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运用好新媒体新技术是新时代做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实现思政课数字化转型的必然要求。ChatGPT类技术模型颠覆了以往技术介入思想政治教育的方式与范型,从精准、交互、智能、情感等多重价值维度实现了思政课亲和力与针对性提升、传授范式与学习范式转换、学习空间与教学环境智慧化以及情感共鸣与情理交融升华。ChatGPT类数字新技术所蕴含的内在潜能和引发的变革,导致在意识形态、话语权、价值观、情感认同等方面存在选择偏差与诱导大众、舆论偏见与关系弱化、信息茧房与技术黑箱、情感代替与共情力下降等风险挑战。因此,要在意识形态层面做好顶层设计、主动介入,在内容训练层面积极厘清角色、合理规训,在学习反馈层面致力匡正偏见、审核算法,在评估监管层面强化伦理审查、全程监管,确保始终坚守思想政治教育目标,坚持以正确话语引领人工智能,不断优化人机融合智能交互过程,构建完善ChatGPT类模型风险防范机制,推进其在思想政治教育领域的规范应用,打造思政课数字化融智教育新生态。
关键词:ChatGPT;高校;思政课;数字化;人工智能
中图分类号:G641;G434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2-9684(2024)04-0080-13
ChatGPT是美国OpenAI公司推出的人工智能聊天机器人程序,是GPT的迭代产品[1]。通过跨模态深度学习和“反馈强化学习”(RLHF)机制理解和生成自然语言,ChatGPT在人机交互、语言理解与生产、数字内容生产和高度拟人化与类人化等方面表现优异。“这种AI技术出现的重大历史意义,不亚于互联网和个人电脑的诞生。”[2]ChatGPT的出现使人们看到生成式人工智能(AIGC)技术助力教育数字变革式发展和改变教育形态的新动力。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要“推进教育数字化,建设全民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3]。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运用新媒体新技术使工作活起来,推动思想政治工作传统优势同信息技术高度融合,增强时代感和吸引力。”[4]思想政治理论课(以下简称“思政课”)作为立德树人的关键课程,既要立足新时代背景与条件,借助数字技术优势将思想政治教育资源有效转化,提高育人质量,避免出现“新卢德主义式的盲目抵制”[5]165,同时也要防范新兴数字技术所蕴含的内在潜能和引发的变革被变异的风险,防止出现“人的属性逐渐被技术的属性淹没的技术至上主义”[6]289。高校思政课数字化建设是一个持续递进的系统过程,要充分挖掘ChatGPT类人工智能作为一种辅助性技术嵌入现有应用中产生新业态的价值,实现数字技术与思想政治教育各要素之间的融合共通,推动高校思政课数字化转型升级,以教育数字化推进思想政治教育现代化建设。
一、文献回顾与问题提出
在教育发展历史中,每当有新技术新媒介问世,都会引发一系列的教育变革。以ChatGPT等大模型为代表的生成式人工智能技术是继深度学习后又一个里程碑式的技术革命,迅速引起了包括教育、法律、医学等领域的广泛关注。当前,学界关于ChatGPT类技术与思想政治教育数字化建设的研究和探讨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
其一,内涵价值方面。互联网到ChatGPT是一个现代信息技术组合进化的过程,技术外在造型与价值内在铸魂的联袂推动了思想政治教育的规范性建构[7]。ChatGPT作为数字时代引领信息生产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新技术,能重构思想政治教育形式和内容,营造多元交互的思想政治教育环境[8]。其凭借超拟人化交互、人机共生强化学习等鲜明的技术特征,成为了思想政治教育创新发展的重要媒介工具[9]。ChatGPT类技术与数字化教育资源开发存在较高的耦合度,在人机共创三元空间和共创机制下可建立基于AIGC的数字化教育资源人机共创框架[10]。
其二,风险挑战方面。有学者认为随着ChatGPT等生成式人工智能技术的不断增强,思想政治教育面临着主体、客体、介体、环体等不同维度的伦理风险[11]。受“价值观念—话语方式—社会实践”意识形态的作用框架影响,ChatGPT类技术的“人机协同”话语生产新模式会削弱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深度和管理主导权[12],同时也会对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的岗位以及思想政治教育理性化评价考核形成威胁挑战[13]。ChatGPT介入技术路线解构了传统的内容生产方式,重构了思想政治教育传播与接受机制,安全风险是ChatGPT介入思想政治教育的首要问题[14]。
其三,实践路径方面。ChatGPT类技术需要通过与其他参与者的博弈来实现教育目标,因此,可以从价值共赢、选择共赢和合作共赢三方面来应对风险与挑战[15],利用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驾驭ChatGPT,科学运用ChatGPT传播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16],以规避ChatGPT类伦理风险与技术冷漠,将技术应用严格限定于公平公正、审慎解读、合法合规、公开透明等伦理原则中[17]。还有学者立足数字青年的新样态表征,提出要构建思想政治教育数智思政新模式,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的数智赋能[18],通过培育青年的理性批判意识、增进社会性情感和行为,给予青年以正确的价值指引,防范其跌入生成式人工智能的价值观陷阱[19]。
综上所述,当前学界关于ChatGPT类技术对思想政治教育数字化影响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内涵、逻辑、机制、价值、风险和治理路径等方面。ChatGPT类技术作为一项新兴的数字技术,正处于不断变化与发展当中,相关研究聚焦和问题细化程度不够,尤其是高校思政课作为“对大学生进行思想政治教育的主渠道”[20]26、“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关键课程”[21],关于ChatGPT类技术对其数字化建设的影响机制、风险挑战和实践路径的研究还处于空白阶段。考虑到GPT类大模型很可能会引领信息时代的技术发展,对教育数字化转型产生重大影响,有必要立足思政课程这一重要领域探究ChatGPT类技术模型对其可能产生的影响。本文从ChatGPT类技术模型助力高校思政课数字化转型的价值维度入手,对思政课数字化存在的潜在风险和挑战进行分析,以此为基础探讨ChatGPT类技术模型助力高校思政课数字化转型的基本模式和实施路径。
二、ChatGPT类技术模型助力高校思政课数字化转型的价值维度
教育数字化转型离不开技术革新的动力。当前ChatGPT类技术模型发展势头迅猛,国外有OpenAI ChatGPT、谷歌Google Bard[22]、亚马逊Bedrock[23]等,国内有百度文心一言、华为盘古、腾讯“混元助手”、阿里“通义千问”、科大讯飞“星火认知”等。国务院印发的《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提出,要“利用智能技术加快构建包含智能学习、交互式学习的新型教育体系”[24]。通用人工智能技术的出现使思想政治教育底层逻辑发生了转变,内容、形式、智能和情感构成了思政课数字化建设的价值维度。ChatGPT类智能技术有助于高校思政课在教育内容精准的前提下实现学习形式上的交互式创新,在教学空间智能化的基础上实现情感价值认同,而教育内容与形式相统一又助推了智能与情感共情共生,共同落实到解决“为谁培养人、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这一教育根本问题上。
(一)精准维度:精准思政下思政课亲和力与针对性提升
2019年3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学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座谈会上指出:“推动思想政治理论课改革创新,要不断增强思政课的思想性、理论性和亲和力、针对性。”[25]ChatGPT类技术模型内含高度发达的算法体系,能够通过自动抓取、精确识别、自动分类和高度模拟等方式推测和判定客体的思想意图,解决思政课堂面向全体同学而无法精准把握每个个体的矛盾,能够帮助教育主体有的放矢地开展思政教育。一是全个性化精准学习。与以往的数字化技术不同,ChatGPT类技术借助大量的训练数据和强大的深度学习模型,能根据学生的实际需求定制思政课学习计划和学习内容,实现对学习需求的个性化诊断和学习活动的精准适配,将传统的讲授式的“刺激—反应”被动学习模式转变为学生自主学习的主动建构模式,从而使知识传递和传播方式变得更加多元化。二是全方面精准教学。ChatGPT类技术模型的Transformer架构使其具有极高的可扩展性和广泛的场景适应性,能帮助思政课教师创建课堂计划,搜集教学资源并生成教学评价,实现“人机协作的知识共建”[26],解决思政课教学过程中因受限于主体主观经验不足而误读受教育者思想与行为的问题。三是全过程化精准育人。ChatGPT类技术模型通过强算力对海量信息进行相关性分析,能敏锐捕捉数据信息与评价指标之间的关系,在基础模型的迭代升级中持续关注学生的思想状态,解决思政课教学中存在的对受教育对象熟知而非真知的问题,实现对学生受教育全过程和思政课堂教学有效开展全程的精准把控。
(二)交互维度:沉浸式体验下传授范式与学习范式发生转换
长期以来,制约思政课实效性和高质量发展的顽疾就是学生对理论性强的思政课程内容喜好程度偏低。相关调查显示,1.5%的大学生认为思政课教学效果“比较差”或“非常差”[27]。为此,有高校通过开设慕课等网络课程、构建思政课VR实践教学平台、打造网络新媒体矩阵等方式创新思政课交互模式,在一定程度上抓住了学生的眼球,增强了思政课堂的趣味性、互动性,但是依然存在教学互动方式单一、学习实时反馈不足、教学个性化不够等问题。而ChatGPT类技术模型可以通过多个场景、多轮相当自然的人机对话,以自然语言交互式学习的“类人”新范式,推动思想政治教育主体的存在、交往和思维方式向“沉浸式教育”[28]转换升级,为思政课注入新的活力和动力。一方面,它突破了学习空间限制,由半封闭式向开放式双向交互转换。学生通过ChatGPT类智能模型平台获取丰富的思想政治教育学习资源,了解不同的思想政治信息和观点,而ChatGPT类技术模型通过全新的“人—机”交互模式,以可感知的方式向学生进行“类人”性质的回应,传统的半封闭式思政课堂由此变成了物理教室、在线数字空间等多元时空交互新场域。另一方面,它颠覆了传统教学向度,由“二元”向“三元”交互转换。通过“ChatGPT+思政教育”“VR/AR交互教学”等新媒体技术,创设思政学科“沉浸式”教学情境,改变单纯的“刺激—反应”单向度教学模式,学生能将自己“看到的”“想到的”“疑惑的”与他人分享交流,传统的“师—生”二元教学范式由此向“师—AI—生”三元互动的多主体协同新范式演进。
(三)智能维度:多元共融下学习空间与教学环境智慧化
《机器人革命:未来工作的前景》指出:“我们正面临着一个社会变革的时期,尤其是当人工智能技术出现新的拐点时将重新定义人和人、人和机器的交往方式。”[29]174学习空间和教学环境是深受人工智能技术影响的教育元素。ChatGPT类技术模型依托于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移动终端等构建“云+网+端”生态,重塑了思政课堂教育的场景,建构了数智循环、生态友好的意识形态教育教学场域,为思想政治教育的内容、载体和方法创新提供可能。一方面,思政课学习空间智慧化。ChatGPT类技术模型可以为学生提供多元化的学习方案供其筛选匹配,通过优化智能服务的数据与算法模型,让思想政治教育的方式不再仅仅固定于校园和课堂,而是回归学生的自我学习,打破了思政课程、学科理论知识体系的限定。思政教师借助ChatGPT类人工智能设计具有创造性的教学活动,拓展多种教学渠道,发挥思政课政治和价值引领的作用。另一方面,思政课教学环境智慧化。ChatGPT类技术模型拥有多角色多风格的长文本生成表达能力、即时新知识学习应用与进化能力,高校思政课改革可以因地制宜探索人机耦合的最佳方式,建构“人工智能+思政课教学”新模式,在教师备课、课后答疑等场景中发挥ChatGPT的作用,同时积极推进教学环境、资源和方法智能化变革,让“智慧化”教学点亮课堂,解决思政课教学过程中理论与实践结合不足的问题。
(四)情感维度:准社交关系下情感共鸣与情理交融升华
情感教学是实现有效的思政课教学的重要方式。心理学家霍顿和沃尔认为一些受众会对非线下关系连接的角色(包括电视人物、名人、虚构角色等)产生某种依恋,并发展出一种基于想象的人际交往关系,即所谓的“准社会交往”[30]。现阶段的ChatGPT类人工智能已经具备一定的“人格化”特质,学生可能会对ChatGPT类产品产生情感依恋与认同感,从而形成“人—ChatGPT”这种准社会交往关系,这有利于关注和引导大学生的情感成长和解决学生的思想困惑,推动情感融入高校思政课教学。首先,ChatGPT类技术拓宽了准社交的广度。基于大量的数据训练,ChatGPT类技术模型能够模拟人类语言行为,通过分析用户表达识别用户的情感状态,并相应地调整回应方式以拉近与学生的情感距离,从而提升思政课“准社交”场域的社会化情感温度和广度。其次,ChatGPT类技术提升了准社交的范式。在准社会交往中,人与“被交往者”并不具备一种实质性的交往关系,而是基于单方面想象的“精神交往”[31]。ChatGPT类技术强大的交互功能推动了与用户“想象”式准社会交往关系的建立,学生在参与或引导人工智能角色构建和解决问题的过程中可以获得更好的社交体验。最后,ChatGPT类技术挖掘了准社交的深度。ChatGPT类技术模型具备一定的“基于文本数据的理解能力”[32],不仅可以回答用户的开放性问题,同时也能洞察用户的情感需求,与用户建立起一种基于想象式的情感依恋,让学生从信息交互中获得精神支持和情感体验,增强学生学习思政课的获得感、效能感和满意度。
三、ChatGPT类技术模型助力高校思政课数字化转型的潜在风险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科技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深刻影响着国家前途命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深刻影响着人们生活福祉。”[33]ChatGPT的出现对于人工智能的发展来说具有标志性的节点意义。然而,“技术的逻各斯被转变成依然存在的奴役状态的逻各斯”[34]127,马克思在自由资本主义时期就曾经指出,“这个时代,所有事物都有反面,技术的发展就是以道德的堕落换来的。人类控制自然越紧,人类就越是成为自己卑劣行径的奴隶,即使是科学的洁白光亮也只是黑暗环境中的一点亮光”[35]580。在推进高校思政课数字化转型过程中,ChatGPT类技术本身固有的弱点与不足以及各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对数字化应用程度存在不平衡的问题给思政课数字化转型带来了一定的潜在风险与挑战。其主要风险场域如图1所示:
(一)意识形态向度:选择偏差与诱导大众
法国社会心理学家古斯塔夫·勒庞在《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中提出了“乌合之众”理论,他认为“大众媒体时代原子化的个体常常是被动的信息接收者,从而被当作宣传、动员和舆论操纵的对象”[36]256。由于前期训练的数据存在某种程度的偏见或者歧视,ChatGPT类技术模型在不断自我学习的过程中还可能传播和放大歧视与偏见,导致用户形成“文化偏见”和“选择偏差”。勒庞所观察到的“乌合之众”被报纸等媒介操纵,而ChatGPT智能时代的“乌合之众”则可能会被AI人工智能所操纵。一方面,传播错误思潮产生意识形态渗透风险。当别有用心者将历史虚无主义、新自由主义、宪政民主、普世价值、西方新闻观等错误思潮渗入大模型的语料库或数据集,ChatGPT类智能产品的论证不仅能误导知识盲区的大学生群体,甚至会诱导缺乏经验的教育主体成为错误思潮传播的“隐形”推手,教育主客体可能会在与ChatGPT类技术模型的互动反馈中被错误思想所蒙蔽。另一方面,ChatGPT类技术欺骗用户群体,操纵大众。与搜索引擎、社交媒体等不同,ChatGPT类智能产品由于极强的交互性,特别是在大量定制化的预训和反馈之后,会生成具有意识形态偏见的信息。当每个个体都与ChatGPT类产品展开对话,通过机器来建立人际和社会关系时,用户又会变成一个个零散的个体。在整个“私密对话假象”和交互内容生产过程中,受教育者原有的思想情感价值容易被ChatGPT类技术庞大的数据信息所淹没,被资本操纵的算法算力程序所腐蚀,从而对现有的高校意识形态阵地造成深度冲击。
(二)话语权效度:舆论偏见与关系弱化
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是对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进行引导和规范的权力。在报刊时代,马克思就已认识到大众传媒制造并传播偏见导致主体话语权的消融,他在《资本论》第一卷“序言”中就写道:“任何的科学批评意见我都是欢迎的。而对于我从来就不让步的所谓舆论的偏见,我仍然遵守伟大的佛罗伦萨人的格言:走你的路,让人们去说罢!”[37]437随着ChatGPT类人工智能技术融入思想政治教育程度的加深,去中心化带来传播的便利,也更易造成舆论偏见的产生,在对教育主体和受教育者客体关系进行双向和多元转化的过程中,更可能僭越思政课教师的主导性地位,模糊主客体之间的界限,弱化主客体之间的关系。首先,价值偏见被放大。ChatGPT类技术模型回答的问题大多为专题性的,会存在“数据噪音”和“数据空地”,加剧特定话语的圈层化传播和放大价值偏见,减弱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引领功能。其次,主客体界限被模糊。当客体输入具有思想政治教育特征的文本、语音等问题时,ChatGPT类技术模型在算法和算力作用下生产出对应的话语内容,客体在整个过程中担当了“主体”的角色,在一定程度上动摇了传统课程的权威性[38],思政课堂话语传输方式甚至出现倒退现象。最后,传统师生关系被弱化。ChatGPT类技术模型依据强大的信息收集和数据处理能力,能为学生提供思政教师未掌握的知识、观点,学生可能会逐渐以人工智能代替真实教师,扩大学习自主权,教师则让渡教学主权,师生交流变少,传统的“亲其师,信其道”的师生关系可能被削弱。
(三)价值观信度:信息茧房与技术黑箱
在互联网个性化服务兴起背景下,用户通常只选择或接受其感兴趣的内容,而排斥其他内容的摄入,深陷个人的“信息茧房”之中[39]127。ChatGPT类技术模型依托于海量的训练文本,直接将匹配的答案输出给用户,学生也倾向接受这种毫不费力的“数据喂养”,更容易沉迷于过度自我的“茧房”和“小圈子”。由于ChatGPT类产品在提供答案的同时并不提供信息来源,形成了“技术黑箱”,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大学生对思想政治教育的深度认知和知识体系的系统理解。首先,主体价值观权威容易被消解。ChatGPT类技术模型以强大的优势算法应用于教学实践,会使教师的知识权威地位不断被消解,致使教学异化为单向度的知识传授,消解了思政主客体的主体意识。其次,个体价值观容易走向异化。ChatGPT类技术的语言逻辑在多模态情境下容易以文本、语音、视频的形式欺骗受众,甚至可能“学会输出各种仇恨言论”[40],导致方法与目的之间发生断裂,带来难以预料的信息异化问题。最后,客体价值观容易趋向封闭。ChatGPT类技术模型有时为了证明自己回应的“正确性”,会主动生产和输出虚假编造的文本、图像、音视频,这种错误的解读及其偏执的论证会随着人机交互过程转嫁到受教育者身上,解构学生已经成型的符合主流意识形态的认知体系,部分学生会因为长期接受“懂你”的信息而过度自我设限,深陷“信息茧房”的牢笼,知识视野和价值观念逐渐变得狭窄甚至封闭,背离了思想政治教育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目标。
(四)情感认同度:情感代替与共情力下降
亚里士多德认为:“人类生来就有合群的性情……凡隔离而自外于城邦的人……他如果不是一只野兽,那么就是一位神祇。”[41]9思政课是一门关涉人类的思想、情感、价值观以及意识形态的课程,不仅要讲理论的深度、实践的力度,还要讲情感的温度、情怀的厚度。长时间沉浸在ChatGPT技术模型所主导的范式轨道上,会导致学生情感力被削弱、情感场域空心化、生命体验匮乏、批判精神欠缺,从而彻底沦为人工智能工具人。一方面是代替主体的情感功能。ChatGPT类技术模型多元化的输出风格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人际交往的精髓,学生很容易对ChatGPT类人工智能的数字世界产生“精神依赖”与“思维惰性”,客体情感移置于主体对象,使对象仿佛有了主体的情感并显现主体的心理,导致思政课通过情感引导客体话语创造面临极大挑战。另一方面是造成个体共情能力下降。“相较于知识习得的结果而言,习得知识的过程更重要。”[42]人机交互的方式让思政课堂本该拥有的价值与意义被过滤、稀释,思维、价值观的碰撞被简化为程序化、单一化的互动问答,无法做到像思政课老师一样在课堂上和学生相互交流思想和情感、传递信息并相互影响,实现情感上的互联互通。而学生一旦习惯于ChatGPT类模型程序化、定式化的答案,容易引起认知固化和退化,遇到问题也会优先寻找人工智能的解答,逐渐丧失独立思考能力,导致个体共情能力下降。
四、ChatGPT类技术模型助力高校思政课数字化转型的路径探析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通过守正创新形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守正就不能偏离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但不是刻舟求剑,还要往前发展、与时俱进,否则就是僵化的、陈旧的、过时的。”[21]将ChatGPT类技术模型引入高校思政课数字化,目的是将前沿技术作为变革创新的工具,实现思想政治教育全流程、各环节的现代化、智能化、高效化,加快思想政治教育全要素、全空间、全流程融合发展。同时,ChatGPT类技术模型的运用给思想政治教育带来了新的挑战,为应对风险必须坚定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以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构筑主流意识形态高地,遵从“内容语料层+预训练算法层+评估微调层”基本模式(如图2),以科技伦理规则和思政课价值要求为标准来防范数字化目的性的偏离,更好地服务于新时代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数字化发展与样态创新。
(一)意识形态:顶层设计、主动介入,始终坚守思想政治教育目标
意识形态安全是总体国家安全观的精神内核。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牢牢把握舆论主动权和主导权,让互联网成为构筑各民族共有精神家园、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最大增量。”[43]高校思政课作为引导青年大学生认同国家主流意识形态的重要阵地,应当始终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强化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价值导向,凸显思想政治教育“做人的工作”的本质,以有效应对ChatGPT生成式人工智能在意识形态、价值观、文化等领域的风险挑战。
首先,用主流意识形态引导ChatGPT类技术。ChatGPT类技术模型的意识形态内嵌在其内容生成模式和运行规则之中,我们要用主流意识形态的伦理框架引导算法,在算法和程序设计中注入社会主流意识形态,以针对性供给强化主流意识形态话语生产,使ChatGPT类人工智能在思想道德的约束中运行和发展,从而有效应对意识形态领域的冲突。其次,掌握ChatGPT类人工智能技术主动权。早在2015年,美国OpenAI公司就基于自主研发的近端策略优化算法推出了语言模型GPT-1,时至今日,这一公司又围绕这一模型从第一代发展到了第四代。国内对ChatGPT类技术模型的研发起步相对较晚,诸如百度、阿里、360、科大讯飞等公司直到2023年才推出类似测试产品。为此,国家需要加快国产化ChatGPT的研发,借鉴ChatGPT大模型的技术逻辑,自主研发思政类的ChatGPT大模型,推进其在思想政治教育领域的规范应用。最后,在ChatGPT类技术与主体互构互训中发挥主导作用。面对ChatGPT类产品中散播的政治谣言和错误价值观,尤其是对历史虚无主义、抹黑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言论,要旗帜鲜明地以马克思主义主流意识形态为主导,积极运用人工智能技术创新话语方式和结构,“发展高意识生成式学习范式”[44],使ChatGPT类技术理性与思想政治教育目的保持一致,打造“人机协同”的教育模式,提升主流意识形态在人工智能话语生产中的引导力和影响力。
(二)内容训练:厘清角色、合理规训,坚持以正确话语引导人工智能
坚持正确政治方向、舆论导向、价值取向是高校思政课数字化引入ChatGPT类技术模型的必然要求。马克思指出:“有意识的生命活动把人同动物的生命活动直接区别开来。”[45]56高校思政课要主动利用ChatGPT类人工智能的先进技术优势,在把握学生思想发展动态和心理趋势的基础上,利用智能识别、算法推荐、智能引擎等智能技术创造符合主流意识形态要求的话语,形成算法向善的智能引导方式,引导大学生建立正确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
第一,构建大型思政课教学语料库。语料库是ChatGPT类技术模型的基础,通过连接大量的语料库模型就能更好地理解人类语言。20世纪90年代英国伯明翰大学语言学教授约翰斯提出数据驱动型学习方法,率先将语料库方法引入课堂教学。而构建思政课教学语料库,就是利用ChatGPT类技术产品对海量思政教育资源进行学习和分析,通过智能生产模式自动生成大量的高质量学习资源,并根据学生的学习需求和学习水平进行个性化供给,根据不同的课堂情况和受众选择讲课内容,以提升思政课堂教与学的针对性、有效性。第二,对思政课数据分级分类管理。ChatGPT类技术模型引发的数据安全风险根源于其所收集和处理的数据,因此需要在国家主导下建立“自上而下”的数据分类分级制度,搭建全国思政课数据共享平台,将思政内容在ChatGPT类技术的帮助下进行适当的“编码”,以顺应学生独特的“解码”方式。第三,建立思政课专家系统。1965年美国斯坦福大学费根鲍姆教授研制出世界上第一个计算机专家系统DENDRAL,到了20世纪70年代又出现了一些相当有代表性的专家系统[46]67。而构建思政课专家系统就是通过构建存储专家知识的思政知识库以集中丰富的思政学科资源,实现“人师”与“机师”智能化、思政双师课堂全元交互。学生通过智能化的问答获取思想政治领域的信息资源,聆听思政专家系统里的“机师”讲课,防止因放大偏见而导致学生产生偏离主流意识形态的思想,实现思政课既讲理论又讲立场和情感的目的。
(三)学习反馈:匡正偏见、审核算法,优化人机融合智能交互过程
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质是意识形态的教化。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批判了那些所谓的意识形态家,认为“意识在任何时候都只能是被意识到了的存在,而人们的存在就是他们的现实生活过程”[47]72。作为一门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指导的课程,高校思政课应在秉持建设性和批判性的统一基础上,从遵循技术标准、优化教学内容、应用前实质审查来匡正ChatGPT类技术模型算法带来的风险与偏见,利用好人机交互强化学习反馈这一环节,将符合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算法纳入反馈环节进行强化学习,将社会主流价值观嵌入思政课人机智能融合全过程。
一要做好优质思政课内容的过滤和补给。办好思想政治理论课的关键在教师,思政教师是学生正确思想阵地的“守门人”。“资本的逻辑是追求利润的逻辑”[48],ChatGPT类智能算法在资本逻辑的助推下很容易异化和削弱人的本质,因此必须做好思政课优质内容的过滤和补给,在坚持政治性和学理性的基础上将思政课与社会实践相结合,引导学生灵活掌握和运用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认知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形成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二要建设完善思政AI自主算力池。要以国有化的大型平台公司为支撑,保证ChatGPT类技术数据和算力等生产资料的公有制属性,协调建设较大规模的思政人工智能算力池,将中文数据作为重要的数据源,在具有明显价值导向、意识形态属性的思想政治教育领域避免或禁止使用“黑箱”算法,破解价值观偏见和信息茧房难题。三要以人为本,发挥思政主体作用。“当人与机器虚构的、拟人的亲密关系一旦建立,人们会不自觉地忽视机器的自然属性,进而投入更多的真实情感。”[49]思想政治教育归根结底是做人的工作,要打造绿色健康的ChatGPT类人工智能教育应用环境,通过技能实训、案例观摩、现场学习和问题诊断等方式推进教师有效利用ChatGPT类人工智能工具,提升话语主体的算法把关能力,优化思政课“人—机”融合智能交互学习。
(四)评估监管:伦理审查、全程监管,构建ChatGPT类模型风险防范机制
2022年3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面向生命科学、人工智能等重点领域的《关于加强科技伦理治理的意见》,提出了明确科技伦理原则、健全科技伦理治理体制、加强科技伦理治理制度保障、强化科技伦理审查和监管、深入开展科技伦理教育和宣传等多方面的要求[50]。ChatGPT类人工智能算法的监控和风险化解是保证智能模型有序运行的核心,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内核,以引领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发展为方向,在思政课数字化的前端语料训练、中端人机强化学习、末端微调优化等过程中明确价值规则和伦理底线,实现全程多层级监管,建立健全有效的ChatGPT类人工智能风险评估和防范机制。
第一,构建ChatGPT类思政教育伦理风险评估体系。ChatGPT类技术模型引入思政课要坚持以辅助学生自主学习、提升学习效率和培养批判思维为基本目标,遵循公平、公正、透明、可解释等AI技术伦理原则,通过公开其算法逻辑和生成逻辑,构建算法伦理风险全过程监管体系,及时对人工智能数据搜集方式和算法逻辑中存在的偏差进行纠正,确保其遵循教育科技伦理规范。第二,构建ChatGPT类思政教育应用风险防范机制。在思政课嵌入ChatGPT类人工智能的过程中,可以通过学习反馈建立“适配式”的人机交互模式,帮助学生更好地理解思政课内容,防止侵犯个体的法律权利和道德边界。同时,对智能思政课相关数据进行全面搜集、整理和分析,及时对新增风险进行识别和评估,进一步加强对学生人工智能资源运用的监管和引导。第三,对ChatGPT类算法运算所产生的社会结果进行治理。结果治理是指从人工智能算法运算所产生的社会结果入手,在运算后以技术标准、法治法规或伦理道德对算法进行规制与约束。相关部门应完善ChatGPT类技术模型的法律法规,对ChatGPT类思想政治教育技术模型的训练数据全面性、人工标准的规范性、算法的价值无偏性、算力系统的可靠性等进行全方面的合理审查和多层级全过程监管。通过建立健全评估和绩效考核机制,重构ChatGPT类技术信息分配机制,更新智能算法推荐“信息池”,确保ChatGPT类智能技术服务于思想政治教育的育人宗旨。
五、结语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在信息生产领域,也要进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51]319人工智能的出现势必引发教育领域的新一轮变革,利用新媒体新技术成为新时代做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的必然选择。ChatGPT类技术模型颠覆了以往技术介入思政教育的方式与范式,重构了思政教育传播与接受机制,高校思政课教育必须转向启发式教育,综合统筹ChatGPT类人工智能带来的机遇、技术风险以及技术规制,推进思想政治教育资源供给侧改革。同时,要深刻把握ChatGPT类技术模型的技术原理及其赋能思政课教学的耦合机制,警惕其可能引发的社会规则演变、科技伦理、社会公平等问题,回归思政课育人初心,坚守“人”的发展逻辑,使思政课参与的主体在使用ChatGPT类人工智能技术的过程中能够完成预期任务且合乎思想政治教育客观规律,形成工具逻辑与价值逻辑相统一的一体化思政课育人智能系统,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育人育德育才。
[责任编辑:李小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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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Value,Risk,and Path Analysis of ChatGPT-like Technology Models Assisting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Courses in Universities
SHEN Qiang
(School of Marxism,Wuhu Institute of Technology,Wuhu 241003,China)
Abstract:Making good use of new media and new technologies is an inevitable requirement for doing a good job in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work i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and realizing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courses in the new era.The ChatGPT-like technical model subverts the previous methods and paradigms of technological intervention in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realizing the improvement of affinity and pertinence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courses from the multiple value dimensions of precision,interaction,intelligence and emotion,the transformation of teaching paradigm and learning paradigm,the intellectualized learning space and teaching environment,and the sublimation of emotional resonance and emotion mingled with reason.The inherent potential and changes caused by ChatGPT digital new technologies lead to such risks as selection bias and inducing the public in terms of ideology,discourse power,values and emotional identification,public opinion bias and weakening of relations,information cocoon and technology black box,emotional substitution and empathy decline.Therefore,we need to do a good top-level design and active intervention in the ideological aspect,actively clarify roles and reasonable discipline in the aspect of content training,and strive to correct biases and review algorithms in the learning feedback aspect,strengthen ethical review and whole-process supervision in the aspect of assessment and supervision.To ensure that we always adhere to the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objectives and leading the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with the correct discourse,we should continuously optimize the process of human-machine integration and intelligent interaction,construct and improve the risk prevention mechanism of ChatGPT model,and promote its normative application in the field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so as to creates a new ecology of digital education for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courses.
Key words:ChatGPT;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courses;digitization;artificial intellige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