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迎春
(1.武威开放大学 科研处,甘肃 武威 733000; 2.武威职业学院 科研处,甘肃 武威 733000)
美国著名“遁世作家”杰罗姆·大卫·塞林格(J.D.Salinger,1919—2010)创作的长篇小说——《麦田里的守望者》(TheCatcherintheRye),从1951年问世至今,历经时间的评断,成为美国当代文学史上的一部经典作品。小说领导了美国文学创作的新潮流,出版伊始西方文学评论界即对其加以研究和评述,研究成果数量之多甚至被称为“塞林格产业”。
在我国,《麦田里的守望者》于1963年由施咸荣先生译为中文,仅内部出版。1983年,经过施咸荣先生的修订,小说由漓江出版社公开出版发行,开始在国内广泛传播。2007年,孙仲旭的《麦田里的守望者》中译本由译林出版社出版,与读者见面。2021 年,在小说问世70 周年之际,译林出版社推出了《麦田里的守望者》70周年纪念版(孙仲旭译)。施咸荣、孙仲旭译本是目前我国最有影响、最受读者欢迎的两个中译本。
从对《麦田里的守望者》的中文研究文献来看,最早公开发表的学术论文是侯维瑞1982年在《外国语》第五期上发表的《个性与典型性的完美结合——评‘TheCatcherintheRye’的语言特色》一文。现今,我国学界对《麦田里的守望者》的研究已有40余载,通过检索中国知网中文数据库可见,对《麦田里的守望者》研究成果丰富,它也成为新世纪美国文学在我国研究的一个热点,国外“塞林格产业”现象有重演之势。笔者以篇关摘中包含“麦田里的守望者”为词条,在中国知网中文数据库检索1982 年至2022 年间的北大核心和CSSCI 论文119 篇(1992 至1999 年13 篇,2000 至2010年46篇,2011至2020年57篇,2021年3篇),特别以新世纪以来的研究成果作为重点研究对象,以其他部分学术论文为补充,对我国学界的主要研究视角、主要批评方法进行了梳理和归纳,以期为今后的研究提供一些参考和借鉴。
主题是贯穿一部小说的基本思想,体现作者的写作目标和作品的价值意义。我国学界对《麦田里的守望者》的主题进行了比较深入的研究。张欲晓的《悬崖边上的人生困惑——〈麦田里的守望者〉主题新析》,认为小说展现了“二战后美国青年一代在孤独、迷惘和无奈中寻找机会企图逃离日渐衰败的社会又别无选择的精神危机”[1]主题。胡铁生等的《塞林格笔下青少年成长的艰难历程》一文认为,《麦田里的守望者》是一部典型的成长小说,霍尔顿的成长并不快乐,而是一个痛苦的历程[2]。还有的研究者对“美国梦”进行了解读,一种观点认为,小说表现了对“美国梦的彻底否定和反叛”[3],反映了“美国梦破灭”的主题[4]。另一种观点则认为小说“反映人类逃避与追寻的主题”[5]12,通过霍尔顿逃避、追寻的过程,呈现出美国梦“活泼、乐观和积极向上”[5]14的基调。研究者也探讨了小说蕴含的异化主题。孔秋梅认为,小说“是一部写人生异化,反人性异化的作品”[6]79,表现了“犹太文学作品中所蕴含的泛社会异化主题和作家的忧患意识”[6]78。韦玫竹分析了小说的“纯洁”主题,认为“《麦田里的守望者》的‘纯洁’主题被嵌在了充满过度意味的多个维度之间:时代背景上美国‘纯洁’情结从无到有的过渡阶段,青少年从‘纯洁’的儿童时代向可能丧失‘纯洁’的成人时代的过渡阶段,美国少年文学脉流中对性的‘纯洁’意识与对‘纯洁’(自然)是否抱有希望的过渡阶段”[7]。我国学界对小说主题的研究呈现出小说主题的多元和丰富内涵。
人物是小说的核心,是作者描写的主要对象。塞林格独具匠心地塑造了霍尔顿这一魅力永恒的人物形象,我国研究者对其进行了深入分析和解读。张桂霞认为,霍尔顿在现代文明社会中主要担当了以下角色:美国社会的叛逆者和反抗者、精神净土的守望者和精神家园的追寻者、西方文学史上的孤独者形象、痛苦的觉醒者[8]。这类研究文章有《梁艳君的“解构〈麦田里的守望者〉中霍尔顿‘反英雄’形象》(《中央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 年第6 期),李侦的《反英雄’经典形象与现实社会的碰撞——〈麦田里的守望者〉主人公霍尔顿的反叛方式及缘由》(《江西社会科学》2011年第5期),史元辉的《诗意栖居的守望者——霍尔顿·考尔菲德》《名作欣赏》2011 年第24期),李文星的《纯真情结与隐逸倾向——评〈麦田里的守望者〉的主人公》(《当代外国文学》2007年1期),兰一兵的《孤独的守望者——解读〈麦田里的守望者〉主人公霍尔顿》(《名作欣赏》2011年第9期),柴改英等的《痛苦的觉醒者——〈麦田里的守望者〉与〈狂人日记之比较〉》(《山西大学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8 年第3 期)等。此外,还有对小说其他人物的研究,但远不及对主人公霍尔顿的研究深入。
小说是语言的艺术,小说通过语言来刻画人物、叙述故事、展开情节。《麦田里的守望者》在语言的运用上,有着独到的造诣。侯维瑞先生指出,小说“记录了一代青少年的语言习惯”[9]28,霍尔顿的语言体现了主人公这个年龄群和其所处的社会阶层语言的典型性,又具有主人公鲜明的个性色彩[9]34。李战子从语音、词汇、句法、篇章对小说的口语体特色和功能进行分析[10]22,认为小说口语特色对塑造霍尔顿形象及其性格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10]25。罗世平认同侯先生的观点,又结合战后美国反正统文化运动分析霍尔顿的语言,指出“大量的附着语、语法错误、粗秽语、俚语”[11]56呈现出“战后美国反正统文化的语言”[11]56特点。研究者还以语言为载体,从政治社会学的角度对小说进行分析。程巍揭示了《麦田里的守望者》大量脏话下隐藏的“政治寂静主义的品格”[12]44,认为脏话成了学生敢于公开与造反倾向认同的切入口[12]46。冯季庆认为,“霍尔顿的以脏话为标记的特殊话语和语义无差异性的表达”[13]124,“批判了意识形态中心话语的贬值和社会强势话语的虚假性”[13]124。刘萍在《反叛的悖论——新历史主义文学功能论与〈麦田里的守望者〉》一文中,运用新历史主义文论“颠覆”与“抑制”理论阐发小说的社会政治功能,认为小说“体现着反叛的悖论,即颠覆与抑制的同时作用”[14]。从最初的单纯从语言学研究到挖掘语言蕴含的政治社会功能,反映出我国学界研究的不断拓展和深入。
20 世纪80 年代末90 年代初西方叙事学被我国引进,这不但为小说批评提供了新的思路,而且进一步深化了研究者对小说的认识和把握。魏燕从语言形式、叙述视角、叙述方式三个方面分析了小说的后现代叙事文本特征[15]。刘燕认为,《麦田里的守望者》通过采用第一人称回顾性叙述、内聚焦叙事、非人格化叙事,颠覆和创新了传统叙述方式,是后现代叙述的代表作品[16]。余樟亚的《从‘出走’到‘顿悟’——试析〈麦田里的守望者〉叙事策略与主题的统一》对第一人称和第二人称的复合叙事视角、多变的叙事时间和旅途流浪式的叙事结构进行了分析[17]。王翔敏另辟蹊径,通过全面系统剖析霍尔顿作为第一人称叙述者的不可靠性,“揭示他自相矛盾的行为、困扰的精神状态以及有限的感知力,从而进一步澄清作品的主题意义与隐含作者的真正意图”[18]。从知网检索的研究文献来看,叙事研究至今仍然是我国学界研究的一个关注点。
表现手法是文学作品形式构成的重要因素,象征手法的运用成为小说的一大特色。研究者主要对小说中的色彩、实物、命名、环境场景、人物等的象征意义进行分析解读。这类文章有刘晓茜的《浅谈〈麦田里的守望者〉中的色彩象征》(《中国报业》2011 年第14 期),吴林等的《〈麦田里的守望者〉中霍尔顿精神世界的象征意象解读》(《语文建设》2015 年第2 期),郑敏的《象征主义在〈麦田里的守望者〉中的应用》(《语文建设》2016 年第35期)等。在《遏制的象征意义:霍尔顿的矛盾和解决方法》一文中,金衡山认为,霍尔顿一方面承继了美国传统,体现了“亚当”精神,另一方面通过自我矫正可能侵蚀美国生活方式的因素,再现了冷战遏制的象征意义[19]。我国学界对小说《麦田里的守望者》运用的象征主义的挖掘和研究,反映了塞林格高超的写作手段。从知网检索的研究文献来看,对小说中的意向进行解读仍有进一步拓展的空间。
考虑到塞林格的宗教信仰,研究者探讨了小说中的宗教思想。曾祥益从禅学影射和故事结构分析了禅学在小说中的体现[20]。吕威的《塞林格‘守望精神’中的东方生命哲学——纪念〈麦田里的守望者〉出版七十周年》一文,从“禅宗、道家和印度梵学诸东方智慧”[21]59的全新角度对小说进行重释,认为“‘守望精神’既是塞林格创作思想的核心,也是他用一生去实践与体悟的精神财富,更是东方哲学对西方社会的现代救赎”[21]59。有的研究者探讨了小说表现的犹太性。王立宏认为,塞林格的文学成就与其“非鱼非禽”的半犹太身份密切相关,小说折射出了塞林格的“犹太及半犹太特征”[22]。尹松涛等的《从《麦田里的守望者》看塞林格与犹太伦理的关系》认为,霍尔顿对主流文化价值观的否定和抗拒,反映了“塞林格对犹太传统伦理的扬弃与反叛”[23]。
40 年来,《麦田里的守望者》在我国的研究不断深入,特别是进入新世纪,呈现出蓬勃发展的态势。有的研究者将小说置于文学传统的角度进行解读。李志斌的《流浪汉小说对美国小说的影响》认为,《麦田里的守望者》具有流浪汉小说的本质特征,继承了欧洲流浪汉小说的艺术传统[24]。阮倩的《人物主体性的构建与自我拆解——论〈麦田里的守望者〉的后现代主义特征》认为,“小说集现代性与后现代性于一身”[25]92,“揭示了后现代主义小说与现代主义小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共融关系”[25]92。程子砚的《文学传统继往开来的经典之作——论J.D.塞林格〈麦田里的守望者〉的文学创作倾向》进一步认为“小说继承了现代主义文学传统,预示了后现代主义文学的到来,同时又体现出新现实主义文学的基本创作特征”[26]。
《麦田里的守望者》是一部反映青少年精神状况的心理杰作,从心理学、精神分析角度的相关研究较多。汝红兵的《一个‘现代病’患者的抗争与失落》对霍尔顿的外在表现与潜在愿望的尖锐矛盾、孤独中渴求理解、厌恶中寻求美好、反叛中寻求生命意义的心理历程进行了解读[27]。王维民的《美与善的绝望诉求》认为,“霍尔顿乖张情绪和迷惑行为背后隐藏着的心理矛盾其实是善与美的斗争”[28]185,“它来自于主人公的父性原则(崇善)与母性人格(恋美)的双重强大”[28]185,“他的遁世愿望和童心祈求与欲望的强烈构成了性格的既冲突又相互依存的两面”[28]185。刘晓然的《善良才是麦田里最寂静的守望——评〈麦田里的守望者〉》从自我心理成长的角度,对霍尔顿同一性扩散、同一性延缓和同一性获得三个心理成长阶段的心理变化进行分析解读[29]。彭凤玲等则运用家庭系统理论,从家庭与社会两个维度,分析霍尔顿叛逆堕落、善良纯真的双重内心世界,认为霍尔顿双重内心世界的形成源于其“家庭中亲子系统、同胞系统的影响,也受到社会‘大家庭’的影响”[30]。
解构主义是研究者常用的一种批评方法。严志军运用法国哲学家德勒兹(Gilles Louis Réné Deleuze)和心理学家加特利(Felix Guattari)的后结构主义“解域”(deterritorialization)和“归域”(reterritorialization)理论,揭示霍尔顿“空间上的迁徒与对社会文化代码的抗争之间的关系”[31]。张鑫的《不可能之舟上的英雄——论〈麦田里的守望者〉对英雄原型的解构》认为,小说展现了“对传统英雄流亡、追寻和终成替罪羊原型的精心解构”[32]。孙胜忠借用解构主义的批评策略,通过对文本中二元对立因素的颠覆,对霍尔顿的身份进行解构[33],刷新了读者对霍尔顿身份的一贯认识。运用解构主义批评的研究文章还有杜娟等的《混沌中求索、解构中建构——对塞林格长篇小说〈麦田里的守望者〉的解读》(《北京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1期),梁艳君的《解构〈麦田里的守望者〉中霍尔顿“反英雄”形象》(《中央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6期),阮倩的《人物主体性的构建与自我拆解——论〈麦田里的守望者〉的后现代主义特征》(《广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年第6期)等。
我国学界在中西方比较文学方面进行了较多研究。一类是将《麦田里的守望者》与国内外文学作品相比较。如与《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挪威的森林》《狂人日记》《偶遇》《紫色》等作品对比分析。另一类是将霍尔顿与国内外文学人物形象比较。如将霍尔顿与《红字》中的珠儿、《汤姆·索亚历险记》中的汤姆、《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中的哈克、《喧哗与骚动》中的昆丁、《海边的卡夫卡》中的田村卡夫卡、《鲁滨逊漂流记》中的鲁滨逊、《巴比特》中的巴比特、《伊库斯》中的艾伦、《少年维特之烦恼》中的维特、《钟形罩》中的埃斯特、《带星星的火车票》中的吉姆卡、《挪威的森林》中的渡边、《红楼梦》中的贾宝玉、《热鸟》中的主人公赵雷、苏童所创造的少年形象、王朔笔下的顽主形象等进行比较。
随着20 世纪90 年代兴起的生态批评逐步从边缘步入中心,挖掘《麦田里的守望者》中蕴含的生态思想成为研究热点。袁雪生的《回归童年回归自然》从生态批评的角度对小说进行解读,认为霍尔顿要做“麦田里的守望者”的呐喊,体现了塞林格“深刻的生态哲学思想”[34]。籍琰在《〈麦田里的守望者〉的生态批评解读》一文中,按照中国学者鲁枢元的自然生态、社会生态和精神生态三个层面的分类,对《麦田里的守望者》进行分析,透视了塞林格的生态智慧[35]。
文化批评也受到研究者的关注。李敏的《霍尔顿的文化意义》一文指出,霍尔顿的焦虑反映了“一种醒来无路可走的文化自觉”“直到今天仍然困扰着人们”[36]118-120。郎晓娟运用美国文化人类学家米德(Margaret Mead)的后喻文化、并喻文化、前喻文化理论对小说进行分析解读,认为霍尔顿表现出他所处的那个时代三喻文化的状态:后喻文化失效、并喻文化发展失衡、前喻文化初露端倪[37]。在其另外一篇文章中,郎晓娟对小说所呈现的二战后美国文化病理进行了诊断,认为“霍尔顿逃学三日的人生历程,展示了美国社会乃至整个文化价值体系的扭曲与危机”[38]。
有的研究者从读者接受角度对小说进行分析。黄力平等的《“谁”动了他们的“情弦”——探求〈麦田里的守望者〉畅销之谜》一文,运用汉斯·罗伯特·姚斯的读者期待视域理论,揭示了小说在战后美国青少年受到追捧的原因[39]。学者管南异的《〈麦田里的守望者〉在中国的传播与失落》认为,“《麦田里的守望者》在中国的传播中吸引了众多效仿霍尔顿的行为”[40]150,“霍尔顿与社会疏离”[40]150主题成为中国读者接受小说的普遍视角,但小说“经典化进程丢失了原作中包含的‘自我怀疑’精神,未能给中国文化输入一种不比‘自由’低价的‘成长’素质”[40]149。
有的研究者从存在主义角度进行解读。赵颖的《试析霍尔顿形象中的萨特存在主义思想》一文认为,霍尔顿的叛逆体现了“存在先于本质”,霍尔顿的理想体现了“自由选择”,霍尔顿的结局说明“自由选择”必须承担责任,很好地体现了萨特的主要哲学思想[41]。从存在主义视角研究的文章还有魏磊的《存在主义视角下的艰涩成长》(《电影文学》2009 年第24 期),杜璇的《〈麦田里的守望者〉之存在主义的荒诞性》(《铜陵学院学报》2011年第6期)等。
还有对小说跨界、跨学科方面的研究。张勇的《霍尔顿的世界——从社会认知视角阐述〈麦田里的守望者〉》,运用“社会认知”概念分析霍尔顿的世界,认为霍尔顿所在的实际世界和他心目中的理想世界都属于霍尔顿的社会认知领域[42]。陈华妮的《从语言学的视角解读〈麦田里的守望者〉的召唤结构》(《语文建设》2015 第24 期),郑宇的《解读〈麦田里的守望者〉中召唤解构理论的美学呈现》(《语文建设》2015第24期),对属于语言学、心理学、美学交叉领域的小说“召唤结构”进行了分析解读。
综上所述,经过40年的努力,我国学界对《麦田里的守望者》的研究视角不断延伸,批评方法更加多元,产生了一批富有洞察力的研究成果。在笔者检索的119 篇核心期刊论文中,其中20 世纪90 年代13 篇,其他106 篇均集中在新世纪前二十年。但是,就目前的研究成果看,还存在一些不足。第一,虽然我国学界发表的研究文章数量不少,但高质量的成果仍然不多,在笔者检索到的1300多篇文献中,核心期刊论文119篇,占比比较小。第二,我国学界对小说主题、主人公形象、语言、叙事、象征、宗教思想研究方面,不同程度地存在重复、跟风等现象。第三,由于研究者对文学理论和批评方法的理解和掌握程度参差不齐,一些文章缺乏理论支撑。第四,对塞林格以及其作品的研究还不够系统全面,对作家的思想及其作品的把握还不很到位,对小说的研究和阐释不够透彻,研究的系统性和延展性不足。第五,有些研究者对美国文化的研究存在断章取义、文本误读、牵强附会的情况。
深刻的小说可以反映和映射现实,表达思想,引发思考,塞林格的《麦田里的守望者》正是这样一部作品,为读者和学界留下了思考和研究的广阔空间。我国学界今后应避免老生常谈、新瓶装旧酒的现象,从仍有较大研究空间的视角入手,如叙事分析、意象解读、文化解读、读者接受、文本翻译研究、跨学科综合研究等,进行更全面、系统、深入地研究。同时,研究者应加强对文学理论和批评方法的学习,提升研究成果的理论水平,随着新的文学理论和批评方法的推出,我们对《麦田里的守望者》的研究也将更加丰富和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