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翔宇
随着人工智能、区块链、云计算、大数据等数字技术的飞速发展,数字化在对人类社会的生产生活与思维方式产生重大影响的同时,也在不断重塑与创新教育系统,引发教育的全面数字化转型。近年来,党和国家高度重视实施教育数字化战略行动,推动塑造教育发展新赛道、新动能、新形态。作为实现教育教学革命、质量革命与高质量发展的战略选择,教育数字化转型通过技术生态与教育生态的交叉融合,驱动教育组织变革提升创新力与生产力,以此支撑师生更好成长发展,形成教育新生态[1]。这就意味着,教育数字化转型不单是技术的创造性创新,更是组织的系统性“重塑”[2]。在教育数字化转型中,学校组织所面临的内外部环境更加复杂,只有实现积极变革,呈现出根本性、革命性、转型性的变革样态,使组织变得更加灵活、敏捷和创新,才能充分释放学校组织发展的巨大潜能,以适应快速变化的外界环境而实现教育高质量发展。那么,教育数字化转型何以驱动学校组织变革?教育数字化转型中学校组织变革面临哪些现实问题?学校组织可从哪些方面着手促进变革,以主动适应教育数字化转型?本文即在组织变革视角下,分析教育数字化转型中学校组织变革的现实境遇与行动路径,以期为教育数字化转型与学校教育高质量发展提供研究借鉴。
新时期的数字技术革命推动我国经济社会进入新的发展阶段,由此在原有的教育信息化基础上开启了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新时代。教育数字化转型将数字技术整合于教育领域,推动教育组织变革,实现组织流程的更改或组织模型的创新,形成良好教育生态[3]。学校是变革的首要组织单位[4],学校组织变革是围绕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国家战略、技术发展与教育内需等内外部环境现实需求的集中表达,其本质上是一种转型性变革。
2022 年,全国教育工作会议和党的二十大报告均提出要“实施教育数字化战略行动”。2023 年,全国教育工作会议进一步强调:“大力实施国家教育数字化战略行动,推动塑造教育发展新赛道新动能新形态。”这表明,国家教育数字化战略行动全面启动,国家战略支持下的教育数字化转型实践获得蓬勃生机。钱德勒(Chandler)在《战略与结构》一书中提出“战略决定结构、结构跟随战略”的核心观点[5]。战略导向的改变易受到原有组织结构的限制,从而催生组织变革以适应新的战略导向要求。学校是教育数字化战略实施的主阵地,战略驱动学校组织进行积极变革。在组织发展过程中,伴随着外部环境和内部需求的变化,学校唯有通过对组织的持续调整与变革,才能长远实现组织内部整体的规范发展[6]。在数字化时代,学校组织变革可被视为学校发展与创新的有效途径,既是为了在教育数字化转型中生存,更是为了实现高质量发展。教育数字化转型要求学校组织进行积极变革,满足教育通过数字化转型实现“提质增效”,以建设教育强国的新要求[7]。
日新月异的新技术和变化无常的外部状况带来的不确定性,要求组织不断变革[8]。纵观人类文明发展历程,每次技术革命均会引起组织结构与生产生活方式的颠覆性变化[9]。对于教育数字化转型而言,数字技术在教育中的作用存在巨大的发挥空间,变革成功的基础是通过技术赋能实现数字颠覆式再造,即在基础设施、技术环境、组织形式等方面实现充分变革。数字技术赋能教育整体业态发生变革的同时,会颠覆原有的教育教学方式、教育治理方式和学校组织要素,对学校组织结构带来巨大冲击,创造教育组织的新形态[10]。教育数字化转型要求数字技术与学校组织形成相应合力,赋能学校组织变革与创新,满足从组织层面提供教育数字化转型内生动力的要求。有研究认为,公平性、个性化、终身化、开放化等作为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根本任务与总体目标,为学校组织变革指明了前进方向[11]。这就要求学校组织通过对数字技术赋能教育发展的设计与规划,优化教育资源配置,促进教育流程再造,探索新型教育服务供给方式,构建促进教育数字化转型的组织生态。
党的十九大报告首次提出“高质量发展”的政策要求,成为我国新时代教育改革与发展的总体方向,引导教育事业从外延式发展走向内涵式提升的高质量发展阶段。高质量发展作为教育改革与发展的核心任务和内在要求,是新发展理念在教育系统中的体现和对教育强国目标的锚定。数字化转型和高质量发展共同指向理想的教育生态,高质量发展对教育数字化转型具有内在规定性,教育数字化转型是实现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必经之路[12]。从工业化革命、信息化变革再到数字化时代,每一个历史时代都会创造出满足社会发展需要的教育系统。教育高质量发展是应时代要求而生,数字化转型实践与高质量发展理念的结合,将共同带来教育系统的历史性重塑[13]。教育数字化转型是教育组织系统内部的结构性优化与整体性重塑[14],充分利用数字技术优势促进教育系统具有更强运行活力与更高服务价值[15]。在教育数字化转型中,学校组织变革是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与建立良好教育系统的必由之路,以学校组织变革赋能教育高质量发展是数字化时代教育变革的主旋律。
组织变革理论认为,组织变革可分为适应性变革和转型性变革。在教育信息化时代,学校组织变革更多是一种适应性变革,主要包括对组织系统、工作流程或者组织结构的调整,而不对战略或核心价值进行改变。与此相比,由教育数字化战略驱动和数字技术赋能的学校组织变革,应该是学校组织核心部位的主动性变革、转型性变革、革命性变革。作为深化数字技术与教育融合发展的必然选择和推动未来教育创新和变革的重要路径[16],教育数字化转型涵盖技术转型、业务转型、组织转型等三大领域。其中,组织转型是重要任务,更是必经之路。教育数字化转型致使学校组织所涵盖的价值取向、构成要素、制度体系与运作机理等都将发生改变,最终实现整体形态转变[17]。作为一种转型性变革,教育数字化转型中的学校组织变革,必然涉及能力、结构、制度与文化等多重要素的变革与创新。具体而言,教育数字化转型中学校组织变革的根本在于数字技术与学校组织的深度融合,这不仅包括数字技术的增量使用,主要体现在对于使用数字技术的能力提升与制度规范方面,还包括数字技术的深度适用,主要体现在数字化转型与原有组织结构和组织文化之间的融合。
在数字化转型阶段,组织文化、个体、技术等要素发生协同性演变,从而实现教育系统在战略方向、价值主张等方面的转变[18]。教育数字化转型中学校组织变革的内涵体现在数字技术与学校组织的融合发展,即数字技术对于学校组织的成员、结构、制度、文化等方面产生融合要求。然而,教育数字化转型中学校组织变革必然经历一个比较复杂且艰难的过程,其间会面临许多现实困境:首先,数字技术的更新与使用对学校组织及其成员的数字素养与能力提出挑战;其次,数字技术本身所蕴含的开放性特征必然会对学校组织的封闭性结构产生影响;再次,数字技术创新运用于学校组织发展会对原有组织制度产生规范性要求;最后,数字技术深度融合于学校组织会使技治性与人文性产生文化冲突。
教育数字化转型将重塑学校组织及其成员的数字素养和能力结构。提升学校组织及其成员的教育数字素养与能力,对于实现教育创新发展至关重要。吉尔斯特(Gilster)最早提出数字素养的概念,它指的是个体获取、理解、整理和批判数字信息的综合能力[19]。随着数字化时代的不断发展,数字素养与能力的内涵和外延不断深化与拓展。2021 年颁布的《提升全民数字素养与技能行动纲要》中提出,数字素养与技能是数字社会公民学习工作生活应具备的数字获取、制作、使用、评价、交互、分享、创新、安全保障、伦理道德等一系列素质与能力的集合[20]。数字技术的使用,并不能自动引导数字素养与能力的发展或提高。在充满不确定性的数字化时代,学校组织的动态核心能力集中体现在技术运用、组织学习和管理变革等方面。组织一旦发生变革,所需的组织能力自然也要发生变革[21]。但从现实来看,当前,学校组织及其成员的数字技术应用能力不足,教育数字素养较低,数字素养培育与能力提升体系不够健全,这导致教育数字化转型中学校组织变革的内生动力有所欠缺。因此,作为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核心主体之一,学校组织及其成员必须切实提高教育数字素养与能力,以培育和建成一支适应教育数字化转型要求的学校组织队伍。
在教育数字化转型中,数字技术已逐渐融合和内嵌于学校组织之中,以数字技术为载体连通多元主体和组织单元构建网络化结构体系,正在推动学校组织结构变革。凭借数字技术的整合功能与开放特征,学校组织优化工作流程,促进组织结构的纵向扁平化、横向网络化与内外开放化,有利于压缩组织层级、整合组织结构与协同组织关系。组织结构的扁平化、网络化与开放化有利于组织资源共享与信息传递,从而通过促进组织单元之间的信息交流与沟通而实现组织绩效提升与长远发展[22]。此外,由于数字技术的开发与创新具有一定的门槛性,这需要专门组织单元参与其中。这也就需要基于数字技术的要素特征进行结构重塑,构建包括数据组织单元在内的包容性、协同性、整体性组织结构。虽然数字技术的创新应用与融合嵌入有利于打破组织结构壁垒,但是在传统科层体制之下,组织单元及其成员之间缺乏主动交流与合作的意识和动力,数据共享壁垒、组织协同障碍、资源汇聚难度等问题并未得到实质性解决,数字技术撬动学校组织结构变革的效用也未得到有效彰显。因此,教育数字化转型中学校组织变革需要将数字技术嵌入学校组织系统之中,推动学校组织由封闭式结构走向开放式结构,进而促进学校组织创新发展。
教育数字化转型中学校组织变革是技术发展与制度创新的互动过程,需要技术与制度协同作用。数字技术引发教育数字化转型浪潮,推动学校组织走向以数字技术为创新引擎的新技术范式。技术发展改变着制度环境,对制度结构和制度安排产生影响,进而作用于制度创新与形塑过程[23]。通过有效协调技术与制度之间的关系,实现二者的协同作用,有利于组织绩效提升。但是,制度具有较强的路径依赖的惰性特征,制度创新的速度会滞后于技术发展的速度,技术发展与运用会面临原先组织制度的抵抗。数字技术是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技术基础与驱动力量。面对数字社会技术环境的急剧变化与挑战,如何科学把握数字技术对于学校教育的系统赋能与整体驱动,推动学校组织制度创新,是组织制度应该关注的重要问题。教育数字化转型浩浩荡荡,然而,学校组织制度并没有完全适应与满足数字化转型对于学校组织发展的现实要求。在新旧技术范式转化过程中存在技术与制度的不稳定状态,这极易引发学校组织发展的不稳定状况。因此,学校组织要顺应教育数字化转型的趋势要求,更加关注数字技术应用要求、师生发展与成长需求、国家与社会发展需要等,进一步促进组织制度创新,完善组织制度规范建设,实现组织系统的整体变革。
教育数字化转型推动学校组织形态发生变革,学校文化受到数字技术的显著影响。文化的基本构成要素是价值观、思维模式、行为方式和人工产物,组织文化决定了学校组织对数字化转型的总体态度。技术是手段,文化是核心,组织文化决定着我国教育数字化转型中学校组织变革的行动取向,优质的组织文化将带领学校教育实现可持续发展。组织文化需要具有时代性,反映数字化时代对学校组织的要求,进而内化为组织及其成员的价值观念和行为规范。然而,由于数字技术在学校组织内部的多维度运用,组织及其成员容易产生“技治主义”,导致技治逻辑与人文逻辑的对立。数字技术发展的前瞻性与学校组织发展的传统惯性之间会形成“文化时差”,使组织及其成员疲于应对教育数字化转型[24]。教育数字化转型中学校组织变革是一场技治性与人文性并存的变革过程,学校组织必须营造技治逻辑与人文逻辑协同共生的组织氛围,从而既能够展现数字技术之于学校教育的独特魅力,以坚守以人为本的技术伦理原则。因此,学校组织及其成员应该坚守教育本质,把握好数字技术创新应用的“方向盘”,在技术落地的过程中,要恪守以人为中心的基本信念,避免人文性缺席,达到以文化人的教育追求[25]。
教育数字化转型的目标重点包括:数字化思维与认知的价值转型、数字化技能与素养的能力转型、数字化战略与规划的生态转型、数字化管理与服务的治理转型[26]。组织变革理论强调,组织的系统性变革必然需要依循内外环境的变化,以调整、改进和革新组织内部的要素[27]。结合教育数字化转型中学校组织在能力、结构、制度与文化等方面遭遇的现实困境,学校可从组织能力、组织结构、组织制度与组织文化等四个方面搭建行动框架,以实现教育数字化转型中学校组织变革的系统性创新。其中,组织能力是必要条件,组织结构是实现基础,组织制度是外部保障,组织文化是内在基因。基于系统性创新视角,我们可以探索教育数字化转型中学校组织变革的行动框架(如图1 所示)。因此,理想的学校组织变革之路,应当是在教育数字化战略引领下,促进组织学习,提升组织能力;重塑组织结构,发挥组织功能;规范组织制度,保障组织变革;加强文化建设,深化组织内涵,主动适应教育数字化转型。
图1 教育数字化转型中学校组织变革的行动框架
数字化转型实际上就是组织能力的重塑过程[28]。组织学习是组织及其成员不断获取知识、改善工作行为、优化组织体系、提升组织能力,使组织保持可持续发展的过程。成功实现教育数字化转型中学校组织变革,必须加强组织学习,提升人机协同能力、人际关系能力、意义建构能力等数字化素养与能力,从而在数字化时代的教育竞争中保持先行优势。
第一,改变固有的能力思维,引进、培育、培训数字化专业人才,提升学校组织的人机协同能力。人机协同能力是教育数字化转型中学校高质量发展的基石。一是将人机协同能力作为组织的重要能力,构建更加有效的能力成长型思维。二是引进与培养数字化专业人才,为数字技术的更新与应用提供人才力量。三是做好学校组织及其成员的数字化培训工作,满足其人机协同能力的跃迁需求,从而实现组织人机协同能力的跨越式提升。
第二,增进组织信任,提高学校组织的人际关系能力,促进组织单元及成员之间的信息交流与共享。信任,是实现信息交流与共享的基础。构建人际关系相互信任的价值观,是数字化时代保障信息获取、整合、应用能力的前提。由此,学校需要增进组织单元之间、层级之间、成员之间的相互了解与相互信任,以提升组织成员的人际关系能力,实现组织内部的友好沟通、信息共享与协同合作,从而激活数字技术创新应用的开放性与联动性。
第三,从个体、群体、组织等层次加强组织学习,立体化建构教育数字化转型中学校组织变革的意义体系。组织的意义建构是促使组织成功实现变革的重要方式,需要通过组织的意义建构来形成转型性变革的集体共识。一是关注个体层面的观感与认知,对教育数字化转型生成个体理解。二是重视群体层面的交流互动与协同合作,对教育数字化转型生成集体理解。三是注重组织层面的执行与反馈等情况,对教育数字化转型进行整体把握。
结构功能主义认为,组织具备某种结构才能发挥相应功能,进而实现组织目标。因此,为了持续稳步推进教育数字化转型的组织战略目标,学校需要有强适应性的组织结构与功能。教育数字化转型促使学校组织结构趋于扁平化、网络化、开放化,学校应该积极适应并利用这些变革趋势,重塑组织结构,形成新的组织形式,发挥学校组织的协同与创新功能。
首先,在直线职能式结构的基础上,顺应扁平化结构趋势,建立网络型组织结构。网络型组织结构既减少了传统科层制结构的层级数量,又强化了组织职能部门之间的连通性与交互性,还体现了高度专业导向。为确保教育数字化转型的高效进行,首要的便是加强学校组织的凝聚力。这就需要通过转向网络型组织结构的变革,加强学校组织内部的彼此连接与合作支持,通过数据驱动达到促进连通、协同、交互的实际效果。
其次,推进平台化建设,为学校组织的协同合作提供数字化平台。随着数字化转型进程的加快,算法、数据、算力等要素集中于数字化平台中,表现出一种整合化趋势[29]。对于组织而言,数字化平台可以促进组织的敏捷性与精准性,不断更新组织的知识、技术、能力等[30]。学校需要顺应平台化与整合化趋势,建立数据部门,打造数据平台,加强平台管理与数据应用,发挥数字化平台对于改进学校业务、辅助教育决策的协同整合价值。
再次,紧随社会数字化转型发展形势,在开放化的组织结构中促进教育创新。学校组织处于教育系统中,而教育系统处于更大的社会系统中。学校应该整合政府、市场、企业、家长等教育资源并搭建彼此之间的网络关系,打通数据要素、数字技术、办学育人、教育治理等教育创新的关键节点,打造包含多元创新主体与多个创新环节的开放式创新的教育生态系统,带动形成教育新生态。
组织变革以集体行动的方式进行,是对人与人、人与组织、组织与系统等多种社会关系的重塑,牵涉到复杂的个体行为与组织关系等。组织制度在很大程度上形塑了个体行为,规范了个体间关系,影响了组织集体行动的结果。因此,学校需要通过加强制度设计与规范等方式,对组织中的个体行动与个体间互动进行规制与引导,从而将个体理性转化为组织理性,保障学校组织变革成功。
一方面,完善制度规范,加强制度建设,推进教育数字化转型中学校组织变革有序开展。一是根据教育数字化的国家战略要求,从学校层面进行组织战略规划与设计,有效引导教育数字化转型中学校组织变革的发展方向与实践路径。这需要学校组织加强在政策、制度与规则之间的协同与匹配程度,在政策与实践的双向互动中形成战略与制度的整体框架。二是根据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实际变化,加强学校制度调适,消解数字技术无法解决的制度性因素。这需要学校通过明确权责分配、整合工作流程、开放决策过程、加强制度监管等方式重塑制度体系,为学校组织发展提供新的制度规则,实现技术发展与制度创新的双向协同。三是构建整体性的制度体系,以制度规则防范和破解教育数字化转型带来的数字化弊病。面对数字技术在学校组织中大范围应用与嵌入性融合而引发的数字化风险,学校需要做出预防性监测和约束性规定,防止技术至上对学校制度带来的侵蚀。
另一方面,注重学校组织非正式制度的运用,增强学校组织对于实现转型性变革的共同预期。学校组织通过集体行动的方式实现变革,但组织层面的集体行动并非天然存在。非正式制度中提供的人际互动与信任机制,是组织变革中进行关系协调、克服集体行动困境的重要机制,有利于增强学校组织的内部黏合度。教育数字化转型对于人际关系协同与信任等都提出一定要求,学校组织变革必须适应数字化转型要求而增强人际协同与人际信任。因此,学校需要充分利用非正式制度提供的微观人际信任机制,增强学校组织对于实现转型性变革的共同预期与协同推进。
组织文化是决定教育组织品质的根本因素,组织文化变革深刻影响着教育数字化转型中学校组织变革的发展进程。历史已然证明,组织每次革命性的变革都会形成与之相对应的信念、价值观、精神文化,不仅可以帮助组织适应外部环境,还有利于使组织内部实现整合。作为以数字技术促进教育发展的系统重构与文化革新[31],教育数字化转型要求学校加强文化建设,以保障学校教育保持创新力、竞争力与可持续发展能力。
一方面,根据教育系统的内外部环境变化,加强学校文化建设的时代性,弱化数字化转型与组织传统惯性的“文化时差”。学校领导者和管理者需要营造一种持续性的紧迫感,使组织感受到教育数字化转型带来的组织变革压力,并设立阶段性的组织发展目标维持学校组织单元与成员的积极性与主动性,以保持学校组织转型性变革的发展活力。此外,学校需要重构组织愿景,加强组织单元与成员对组织变革的理解力与执行力。一是有效沟通,使组织变革的需求变得更加积极主动。二是价值结合,将组织变革与组织成员的个人价值相联系。三是情感承诺,让组织成员在理性与情感层面接受学校组织的战略、愿景、目标、价值观等[32]。
另一方面,内化教育数字化新理念,建设“数字化”与“人本化”有机结合的组织文化。组织文化是学校组织的精神内核,反映出学校组织成员的共同价值观。教育数字化转型中学校组织变革需要融入协同合作与开放共享的数字化理念,充分运用数字化能力,推动学校组织的思维创新、模式创新、实践创新,形成良好的数字化转型的文化积淀与氛围。人是变革与发展的目的,技术是变革的手段,我们要坚持以人为中心,防止主体性与工具性的颠倒。学校组织文化必须坚守促进师生发展的教育初衷,统一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促进学校教育高质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