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如影
关于临摹普遍的观点是要临得像,这个像的概念是什么呢?首先是形似,然后才是神似。可是,我们翻阅历史上很多名家的临作,怯怯地说临得不像的也不少,而且这类临得不像的还能流芳百世呢。这个不像的概念是什么呢?首先是形不怎么像,其次是神也不怎么像,再次是太像临帖的书家自己的风格了。诸如何绍基临摹《张迁碑》、八大山人临摹《兰亭序》等。也有说法,临摹最高的境界就是这种三分形似原帖,三分神似原帖,三分像临摹者自己。临摹有否统一标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知,把历史上凡是名家临得不像的都划归于意临妥否?如此考虑的话,就怕初学者也把基础底座还没打牢固的三不像临作也美其名曰意临。总之,我觉得临摹应该在坚守原帖的气质精神上,加入临摹者自己对原帖的理解,批判性地付诸实践。
临摹是扮演古人的手段,人云亦云,亦形亦神;在临摹基础上的创作,那是吸收、消化的渐变过程;然后进阶创作,不再只是古人之形神,返璞归真,灵魂拷问自己:“我是谁?”如此思考,当及堂奥。
古代篆刻手,无一不是书法能手。当代社会分工越来越苛刻,连艺术专业性的事情也是十分细化,分类断层对传统艺术的传承来说,可不是件好事。艺贬为匠,会因社会环境的改变和人的习惯形成自然的惰性而苟成事实。明其理,尔后能奋起,当不为迟。透过刀锋看笔锋,笔法不通很大程度上阻碍了刀法的丰富性。
曾如影书
《礼器碑》是东汉隶书的典型代表,线条瘦硬挺劲而不失温润丰盈,结体缜密而不失张弛有度。不可否认,《礼器碑》是研隶之典范,但是,《礼器碑》高度成熟的规整性似乎无意中误导了不少学习者,包括在岭南书法史上有一定地位的吴子复,也把《礼器碑》的规整性“导航”成美术字化。凡学《礼器碑》者,还真不得不提高警惕美术字化。
有点固执地认为,凡是写碑这一路的书法家,笔性都是比较好的,天赋都是比较高的。碑碣在常人眼里是蓬头褴褛的,讲究的是气质,并非人见人爱的俊男俏女类型。以气质感染人,不只是需要体格外貌、手上功夫,精神面貌的升华才是至关重要的,“腹有诗书气自华”是也。以粗犷吸引人,以奇崛打动人,以稚拙感动人,这些高难度动作既是常规动作,也是规定动作。
封泥不是印,但是,可以借鉴封泥拓片入印,扩大取法范围。同理,篆刻不是书法,书法包含了篆刻,可以透过刀锋看笔锋。艺术的互通性促进了艺术的丰富性。刻刀的冲切互换之间所产生的斑驳面块、缠绕线条,所体现出的拙巧虚实、断连转折,让人感受到天然去雕饰的艺术美。
“羡慕嫉妒恨”美术专业人士,不是“羡慕嫉妒恨”其美术专业水平有多好,而是,“羡慕嫉妒恨”美术专业人士跨界书法从来都是那么的优秀。学美术的人学书法,描形能力常优于他人。能写文章的人学书法,理解能力一般会强于别人。
写碑者,必有才情;碑写得好者,并非只靠才情;“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临池功夫是靠时间积累出效果的。
工稳一路的篆刻并不是唯规整,细朱文不是唯直板,于规整里求欹侧,于直板中表趣味,这才是高端的工稳。
书法流行史就是一部历史的缩影。与时俱进的书法风气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与当时的社会环境、文化背景息息相关、密不可分。六朝文明辉煌灿烂,在科技、文学、艺术等诸方面均达到了空前的繁荣,书法方面尤甚。魏晋“二王”父子的横空出世,堪称书法史上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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