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性交易成本对区域创新的影响研究

康佩佩

摘 要：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后，数字经济快速发展，实体经济受到严重冲击。2012年，我国首次提出“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后，科技创新在国家发展和经济振兴中的重要地位逐渐得到肯定。本文选取2008—2020年30个省份的面板数据，运用随机效应和固定效应对模型进行基准回归，结果显示制度性交易成本水平上升会对区域创新带来一定程度的负面影响。在改变度量方式、删除政策实施当年观测值与对数据进行缩尾的稳健性检验后，这一结论仍然成立。异质性检验得到制度性交易成本对东、中、西与东北地区的创新影响存在差异性。经济转型关键期应着力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水平，刺激创新主体更积极、更主动的投入研发创新工作，以提高我国创新研发能力。

关键词：制度性交易成本；创新；区域经济；数字经济；实体经济

本文索引：康佩佩.<变量 2>[J].中国商论，2024（09）：-164.

中图分类号：F1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0298（2024）05（a）--04

1 引言

我国对 “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提出和持续推行时开始关注制度性交易成本。2015—2020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多次提到通过组合措施、减税降费以降低实体经济企业成本。在“降成本”战略实施基础上，加快转变政府职能，推进政府简政放权，注重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作用，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在经济发展新时期，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不仅能够振兴实体经济，还有利于进一步提升我国的国际竞争力和国际影响力。我国于21世纪初认识到科技创新在国家综合实力提升中的重要作用，并出台了激励创新的政策文件，明确走创新驱动战略道路。在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后，中央出台了“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等推动科技发展的战略及配套政策，创新在国家发展战略中核心地位得到明确，多层次多方位推动我国综合创新能力实质性提升。

但促进创新存在地区间创新能力差异大、创新成果转化尚不健全等难题。在此环境下，研究制度性交易成本对创新的影响，有助于厘清两者之间的关系，解决制约经济发展的难题，与国家发展战略规划不谋而合，为“创新型”国家建设提供参考和建议。

2 文献综述与影响机制

制度性交易成本是2015年中央提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后兴起的话题。Thompson D.B.（1998）、Colbybg（1990）、Mccann L. and Easter K.W.（2005）认为制度性交易成本是指社会福利由于受到公共政策的影响而造成损失的成本。程波辉（2017）、常耀中（2017）、杨志勇（2016）则认为制度性交易成本是企业由于政府制定的各种制度工具的制約而带来的成本，卢现祥（2017）认为是企业遵守政府出台的各种不合理制度而产生的成本，杨艳，车明（2020）认为是经济主体为遵循各种制度规定而产生的非生产性成本。国外大多用比较时间成本的分析方法测算制度性交易成本，我国学者卢现祥（2019）通过企业投资、利润及生产性活动的变化度量制度性交易成本。杨艳等（2020）根据投入—产出效率的高低测度了制度性交易成本。本文的研究借鉴卢现祥（2019）和赵晓龙（2021）构建制度性交易成本的研究方法，得出各省的制度性交易成本指数。

近年来，我国大力推进改革行政审批制度，减少政府对企业的干预，降低企业制度性交易成本和准入门槛。张莉等（2019）认为制度性交易成本的降低可以增加企业生产研发的时间和投入，从而促进企业创新。王永进等（2018）对1998—2006年工业企业数据的研究也得到相似结论。纪祥裕（2020）分析行政审批制度改革的产业升级效应，证明行政审批制度改革使制度性交易成本降低，促进产业升级。夏杰长等（2020）、黄亮雄等（2020）发现商事制度改革也会促进企业创新创业。

制度性交易成本会通过对区域内主要创新主体的影响，使区域整体创新能力改变。如图1所示，一方面，随着制度性交易成本的提高，当地的营商环境会发生恶化，不利于区域内产业集聚。企业数量缺乏，整体创新环境的营造便困难重重，从而不利于提高区域创新能力。另一方面，制度性交易成本的提高，会增加创新主体面临的不确定性，企业会减少对创新的人力投入和资金支持，阻碍区域创新能力的提升。较高的制度性交易成本水平反映出政府部门的行政效率低，不利于科技成果的落地转化。技术成果停留在理论阶段或只能在小范围使用，对区域经济的发展很难起到促进作用。因此，制度性交易成本水平的提高会对创新产生负面影响。

3 实证模型与变量描述

3.1 模型设定

本文基于30个省（西藏自治区数据缺乏连续性，故剔除）2002—2020年的面板数据，构建实证模型如下：

INit=α0+α1itcit+α2Xit+μi+φt+εit（1）

其中，i表示省份，t为年份。被解释变量INit代表区域创新，核心解释变量itcit为制度性交易成本，α0为常数项，Xit为相关控制变量，控制变量主要有城镇化水平（city）、地区开放度（open）、技术市场发展水平（tecm）、政府干预（gov）、经济发展水平（rgdp）、教育水平（edu）与金融发展规模（finsize），μi和φt分别为对地区固定效应和时间固定效应的控制，εit表示误差项。

3.2 变量测度与说明

区域创新 （INit） 是本文被解释变量。朱文涛等（2017）认为专利授权量能作为区域创新活力、能力的代理变量。专利授权量可以准确反映除行政因素等以外的真实科技水平，因此选各地区的专利授权量作为区域创新的代理变量。

制度性交易成本（itcit）是本文核心解释变量。借鉴卢现祥（2019）和赵晓龙（2021）构建制度性交易成本的研究方法，宏观指标考虑影响制度性交易成本的因素，微观层面考虑制度性交易成本给地方企业带来的影响。

3.3 数据说明及描述性统计

本文构建2002—2020年中国30个省（西藏除外）的制度性交易成本与区域创新体系，研究数据来自《中国统计年鉴》《中国第三产业统计年鉴》《中国人口和就业统计年鉴》与国家统计局。表1为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2002—2020年制度性交易成本的均值为6.413，标准差是0.721，说明了制度性交易成本有一定差异性。

4 实证结果分析

4.1 基准回归

本文对所构建的模型进行随机效应与固定效应检验，分析制度性交易成本对创新的影响。表2列（1）为未加入控制变量的随机效应回归结果，由结果可知，制度性交易成本的系数为负，且在1%的水平下显著，由此可验证本文的假设，制度性交易成本的提高会对创新产生负面影响。表2列（2）为加入控制变量的随机效应回归结果，并未影响到制度性交易成本的系数在1%水平下为负。表2列（3）为未加入控制变量的固定效应回归结果，回归结果可知制度性交易成本的系数在1%的水平下显著为负，再度验证了制度性交易成本水平的提升会对创新产生负面影响的假设。表2列（4）为加入控制变量的固定效应回归结果，也未影响到制度性交易成本水平的系数在1%的水平下显著为负。

4.2 稳健性检验

一是改变度量方式。（1）改变区域创新度量方式。借鉴谢露露（2019）等用各省份专利申请数量代表区域创新水平。（2）改变制度性交易成本度量方式。借鉴朱迪（2021）围绕制度性因素和事后经济绩效的角度构建指标体系测算制度性交易成本。二是删除试点当年的观测值。2015年是中央工作会议提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第一年，政策旨在通过“降成本”“三去一降一补”等政策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故删除2015年的观测值，对模型进行检验分析。三是对数据进行缩尾。为排除数据中极端值对回归结果的影响，对数据进行缩尾处理，使样本数据的值更加集中，以检验回归结果的稳健性。

表3是稳健性检验的结果，列（1）为改变区域创新度量方式的回归结果，结果显示制度性交易成本水平的回归系数为-6280.532，在1%的水平下显著；表3列（2）为改变制度性交易成本度量方式的回归结果，结果显示制度性交易成本水平的回归系数为-0.167，在5%的水平下显著。表3列（3）为删除2015年观测值的回归结果，制度性交易成本水平的系数仍在1%的水平下显著为负。表3列（4）为对数据进行缩尾后的回归结果，结果显示制度性交易成本的系数在1%水平下显著为负。上述稳健性检验结果与基准回归结果基本一致，证明本文研究结果具有稳健性。

4.3 异质性检验

本文按国家统计局对区域的划分，将样本中的30个省份划分为东、中、西和东北地区，分别分析制度性交易成本对区域创新的影响。

表4为异质性检验的回归结果，制度性交易成本对于创新的影响为负，说明制度性交易成本的提升会对区域创新带来不利。但在影响系数与系数显著性方面，表现出一定的差异。东部地区制度性交易成本的影响系数为-0.570，在1%水平下显著；中、西部地区制度性交易成本的系数分别为-0.814、-0.833，均在1%的水平下显著；而东北地区的制度性交易成本系数为-0.154，但回归结果不够显著。这表明在相同的条件下，制度环境相对完善，政府职能更为合理、“降成本”推进迅速的东部地区以及中西部地区，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能有效提高地区创新能力，激发区域内创新活力；在东北地区，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也能提高创新能力，但结果有待验证。因此，不同区域内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推进创新的工作应存在侧重点，即东部地区应在保证改革速度的前提下提升效率，为企业营造更好的发展环境和创新环境；而中西部地区与东北地区则应进一步加快改革步伐，多管齐下推动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

5 研究结论及政策建议

5.1 研究结论

实体经济受互联网经济冲击后积极寻求突破，以期创造新的经济增长点。2015年后，国家全力推进实施“降成本”战略，鼓励各地改善营商环境，减少不合理门槛带来的经营负担，振兴实体经济。2012年，“创新驱动发展”战略肯定科技创新在国家发展和经济振兴中的重要地位。本文利用2008—2020年30个省份的面板数据，运用随机效应和固定效应对模型进行基准回归，制度性交易成本水平上升会对区域创新带来负面影响；在改变度量方式、删除政策实施当年观测值与对数据缩尾的稳健性检验后，结论仍然成立；异质性检验得到制度性交易成本对东、中、西与东北地区的创新影响存在差异性。由此，制度性交易成本水平会对我国整体的创新能力和创新水平的提升带来负面影响。

5.2 政策建议

（1）长短期联动以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①长期来看，推进政府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优化政府组织结构，深化“放管服”改革，简政放权，明确责任划分，重新定位政府角色和分工。同時转变执政思维，实现各个部门协调配合，推动制度和政策的高效协同。②短期来看，打造商业友好型政府。削减非必要的办事程序，提高办事效率，合理划分中央和地方的职责范围，发挥央地共治共建。同时，推动建设数字化政府的统一政务网络，实现制度性交易成本的降低。

（2）激发创新型企业发展。第一，支持市场导向的创新型企业发展，鼓励支持龙头企业，树立企业标杆。引导企业利用内外部资源，实现全方位提升。第二，强化企业创新主体地位，重视中小科技企业发展成长。第三，培育创新型企业家。培养和引进高水平企业家，建立各项科技扶持基金，发放人才专项补贴。

（3）多管齐下打造创新的政策环境。第一，深化科技管理体制改革，推动转变政府职能。树立创新管理理念，建立创新体制保障机制，实现政府职能和角色的转变，更好实现科技管理工作的进步。第二，完善需求激励政策以促进自主创新。打造公平公正、有序竞争的市场环境，降低市场准入门槛，注重管理和保护知识产权，完善相关法律法规，激发各类市场主体自主创新的积极性和主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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