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启蒙教育的价值、困境与策略

胡彦琛

摘 要：职业启蒙教育是一种帮助学生形成正确职业认知，掌握一定职业技能，树立正确职业价值观的教育。职业启蒙教育有着推动基础教育综合变革，完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培育社会主义大国工匠的社会价值和帮助学生形成正确职业认知，健全个体人格品质，促进儿童职业发展的个体价值。国家大力宣传、社会资源加强融合，师资不断完善为解决在实施职业启蒙教育的过程中存在着职业启蒙教育体系不完善、资源未融合、意识尚薄弱等问题提供了方向。

关键词：职业启蒙教育；价值；困境；策略

中图分类号：F24     文献标识码：A      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24.09.034

《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第二章职业教育体系、第十九条规定“县级以上人民政府教育行政部门应当鼓励和支持普通中小学、普通高等学校，根据实际需要增加职业教育相关教学内容，进行职业启蒙”。厘清职业启蒙教育的概念，探讨职业启蒙教育的价值对完善我国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具有重要意义。

1 职业启蒙教育的概念

《词源》中，“职”，指官事；“业”，指士、农、工、商所从事的工作；“职业”有两种含义，一泛指所从事主要的工作；二指分内应做之事。“启蒙”在《词源》中指开导蒙昧，使之明白贯通。康德认为“启蒙”是人能够运用自己的理智进行独立思考。那什么是“教育”？“教育”即教诲培育。目前，学界认为“教育”指凡是增进人们的知识和技能、影响人们的思想品德的活动。综合上述解释，职业启蒙教育即帮助学生揭开职业的面纱，形成正确职业认知，掌握一定职业技能，树立正确职业价值观的教育。

2 职业启蒙教育的价值

2.1 职业启蒙教育的社会价值

2.1.1 推动基础教育综合变革

改革开放44年以来，我国的基础教育变化巨大，九年义务教育已全面普及，高中阶段教育普及率稳步上升，建成了全球规模最大的基础教育体系。然而在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新时期，我国的基础教育仍然面临着许多问题和挑战，例如升学难、学业负担过重等。出现这些问题的原因在于我国目前的基础教育已不能满足学生的多元化发展。职业启蒙教育的出现，对于推动我国基础教育的综合变革具有十分重要的时代价值。第一，职业启蒙教育有利于人才培养目标的分类发展，可以避免基础教育以单一的学术为导向的人才培养目标定位；第二，职业启蒙教育可以丰富基础教育阶段综合实践活动的实践形式，推进厘清了综合实践活动的组织模式和实践方式，有助于儿童的课业活动形式多样化地开发，提高儿童生涯规划能力。

2.1.2 完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

从纵向维度来看，职业教育体系从初等、中等、高等职业学校教育相互衔接的体系转移到中等、高等职业学校教育相互衔接的体系框架；从横向维度来看，是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的相互融通。新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在“职业教育体系”中提出“职业启蒙”，这表明职业启蒙对于完善我国职业教育体系的意义非凡。再基于大职教观的视野，我国现代职业教育体系不仅包括职业学校教育和职业培训，还应包括渗透到义务教育阶段的职业启蒙教育。其一，职业启蒙教育作为我国职业教育体系的根基，关系着我国职业教育体系的健全发展。没有扎实的职业启蒙教育，我国的职业现代教育体系将如无本之木、无源之水，而“具有中国特色、世界水平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也就无法建成。其二，职业启蒙教育对于我国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重要性不仅体现为其足迹深入到基础教育，还能为更高一层次的教育培养优质的生源，彰显新时代我国现代职业教育体系极具包容性。

2.1.3 培育新时代高技能人才

技能人才是支撑中国制造、中国创造的重要力量。职业教育是培养高技能人才队伍的摇篮。毋庸置疑，长期以来，人们对技能人才的负面刻板印象从一定程度上制约了我国职业教育的高质量发展。一方面，职业院校的学生升学通道受阻，导致了职业院校学生毕业后工作变换频繁、人才流失率高；另一方面，职业教育社会认可度低，也使得职业院校学生在找工作时受到歧视和不平等待遇。在构建新发展格局，实现从制造大国到制造强国、从中国制造到中国智造的转变过程中，迫切需要培养大批掌握精湛技术的高技能人才，迫切需要更多大国工匠的有力支撑。职业启蒙教育的出现对职业教育的高质量发展是一个重大的机遇。通过实施职业启蒙教育，让学生形成正确的职业认知，树立正确职业价值观是我国从制造大国向制造强国转变过程中破局的关键。

2.2 职业啟蒙教育的个人价值

2.2.1 形成正确职业认知

职业启蒙教育是为儿童打造的关于职业知识和技能的入门教育，是为降低儿童对职业的神秘感，形成儿童初步职业认识的教育。相关研究表明，绝大部分学生直到中考都对自己未来的职业生涯充满迷茫和无措，在志愿的填报和专业的选择上更多地听取社会上的“热门专业”或父母的意见。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与发展规划纲要调查结果显示：在我国，初中三年级的学生中仅有11.4%的城区学生和7.1%的县城学生知道自己的“职业兴趣和未来职业意向”;而到了高中三年级，还有超过70%的学生对所选择的专业“不太了解”，导致80%以上的大学生入学后对自己的所学专业不满意。造成这一局面的原因在于我国基础教育学生在职业认识和职业体验方面的严重不足，基础教育阶段的职业启蒙教育已势在必行。

2.2.2 健全个体人格品质

职业启蒙教育最重要的价值在于培养儿童良好的劳动习惯，这些都是儿童未来工作所需要的重要品质。职业启蒙教育并不是定向的就业准备教育，它不关注职业技能的训练，只是为了打开儿童的职业生涯之门，同时是为了培养儿童的职业价值观和劳动的习惯。儿童只有拥有了这些广义上的人格品质基础，才能在未来开启更好的职业生涯大门，才能胜任未来任何一项自我选择的职业。

2.2.3 促进儿童职业发展

职业启蒙教育作为开启儿童职业生涯大门的钥匙，对儿童整个职业生涯的成长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就如同查理三世的战马铁蹄上差了一颗钢钉导致战争失败，帝国灭亡一样，缺失的职业启蒙教育可能会毁掉儿童的一生，不合理的职业生涯规划或将造成其职业生活的畸形发展，导致未来不能“乐业”和“敬业”，进而频繁失业。唯有职业生涯得到良好的开启，儿童在之后的职业生活中才能更加幸福，才能“敬业乐群”。职业启蒙教育的目的是希望通过一系列的职业体验活动，让儿童获得对职业生活的真实体验，形成初步的职业认知，并发现其兴趣所在，形成初步的职业理想和意识，探索式地寻找其职业生涯发展的方向，提高其职业生涯规划能力，并不是过早地为儿童确定一个职业发展方向。通过职业启蒙教育，使儿童明白“人生本平等，职业无贵贱”，唯有适合自己才是王道，使他们不盲目跟风，相信只要热爱他们的工作，并不断努力，就可以做出优异的成绩，从而合理地定位自己与规划自己。

3 职业启蒙教育的困境

3.1 职业启蒙教育体系不完善

近年来，职业启蒙教育的思想逐渐进入我国教育界的视野中，在有关职业教育的学术资料中，生涯教育已经成为教育家们的研究热点，但是这些生涯教育多定位在大学阶段，鲜有人对中小学尤其是小学阶段的职业启蒙教育做出科学规划。另一方面，在国家有关教育政策如《国家教育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中小学综合实践活动课程指导纲要》《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中，都有涉及职业启蒙教育，但只是稍作提及，并未将职业启蒙教育真正纳入到我国的教育体系中，也很少在学校内部看到正式的职业启蒙教育课程。

3.2 职业启蒙教育资源未融合

社会拥有大量职业启蒙实践的场所和设施，还能提供一线的教师资源，而中小学却没有抓住这些优势与社会资源进行融合。例如，目前很多地市级城市都已经建成了职业体验中心并且免费开放，学校可以统一组织学生分批次去这些职业启蒙场所进行职业体验，不仅学校，家长也可以利用节假日带领自己的孩子走进职业启蒙教育中心。另外，像常州SY小学和常州LGJ高等职业学校开展的校校合作模式，能够充分发挥高职校内的职业启蒙资源和专业的师资力量，但这一案例在社会上寥寥无几，还没有形成校校合作的教育常态。

3.3 职业启蒙教育意识尚薄弱

在学科教学中，教师在教学设计中也不会特地设计相关职业教育的内容。素质教育不同于应试教育，即便国家要求实施素质教育、以人为本，可是真正实施起来依然很有难度。中小学生的学业压力很重，课后各种补习班层出不穷，职业启蒙教育是一种人生的导向，但是孩子却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现在评判他们好与坏最直接的依据就是成绩。可见，教师的职业启蒙意识薄弱，“唯分数论”使得职业启蒙的学科渗透困难重重。此外，专业职业启蒙教育师资队伍配备不足。我国的职业启蒙教育发展时间并不长，非常缺乏专业的职业启蒙教师，而充足的师资力量是职业启蒙教育课程开展的关键，没有教师的主导作用，学生主体性作用的发挥就难以保障。当前学校的职业启蒙教师主要由班主任兼任，综合实践活动课程的教师大多也是主教文化课的兼职教师，不管是班主任还是学科教师，他们都缺乏针对职业启蒙教育的理论知识和实践经验，由此降低了职业启蒙教育的实施价值。

4 职业启蒙教育的策略

4.1 国家需大力宣传，扶持职业启蒙教育

虽然我国已出台相关政策文件来支持职业启蒙教育，但目前我国职业启蒙教育还有诸多细节都尚未确定，工匠精神的培育和劳动教育的养成为基础教育阶段学校教育的课程改革提供了参照，也为新时代的人才发展指明了方向。值得称赞的是，上海、北京、江苏等省市已经紧跟国家步伐，出台了相关规定来指导开展职业启蒙教育。例如，江苏省教育厅在2019年3月出台的《关于加强中小学职业体验教育的指导意见》中指出“‘职业体验教育是职业启蒙教育的重要方式，并就职业体验课程建设、职业体验中心建设、职业体验活动设计等作了重要规划和要求，具有重要的实践引领意义”。综观美国、日本、德国等发达国家职业启蒙教育的发展，都有不断深入的政策文件为职业启蒙教育发展指引方向，从明确提出在中小学开展职业启蒙教育，到具体各阶段职业启蒙教育的目标、方法等，这些政策性内容从无到有，不断深入，促使职业启蒙教育蒸蒸日上。随着我国对其研究的逐步深入，希望能有更多的政策文件为职业启蒙教育的开展保驾护航。在政策文件的引领下，职业启蒙教育才能逐步前进、绽放光彩。

4.2 资源需加强融合，服务职业启蒙教育

職业启蒙教育基地就是以各种教育资源为依托，以推进职业启蒙教育的顺利开展为目的而选取的相对比较固定的场所。无论是职业启蒙教育专门课程的实施，还是学科课程职业启蒙教育的渗透，尤其是综合实践活动之职业体验教育的开展，都需要一定的实践基地予以支撑。但是，由于我国教育资源分配的不均衡现象，使一些学校和地方没有条件建立职业启蒙教育实践基地。而教育不一定非要拘囿在教室之中，校外、野外、大自然，乃至目之所及，都可以是无形的教育场所和教育资源。因此，需要充分发挥中小学校内资源、职业学校资源和社会教育资源优势，构建立体式的职业启蒙教育平台。

4.3 师资需不断完善，促进职业启蒙教育

首先，由于过去缺乏对职业启蒙教育的重视，基础教育学校缺乏相关的职业启蒙教育专业教师，因此与各类高校尤其是师范类高校加强联系沟通是十分必要的。各类高校可开设职业启蒙教育的相关专业或课程，培养专业的职业启蒙教育教师，为基础教育职业启蒙输送更专业的师资队伍。其次，为鼓励更多的学科教师参与职业启蒙教育，必须进行教师管理机制改革，可在一定程度上将教师的职业启蒙教育课程参与度列入职称评定的考核范围之内，同时可将学生的实践能力纳入教师绩效考核标准中，还可以为职业启蒙经验不足的学科教师设立专门的职业启蒙教师培训，有目的、计划地对学科教师进行职业启蒙培训，提高学科教师开展职业启蒙教育的能力。最后，为保障职业启蒙教师的合法权益，国家应将职业启蒙教育师资队伍同其他学科师资放在同等地位。同时将职业启蒙教育师资队伍纳入国家教育师资管理体系中去，让职业启蒙教师得到国家教师管理机构与社会公众的公平认可，促进职业启蒙教育教师队伍的专业发展。

“人生百年，立于幼学”。职业启蒙教育的意义是为促进少年儿童的全面发展，为儿童实现美好未来的生活走好第一步。对儿童进行职业启蒙教育不仅是贯彻落实新时代劳动教育方针，同时也是完善了我国现代化职业教育体系。职业启蒙教育作为一项具有深远意义的系统工程，需要整个国家政策的支持，需要教育领域的专家学者的献策，需要广大教育实践者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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