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中文教育平台的数字化建设及海外传播

陈健

摘要：在国家“双减”政策的引导下，国际中文教育企业应抓住新一轮科技革命带来的机遇，为海外中文学习者提供优质的中文教育数字资源。以LingoAce为代表的在线中文教育平台整合了直播课程、数字化教材、数字化学习资源、个性化教学，居于中文教育出海赛道的领先地位。未来，应加强国际中文教育平台的数字化建设，践行“政用产学研”协同发展的方针，为国际中文教育的海外传播添砖加瓦。

关键词：国际中文教育 数字化建设 中文海外传播 在线教育 LingoAce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采用贴近不同区域、不同国家、不同群体受众的精准传播方式，推进中国故事和中国声音的全球化表达、区域化表达、分众化表达，增强国际传播的亲和力和实效性。国际中文教育旨在培养中文语言能力强、文化认同度高且具有国际化视野的第二语言学习者。因此，国际中文教育的课堂成为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的重要输送地。国际中文教育平台的数字化建设丰富了国际中文教育课堂的形式，利用网络信息技术实现了更高效的中国语言文字和中国文化的海外传播。

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国际形势下，国际中文教育应当谋求多元化、立体化、可持续化发展。国际中文教育的形式也应转变传统教学课堂的思路，要根据中文学习者的现实诉求，依托数字技术，促进国际中文教育平台的数字化建设。根据教育部中外语言交流合作中心（语合中心）的统计，国际中文教育平台的数字化建设基本情况见表1所示。

当前，国际中文教育平台的数字化建设呈现出三个方面的特点。一是在线教育平台积极转型。根据第十二届中国数字出版博览会发布的《2021—2022中国数字出版产业年度报告》，在线教育以2610亿元的市场规模占据2021年中国数字出版产业的第四位，并在“双减”政策的引导下形成新的業务增长点。面对“双减”政策的要求，国内教培行业加速转型的需求迫在眉睫。国内教培企业新东方在2021年8月成立比邻中文Blingo，响应《教育部等八部门关于加快和扩大新时代教育对外开放的意见》，为全球学习者提供优质课程，培育教育服务业国际竞争优势。许多国内知名在线青少儿英语培训机构，如瓜瓜龙、伴鱼少儿英语、VIPKID等，都开始转战或大力发展海外中文教育赛道。二是内容差异化。国际中文教育平台针对不同的用户需求，制定了差异化的产品内容。例如，TutorMing采用沉浸式教学法的理念进行螺旋式课程设计；Lingo Bus基于全身反应法提出支架式教学策略；悟空中文使用启发式教学，打造互动式的趣味课堂。三是合作路径多元化。当前，国际中文教育平台越来越多地受到国际教育资本的支持，市场区域全球化，教学规模不断扩大，合作路径也更加多元。例如，LingoAce与国内出版社对接进行教学资源的开发；悟空中文与四川师范大学等共同打造实践教学基地；考拉知道与美国当地州府、企业合作进行活动推广。

LingoAce科技型教育公司成立于2017年。其目标用户为3～15岁的海外青少年汉语学习者。该公司在武汉设有教师基地，并在北京、成都、雅加达、曼谷以及美国硅谷设有分公司。2023年2月，LingoAce入选知名商业杂志《Fast Company》的2023年全球最具创新力公司年度榜，位列亚太类别榜单第五，成为国际中文在线教育的头部品牌。LingoAce中文在线教育平台的成功经验可以从以下四个方面进行概括。

1.聚焦供给侧营销，实现产品本地化。中文教育出海得益于两个主要需求：一是海外华人的身份认同，二是择业需要。从需求方面来看，海外华裔少儿通过学习中文来更好地了解中国的文化，从而建立自己的身份认同感。此外，随着中国企业国际化程度不断提高，海外人士要加入中国企业也必须具备流利的中文素养。

LingoAce作为国际中文教育领域的领军者，其海外核心市场主要包括北美、欧洲、东南亚和澳洲。其开拓国际市场的优先级取决于用户数据、当地文化及市场潜力、运营难度，以及是否具备人才网络的优势。LingoAce全球化进程始于澳大利亚华人市场。由于澳大利亚文化多元，用户的语言环境、文化体系和生活方式各异，因此无法采用一套固定的服务内容解决所有用户的问题。LingoAce在深入了解用户需求的基础上进行广告投放，利用口碑传播进行低成本的海外市场扩展。澳洲市场的成功拓展使LingoAce坚定了本地化团队的打造思路，包括搭建本地化办公室、组建不同语种服务团队、市场营销本地化等举措以满足用户需求。自2019年起，LingoAce逐渐吸引了非华裔用户，目前非中文语境的用户群已占据总客群的40%左右。

2.着力体系建构，SPOC模式助力沉浸式教学。在语言、生活习惯、沟通方式、接触渠道、服务频次、服务类型以及对课程教材的期望等方面，非华人群体与华人群体之间存在显著差异。差异化成为吸引海外华人群体的抓手。在成立之初，LingoAce就将产品的研发重点放在为特定用户构建整体教研体系上，包括教材研发、教学模式定制、师资培养等。

教材方面，针对不同群体，LingoAce设计了五种中文学习教材，包括启蒙版、进阶版、拓展版、国际版以及针对接受新加坡教育的青少年教材。教学模式方面，LingoAce采用了SPOC（Small Private Online Class）式沉浸教学模式，专业教师结合游戏化课件，进行在线一对一小班授课。例如，针对3～6岁中文学习者，课程时长为25分钟，采用全交互式动画课件；针对6～8岁学习者，课程时长为55分钟，通过师生交互进行重复训练和巩固，教学环节设置为闭环游戏挑战，以提升学习者的成就感；而对于8岁以上的学习者，则注重课程内容的打造，包括中华文化讲授与语用实践。师资方面，LingoAce拥有一支4000余人的专业教师团队，这些教师均持有国际中文教师证书，致力于培养真正契合当地学习者学习习惯的中文教师。

3.科技创新助力发展，合作路径多元化。科技创新为教育行业带来创新性变革，但也导致不同学校及社区之间的教育资源鸿沟加剧。弥合这些差距的解决方案之一是与公司或公共机构建立合作。LingoAce通过深入了解美国语言学习市场，使产品更适应将中文作为第二语言的非华裔学生。2022年，LingoAce与犹他沉浸式双语项目合作，为犹他州36所小学的1000多名学生提供免费电子书APP；2021年，与华美协进社建立合作关系，为纽约市低收入公立学校提供工作坊；与美国腹地中国协会（USHCA）合作，表彰来自五大湖和墨西哥湾之间20个州的杰出中文教师，并颁发首届美国中心地带中文教师奖。LingoAce用教育科技资源与当地学校、机构的用户资源进行置换，实现了双方共赢。

2021年6月，LingoAce与北京大学出版社正式签署战略合作协议，共同为海外青少儿提供专业权威的中文类教材，并在中文教师培训、青少儿中文读物出版等方面开展长期深入合作。这项战略性合作进一步丰富了LingoAce教学平台的产品内容，通过提供各种类型的中文教材，如中文趣味故事、歌曲、科学小故事、古诗词以及中华文化典故等，帮助海外学生深入了解中国语言与文化的底蕴，激发他们的学习兴趣。LingoAce与北京大学出版社还将共同探索标准化、规范化的中文教师培训内容，通过制定和编写专业的教师培训教材，帮助中文教师提升教学水平和应变能力，从而更好适应国际中文教育在快速发展过程中面临的新挑战。

我国“十四五”规划提出“加快数字化发展，建设数字中国”，国际中文教育平台的数字化建设正处于蓬勃发展时期。然而，平台内容质量良莠不齐、产品服务与技术支持匹配度低、发展路径不够完善等问题也同样存在。因此，有必要从现实角度出发，深入讨论国际中文教育平台数字化建设的发展路径。

1.根据国际中文教育特点，开发高质量课程内容。在智慧科技、5G、“互联网+”等技术的加持下，国际中文教育平台的内容质量不断提升。例如，考拉知道推出了AI课程辅助用户学习，并创设在线直播课和人机互动课，增设基于STEAM的创意中文课，融合中文知识和中华历史、文化、民俗等学习内容。其次，融媒体化逐渐成为数字发展的新趋势。平台将纸质资源与数字技术相结合，打造出多维数字资源。例如，比邻中文、哈兔中文根据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进行课程设计，同步打造了品牌APP，成为教学资源融媒体化的代表。再次，应增加产品的附加值，提升用户黏性和忠诚度，提高平台的盈利能力。例如，LingoAce曾邀请NBA球星林书豪作为全球品牌形象大使，并通过举办线下见面会等活动进行口碑营销。这些措施都有助于提升平台的竞争力和吸引力。此外，应根据海外教学对象的不同学习动机、学习需求，制定针对性的课程，合理选择具备一定实用性、趣味性、针对性的电子教材，丰富在线教学方法，开发具有阶段性的配套教学资源，如课件、习题、试卷等，完善在线教学评估方式，定期更新在线课程内容，以适应语言发展的变化和学习者需求。

2.加强产品服务与技术支持。加强产品服务涵盖语言服务、教学服务、售后服务等多个维度。例如，LingoAce建立了全球多语言服务体系，为使用不同语言的用户提供专门的服务团队，并采用同一套IT系统跟踪学习进度。在用户学习过程中，平台提供实用工具，帮助海外家长规划、安排和监督孩子的学习。考拉知道为用户提供全流程服务，用户付费后，即有4个工作人员“追踪式”解决用户在学习中遇到的问题，同时收集用户反馈，不断迭代改进。

在技术支持方面，ChineseKit、Chinese Finder等APP已开始使用视觉识别技术，包括汉字识别和物品识别。AI Business中文、Mandarin Tones等应用已开始使用语音合成与识别技术，能够帮助中文学习者进行听说技能训练。国际中文教育需要更多的人工智能化程度高、趣味性强的数字资源。在此基础上，应加快在全球市场的拓展，增加在人才、课程研发等方面的投入，并提升产品和服务体验，为广大学员和家长提供更精细的在线教育产品和服务。

3.拓宽合作渠道，“政用产学研”协同合作。国际中文教育平台的数字化建设应拓宽眼界，创新合作方式。基于“政用产学研”的协同合作理念，促进政府、用户、产业、学校、科研机构之间的有效沟通，实现信息、技术、人才等资源的共享。例如，考拉知道在面向供给端的服务中，与美国4个州进行合作，采用双师的形式进行中文教学，得到了各学区及州政府的认可。此外，考拉知道还与哥伦比亚中心共同举办全球华人少儿美术大赛，收到近60万份作品，并于哥伦比亚太空中心进行了展出。悟空中文先后与四川师范大学、西北师范大学、黑龙江外国语学院等国内知名师范院校、语言类院校达成合作，共同打造汉语国际教育本科生就业实习基地。LingoAce与北京大学出版社签署战略合作协议，促成了与科研机构的接轨交互。

在“双减”政策的引导下，在中国扩大国际教育领导力的愿景感召下，国际中文教育平台数字化建设的可持续发展离不开政策的支持。同时，需要加强与高校、科研机构的沟通，从而丰富产品内涵。此外，还必须深入了解用户需求，提升用户体验，提供优质服务。最后，还需要把握产业发展脉络，吸引源头活水，确保平台的健康发展。

国际中文教育平台的数字化建设应顺应新时代国际中文教育内涵式发展的要求，提升平台数字资源质量，进行有效的口碑营销，运用服务意识和创新理念进行产品升级，拓宽合作渠道，强化“政用产学研”协作意识。同时，应加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意识，以国际中文教育平台的数字化发展为契机，为中国语言文字及文化的海外传播提供助力。

作者系吉林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通化师范学院助理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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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陈文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