权力在当时是超出众人之上的,最起码在当时深得汉武帝信任。二是狄山的应对则暴露出多数儒生的通病,没有放眼当前的现实问题,更没有考虑到人主的喜好。张汤的态度即是汉武帝的态度,视不合时宜的儒生为“腐儒”,汉武帝设立五经博士制度的初衷不得不令人怀疑是否为“缘饰以儒术”。《汉书 ·循吏传》说:“孝武之世,外攘四夷,内改法度,民用凋敝,奸轨不禁。时少能以化治称者,惟江都相董仲舒、内史公孙弘、兒宽,居官可纪。三人皆儒者,通于世务,明习文法,以经术润饰吏事,天子器之。 ”大批儒者在廷,汉武帝又几无可用之人,惟董仲舒、公孙弘、兒宽三人而已。儒生露怯的不止于此,汉武帝大行封禅之事,“群儒既已不能辩明封禅事,又牵拘于《诗》《书》古文”,每个人的主张都不同,又难以实行,“尽罢诸儒不用”。至汉宣帝时“所用多文法吏,以刑名绳下”,痛斥“俗儒不达时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于名实,不知所守”,儒生博士自身存在的问题还是不被人主接受的。三是朝廷大臣见识到了汉武帝用人以短,故意杀人,同时喜怒无常,嗜杀无度的另一面,心中骇然。同时,汉武帝的极度专己以及趋利行为被别有用心的大臣所窥知,于是“公卿大夫多谄谀取容”,兴利之臣乘势而出。张汤率先提出“造白金及五铢钱,笼天下盐铁”;东郭咸阳、孔仅为大农丞,领盐铁事;桑弘羊置均输、以通货物等政策无一是儒生博士提出来的,这样就出现了下文讨论的问题。

二 国家战时政策的调适与“致利”集团的形成

元封元年,桑弘羊为治粟都尉,领大农中丞,掌管国家盐铁、平准货物。《汉书 ·百官公卿表》载,治粟内史,“武帝太初元年更名大司农。属官有太仓、均输、平准、都内、籍田五令丞,斡官、铁市两长丞。又郡国诸仓农监、都水六十五官长丞皆属焉”。桑弘羊本传载,桑弘羊又奏请汉武帝设置大农部丞数十人,分部主郡国,又置均输盐铁官。可见,桑弘羊开始掌管国家的经济命脉,并且在有限范围内可以设置官员。一个能够为汉武帝征得国家税收的以桑弘羊为首的政治以及利益集团正式形成。《汉书 ·食货志》载,桑弘羊“始令吏得入谷补官,郎至六百石”,中国历史上的买官卖官应该从桑弘羊开始。而大农职官又有“除故盐铁家富者为吏,吏益多贾人矣”的传统,政策的执行权在官吏,官吏选拔非人,影响政策的执行程度。“吏益多贾人 ”,必然存在牟利现象。此时桑弘羊深得汉武帝信任与倚重,如果我们把盐铁专卖、均输平准货物看成汉武帝的战时政策,桑弘羊等人的致利行为解决了国家战时财政问题,是符合汉武帝的政策要求的,桑弘羊贵幸是有理由的。汉武帝临终前拜桑弘羊为御史大夫,与大司马大将军霍光、车骑将军金日磾、左将军上官桀共同辅佐少主汉昭帝。

汉武帝采取的一整套为国家兴利的政策,其目的是以增加税收来支撑建立非常之功的重大战略的财政消耗,汉武帝坚持与匈奴作战,招来东瓯,开通西南夷,灭朝鲜,征南越,击西羌,从长期战略来讲,毋论开疆拓土,实际上为宣、元、成帝子孙三代打来了近百年的太平,但是站在当时儒家的立场来看,穷兵黩武,社会动荡,民不聊生,这是儒家士人极力批判的。汉武帝驾崩,给政策的调试提供了机会。少主汉昭帝年幼而无法听政,政事决于霍光。《汉书 ·循吏传》是这样记载的:“孝昭幼冲,霍光秉政,承奢侈师旅之后,海内虚耗,光因循守职,无所改作。 ”霍光“无所改作”的原因,恐怕不仅仅是继承汉武帝的政治遗产而绳趋距步,当时执行盐铁专卖、均输平准政策的利益集团领袖人物桑弘羊尚在。《霍光传》载,御史大夫桑弘羊建造酒榷盐铁,为国谋利,恃其功劳,欲为子弟得官,霍光并没有同意,故而生出嫌隙。同时还存在上官桀父子形成的外戚集团与霍光集团争权的问题。《循吏传》说:“始元、元凤之间,匈奴乡化,百姓益富,举贤良、文学,问民所疾苦,于是罢酒榷而议盐铁矣。 ”这是一场目的性非常明确的政策性辩论,但是又隐藏着很深的政治意图。

因为要“问民所疾苦”,所以从民间推举出贤良、文学。贤良、文学来自民间,我们可以称之为世俗之儒,显然他们是带着美政的理想与愿望而来,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政治大考。贤良、文学的知识修养与政治见识限制了这些来自社会底层的政治素人的论辩能力,理想与现实之间的扞格不入尤为鲜明。

三 贤良、文学儒家政治理想与大夫价值观的冲突

我们把探寻的目光回溯到征和二年(前 91),被巫蛊事件逼迫的卫太子起兵反叛,与武帝的军队在长安城内激战,死伤者达数万人,卫太子兵败自杀。次年,武帝派往攻打西域的汉军也几乎全军覆没,领兵的贰师将军李广利降于匈奴被杀。六十八岁的汉武帝开始反省,悔之既往。征和四年桑弘羊与丞相、御史建议遣吏卒到西域的轮台等地屯田,汉武帝诏书曰:“今请远田轮台,欲起亭隧,是扰劳天下,非所以优民也。今朕不忍闻。……当今务在禁苛暴,止擅赋,力本农,修马复令,以补缺,毋乏武备而已。 ”史称《轮台诏》。

汉武帝实行“战时”国家财政政策,作为四辅政大臣之首的大将军大司马霍光是有能力也应该根据国家现实需要进行修正的,并且汉武帝自身也做出了调整的姿态。显然,政事“壹以决之”的霍光没有做到政策的调整,这与武帝时执行财政政策的桑弘羊政治以及利益集团有直接的关系。林剑鸣在《秦汉史》中说:“霍光同桑弘羊之间,对于武帝死后应该执行何种政策,存在着严重的分歧。”

汉昭帝始元六年(前 81)二月,朝廷以“问民所疾苦”“问教化之要”“问以治乱”为议题召开国是会议。在这次会议上,儒家的代表人物即来自郡国的贤良、文学六十馀人,与丞相车千秋、御史大夫桑弘羊及其属官等对盐铁官营、酒类专卖、均输平准、统一铸币等财经政策,以及屯田戍边、对外作战等一系列政治、经济重大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争论。原本是一次问民疾苦、解决治乱的会议,在激烈的争辩中不断泛化,衍生了众多的讨论议题。争辩的双方甚至论及了复古问题,并伴有对于历史人物的评价。最初争辩的往往是问题本身,极度蔓延之后,上升到人身攻击。贤良、文学讽刺大夫:“亲戚相推,朋黨相举,父尊于位,子溢于内,夫贵于朝,妻谒行于外。无周公之德而有其富,无管仲之功而有其侈,故编户跛夫而望疾步也。 ”(《盐铁论 ·刺权》)被贤良、文学讥讽的许多现实问题是存在的,这一方面是封建社会官僚体制造成的,也就是说制度本身的缺陷造成了官员趋利的现实,此为传统封建社会典型的政治镜像;另一方面官吏流品较为博杂、良莠不齐,在这一点上,贤良、文学提倡的德治思想还是有针对性的。大夫则愤愤地说:“今贤良、文学臻者六十馀人,怀六艺之术,骋意极论,宜若开光发蒙;信往而乖于今,道古而不合于世务。意者不足以知士也?将多饰文诬能以乱实邪?何贤士之难睹也! ”(《盐铁论 ·刺复》)甚至是痛骂:“儒者口能言治乱,而无能以行之。……故卑而言高,能言而不能行者,君子耻之矣。”(《盐铁论 ·能言》)在辩论方面,大夫显然不如贤良、文学能言善辩,但其答与问都是从现实出发、具有针对性的问题,有的方案也是当时解决现实问题最好的手段。辩不过就吵,吵不过就施加人身攻击,大夫显然走了这样一条有理而被非议的路径。然而,大夫从自身的政治经验出发,批评贤良、文学也是一针见血的,不治而议论,又不能从现实出发,更没有实际的朝廷政务经验,贤良、文学更多的是空谈。空有理想价值,而无现实意义,这是贤良、文学的最大的缺陷。

对于桑弘羊为国家兴利的政策,儒家士人是持否定态度的,但是汉代还是有人在辩证地看待这一问题。《汉书 ·公孙刘田王杨蔡陈郑传》赞云:“桑大夫据当世,合时变,上权利之略,虽非正法,巨儒宿学不能自解,博物通达之士也。……车丞相履伊吕之列,当轴处中,括囊不言,容身而去,彼哉!彼哉! ”宋代的苏轼不无义愤地说:“愚儒无知守章句,论说黑白推何祥。 ”(苏轼《十月十六日记所见》)其所考虑问题的出发点显然是客观的。

在现在看来,这是一场政治立场不对等,身份不对等,学术视野不对等,思想不对等的辩论,这种不对等的争辩,对贤良、文学是不公平的,然而盐铁会议的影响是巨大的。

四 盐铁会议是儒家经学向经术转化的津梁

盐铁会议表面上是通过丞相御史及其属官与贤良、文学进行辩论的方式而问政于民,争辩了五个月之久的会议也取得了一些效果,取消酒类专卖和关内的铁器专营。汉昭帝即位年仅八岁,“政事壹决于光”。霍光的专政引起了左将军上官桀与汉昭帝之兄燕王刘旦的不满,在二者的权力争夺过程中,桑弘羊一派的政治态度就显得尤为重要。霍光从民间选拔贤良、文学作为自己政治斗争的工具,贤良、文学并没有认识到政治的险恶,带着激昂的国家情怀与政治理想侃侃而言。康有为《孔子改制考》说:“贤良、文学皆七十子后学,皆能据儒术以折时宰,直节謇謇,群才汸汸,无败类者。 ”但是,盐铁会议却是儒家士人的试金石,是儒家政治理想与社会现实的一次激烈的碰撞,体现了儒家士人政治上一往无前的抗争精神。盐铁会议作用和意义有以下三点:

第一,弘扬并传播了儒家经学。争辩本身就是传播。无论是贤良、文学,还是御史大夫辩论双方对儒家经典学说引用信手拈来,说明五经博士制度设立促进了儒家经学的传播,在武帝朝内部兴起了学习儒家经典的热潮,特别是公孙弘以儒生拜相封侯,重臣张汤延请博士弟子为廷尉史,断案多依于文学之士,都符合了汉武帝所好,故产生了学习儒家经学的内驱力。五个月的辩驳争论,从客观上宣传了儒家经典教义,为儒家经学极盛时代的到来做出了准备。

第二,促使汉代政治思想不自觉的转型。汉武帝虽然设立了五经博士制

度,但是儒家经学仅在官学范围内传播,所任用的儒家士人也是有限的。武帝朝任命了十三位丞相,儒生只有公孙弘一人,而内廷招揽大量文学侍从之臣是事实。汉武帝采取的政策,汉宣帝一语道破其实质:“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昭帝之后,汉宣帝兼用儒法之士治国,然而却“令刘向、王襃、萧望之、周堪之徒,以文章儒学保训东宫以下,莫不崇简其人,就成德器”,太子是用儒家的道德理想教育出来的,汉元帝“纯任德教”,儒家经学才真正成为国学。所以,金春峰《汉代思想史》指出:“盐铁会议不仅在政治上是终止武帝的战争政策,转入新的休养生息的和平状态的开始标志,也是思想上终止汉初儒、法合流,重新恢复先秦孔孟思想传统的历史契机。 ”

第三,盐铁会议是儒家经学由学到术的转折点。贤良、文学的大同社会目标与道德理想主义虽然沒有被政治现实主义打败,但是在辩论中明显处于劣势,对于解决现实问题表现得束手无策。基于现实的差异以及经学发展的考量,儒家经学开始从学向术转化。一方面阴阳学说堂而皇之地进入经学理论体系,最经典的莫过于霍光行废立之事被夏侯胜一语道破。《汉书 ·夏侯胜传》载:

昌邑王嗣立,数出。胜当乘舆前谏曰:“天久阴而不雨,臣下有谋上者,陛下出欲何之? ”王怒,谓胜为祅言,缚以属吏。吏白大将军霍光,光不举法。是时,光与车骑将军张安世谋欲废昌邑王。光让安世以为泄语,安世实不言。乃召问胜,胜对言:“在《洪范传》曰‘皇之不极,厥罚常阴,时则下人有伐上者,恶察察言,故云臣下有谋。 ”光、安世大惊,以此益重经术士。

另一方面,盐铁会议刺激了儒家士人时刻做着迎敌论战的准备,也就是为下一场辩论做着充足的准备。夏侯胜的侄子夏侯建学习《欧阳尚书》,撰次章句,以文饰说。夏侯胜斥责侄子“章句小儒,破碎大道”,夏侯建不服气怼了回去:“为学疏略,难以应敌。 ”前者为《大夏侯尚书》,后者为《小夏侯尚书》,石渠阁会议同时立为博士。连月不绝的盐铁会议,显然在庙堂之儒那里也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即不得不考虑儒家经学的现实出路问题。这种变化就是由学而为术,直至后来的儒教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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