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数字经济企业技术创新的地区差异情况

方倩

摘   要：我国数字经济企业技术创新水平呈稳步提升态势，但各地区的数字经济企业技术创新水平的差异正在逐渐扩大，呈现出明显的区域非均衡发展。区域内差异大小呈“西部地区>东部地区>中部地区>东北地区”的格局，且四大地区的差异均有不断扩大的趋势。西部地区及东北地区与其他地区的区域间差异均较为明显，东部地区和中部地区差异最小。以上研究结论可以为深入了解中国各地区物流发展的区域差异和变动情况提供依据，从而有助于区域协调互助政策的制定。

关键词：数字经济；技术创新；地区差异

中图分类号：F06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24）05-0001-03

一、研究背景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发展数字经济，推进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推动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产业集群。”所谓数字产业化，即信息通信产业，培育高水平企业形成产业集群，激发数字经济活力；产业数字化，即产业应用数字技术带来的质量和效率的提升，以基础建设为数字技术的支撑，以促进科技创新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为前提，突破技术创新瓶颈。“十三五”时期，中国数字产业化占数字经济比重由23%缩减为19.1%，而产业数字化占数字经济比重由77%提升至80.9%，数字经济内部结构的调整反映出经济高质量发展对数字技术的迫切需求。

在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引领下，数字经济已成为促进新旧动能转换的重要引擎。因此，夯实企业创新主体地位，促进企业数字化转型迫在眉睫，以数据要素赋能为关键，降低企业数字技术应用成本，提升科技创新能力。为更好地将数字经济创新活动推向生产领域，探索数字经济发展路径，明确数字经济发展着力点至关重要。

由于各界对数字经济存在不同层面的理解，造成数字经济的界定存在一定差异（李海舰、张璟龙，2021）。本文的界定是依据国家统计局颁布的《数字经济及其核心产业统计分类（2021）》，其将数字经济的概念界定为：以数据资源作为关键生产要素、以现代信息网络作为重要载体、以信息通信技术的有效使用作为效率提升和经济结构优化的重要推动力的一系列经济活动；数字经济产业分类范围为：数字产品制造业、数字产品服务业、数字技术应用业、数字要素驱动业、数字化效率提升业等五大类。

二、数字经济技术创新研究现状

第一，测度数字经济的规模。当前较为理想的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的测算指标为计算机、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以及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这两个核心行业部门增加值的加总值。另外，学界从不同角度建立了数字经济核算框架，一是根据数字经济特性，从数字经济增加值规模、数字经济增加值占GDP比重、数字经济（增长）对GDP增长的贡献度三部分，构建新的测算框架对数字经济增加值及其贡献度进行测算（蔡跃洲，2018）。二是通过对数字经濟范围划分，数字经济产品和产业的筛选以及核算方法三个层面构建数字经济规模测算框架，进而测算出中国数字经济增加值及其占GDP比重（许宪春、张美慧，2020）。

第二，分析数字经济的影响。首先，企业层面上，传统的管理模式无法应对数字化背景下愈加激烈的市场竞争，通过构造省级数字经济发展指数，可以发现数字经济对于企业风险承担水平具有正向促进作用（陈小辉、张红伟，2021），由此可见，数字化革命为企业带来新的挑战与机遇，推动企业进行治理结构创新和内部管理的改革（戚聿东、肖旭，2020）；其次，社会层面上，以城市数据构建数字经济综合发展水平指数与高质量发展指数验证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助推作用（赵涛、卫望宁，2021），通过优化供给体系、创新体系和制造模式三方面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与经济增长，投资、消费和出口三部分促进“三驾马车”新旧动能转换，加快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跨越中等收入陷阱（戚聿东、褚席，2021）。

第三，研究数字经济的发展。一方面以核心产业代表数字经济的发展，数字要素、数字技术和数字平台等促进数字产业释放创新活力，带动产业规模扩大（王俊豪、周晟佳，2021）；另一方面数字经济的发展打破传统产业模式，带来全球产业链新趋势的形成，促进数字经济跨国企业的崛起以及招商引资战略的调整（詹晓宁、欧阳永福，2018）。

值得注意的是，以往学者对于数字经济的研究更多集中于数字经济的规模和影响，将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作为企业发展的大环境，分析企业如何在数字经济大潮中，通过基础设施建设、管理模式改革以及生产要素分配等途径，推动互联网和产业融合，打造产业协同发展的新态势；市场如何在数据时代进行资源的有效配置，实现经济高质量跃进。在某种程度上，这方面的研究对探索企业和传统经济如何打破发展瓶颈、提升创新能力有很大的理论和现实意义。但较少有文献从数字经济本身发展情况出发来探究数字经济技术创新的现状，由于改革开放初期，国家政策更多偏向于沿海城市优先发展，对地区差距的形成产生了影响，进而影响到地区间技术创新。究其原因，经济发展水平高的地区凭借丰富的资源、良好的地域条件及人才集聚等优势吸引大批竞争能力强的企业涌入，企业利用优越的营商环境释放创新创造活力，促进自身发展，并伴随着地区经济实力的提升，但根据回流效应理论，这会加速弱势地区经济发展效率趋缓，影响经济发展质量，导致地区的经济无法支撑技术创新提升，拉大了区域间技术创新的不平衡。

因此，本文首先将数字经济企业作为研究对象，由于数字经济企业相比一般企业具有更强的创新活力，可以利用已有的信息技术基础对资源、资金以及人才等要素实现跨区整合，构建创新联合体，实现区域协同发展；其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随着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推进，区域的差距最终体现在企业的数字化转型上，并且技术创新形成的差距具有长期性，必将导致弱势经济区竞争力的缺失，影响经济发展质量。

三、从四大地区来看数字经济技术创新发展现状

目前，学术界普遍采用的衡量技术创新的方法是用专利数量代表技术创新（Jaffe等，1993；李琳、郭立宏，2020）。专利作为技术创新的重要衡量指标，分为发明专利、实用新型和外观设计专利三种类型，借鉴以往学者的研究，发明专利和实用新型专利在去除专利资助政策信息后对经济增长质量具有显著的正反馈效用。同时，由于专利具有易获取、统计指标体系完善等优点，数字经济产业的技术创新大多通过专利体现（孙瑜康等，2021）。因此本文通过研究2007—2020年各省份数字经济企业已申请专利数来分析四大地区数字经济技术创新的发展现状。

第一，我国数字经济企业技术创新水平总体呈不断上升态势，但是地区差距有进一步拉大的可能。从区域内差异来看，四大地区区域内差异从大到小依次是：西部>东部>中部>东北。其中中部和东北区域内差异较为接近，西部区域内差异最大，即西部各省存在明显的技术创新差异，主要原因在于西部经济落后和资源禀赋不足等劣势导致该地区本身数字经济活跃度不高，无法支撑数字经济企业技术创新活动。东部的区域内差异次之，其中北京作为高新技术研发中心，技术创新能力远高于同区域其他省份。此外，上海、江苏和浙江凭借良好的海陆优势、对外开放政策的指引以及强势资源整合和创新辐射力，促使省份的技术创新水平一直处于领先地位。但海南和福建的技术创新水平相对较弱，拉大了省际的差距，导致东部区域内差异较大。中部和东北区域内差异较为接近，但二者差异较小的原因不同。对于中部来说，区域协调发展战略的实施使得中部某些省份得益于东部的空间溢出效应。如，安徽、江西的部分城市和浙江、江苏等发展水平高的省份毗邻，能享受到城市群的辐射带动作用。东北的辽宁技术创新位于三省之首，导致该地区出现一定差异，但其他省份相差不大。

第二，从区域间差异来看，东部—西部和东部—东北的差异最为显著。东部的技术创新一直居于高位，沿海地区的优惠政策促进了东部经济快速发展，拓宽了国内外资源整合空间，为地区技术创新奠定了经济基础，同时东部部分省份有较为完善的市场经济体制，创新空间大，而东北和西部的产业特点决定了该地区的数字经济企业增长水平低和创新产出弱，拉大了与东部技术创新的差距。同时，东北薄弱的创新基础也造成其与其他三大地区的技术创新差距均处于较高水平。中部—东部技术创新差异最小，可能得益于长三角一体化等战略使得东部和中部部分省份创新联动，促进要素在两地区流动，从而缩小了两个区域间的差距。

四、关于数字经济技术创新发展的政策建议

首先，提高数字经济活跃度，培育数字经济产业群。产业集聚带来的空间溢出效应有助于企业发挥创新主体地位，打造良好的创新氛围，激发数字经济释放更大活力。因此，对于高技术创新水平的地区，利用长期形成的稳定技术创新能力，寻找新的发展突破口，发挥地区引领带头作用。对于中等技术创新水平的地区，可加强基础设施的建设，稳固技术创新的基石；引导传统产业优化升级，推进重要阶段数字化改革。对于低技术创新水平的地区，应强化领导班子的大局意识，加大招商引资的力度，根据市场环境因势利导、精准施策，落实减税降费政策吸引数字经济企业的涌入，加快数字产业化进程。

其次，提升数字经济的广度、深度和精度。因此，对于高技术创新水平的地区，经济发展达到饱和，出现资本利用率趋缓、投资收益率降低等现象，影响创新产出效率。据此，政府应加紧产业数字化的培育，打造现代化产业格局；引导产业朝着绿色发展迈进，突破技术创新瓶颈；对于中等技术创新水平的地区，加大传统基础设施和新型数字化基础设施建设，拓展“互联网+”领域，筑牢技术创新基础；坚持对外开放，提升数字化的成熟度。对于低技术创新水平的地区，政府除了招商引资，更重要的是完善数字经济的基础建设，加紧资源的整合利用，使得数字经济能够发挥最大效益，推动地区经济发展，支撑创新产出。

最后，持续贯彻落实区域协调发展战略。区域内发展速度快的省份易形成增长极，使得资金、技术、劳动力等生产要素从经济发展薄弱的周边省份涌入，促进该地区经济的跃进，进一步制约经济薄弱省份的发展进程。因此，对于高技术创新水平的地区，发挥扩散效应，将生产要素引入弱势省份，强化省份间合作的纽带。对于中等技术创新水平的地区，着眼于强经济区带来的空间溢出效应刺激本地区创新发展水平的跃进，激发人才活力，降低企业创新成本，构建创新联合体，减少区域技术创新差距。对于低技术创新水平的地區，打造互助合作平台，积极吸纳先进的科技水平、完善的产业结构以及高素质人才，带动本地区数字产业的发展，分阶段分步骤提升区域技术创新能力。此外，考虑到各省份的发展层次不一以及成本和便利性，区域间的协作可先从邻近省份的优势互补入手，资源互通，培育创新基础。

参考文献：

[1]   李海舰，张璟龙.关于数字经济界定的若干认识[J].企业经济，2021，40（7）：13-22.

[2]   蔡跃洲.数字经济的增加值及贡献度测算：历史沿革、理论基础与方法框架[J].求是学刊，2018，45（5）：65-71.

[3]   许宪春，张美慧.中国数字经济规模测算研究：基于国际比较的视角[J].中国工业经济，2020（5）：23-41.

[4]   陈小辉，张红伟.数字经济如何影响企业风险承担水平[J].经济管理，2021，43（5）：93-108.

[5]   戚聿东，肖旭.数字经济时代的企业管理变革[J].管理世界，2020，36（6）：135-152.

[6]   赵涛，卫望宁.数字化转型下承载网演进探讨[J].数字通信世界，2021（1）：179-180.

[7]   戚聿东，褚席.数字经济发展、经济结构转型与跨越中等收入陷阱[J].财经研究，2021，47（7）：18-32，168.

[8]   王俊豪，周晟佳.中国数字产业发展的现状、特征及其溢出效应[J].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21，38（3）：103-119.

[9]   詹晓宁，欧阳永福.数字经济下全球投资的新趋势与中国利用外资的新战略[J].管理世界，2018，34（3）：78-86.

[10]   Jaffe Adam B，Trajtenberg Manuel，Henderson Rebecca.Geographic Localization of Knowledge Spillovers as Evidenced by Patent Citations[J].The 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es，1993，108（3）：577-598.

[11]   李琳，郭立宏.严格文化会阻碍技术创新吗？——基于多层次适应性理论的视角[J].经济管理，2021，43（6）：38-52.

[12]   孙瑜康，李国平，席强敏.知识结构、城市异质性与创新水平提升[J].经济管理，2021，43（5）：60-74.

Regional Differences in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of Digital Economy Enterprises in China

FANG Qian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Zhejiang Sci-Tech University， Hangzhou 310018， China）

Abstract： The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level of digital economy enterprises in China is steadily improving， but the differences in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level among digital economy enterprises in different regions are gradually expanding， showing obvious regional unbalanced development. The size of regional differences follows a pattern of "western region>eastern region>central region>northeast region"， and the differences among the four major regions are constantly expanding. The regional differences between the western and northeastern regions are relatively significant compared to other regions， while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the eastern and central regions are the smallest. The above research conclusions can provide a basis for a deeper understanding of the regional differences and changes in logistics development in various regions of China， thereby contributing to the formulation of regional coordination and mutual aid policies.

Key words： Digital economy;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Regional differenc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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