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 韵, 陈千禧,2
(1.广西师范大学 设计学院,桂林 541006; 2.广州大学 美术与设计学院,广州 510006)
壮、侗民族主要分布在黔、桂、湘等区域,其分布区域从属于国家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及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一带一路”框架下六大走廊之一)区域经济空间建设的格局之下。事实上,壮、侗民族均属汉藏语系壮、侗语族,与国内外多种民族文化相近。壮、侗民族织锦名列民族特需用品和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具有多重身份,同时也是反映民族特征及多样性的重要文化符号。中国对于壮、侗民族织锦的发展也极为重视,至2021年12月31日,黔、桂、湘的壮、侗民族织锦相关省级非遗项目增至32项(入选国家级3项),省级以上传承人增至36人(入选国家级4人)。在国家官方层面进行的壮、侗民族织锦技艺保护主要举措包括:首先,入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目前黔、桂、湘三省在录的国家级壮、侗民族织锦相关的代表性项目有3项(涉及壮族织锦技艺、侗族服饰、侗锦织造技艺)。其次,从实践到理论层面都有组织有步骤地进行保护探索,如实践层面,2015年至今开展了多项针对非遗传承人进行的民族织锦技艺非遗研培计划、国家艺术基金人才培养项目;在理论层面,针对民族织锦技艺的国家级社会科学基金年度项目立项(含艺术学专项)28项(2016—2021年)。壮、侗民族织锦及其技艺具有典型性民族文化符号的特点,同时,其发展也从不同角度和侧面反映了中国社会的变化,但目前关于织锦类的综述性研究文章并不多见,且大都为针对单个的特定织锦类别展开的纵向综述,缺乏横向的对比,难以从总体上把握壮、侗民族织锦研究的发展与研究重点。本文使用可视化图谱的分析方法系统梳理壮、侗民族织锦的研究成果,通过时间梳理、主题归纳等手段,综合运用壮、侗民族织锦的研究现状、主题及前沿等内容来揭示近年来研究的趋势变化和转向,这将有助于进一步推动壮、侗民族织锦实践和理论研究的深度进展。
本文采用的数据来源为中国知网期刊数据库(CNKI)。此次研究以壮、侗民族织锦为主要内容,壮、侗民族织锦研究资料搜索关键词为“侗锦”“侗族织锦”“壮锦”“壮族织锦”,搜索过程对起始发表时间不做限定,检索截止日期为2023年10月20日。共检索到与壮、侗民族织锦相关文献共1 554篇(其中壮锦、壮族织锦相关1 153篇)。在进行数据整理时,主要选取了学术期刊、学位论文、会议论文、学术辑刊及特色期刊几大类型进行数据分析及整理,并对以下内容进行手动剔除:1) 活动报道;2) 作品发表;3) 重复性文献;4) 信息不完整及主题不相关的内容等,最终获得有效文献706篇(其中壮锦、壮族织锦相关454篇)。文献导出格式为RefWorks,即文本数据包含每篇文献的标题、摘要、关键词、作者、机构、期刊、时间等信息。文献主要依据“发文量及增长趋势分析”“高水平研究机构及核心作者”“关键词共现”“关键词聚类分析”等可视化知识图谱,揭示壮、侗民族织锦在不同发展背景下的研究热点及变化[1]。
本文研究主要涵盖了文献计量分析、可视化分析、共现分析等方法,主要使用了CiteSpace信息可视化软件作为文献计量分析软件。科学知识图谱是以知识域(knowledge domain)为对象,显示科学知识的发展进程与结构关系的一种图像,它具有“图”和“谱”的双重性质与特征:既是可视化的知识图形,又是序列化的知识谱系,显示了知识单元或知识群之间网络、结构、互动、交叉、演化或衍生等诸多隐含的复杂关系[2]。虽然CiteSpace目前广泛地应用在各个学科领域,但对于壮、侗民族织锦研究仍提供了一个新的研究视角及呈现方式。
文献的年发文量可以作为衡量该研究领域知识量的增长情况,也能直观感受该领域研究者的进展和重要度[3]。本文数据收集至2023年10月20日。借用CiteSpace进行的壮、侗民族织锦整体发文趋势研究,得出的研究发文整体情况如表1所示。在中国知网上,壮、侗民族织锦研究最早可以追溯至1980年。壮族织锦的研究自1980年起,此后相关研究的数量一直维持在极低水平上,此现象至2010年有所缓解,至2017年有爆发式增长,之后便呈稳定增长态势。而侗族织锦自2010年有一个小高峰后便呈下降趋势,至2019年研究达到顶峰40篇后相关研究有所下滑。
整体而言,壮、侗民族织锦的研究都在2010年前后获得增长,2017年以后出现研究小高潮,据推测与2017年国家提出的乡村振兴战略及发布的各类民族传统文化保护相关政策有关。如《中国传统工艺振兴计划》的发布等,民族传统工艺得到了社会各界的高度关注,大量关于如何传承保护民族技艺的文献不断涌现出来[4]。其中,相比于侗族织锦的研究数量,壮族织锦研究的研究成果更多。
一般来说,在某一研究领域中发表文章较多、影响较大的作者通常会被认为是核心作者[5]。核心作者对该领域有引领作用,要了解该领域的观点,则可以通过高发文量学者的学术成果进行分析[6]。
表1 壮、侗民族织锦研究发文整体情况对比Tab.1 Overall comparison of research papers of Zhuang brocade and Dong brocade
壮族织锦研究领域的核心作者发表文章情况如表2所示,可见排名前10的核心作者发文总量共计51篇,为壮族织锦研究发表总量的11%。发文排名第一的学者为来自广西民族博物馆的樊苗苗副研究馆员,共计发文11篇,研究范围主要集中在对壮族织锦的纹样整理、文化内涵、数字化保护领域。其中,学者樊苗苗发表的《壮锦图案纹样分类及文化蕴含探析》对壮族织锦纹样进行了系统的分类整理,2013年发表至检索截止期内被引频次达到58次,下载量1 776次;同一作者于2015年发表的硕士论文《壮锦图案的动物纹样研究》至检索截止期内被引频次达到17次,下载量1 609次。同时,由表2可见在侗族织锦研究领域排名前10的核心作者共计发文53篇,为侗族织锦研究发表总量的21%,与壮族织锦研究相比,侗族织锦研究更呈集中化的趋势。侗族织锦研究较为活跃的学者为来自湖南工艺美术学院的张继荣教授,共计发文9篇,主要集中在侗族织锦的教育教学探索领域。其次为来自湖南工程学院的陈晓玲副教授,共计发文8篇,研究范围主要集中在侗族织锦纹样的文化艺术内涵、产品开发等方面,多为合作展开的研究形式。在侗族织锦研究排名前10的核心作者中,来自湖南第一师范学院的学者杨建蓉《侗族织锦色彩语言研究——以湖南通道地区侗锦为例》被引频次最高为31次。
表2 壮、侗民族织锦核心作者发表文章情况Tab.2 Articles about Zhuang brocade and Dong brocade published by the core authors
根据CiteSpace得出的可视化图谱可以知道,壮、侗民族织锦研究的高水平科研机构相互间虽有合作,但合作网络关系仍较弱(图1)。壮族织锦相关研究机构以广西为主,研究机构数量较多且密集。侗族织锦相关的研究机构涵盖范围相对较广,囊括了湖南、四川、广西、北京等地。
图1 壮、侗民族织锦高水平科研机构合作情况分析Fig.1 Analysis of cooperation between high-level scientific research institutions on Zhuang brocade and Dong brocade
关键词共现是知识图谱常用的可视化研究形式,通过CNKI中找到的文章内含的关键词可以反映出文章的主体内容和主要观点,也能够清晰看出该研究领域内高频关键词的分布。在文献计量学中,这种共词方法常用来确定样本中各主题的关系,也可以通过此来确定该研究领域的方向和主要热点[7]。图2中展示了壮、侗民族织锦研究的关键词共现图谱,其中壮族织锦研究关键词共现图谱中包含了341个节点,722条连线;而侗族织锦研究关键词共现图谱中包含了262个节点,447条连线。连线的颜色及数量则表示该关键词与其他词组的关联强度及频次。
壮族织锦研究中,图谱中关键节点频次较高的词汇可归纳为以下几个类别:首先是以研究壮族织锦纹样图案为核心的话题,在这一个类别中学者们更关注的关键词为“壮锦图案”“壮锦纹样”“壮锦元素”等几个方面;其次是壮族织锦文化传承、内涵相关话题,从图谱中可以看到“传承”“文化内涵”等方面研究较多;最后一个类别为壮族织锦相关创新转换话题,“包装设计”“文创产品”“旅游开发”“一带一路”研究等内容为该类别热门讨论关键词。侗族织锦研究中,从图谱中可以看到虽然侗族织锦图案、纹样研究也是研究热点关键词,但对于侗族织锦研究展开的视角及范围更为拓展,除常规的“侗锦纹样”“艺术特征”“传承”等传统研究视角外,学者们的研究还涉及了“乡村振兴”和“分享经济”等新视角。
壮、侗民族织锦研究领域虽然有重合之处,但在浮现出的新兴研究视角却有不同的呈现。壮族织锦研究中出现“一带一路”“产业开发”等,显示了学者在国家政策背景下对于壮族织锦的文化传播属性和产业转化的关注。侗族织锦研究中则较多地关注“乡村振兴”和“分享经济”等新视角,显示了学者对于侗族织锦在地属性和产业转型升级的侧重。
图2 壮、侗民族织锦关键词共现分析Fig.2 Co-occurrence analysis of keywords about Zhuang brocade and Dong brocade
共现时间线图是将相同聚类的文献放置在同一水平线上(图3),反映特定研究领域文献的时间跨度,从而共现时域图。关键词聚类通过将关键词进行合理分类,形成直观的聚类图表用以观察某一领域的研究内容[8]。节点大小代表的是关键词出现的频次。
图3 壮、侗民族织锦关键词聚类分析Fig.3 Clustering analysis of keywords about Zhuang brocade and Dong brocade
CiteSpace共现图谱获得的聚类名称中,关于壮族织锦的研究关键词共聚成11个类别(表3),分别是“#0壮锦”“#1传承”“#2壮锦图案”“#3壮锦纹样”“#4纹样”“#5广西壮锦”“#6壮族”“#7壮族织锦”“#8动物纹样”“#9自然崇拜”“#10壮锦题材”。聚类“#0壮锦”一词最早出现在2006年左右,聚类“#0壮锦”下的高频关键词还包括“非物质文化遗产”“开发式保护”“一带一路”等,显示了该聚类下的研究标签。总体来看,对于壮族织锦的研究可以分为三大方向:首先,学者们对于壮族织锦的研究更聚焦于文化影响或成因的探索,如壮族织锦相关文章聚类分析中出现的“民族记忆”“图腾崇拜”“文化意蕴”等关键词;其次,学者们对于壮族织锦的图案纹样较为关注,据关键词显示“壮锦图案”“色彩图案”“构成设计”“图纹样式”等关乎审美、设计等主题研究占了11个聚类中的约40%;再次,创新应用及转化是民族技艺研究关注的集群之一,该类别下壮族织锦的研究出现了“创新运用”“开发式保护”“一带一路”“乡村振兴”“文化产业”等关键词。关于侗族织锦的研究关键词共聚成10个类别,分别是“#0侗锦”“#1侗族”“#2侗锦纹样”“#3侗族织锦”“#4传承”“#5乡村振兴”“#6产品设计”“#7自然崇拜”“#8设计创新”“#9三江侗族”(表4)。在侗族织锦生成的这10个聚类中,主要有三大版块的研究方向和内容,分别集中在:图案纹样的整理、织锦的文化内涵和艺术表现,以及由此展开进行的乡村振兴等专题研究。相较于壮族织锦研究,学者们更关注于文化及艺术呈现方式的重点不同,侗族织锦研究更为外扩,如学者们关注乡村振兴、织锦艺术与科技(可拓语义)的结合等方面,研究呈现的形式更为多元。
表3 国内壮族织锦相关文章关键词聚类分析Tab.3 Keyword cluster analysis of domestic articles related to Zhuang brocade
表4 国内侗族织锦相关文章关键词聚类分析Tab.4 Keyword cluster analysis of domestic articles related to Dong brocade
关键词突变是指一定时间内关键词出现的增长速度突然加快或使用频率突然提高。CiteSpace提供了一种基于词频增长算法的突现词分析方法,通过对引文关键词统计,将短时间内快速增长的专业词汇检测出来[9]。利用突变词的动态变化性,可确切了解该领域的研究前沿。如图4所示,本文绘制了1980年以来壮、侗民族织锦热点研究动态的演化路径,每一格代表了一个年份,深色部分显示的是关键词突变的地方,意思是在该时期内,该关键词的出现频率陡然增加。通过突变词可以反映一段时间内影响力较大的研究热点问题[10]。
图4 壮、侗民族织锦研究的突现词分析Fig.4 Analysis of bursts in the study of Zhuang brocade and Dong brocade
根据壮、侗民族织锦研究的突现词分析,壮、侗民族织锦的相关研究大致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以壮、侗民族织锦纹样记录及内涵阐述为主的研究阶段。该阶段的突现词以“几何纹样”“壮族妇女”和“侗族地区”“织绣”等为主。早期的壮、侗民族织锦研究主要聚焦在织锦图案纹样的整理及内涵释义上。壮族织锦在该部分的内容探讨主要集中在1980—2010年,最早可溯的文献来自《广西民族织锦的艺术特点》,罗列了壮、侗、瑶、苗四个民族的织锦材料、图案内涵及艺术特点,并进行比较[11],为后来者的研究奠定了基础。在该时期被引次数最多的论文为《壮锦几何图案渊源初探》《略论广西壮族织锦的兴衰》《壮锦图案简论》《壮锦文化刍议》等。而侗族织锦在该部分的内容探讨主要集中在1992年—2013年,最早可溯的文献来自《侗锦浅析》,文章主要通过侗族织锦的用料、设色、工艺、图案描述了侗族织锦的艺术美感[12]。而该时期被引次数最多的文献分别为《侗锦艺术特色初探》《三江侗族服饰审美及时尚元素应用研究》《湖南通道侗锦艺术传承现状思考》《侗锦传统图案初探》《侗族的织绣艺术》《侗锦凤鸟纹样浅析》等。由此可见,该阶段学者们的关注点更多地聚焦在纹样图案及内涵阐述方面。
第二阶段:以壮、侗民族织锦开发利用为核心的纵深探讨研究阶段。该阶段的突现词以含“手工技艺”“开发”“利用”“保护”和“民族文化”“设计创新”“艺术特征”等为主。相较于第一阶段而言,壮、侗民族织锦研究发展至第二阶段的文献质量更高,主要表现为高下载率、高被引率及发表在CSSCI上的高影响力作者更多。该时期的研究特点表现为以壮、侗民族织锦的经济开发和传承保护为核心的探讨。壮族织锦在该部分的内容探讨主要集中在2010—2016年,该阶段被引量排名前列的主要学者观点如《民族文化产业视域下少数民族非遗文化的生产性保护——以壮族织锦技艺为例》一文提出在生产性保护实践中,民族非遗如壮锦的“保护”与“开发”难以协调,虽然民族非遗保护与民族文化产业发展有挑战,但需探讨二者良性互动的可能[13]。部分学者也提出了类似的观点,他们认为旅游开发不足,并提出了实施壮锦开发式保护的建议[14]。而也有学者强调在生产性保护过程中应提升民众文化自觉并发挥政府调控作用[15]。侗族织锦在该部分的内容探讨主要集中在2013—2018年,该阶段被引量排名前列的主要学者观点主要涉及了侗族织锦传统手工艺的创新研究、生产性保护研究,以及基于社会创新和地域文化数字资源库建立为视角切入的研究内容。总体而言,该阶段主要以织锦的开发利用和传承为核心,研究更为纵深,研究观点大都围绕传统手工艺的创新、生产性保护及相关的对策建议等内容展开。
第三阶段:以壮、侗民族织锦附加价值提升为核心的问题聚焦阶段。壮族织锦在该部分的内容探讨主要集中在2016—2023年,在这个阶段的壮族织锦研究突现词中,出现了与前两个阶段相近的突现词如“壮族织锦”“壮锦纹样”及“应用”,证明在第三阶段的研究中,该部分的内容探讨仍在持续。但“一带一路”“乡村振兴”“产品设计”“创新设计”等突现词的出现,也证明了研究范围的拓展,壮族织锦的研究更关注社会、设计、经济等附加价值的提升,相较而言,学者们更为关注“一带一路”。有学者提出壮锦的发展起源与泛北部湾区域的织锦相比有共性与个性,如泰国的泰锦、越南的依锦和中国壮锦有很高的相似性,并由此提出在泛北部湾合作背景下对壮族织锦进行开发与保护的重大意义[16]。也有学者提出类似观点,“一带一路”打开了当今全球化的文化交流通道,在促进广西文化产业、区域经济的跨越式发展的同时,也是壮锦文化走向世界的契机[17]。但目前民族地区传统工艺如壮族织锦的振兴面临困境,包含设计在内的创新是实现振兴的关键所在[18]。而在壮族织锦的设计附加值提升方面,学者们一致认同结合壮族传统文化特征,运用现代设计手段,可以为壮族织锦转型设计提供源泉和方法[19-21]。侗族织锦在该部分的内容探讨主要集中在2018—2023年,与研究壮族织锦的学术趋势类似,该阶段主要延续了前两个阶段的相似内容的探讨(如“传承发展”“活态传承”“地域性”),但出现了“乡村振兴”研究热点并延续至今。有学者提出在侗锦的主要传承区域,可以通过增权、授业、协同、创新等办法来实现非遗保护和乡村振兴的共同发展[22]。也有学者从乡村振兴及扶贫开发的角度提出将侗族非遗项目产业化、商业化、旅游化的策略[23]。在乡村振兴具体的推进措施上,有学者提出文创产品设计对乡村振兴及推动当地经济发展有重要现实意义[24]。还有学者基于乡村社区资源进行设计创新模式开发的做法,列举湖南大学“新通道”项目创立的“梭说”品牌及一系列在侗族区域进行的设计创新相关的案例,提出发挥设计的社会价值的观点[25]。总的来说,该阶段的研究主题更为丰富多元,并且与国家政策趋势紧密结合,体现了学者们在社会环境变化的背景下对民族织锦发展的思考。
本文以中国知网期刊数据库中关于壮、侗民族织锦的相关研究论文为基础,借助CiteSpace软件对1980年以来对该专题进行研究的706篇文献进行信息挖掘、整理及可视化分析。本文研究有一定的局限性:首先,在分析整理过程中,由于研究过程的数据主要来自中国知网期刊数据库,受数据来源渠道的单一和局限性,因此数据分析和整合并不能完全概括壮、侗民族织锦研究的全貌。其次是搜索内容和时间的限制性。本文进行壮、侗民族织锦研究资料搜索关键词为“壮锦”“壮族织锦”“侗锦”“侗族织锦”,因此有可能会漏掉在某些特定主题下进行的相关研究,从而导致数据收入不全。同时由于整理成文需要时间,因此可能会导致数据更新有滞后性。
总体而言,研究虽有局限性,但CiteSpace可视化图谱仍能很好地展现壮、侗民族织锦研究热点和趋势,相应的未来研究展望有以下几点:
1) 跨学科研究仍需加强。壮、侗民族主要分布在湘黔桂三省区域地带,该区域从属于国家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及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一带一路”框架下六大走廊之一)区域经济空间建设的格局之下,壮、侗民族织锦研究具有典型性。倡导并引导跨学科之间的交叉融合和多学科视角进行探索研究有助于丰富壮、侗民族织锦的创新研究成果。中国的壮、侗民族织锦相关研究始于1980年,此后发文量一直维持在较低水平,直至2010年左右研究数量才出现了缓慢的增长,且研究范围及主题日渐扩大及丰富。在高水平科研机构及核心作者研究方面,高水平科研机构的研究合作网络关系较弱,没有产生密切合作网络;虽然极小部分的研究者有合作关系,但是大部分研究者为独立研究者。壮、侗民族织锦研究的专题也没有形成高产作者群(根据赖普斯定律,只有核心作者发文站占发文总量的50%,才会形成学科高产作者群[26])。壮、侗民族织锦研究多集中在人文科学领域,比较集中在民族学、人类学、经济学及艺术学等学科,虽然也有来自人文科学领域的学者,尝试使用自然科学领域中的研究方法如基元及可拓语义等方法对民族织锦进行研究探索[27],但跨学科共同研究的态势还未形成。
2) 研究角度可更为多元化。研究角度的多元化有助于壮、侗民族织锦研究的立体呈现。结合高水平科研机构及核心作者分析,在关键词共现及关键词聚类的整理分析中可以发现,壮、侗民族织锦研究的地域性极强,研究壮族织锦的学者大都来自广西壮族自治区的高校及各类科研机构;而研究侗族织锦的学者虽跨越了湘、黔、桂三省份,但大多数以来自湖南省的高校及各类科研机构的研究者为主,其中设计学研究领域以湖南大学的“新通道”项目团队最为出名。从文献的梳理上来看,壮、侗民族织锦研究的学者们主要是以文化成因及审美、艺术呈现方式为核心的主题研究居多,大部分研究者切入的视角较为单一重复。
3) 学术研究应及时响应时事并提供对策建议。关键词突变分析中,可以看到社会环境及政策的变化也影响了壮、侗民族织锦研究的内容。通过关键词突变分析可以看到壮、侗民族织锦热点动态的演化路径:研究主题热点从原先仅关注织锦图案纹样的热点研究到聚焦织锦的开发利用、生产性保护再到“一带一路”、乡村振兴等受政策环境影响明显的议题,研究视角也日益多元化。但同时也可以发现:学术界对于时事的响应速度较慢,如中国在2017年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乡村振兴战略后,至2019年壮、侗民族织锦与乡村振兴的相关研究才开始出现。当下,壮、侗民族织锦传承发展仍然面临巨大挑战,如越南的天琴文化在联合国申遗成功引发了国家文化安全忧虑、新冠疫情的暴发极大地冲击了与其相关的旅游业、数字化技术驱动倒逼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发展作出新尝试及新探索[28]等问题。学术界不仅应具备整理、保存、研究及发展壮、侗民族织锦的能力,还应具备对当下时事问题进行快速响应的意识,尽早布局,在面临新挑战时能有序从容地提出对策建议。
通过CiteSpace知识图谱的可视化分析,本文对中国知网期刊数据库内关于壮、侗民族织锦的相关研究文献及现状进行了系统梳理和深入挖掘,并为未来的研究提出了展望。采用横向对比研究的方法,直观呈现了壮、侗民族织锦研究的进展和差异,有助于促进壮、侗民族织锦实践和理论研究的深度融合。未来研究应更加注重跨学科合作,拓展研究主题,提高研究的前瞻性,以更好地推动壮、侗民族织锦的传承与创新性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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