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真”字见精神

林哲宇

不论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九层之台，起于累土”的古典智慧，还是“不驰于空想，不骛于虚声”的呼声，其背后所提倡的精神，都是“真”。“真”意味着脚踏实地，意味着求真务实，也意味着一种回归现实和本真的态度。

在文学创作领域同样如此，以《红楼梦》为例，便可称其是——一个“真”字见精神。我们可以肯定地说，真实是文学的深厚底蕴。

《红楼梦》之“真”有三。

其一，語言体现真性情。《红楼梦》可谓相当真实地描写了各种人物，其所言之语、所行之事真实得就如我们身边活着的每一个人，言谈、动作，并不含矫揉造作之嫌。令人印象颇深的，有晴雯死时梦中所言“你们好生过吧，我从此别过了”，有史湘云激愤之语“还不走！住在这里也是看别人眼色做事”，也有林黛玉关切的劝说“跌了灯值钱，跌了人值钱”。这些语言描写可以与中国传统的骈、散、经、史等形成对比，甚至可与较早的其他白话小说对比，更突显出《红楼梦》中描写的生活性、生动性与真实性。若无对生活细节的细致观察，又怎能将人物的一言一行写得如此“真实”？

其二，内容反映真现实。《红楼梦》的真实体现在对贾府内外社会现实的如实描绘，并不需要大呼批判直接点明。书中已将社会的真实融入了每一个小的细节。从贾雨村判案的“护官符”到书中贾家的奢靡生活，从凤姐使权谋财害命到贾家繁华背后的日益衰落，现实的冷酷无不贯穿在梦一样的红楼生活中。

其三，敢于表现真感情。贾宝玉对姐妹真诚的感情更是真诚而不含虚伪。与贾政之“假正经”、贾琏之浪荡不同，贾宝玉在书中热情歌颂像林黛玉、薛宝钗这样的美好女性，打破了虚伪的旧道德、旧观念，体现了情感与主题上对“真”的追求。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曹雪芹的“痴”又何尝不是一种对“真”的极致追求呢？因为是“亲历者”“见证者”“参与者”，才能成为如此真实的“创作者”。也正是这份“真实”，使我们在数百年后读此书仍有这样深的感动。

反观现今的文艺创作，求新求怪者有之，不伦不类者有之，天马行空者有之。我们并非一味否定文学的虚构与想象，但我们一定欣赏和提倡建立在真实基础上的创作。孔子尚且“不语怪力乱神”，为何如今的创作竟对于文学真实少了些敬畏感呢？

为文者如此，为人者亦如此。卡莱尔说：“要迎着晨光实干，不要面对晚霞幻想。”眼睛朝下，看见真实的社会，不活在虚拟的世界中，脚踏实地，才能活得踏实，活得真实！

作者简介：

林哲宇，男，作者单位：永州市第四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