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并茂，助力表达

李娟娟

导读：表达能力是幼儿社会性发展的基础。绘本融合图像语言、行为语言和文字语言，是表达培养的重要启蒙图册。幼儿教师要遵循客观性、生动性和趣味性原则，利用绘本教学提升幼儿表达能力，为幼儿友好互助、表达自我、热爱世界、倾情交流提供模板和启发工具。

一、幼儿表达能力培养重要性

幼儿处于骨骼器官和语言能力萌芽阶段，对肢体语言、神态语言、画面语言、口头语言和书面语言的敏感度都要明显高于成年人。语言是人在社会上生存发展的根本，幼儿园的终点培养目标之一便是帮助幼儿夯实语言基础，发掘幼儿语言表达个性，培养幼儿交流意愿，让语言成为幼儿认识社会、展现自我的一扇窗。基于此，表达能力培养迫在眉睫。

二、绘本教学在表达能力培养方面的优势

（一）图文并茂，丰富表达渠道

幼儿的各种感官亟待开发，敏锐度、成长潜力和认知强度极高。科学研究表明，复合的语言刺激比单一的语言学习更能吸引幼儿的注意力，保持幼儿的探究意愿和学习兴趣。绘本便是一种集合画面和文字两种重要语言模式的阅读材料，被广泛应用于语言启蒙指导中。例如，在绘本《光》中，幼儿既能从多种色彩、丰富美丽、具有油画质感的画面中读懂艺术语言，也能从诗意盎然的文字中读出情绪语言。有了这两种语言形式的积累，幼儿的表达方式和渠道自然更广阔、更自由。

（二）真挚动人，提供表达题材

语言为人的真实心声，心中有想要交流的话语，才有发声的必要性。幼儿教师一定不能为了让幼儿表达而揠苗助长，强行要求幼儿做一些机械重复、毫无意义的语言训练，而要顺应幼儿的表达兴趣，以最真切的自然生活（云朵、太阳、雨水、天空、花朵）和社会生活（父母的关爱、教师的呵护、同伴的友情、邻里的互助和幼儿园一日生活五大领域）为基础素材，鼓励幼儿说自己想说的，做自己想做的。绘本以幼儿喜闻乐见、身边常见或喜欢想象的生活为主要情节，为不同个性、不同年龄、不同家庭背景、不同价值取向的幼儿提供了一致的表达资源库。在这个表达容器中，幼儿可以自由寻找感兴趣的话题，激发表达欲和表达能力。例如，由《我爸爸》中的超人爸爸联想到自己性格不一的爸爸，由《我有友情要出租》中大猩猩和小女孩咪咪的真挚友情联想到自己和朋友独一无二的相处点滴，由《小蓝和小黄》中三原色的碰撞联想到自己美术活动中融合颜色的经验。

（三）充满幻想，营造想象空间

除了真实的生活实感，绘本属于带有虚构性质的文学产物。由于缺乏生活经验和语言知识，虚构是幼儿最常使用的表达方式，这也体现了他们驰骋飞扬、不受拘束的想象力和浪漫情怀。绘本顺应幼儿心理发展规律，在日常生活的基础上编织了一场又一场令人心旷神怡、赞叹激赏的梦幻情境，符合幼儿的认知兴趣和表达规律。例如，《疯狂星期二》和《雪人》都是经典无字绘本，虽然两者都没有固定的文字情节，幼儿却能通过观赏画面在头脑中构建独属于自己的想象图景，前者是青蛙骑着莲蓬在夜晚嬉戏的场景，后者是作者与雪人美好却稍纵即逝的相处往事。虽然两部作品没有提供拼音、字词、表达技巧、语法等实际的、直接的语言学习模板，却营造了扎实的、富于联想空间的表达环境，可供幼儿自由遐想，产生将想法诉诸笔头或嘴巴的强烈意愿。表达能力培养的基础是表达意愿的产生，从这点上来说，绘本充满绮丽幻想的文学性特点很符合表达训练的根本目标。

三、运用绘本教学培养幼儿表达能力的步骤

（一）优选绘本，助力表达

选对了素材，表达指导便成功了一半。一些教师习惯笼统选择市面上时興的经典绘本作为教学材料，这虽然能保证基本效果却缺乏对幼儿主体性的观察、确认与尊重。实际上，每本绘本在编写过程中会有最适合的“理想读者”预设。例如，《疯狂星期二》画面夸张，用色强烈，叙事大胆，适合喜欢冒险、积极进取的幼儿阅读；《光》带有明显的个人风格烙印，呈现强烈的主体意识和孤独感，很容易引起那些因为内向而不合群，想要找到朋友的幼儿的深刻共鸣；《田鼠阿佛》主人公拥有勇敢坚定、不畏惧别人的眼光、做自己等优良品质，性格突出的幼儿可能更喜欢浏览。幼儿性格不同，表达特点和选取的方式也不同，正确选择绘本既有利于幼儿表达意愿的激发和表达策略的选取，也有利于幼儿取长补短，互相探寻对方的表达方法，懂得人与人之间的不同，尊重个性差异，实现表达个性和表达共性之间的平衡。

同时，根据不同的表达能力培养目标，绘本的选择也有特定的方向。如果想要培养表达的勇气，可以选择《我说话像河流》，主人公因为特殊疾病不善于表达，在父亲的鼓励下振作起来，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表达方式；如果想要提升表达的技巧，可以选择《有个老婆婆吞了一只苍蝇》，通过循环情节的“车轱辘”式故事训练幼儿讲故事的能力，丰富幼儿表达辞藻，充实幼儿看待问题、交流探讨的角度；如果想要启发表达的风格，可以选择《我妈妈》，作品采用象征、比喻、排比等修辞和诗一般活泼鲜明的语言，能帮助幼儿认识到书面语言、文学语言和一般口头语言之间的区别，充盈语言体系，找到属于自己的表述风格。

此外，小班、中班、大班幼儿表达能力提升也各有侧重，教师要根据具体学情适当选取。小班以表达兴趣培养为主，可以选择情节简单、角色性格鲜明、人物表述清晰的绘本，如《三只熊》《野天鹅》《米菲过生日》等；中班以语言表述的逻辑性、修辞性、准确性为进阶培养目标，可以选择《阿立会穿裤子了》《石头汤》《我的连衣裙》《拔萝卜》等语言风格和特定目标相契合、给人深刻语言记忆和感受的绘本；大班以幼小衔接为主要目标，需要紧扣小学语文表达要求，选择《猜猜我有多爱你》《爷爷一定有办法》《我喜欢自己》《大脚丫跳芭蕾》等将外在表达形式和人物内在心理矛盾相结合，具有一定表达层次性、丰富性和细腻度的绘本。

（二）精选活动，精准表达

活动设计是表达能力培养的重中之重，不同的活动侧重培养不同的表达能力，教师应有所区分，帮助幼儿实现精准表达和快乐表达。

在活动形式上，《疯狂星期二》《雪人》一类无字绘本的叙事风格和看图说话、故事记忆大赛的教学方式高度匹配。它们采用图像语言叙事的策略，可以激发幼儿转化文字和图像语言的兴趣和能力。《光》是极具个人辨识度的绘本，表达风格较为艺术化，可以和独幕剧表演、纸偶剧、音乐舞蹈等形式融合，幼儿可以根据兴趣爱好和表达倾向选择适宜的语言模板对主人公的心理进行认知和二次展现，在理解能力、共情能力（输入型能力）的基础上培养表达能力（输出型能力）。《田鼠阿佛》人物众多，和辩论赛、朗读大赛、阅读分享会、班级表演等集体表达训练的风格相吻合，可以组织幼儿集思广益，抒发对阿佛和它的同伴、亲人的看法，互相求同存异，在表达的同时学会倾听和尊重他人的想法。

在指导方式上，《我说话像河流》主人公患有语言迟缓症，教师的引导语速不宜过快，要轻柔软糯，语调平缓，带有安抚和鼓励性质，以鼓励表扬为主。当幼儿跟主人公一样表达不畅时，要柔和点拨，鼓励全班同学支持其用心展现心中所想。《有个老婆婆吞了一只苍蝇》可以和绕口令、相声、脱口秀等语言艺术形式相结合，在引导风格上遵循活泼洋溢、生动形象、趣味横生的特点，带领幼儿感受语言交流的无限魅力，对中华语言文化的博大精深有一个初步了解。《我妈妈》展现极具情感的私人化表达体系，教师此时不要以精确度、正确性为主要的引导依据，要引导幼儿用自己的话表达对亲人、同伴的关爱，强调表达的个性。

在分层培养上，针对小班幼儿要以兴趣激发为主，通过生活化、具体化、形象化的情境引入和多媒体教学、情境教学、集体教学、艺术教学等趣味教学模式增添启发性和趣味性，提升幼儿表达好奇心和探索欲。中班幼儿具有一定的表达基础，此时既要紧抓趣味因素，也要通过游戏和竞赛的方式给予幼儿一定的学习动力，让幼儿对表达教学引起一定程度的重视，意识到自身学习身份的悄然转变。大班幼儿的语言训练具有两面性，一方面他们不具备小学拼音、字词、语法基础，另一方面他们有强烈的表达意愿，已经积累了表达资源、兴趣和相关能力。此时，要适当引入一些小学的表达概念，但要注意不要过分小学化，要遵循循序渐进、因势利导、因材施教的指导方针。

（三）延伸巩固，内化效果

幼儿的有意注意（有目的、需要一定意志努力的注意）维持时间较短，虽然好奇心旺盛但容易忘却学习内容，及时巩固至关重要。适时、适地、适度开展延伸指导，对幼儿将绘本语言、具体活动中阐述的语言真正内化为自己的语言非常关键。

适时激发是指教师在适当的时机对幼儿进行点拨，帮助幼儿回忆相关场景的表达记忆。例如，《疯狂星期二》中幼儿以充满想象力的语言形容夜晚动物们的美妙狂欢，在令人澎湃激昂的运动会、星空点点的夜晚、富有激情的创意写生活动中这种情绪记忆都容易被唤醒，教师可以采取直接点拨、侧面引导两种方式促使幼儿调动已有的语言经验，对特定的语言模式進行回顾和二次运用。

适地选择是指教师以适当的地点为情感的联系场所，对幼儿记忆感官进行刺激，促进幼儿迁移能力和联系能力的提升，促使幼儿以指定地点为模块激发表达中枢的运作。例如，《疯狂星期二》的夜景、《雪人》的雪景、《光》中潮熙熙攘攘的斑马线、《田鼠阿佛》的过冬场景、《我说话像河流》的美丽梦幻河流、《我妈妈》的母亲职业场景是教师适合选择的、可以激发幼儿表达记忆的景象。

适度指导是指教师要掌握唤醒幼儿表达记忆的尺度，不能完全不做干预也不能干预过度，引起幼儿对特定表达的应激反应。以《我妈妈》表达指导为例，在表达训练结束后，教师一周内提及亲情主题的次数不宜超过三次，指导的角度需要定期更换，如“母爱的强大”“亲子关系”“家庭的魔法”“不同的职业”等。这样才能让幼儿明白，即使针对同一本绘本（同一件事物）也可以变换出各种各样的话题、视角、侧重点，从而提升表达意识，培养能动表达、自主表达、科学表达、丰富表达的综合能力。

（四）家园联合，深化表达

幼儿园和家庭是幼儿表达的两大主要场所。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实施表达训练后，幼儿教师不能忽视家庭教育对幼儿表达体系的建立、表达能力的培养、表达上限的拔高的重要意义。研究指出，在阅读环境、表达氛围、家园沟通三方面做得到位的家庭中，幼儿的表达在精准度、规范性、语言修辞、创造力等维度的表现明显更优异。

首先，家长要在家庭中创造和谐的阅读环境，购置一批与表达能力培养相关或对表达训练有助益的绘本，如《语言表达训练营》《蹦！》《我的表达能力顶呱呱》《一园青菜成了精》《小熊宝宝绘本》《好饿的小蛇》等，辅以温馨的灯具、柔软的沙发和地毯、适当的光线、暖色调的家具等，让幼儿从小对阅读和表达建立安全感和信赖感。

其次，家长要在表达氛围上下功夫。氛围和环境不同，更偏重人文要素的构建。家长是幼儿第一任教师，其表达水准、交流兴趣、语言能力对幼儿有潜移默化的影响。在购置绘本后，家长既要确保幼儿独立、自主阅读故事，也要以身作则，帮助幼儿答疑解惑，和幼儿定期开展亲子游戏，根据幼儿的意愿和性格如表达竞赛、拼字游戏、绕口令、语言游戏、口头问答、阅读理解提问、绘本答疑、角色和情节辩论、戏剧表演、纸偶剧、配音游戏等五花八门的形式，并且要注意倾听幼儿的语言表达，不要频繁打断和纠正幼儿，应确保幼儿语言学习和语言自信建立之间的平衡。

最后，家长要就幼儿以绘本阅读为基础的语言活动情况与教师展开探讨。通过家校通、电话、网络平台互动、文字书信等方式，双方得以知道幼儿在幼儿园、家庭两种不同的语言环境中的表达情况，观察分析差异和相同点，共同探讨最有利于幼儿语言进步的学习策略。例如，针对《一园青菜成了精》，幼儿在家庭中对绘本作者熊亮的作品兴趣很大，喜欢其中的东方韵味和角色鲜明的性格特点，语言积极性强烈，时常效仿故事人物说出令人惊喜的表达，但在幼儿园中性格存在反差，较为文静，容易被同学忽略。此时，教师要用爱的教育帮助幼儿建立在社会环境中表达自我的勇气，鼓励家长通过网络的方式传递幼儿在家中的活动信息。受到其他家长和幼儿的赞扬后，该名幼儿的自信心明显进步，表达意愿也更强烈，表达水平显著提升，在家庭和在园表达情况得以趋同。

四、结语

表达是幼儿认知自我、感受世界、接触他人、建立自信的一个重要媒介。在幼儿园表达训练中，绘本以图文并茂、鲜明丰富、生动可感、直观清晰等显著优势脱颖而出，成为助推表达效果提升的首选阅读材料。幼儿教师要善用绘本开展表达培训，深谙儿童心理学和教育心理学之道，以专业、体贴、科学、全面的教育观念指导具体实践，为幼儿表达能力的提升添砖加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