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刚刚,陈建琨,黎太友,许 帅,高启龙*
1 宣汉县人民医院,四川 宣汉 636150;
2 云南中医药大学第三附属医院,云南 昆明 650051;
3 曲靖市中医医院,云南 曲靖 655000;
4 云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云南 昆明 650000
腰椎间盘突出症(lumbar disc herniation,LDH)作为21 世纪脊柱外科常见疾病,其以反复发作、涉及人群广等特性而被骨科医师所重视[1]。LDH的类型密切影响着临床症状,常见的类型有中央型、旁中央型、旁侧型等[2-3];与此同时,不同突出类型,其临床疗效也存在明显差异[4]。冲击波(extracorporeal shock wave,ESW)作为LDH 的常用物理治疗方式之一,因其安全、有效的特性,被骨科医师和患者所青睐[5]。随着精准医学概念的推广,关于LDH 的精准治疗研究,已有学者对椎间孔手术[6]、中药制剂[7]等治疗方式,筛选出其最佳适应类型LDH;关于ESW最佳适应类型LDH,相关研究尚处于空白状态。为探究ESW对LDH的最佳适应类型,本研究联合多家三级医院,采用回顾性分析方法,将符合纳入标准的患者,对治疗前、中、后的临床资料进行统计学分析,现报道如下。
1.1.1诊断标准 参考胥少汀等主编的第4 版《实用骨科学》[8]中LDH 的诊断标准:① 腰痛,伴或不伴下肢麻痛,且体征与腰椎CT或MRI等影像学资料符合;② LDH 相关查体呈阳性,如直腿抬高、仰卧挺腹试验等;③ 伴有肌力、腱反射减弱或感觉异常等表现。
1.1.2纳入标准 ① 年龄18~55岁;② 腰部皮肤无破溃、无红肿,满足ESW 治疗的皮肤条件;③ 未合并影响本次研究的疾病,如腰椎椎管狭窄、脊柱侧弯、马尾综合征等;④ 相关临床资料记录完好;⑤ 患者及家属完成知情同意书签署。
1.1.3排除标准 ① 病情已达到手术指征,且有手术意愿的患者;② 腰部皮肤条件不能满足ESW 的治疗需求;③ 处于经期、孕期的妇女。
选取2020年2月—2023年2月云南中医药大学第三附属医院、云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曲靖市中医医院、宣汉县人民医院等4 家医院骨伤科收治的LDH 患者3 454 例,根据患者椎间盘突出类型不同进行分组(由3 个观察员独立对患者进行分型,如遇分歧时,交由具有高级职称的骨科医师裁决),分为中央型组1 231 例、旁中央型组1 081 例、旁侧型组1 142 例,3 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见表1。本研究已通过云南中医药大学第三附属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同意(审批号:SZ201904)。
表1 3组一般资料比较Table 1 Comparison of general data in the three groups
2.1.1基础治疗 ① 所有患者卧床休息3 d,为治疗创造条件;② 在治疗期间接受骨盆牵引治疗;③ 腰痛急性期过后,指导患者进行腰部功能锻炼;④ 必要时予以口服非甾体类药物,同时做好记录。
2.1.2ESW 治疗 在基础治疗的前提下,找到腰部压痛明显处,予以ESW 治疗(珠海黑马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S2 型ESW 治疗仪),以频率为10~12 Hz,能量为1.6~2.0 bar,每次冲击次数为1 500 次,治疗过程中频率、能量根据患者自身感受合理适当调整,3 d治疗1次,每次5~10 min,4次为1个疗程,整个治疗过程共计12 d。在治疗前后做好相关记录。
2.2.1腰部疼痛改善程度调查问卷 采用疼痛视觉模拟量表(visual analogue scale,VAS)主要用于患者主观腰部疼痛量化评价,患者在0~10 分进行主观选择,分值越高,疼痛程度越重。在治疗前、治疗后2 d、治疗后6 d、治疗结束后做好评分记录。
2.2.2腰部功能改善程度调查问卷 采用日本骨科协会(Japanese Orthopaedic Association,JOA)评分,该评分主要对患者主观、临床症状和日常活动、膀胱功能等4 个方面综合评价,该评分主要在0~29分。对患者进行综合评估,得分越高,表明腰部功能越好。在治疗前、治疗后2 d、治疗后6 d、治疗结束后做好评分记录。
2.2.3细胞炎症指标参与本次研究的所有患者进行白介素-6(Interleukin-6,IL-6)、肿瘤坏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检测,所有患者在治疗前后均进行抽取静脉血3~5 mL用于检测。
应用SPSS 26.0软件进行数据统计分析,计量资料以(xˉ±s)表示,组内比较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治疗前后比较采用配对t检验,组间比较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组内多个时间点比较采用重复测量方差分析。计数资料用频数表示,采用χ2检验或秩和检验。P<0.05表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与治疗前比较,3 组治疗后2、6 d 和治疗结束后腰痛VAS 评分均明显下降(P<0.05)。3 组治疗前腰痛VAS 评分组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3 组在治疗后6 d、治疗结束后腰痛VAS 评分组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但在治疗后2 d,3 组患者组间腰痛VAS 评分比较,中央型组明显低于旁中央型组、旁侧型组(P<0.05)。见表2。
表2 3组VAS评分比较(±s)Table 2 Comparison of VAS score in three groups (±s)
表2 3组VAS评分比较(±s)Table 2 Comparison of VAS score in three groups (±s)
注:与本组治疗前比较,1) P<0.05;与本组治疗后2 d比较,2) P<0.05;与本组治疗后6 d比较,3) P<0.05;与中央型组比较,4) P<0.05。Note: Compared with that before treatment, 1) P<0.05; compared with two days after treatment in this groups, 2) P<0.05; compared with six days after treatment in this groups, 3) P<0.05; compared with the central group, 4) 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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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组患者治疗后2、6 d、结束后JOA 评分与治疗前比较,均明显下降,且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3 组患者治疗前JOA 评分组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3 组患者在治疗后6 d、治疗结束后JOA 评分组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但在治疗后2 d,3 组患者组间JOA 评分比较,中央型组明显高于旁中央型组、旁侧型组,且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3 3组JOA评分比较(±s)分Table 3 Comparison of JOA scores in the three groups (±s)Scores
表3 3组JOA评分比较(±s)分Table 3 Comparison of JOA scores in the three groups (±s)Scores
注:与本组治疗前比较,1) P<0.05;与本组治疗后2 d比较,2) P<0.05;与本组治疗后6 d比较,3) P<0.05;与中央型组比较,4) P<0.05。Note: Compared with that before treatment, 1) P<0.05; compared with two days after treatment in this groups, 2) P<0.05; compared with six days after treatment in this groups, 3) P<0.05; compared with the central group, 4) 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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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组治疗结束后与治疗前比较,IL-6 含量均明显下降(P<0.05)。3 组治疗前IL-6 含量组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结束后3 组IL-6含量组间比较,中央型组明显低于旁中央型组、旁侧型组(P<0.05)。见表4。
表4 3组IL-6含量比较(±s) pg/mLTable 4 Comparison of IL-6 content in three groups (±s)pg/mL
表4 3组IL-6含量比较(±s) pg/mLTable 4 Comparison of IL-6 content in three groups (±s)pg/mL
注:与本组治疗前比较,1) P<0.05;与中央型组比较,2) P<0.05。Note: Compared with that before treatment, 1) P<0.05; compared with the central group, 2) 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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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组治疗结束后与治疗前比较,TNF-α 含量均明显下降(P<0.05)。3 组治疗前TNF-α 含量组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3 组治疗结束后TNF-α 含量组间比较,中央型组明显低于旁中央型组、旁侧型组(P<0.05)。见表5。
表5 3组TNF-α含量比较(±s) pg/mLTable 5 Comparison of TNF-α content in three groups (±s)pg/mL
表5 3组TNF-α含量比较(±s) pg/mLTable 5 Comparison of TNF-α content in three groups (±s)pg/mL
注:与本组治疗前比较,1) P<0.05;与中央型组比较,2) P<0.05。Note: Compared with that before treatment, 1) P<0.05; compared with the central group, 2) 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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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H 的治疗方式不断丰富,在临床中常使用的方案如非甾体类药物、中医药治疗、物理治疗、手术治疗等[9]。随着生活质量不断提高,患者对无痛化、便捷化的治疗方式有着更高的需求,其中ESW 作为一种安全、成熟、可靠的物理治疗方式之一,近年来在肌骨系统疾病的治疗方面有着规范、长足的发展[10]。相关研究也表明,IL-6、TNF-6 与LDH 存在密切关系,尤其是与神经根炎症刺激呈正相关,因此,常被用于LDH 的诊疗及评价[11-12]。ESW 在LDH治疗机制方面的阐述,主要集中在抗炎镇痛、中枢敏化调节、受损组织再生等方面[13]。见图1。
图1 ESW治疗LDH的作用机制Figure 1 Action mechanism of ESW in treating LDH
本次研究病例来源方面,采用分层设计的方法,从省、市、县三级医疗单位,4 家单位入组病例,为结果的可靠性提供了保证。本次研究结果显示,在VAS评分方面,3组患者在治疗后2、6 d、治疗结束后,均较治疗前有明显下降,且呈依次下降趋势,表明ESW 对3 种类型LDH 的疼痛改善均为有效,这与沈向楠等[14]研究结果相符合,也侧面印证了该结果的正确性;此外,3 组在治疗后2 d 组间比较,中央型组明显低于旁中央型组、旁侧型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表明ESW 在LDH 的疼痛方面,对中央型表现最为突出。在JOA 评分方面,3 组在治疗后2、6 d 及治疗结束后,均较治疗前有明显上升,且呈逐渐上升的趋势,表明ESW 对3 种类型LDH 的腰椎功能改善均为有效;同时,在治疗后2 d 组间比较,中央型组明显优于旁中央型组、旁侧型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表明ESW 在LDH 患者的腰椎功能方面,以中央型为疗效最佳。在炎症指标方面,治疗结束后IL-6、TNF-α 含量均明显下降,与治疗前比较,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表明ESW对能有效地降低LDH患者的炎症反应,这与喻加东等[15]研究结果相似,也侧面印证了该结果的正确性;此外,3 组患者在治疗结束后,组间比较,中央型组IL-6、TNF-α 含量均明显低于旁中央型组、旁侧型组,表明ESW对LDH患者的炎性因子降低方面,以中央型表现为疗效最佳。
结合其他相关研究,对本次研究结果作如下推测:① 腰椎功能与腰部疼痛密切相关,患者常由疼痛而致腰椎功能活动受限,因此腰部疼痛缓解之后,则腰椎功能常得以恢复。② 针对不同类型的LDH,其炎性细胞浸润程度可能存在差异[16],结合本次研究结果,在治疗结束后中央型LDH 的炎性因子下降最为明显,可能与中央型的纤维环破裂;局部炎症反应明显等因素密切相关;其次,降低炎症反应、缓解局部组织水肿则是ESW 的作用机制之一,故而,ESW 在中央型LDH 表现最为优异。③ESW 能松解组织粘连[17],这是其缓解下肢麻痛等神经症状的作用机制之一,尤其是对神经根周围粘连组织所导致的症状。
综上,ESW 对各类型的LDH 均为有效,尤其是在疼痛缓解、功能恢复、炎症因子降低等方面。然而,本次研究中ESW 对中央型LDH 的干预,在各项评价指标中表现最为优异,因此,针对中央型LDH,以ESW 治疗值得优先推荐。但本次研究仍有不足之处,如未能进行双盲、前瞻性设计,难以避免地出现人为造成的研究结果偏差,此外,未能深入阐释ESW 对LDH 最为适应的客观原因。因此,如何进行双盲、前瞻性研究工作,以及通过动物模型进行客观验证本次的研究结果,可作为今后研究工作的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