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丽雅,郝洁倩,杨春颖
天津医院妇产科,天津 300160
子宫切除术是临床治疗宫颈癌的常见术式之一,通过对病变部位及周围组织的切除或清扫达到治疗目的[1-2]。盆腔感染是子宫切除术后高发性的并发症,高望朔等[3]研究显示,宫颈癌根治术后感染患者中阴道和盆腔感染占比达到了10.87%,是继手术切口感染、泌尿系统感染后的第3 大常见感染类型。子宫切除术后盆腔感染的发生会加重患者病情,对临床预后有负性影响,导致患者康复进程缓慢、住院时间延长[4]。临床针对子宫切除术后盆腔感染强调“早预防、早干预”,但当前文献对子宫切除术后盆腔感染危险因素并未形成统一结论,且缺乏有效的评价工具,难以为临床预防护理提供参考。本研究探究子宫切除术后盆腔感染的危险因素,并构建风险评估模型,现将结果报告如下。
选择2019 年1 月—2021 年6 月天津医院妇产科收治的子宫切除术患者共200 例,回顾分析患者临床资料,统计术后盆腔感染患者例数,采用便利抽样法将其分为感染组、未感染组。样本量计算:样本量N=[μα/2×π(1-π)]/δ2,其中π为发生概率,δ为容许误差,μα/2为统计量,研究置信度为95%,μα/2=1.96,容许误差δ为0.05,查阅其他文献确定子宫切除术后盆腔感染发生率π为10.43%,则有N= [1.962×0.104 3(1-0.104 3)]/0.052,计算得到样本量N为143 例,即研究样本量≥143 例,本研究结合实际情况最终确定样本量为200 例。纳入标准:确定行子宫切除术,手术过程顺利,且术后生命体征稳定;术前无明确潜伏期感染;无盆腔疾病;患者认知、沟通能力良好;研究符合《赫尔辛基宣言》要求,患者均知情同意。排除标准:合并重要脏器功能异常或其他恶性肿瘤,合并免疫系统疾病,伴有盆腔感染外的其他部位感染,术后病情恶化死亡或转院退出研究,临床资料缺失。
1.2.1 盆腔感染诊断标准 子宫切除术患者符合下述所有条件,则可诊断为盆腔感染。子宫切除术后14 d内患者感染部位或周围部位疼痛;术后检测患者体温,6 h/次,连续2 次>38 ℃;影像学检查显示,患者盆腔有脓肿;白细胞计数大于13×109/L、中性粒细胞绝对值大于0.9×109/L;血培养结果显示阳性[5-6]。
1.2.2 临床资料收集方法 (1)组建调查组。研究从科室招募护士组建调查组,选拔标准:工作年限超过5 年;护师及以上职级;熟悉子宫切除术围术期护理或盆腔感染预防护理;对研究内容感兴趣,自愿加入;有横断面研究经验。研究共招募了4 名护士,工作年限为5~10 年3 名,>10 年1 名;职称级别为护师3 名,护师以上1 名;学历为大专2 名,本科及以上2 名;调查研究经历为1 次2 名,>1 次2 名。(2)收集临床资料。研究通过回顾性分析获取患者临床资料及相关信息,调查人员进入医院信息管理系统,调取患者资料,有病历资料、手术记录、围术期护理记录等,借助一般资料问卷对上述资料中信息进行整理,调查人员2 人1 组,分别负责原始资料读取、一般资料问卷录入和信息录入完成后,调查人员交换工作,通过唱读式双人核对法对录入信息进行核查,确保录入信息与原始资料保持一致,确认无误后,将一般资料问卷转交数据统计人员。一般资料问卷调查项目有年龄、体质量(BMI)、合并糖尿病、术前贫血、宫腔镜手术史、术前预防性用药、接受化疗、手术时间、既往生殖道感染、术中出血量、引流管放置时间、尿管留置时间、住院时间、抗菌药使用时间、抗菌药物种类。
采用SPSS 22.0 软件进行统计分析。计数资料以例数和百分比(%)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经诊断、统计得到,子宫切除术后盆腔感染患者共21例,发生率为10.50%;单因素分析得到,子宫切除术后盆腔感染危险因素有年龄、合并糖尿病、接受化疗、尿管留置时间、住院时间、抗菌药使用时间、抗菌药物种类、相关护理宣教,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子宫切除术后盆腔感染危险因素的单因素分析结果 例
变量赋值说明,二类logistic 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子宫切除术后盆腔感染的独立危险因素有,年龄≥60 岁、合并糖尿病、接受化疗、尿管留置时间≥7 d、抗菌药使用时间≥7 d、抗菌药物种类≥3种、未接受相关护理宣教,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表3。
表2 变量和赋值
表3 子宫切除术后盆腔感染危险因素的二类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
研究结合子宫切除术后盆腔感染危险因素的二类logistic 回归分析结果,基于回归分析预测法构建子宫切除术后盆腔感染危险风险评估模型,基础形式为logit(P)=β0+β1×S1+β2×S2+···+βn×Sn,β为偏回归系数,S为变量,代入回归分析中变量数值,可得到logit(P)=-2.117+0.976×年龄≥60 岁+2.256×合并糖尿病+2.037×接受化疗+1.308×尿管留置时间≥7 d+1.160×抗菌药使用时间≥7 d+1.325×抗菌药物种类≥3种+1.158×未接受相关护理宣教。
(1)ROC曲线分析。采用ROC曲线对盆腔感染风险评估模型的区分能力实施评估,结果显示,曲线下面积(AUC)为0.888,95%CI为0.849~0.927,最大约登指数为0.621,灵敏度、特异度分别为0.880、0.741,见图1。(2)Hosmer-Lemeshow 拟合优度检验。研究对评估模型实施Hosmer-Lemeshow 拟合优度检验,结果显示预测值与观察值,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3.635,P=0.057)。(3)外部验证结果。研究采用便利抽样法选择2021 年7 月—2022年3月收治的子宫切除术患者共90例,纳入、排除标准同前文,采用模型预测患者术后盆腔感染风险,统计预测感染、预测未感染患者例数,并与实际感染情况进行比较,据此计算预测准确率,结果显示,预测感染患者12例中实际感染患者9例,预测未感染患者78例中实际未感染患者74例,预测准确率为(12+74)/90×100%=95.56%。
图1 子宫切除术后盆腔感染风险评估模型的ROC曲线
研究单因素分析、二类logistic 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年龄≥60 岁属于子宫切除术后盆腔感染的独立危险因素;与中青年人群相比,老年人机体呈退行性变化,机体器官功能有所减退,抵抗力、免疫力降低,且部分患者伴有慢性疾病,经子宫切除术患者盆腔遭受不同程度损伤,病原菌入侵后患者感染风险大[7]。有研究[8]显示,老年人机体免疫力、抵抗力差,细菌感染风险高于一般成年人,证实了本研究结论。合并糖尿病属于子宫切除术后盆腔感染的独立危险因素;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合并糖尿病患者术后盆腔感染风险是未合并糖尿病患者的9.548 倍,合并糖尿病患者机体血糖控制效果差,为细菌繁殖创造了有利条件,加之糖尿病患者多伴有不同程度的抵抗力下降、代谢失衡,术后病原菌入侵机体免疫屏障作用有限,难以实现对病原菌的有效清除,导致感染风险增大[9]。化疗是临床治疗宫颈癌的主要方法之一,能抑制癌细胞生长或杀死癌细胞,但对正常细胞也有一定的毒副作用,为病原菌入侵、引起盆腔感染创造了机会[10]。有研究[11]显示,化疗是宫颈癌根治术患者医院感染的危险因素之一,该研究显示,化疗患者术后医院感染风险为未接受化疗患者的2.775 倍。尿管留置时间≥7 d 属于子宫切除术后盆腔感染的独立危险因素;经子宫切除术患者膀胱功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难以实现自主排尿,而通过留置导尿管能协助排尿,缓解膀胱压力;但因留置导尿管属于侵入性操作,不仅会对尿道形成刺激,还会造成尿道损伤,加之导尿管或尿袋管理不当,极易引起病原菌逆行感染,患者并发盆腔感染风险增大;研究通过回归分析得到,尿管留置时间≥7 d 的子宫切除术患者并发盆腔感染的风险是<7 d患者的倍。抗菌药使用时间≥7 d、抗菌药物种类≥3种属于子宫切除术后盆腔感染的独立危险因素;抗菌药物在子宫切除术患者中的应用,能降低感染风险,但联合应用或长时间应用抗菌药会影响宿主自身菌群平衡,导致病原菌对抗菌药物的敏感性下降,药物对病原菌的抑制或清除作用减弱,病原菌大量增殖,患者盆腔感染风险大。陈游沓等[12]研究显示,抗菌药物使用天数、抗菌药物使用时间均属于术后感染的危险因素,长时间、联合应用抗菌药会导致部分病原菌耐药性增强,感染率显著上升。通过相关护理宣教能强化患者对盆腔感染风险、因素、症状及预防措施的了解,可提升患者护理依从性,配合护士积极开展盆腔感染预防护理,以保证预防护理效果。
本研究结果显示,构建的盆腔感染风险评估模型区分能力可接受,有较为理想的鉴别效果;外部验证结果显示,模型预测准确率达到了95.56%,高于同类研究构建模型的预测效果,提示本研究构建的模型预测效果好。
综上所述,子宫切除术后患者伴有不同程度的盆腔感染风险,且其危险因素复杂,研究根据回归分析结果构建的风险评估模型准确率,能实现对患者术后盆腔感染风险的有效识别,为临床预防护理提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