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浦东新区九年义务教育学生睡眠质量及影响因素研究

陈雅洁，王 静，顾春华，黄 凌，梁 超

睡眠对于青少年的身心生长发育至关重要[1]。睡眠过程有利于完善机体生长发育，储存日间活动所需能量，以及消除疲劳和完善认知和心理[2-3]。睡眠充足且质量优越的孩子，大脑发育会更完善。因此，充足且高质量的睡眠是孩子高效学习、身心健康发展的前提[4]。随着年级上升、学业压力增加，中小学生睡眠时间受到挤压，睡眠质量也随之变差，学习效率因日间伴随的困倦感和疲劳感也会大幅降低，并且机体调节稳定性受到损害，乃至一些如肥胖等生理问题和狂躁抑郁等心理问题的患病风险增加[1,3,5]。另外，抑郁焦虑等心理问题、饮食行为等因素均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学生的睡眠质量[6]。本研究旨在了解上海市浦东新区九年义务教育学生的睡眠质量问题以及相关影响因素，为改善学生的睡眠提供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本研究对象为上海市浦东新区96 所初中和小学的在校学生。根据现况研究样本量计算公式，并考虑15%无效问卷率，所需样本应不少于1 356 人。

1.2 方法

1.2.1 抽样方法

本研究采用多阶段抽样的方法。第一阶段抽样：使用PPS 系统抽样，在浦东新区48 个社区各抽取1 个初中和小学作为抽样点；第二阶段抽样：采用简单随机抽样的方法，在每个学校抽取20 名在校学生作为调查对象。每个学校至少完成15 名学生的调查。

1.2.2 调查方法

由上海市浦东新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向被抽取初中和小学的学生发放网络问卷二维码及链接，由学生自行网上填写问卷。此次调查共回收问卷1 600 份；数据清理后，获得有效问卷1 568 份，问卷有效率约为98.0%。

1.2.3 调查工具

匹兹堡睡眠质量指数量表（PSQI）：该量表由18 个条目组成，共7 项因子，分别是主观睡眠质量、入睡时间、睡眠时间、睡眠效率、睡眠障碍、催眠药物使用和日间功能障碍。PSQI 采用0~3 四级计分，7 项因子得分相加得PSQI 总分。分数越高，表明睡眠质量越差。本研究采用5分作为分界线，睡眠质量正常者PSQI 总分≤5 分，睡眠质量不佳者PSQI 总分>5 分[7]。

世界卫生组织五项身心健康指标（WHO-5）：该量表是评价主观心理健康最常用的工具之一[8]。WHO-5 量表Cronbach’sα为0.916，Guttman 分半信度系数为0.828,重测信度ICC 为0.872[9]。该量表包括5 个条目，每个条目采用0~5 分的六级评分法，原始得分为5 个条目之和，总分0~25 分；得分越高，表示患者幸福感水平越高，总分≤13分即提示可能存在心理问题或具有较低的心理弹性[10]。

1.2.4 统计学处理

采用SPSS 22.0 进行数据描述与分析。计数资料采用[n(%)]表示，组间差异采用χ2检验；使用logistic 回归进行多因素分析。检验水准α=0.05。

2 结果

2.1 一般人口学特征

在1 598 名调查对象中，男生占48.8%，女生占51.2%。小学生（一~五年级）占76.1%，年龄范围6~12 岁，平均年龄为（9.59±1.50 岁）；初中生（六~九年级）占23.8%，年龄范围13~19 岁，平均年龄为（13.31±1.08）岁。睡眠质量正常者有1 279 人（81.6%），睡眠质量不佳者有289 人（18.4%）。见表1。

表1 浦东新区九年义务教育学生的睡眠不佳检出情况

2.2 不同特征学生的睡眠质量不佳检出情况

各学段中，不同心理健康状况、睡眠习惯（包括躺下休息时间、卧床时间）、日常生活习惯（包括平均每天课外锻炼的时间、平均每天使用电子产品时间、平均每周吃早餐频率、平均每周吃零食或喝碳酸饮料频率、平均每周食用宵夜频率）学生的睡眠质量不佳检出率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心理健康存在问题、上床休息时间晚于22 时、卧床时间<9 h、平均每天使用电子产品≥2 h、每周早餐频率≤4 d 组学生的睡眠质量不佳检出率均较高。见表1。

2.3 学生睡眠质量相关因素的logistic 回归分析

将学生是否存在睡眠质量不佳（否=0，是=1）作为因变量，将单因素分析存在统计学意义的变量作为自变量，建立二元logistic 回归模型。结果显示：心理健康存在问题、躺下休息时间在22 时~凌晨1 时、每天使用电子产品≥30 min 以及吃早饭不规律是睡眠质量的不利因素。见表2。

表2 学生睡眠质量相关影响因素的logistics回归分析

3 讨论

本研究结果显示，浦东新区九年义务教育学生的睡眠质量不佳（PSQI 总分>5 分）检出率为18.4%，略低于国内相关调查研究的九年义务教育学生睡眠质量不佳检出率（18.6%~26.7%）[11-13]。过去20 年间我国学生的睡眠质量不佳检出率呈现总体上升的变化趋势[14]。国外相关调查研究学生的睡眠质量不佳检出率为15.0%~58.7%[15-17]。各项研究结果差异较大，可能是因为不同国家地区对于教育行业的社会关注度不同和社会经济支持因素的差异，但总体检出率均呈现上升趋势。

本研究发现，初中生比小学生更容易发生睡眠质量不佳问题。这可能与初中生的学习压力较大有关[18]。而且青春期身心发展不完全匹配导致弹性抗压能力减弱，以及竞争升学压力日渐拉高，从而导致学生早熟、思虑过重，对睡眠质量也会产生不利的影响[19]。此次研究发现学生休息时间晚于22 点以及卧床时间低于9 小时是睡眠质量的负性因素，与苗秋香[20]等的调查研究结果相似。过晚的休息时间会压缩机体所必需的睡眠时间，从而导致精力未完全恢复，影响其白天的正常功能，严重者还会因为睡眠不足导致肥胖、代谢等相关身体疾病。因此要注重学习时间内的效率，培养学生的专注力，尽量做到减少挤占休息时间，改善学生的睡眠时长以及睡眠质量。

既往的调查研究已经证实：中小学生面临的各种负性生活事件[21]，如线上或线下社交焦虑[22-23]、校园或社会欺凌[24]以及家庭重大事故所导致的各种心理问题，都会对睡眠质量产生负性作用。而本研究结果显示存在心理问题的学生睡眠质量不佳检出率有显著性差异，与既往研究结果一致。社会对于诸如校园暴力等严重负性事件的关注度日益上升，但由于学生的心理健康问题不止源于校园重大负性事件，因此更应关注学生的日常心理状态，注重学生的心理健康教育。在学生受教育过程中树立正确的三观思想和自我认知，构建保护自我的心理防线，是预防学生心理健康问题的重要举措。

长时间使用网络和电子产品与睡眠质量差有关[25-26]，本研究结果也证实了这点。由于网络信息的发展，完全限制电子产品的使用同时也会限制学生寻找和获取知识的信息渠道。因此在制定改善学生睡眠质量的方案时，不能简单地限制其网络和电子产品的使用，而是需要科学正确地引导学生提高自控力、专注力，辨别虚伪信息，获取需要的知识提升自己。

本研究结果显示，不规律吃早餐也会造成学生的睡眠质量不佳。学生的身体和大脑生长发育都需要营养，在一天开始的早上未摄取足够支持机体日常活动的营养和能量，会使得日间活动时间的机体处于代偿状态，而睡觉之前食用夜宵又会导致夜间休息的机体器官运转消化，得不到良好的休息，睡眠质量随之变差。

本研究的创新性在于在学业压力难以干预的情况下针对学生的心理健康状况、睡眠习惯、日常生活习惯等可进行干预的影响因素进行研究，为提高睡眠质量提供了可行的干预措施线索。

同时，本研究还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首先，由于是由老师协助向抽取班级的学生发放问卷后课下回家填写，虽然在发放问卷时强调由学生自主填写，但考虑实际情况小学学生网络填写问卷可能会涉及家长帮助填写问题，这也是可能导致本研究睡眠质量不佳检出率略低于其他研究的原因之一[27]。其次，本研究的影响因素大部分为定性数据，例如课外锻炼时间、平均每周吃零食或喝碳酸饮料频率等，可以考虑将其设置成定量数据，达到更加详细的结果。WHO-5 指标通常使用于初筛[8]，在以后的研究中可以考虑较为细化的心理测试量表。最后，回顾性主观自评量表存在回忆偏倚，后续可以考虑更为客观的标准进行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