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关联性”视阈下“大时空观念”核心素养培育的教学实践

韩金华 武婧

“历史关联性”强调从历史发展时间的前后相续性、空间的联系性，以及主客观因素在历史发展过程中的推动作用三个视角对历史加以分析。[1]这与《普通高中历史课程标准（2017年版2020年修订）》提出从“较长时段”与“较大范围”对历史史事加以概括和说明具有内在逻辑的一致性。[2] 部编高中教材《中外历史纲要（下）》（以下简称“《纲要（下）》”）第三单元叙述了新航路开辟的前因后果。新航路的开辟作为世界历史发展的重要转折点，对之后世界历史的发展与演变产生了深远影响。运用“历史关联性”从“长时段”“宽地域”的视角，在厘清教科书编写的逻辑体系基础上对新航路开辟的前因后果作一分析，将有助于带领学生深刻理解新航路开辟的世界性历史意义，也是落实时空观念核心素养的有效方法。

一、《中外历史纲要（下）》第三单元的逻辑体系与地位

《纲要（下）》第三单元以两课内容叙述了新航路开辟的原因、经过，以及影响。与以往人教版教材相比，统编教材不仅将新航路开辟的影响作为单独一课进行讲述，还在新航路开辟的经过中增加了诸如英国、荷兰、俄罗斯等国支持下的对外航路开辟。由此可见，新航路的开辟在《纲要（下）》教科书中占据非常重要的地位。教科书对新航路的开辟进行如此大篇幅的记叙既与新航路开辟本身在世界史发展过程中的重要地位有关，也与《纲要（下）》教科书的编写线索相关。

（一）新航路开辟是人类历史发展的转折点

新航路开辟作为世界历史发展的重要节点，它不仅推动世界历史从古代走向了近代，也扩宽了人类的生存空间。《纲要（下）》第三单元引言指出：“新航路的开辟使世界各地开始建立广泛的直接联系，在人类历史逐步从分散走向整体的进程中迈出了重要的一步，是世界历史形成的重要环节。”[3]从历史发生的时间要素而言，新航路的开辟并非偶然事件，它是中古封建经济与城市经济发展的结果。新航路的开辟对之后世界历史的发展与走向产生了深远影响。欧洲的商业革命、价格革命、对外殖民扩展……等等影响世界近代历史的诸多事件无不肇始于新航路的开辟。可以说，新航路的开辟“不仅改变了欧洲的历史面貌，而且也直接影响了整个世界的历史发展进程”[4]。从历史发生的空间要素而言，新航路的开辟在将人类历史联系成为一个整体的同时，也拓宽了人类的生存空间。伴随新航路的开辟，各大洲通过海上航线建立起了直接联系。美洲的新发现，北冰洋与澳洲航路的开通，人类生存的范围日益扩大，新大陆的开发与物种的交流给人类自身的生存与发展带来了新的生机与更多机会。

（二）新航路的开辟是《纲要（下）》世界古代与近代史学习的连接点

以历史发生的先后时间顺序为线索采用通史编写体例是统编高中历史教科书编写的一个重要特点。《纲要（下）》在编写时选取世界歷史发展中的典型历史事件，以时间先后顺序将其串联，展现了人类社会从原始走向现代的全过程。

第三单元“走向整体的世界”在整个《纲要（下）》教材中具有承上启下的重要作用。其中，第6课在讲述新航路开辟的动因和条件时，教材从经济、政治、文化等多个方面交待了新航路开辟是世界古代历史发展的结果，这就将新航路的开辟与世界古代历史的发展相联系，也就自然地承接了教科书的第一和第二单元内容。第7课从人口的迁移、物种的交换、商品的流动、对外殖民扩张三个视角向学生讲述了新航路开辟带来的影响。而这些历史影响既是“人类世界日益联系成为一个整体”的主要表现，也是推动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重要因素。正是由于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使得资产阶级力量不断壮大，进而才有了之后的资产阶级革命、资本主义制度的确立，以及工业革命等一系列历史事件的发展。

二、基于“历史关联性”的课堂教学实施

时间、空间、主客观条件是构成“历史关联性”的三个基本要素，也是历史产生、发展的三个基本条件。从历史发生时间的前后相续性、空间的联系性、主客观的互动性三个视角入手，建构历史教学，带领学生分析新航路开辟的前因后果，将有助于学生从“大时空”环境下审视历史事物的产生与发展过程，养成分析历史的时空意识，落实时空观念核心素养培育目标。

（一）从“宽地域”感悟新航路开辟的经过

历史在其发展的过程中总会与其周围历史产生联系，这就是所谓历史空间的联系性，对历史发展过程的探究需要我们从其与周围历史事物的关系中把握其发展演变的过程。[5]就新航路开辟的过程而言，《纲要（下）》在本课的学习聚焦中指出：“达·伽马发展欧洲绕过非洲到达东方的航线，哥伦布到达美洲，麦哲伦船队完成环球航行，是新航路开辟的主要标志”[6]。以学习聚焦为抓手，向学生出示“新航路开辟示意图”[7]与“其它航路开辟的示意图”[8]，并提出如下两个问题：

问题1：阅读教科书第35—36页内容，结合新航路开辟示意图，指出15—16世纪欧洲人开辟的新航路主要有那些？

问题2：观察历史地图，指出每条航路经过了哪些地域？

问题3：对比观察“新航路开辟示意图”与“其它航路开辟示意图”指出，欧洲人前后两次航路开辟有何不同之处？

通过引导学生在课本自主阅读的基础上，观察历史地图，对新航路开辟的经过有一个基本了解，初步掌握每条航路开辟的时间、支持国、开辟者、到达地域等基础知识点。并以此为基础让学生通过“新航路”与“其它航路”历史地图的对比，得出人类对于海洋航线的探索呈现出了规模不断扩大、涉及范围不断扩展，不仅有全球性的航路开辟，也有地区性航路开通的特点。进而让学生理解，新航路的开辟使得世界日益联系成为了一个整体，人类历史从分散走向整体的历史演变过程。

（二）从“长时段”理解新航路开辟的历史影响

翦伯赞“历史关联性”强调从时间的前后联系分析历史的发生与演变的过程。[9]新航路开辟作为世界近代史的开端对世界近代历史的演变过程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普通高中历史课程标准（2017年版）解读》对新航路开辟的影响作了四点要求：一是提高了人类认识世界的视野和能力；二是引起了全球性的物种交流；三是促进了世界贸易中心的转移；四是促进了国际劳动分工的出现。[10]教师在教学过程中如何引导学生理解这四点影响，是本节课的难点问题。笔者在教学过程中，以教科书内容为依托，设计了如下教学过程：

教科书第七课《全球联系的初步建立与世界格局的演变》在正文内容的最后一段，对新航路开辟的影响进行了概括性的描述：“欧洲从殖民掠夺、商业贸易和奴隶贸易中获得的财富最终转化为资本，推动了欧洲资本主义的发展。人类社会开始进入大变革时代。”[11]依托这一内容，设计问题4、5：

问题4：通读第七课教科书内容，从人口迁移、物种交流、贸易中心转移、西欧对外殖民扩张四个视角入手，论述“新航路开辟使人类社会进入到大变革时代”这一问题。

这一问题的设置旨在引导学生通过对教科书内容的阅读，从教科书所给知识体系与框架结构中厘清新航路开辟影响。通过学生的自主阅读可知，以新航路开辟为时间界限，人口迁移从以洲内迁移为主扩展到全球各洲之间的流动，物种的交流也开始全球流动，即出现了“哥伦布大交换”。贸易中心由地中海转移到了大西洋沿岸，出现了“传统的印度洋贸易和新兴的大西洋贸易与太平洋贸易齐头并进的态势”[12]，世界各大洲几乎都被囊括到一个贸易网络之中。同时，伴随着西欧对外殖民扩张的进行，引发了商业革命与价格革命，欧洲封建地主阶层没落，资产阶级力量壮大，资本主义发展，封建制度频于解体。由此可见，正是由于新航路的开辟，西欧社会由中世纪的封建社会逐步向资本主义社会过渡。伴随着西欧资本主义的发展，之后，文艺复兴、资产阶级革命、资本主义世界殖民体系的建立都肇始于新航路的开辟。

上述教学以教科书为基本史料，在实现“用教科书教”的新课改理念的同时，通过给出学生历史结论，引导学生通过自主学习寻找论据论证历史结论，培养了学生史论结合的能力，是对学生历史解释核心素养培育的有效尝试。

（三）从“主客观”视角理解新航路开辟的原因

翦伯赞“历史关联性”指出，历史既是客观条件作用的结果，也是人类主观创造的结果，历史客观条件的存在离不开人的主观创造。[13]作为新航路开辟，西欧各国贵族、新興资产阶级、冒险家对金银财富的追求，以及开拓新市场的意愿；西班牙、葡萄牙王室的支持，教皇鼓励对外传教等是推动其发生的主观动因。西欧地理知识的丰富，造船技术的提升，中国罗盘的传入促成了新航路开辟的客观条件。这些知识看似简单易懂，但是如何引导学生理解其内涵，并由此揭示出新航路的开辟具有其历史必然性却是教师本部分教学的难点。为了解决这一问题，笔者引入了如下两则材料：

材料一：如果全球化把欧洲人迈入大洋当作开始的话，那么走在前列的首先是伊比利亚半岛国家。他们以高效的行政及其组织远航，怀揣着传播宗教和寻找黄金的期盼揭开了不同种族、不同文明的大碰撞，充满“内在动力”的帆船运载着奴隶、黄金、香料，也撒播着诸如“地球是圆的”等进步光芒。

——[英]巴勒克拉夫《处于变动世界中的历史学》

材料二：从15世纪起，西欧的航海家进行了好多次涉渡重洋的远航，开辟了东西方之间的新航路，发现了欧洲人所不曾到过或不曾听过的许多地方。这是人们长期以来发展科学技术和积累地理知识的结果，也是西欧商品经济发展的要求。

——林彬《简明世界史》

引导学生在上述材料阅读的基础上，从主观动机与客观条件两个视角归纳引起新航路开辟的因素，使学生明白新航路的开辟虽然是多种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但是归根结底是西欧商品经济发展与资本主义萌芽的必然要求。正是14、15世纪西欧资本主义的萌芽促使资产阶级的兴起为新航路的开辟提供了内在的基本动力，而科技的发展与地理知识的增加为其提供了客观的外在条件。

【注释】

[1][5][9][13]翦伯赞：《历史哲学教程》，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年，第90—91、91、90、90页。

[2]教育部：《普通高中历史课程标准（2017年版2020年修订）》，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20年，第43页。

[3][6][7][8][11][12]教育部：《中外历史纲要（下）》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9年，第33、35、36、38、45、45页。

[4]杨凤霞、宁波：《对新航路开辟的历史影响的探析》，《牡丹江师范学院学报》1999年第1期，第67页。

[10]徐蓝、朱汉国：《普通高中历史课程标准（2017年版）解读》，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8年，第10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