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丙刚 杨勇
【摘 要】地方民俗旅游文化既是国家最新“三农”工作中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支点,也是国家文化与外宣中不可或缺的例示。地方民俗旅游项目不应仅囿于本土,更要着眼于跨境乃至跨国的外宣途径以实现己身的政治、经济与文化目标。贵州地方民俗文化资源丰富,然而相应的外宣研究近于边缘地带。基于可及文献的综合梳理,研究认为,地方民俗旅游文化属于中国文化负载项,文化负载项的通用翻译策略适用于地方民俗旅游文化外宣。
【关键词】三农;地方民俗旅游;文化外宣;翻译策略
【中图分类号】G127;F59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4198(2023)17—241—03
引言
2019年2月19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关于坚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做好“三农”工作的若干意见》2019中央一号文件。文件提出以乡村振兴战略为总抓手,着力发展休闲旅游、餐饮民宿、文化体验等乡村新型服务业。于此,包括乡村旅游的地方民俗旅游文化项目得以前景化,其己身发展有重要的经济、政治与文化意义。受其属性的影响,国内对于地方民俗旅游文化的研究有显性的地域特征划分,如广西、青海、海南、新疆、贵州等不一而足,而研究视阈主要集中于文化产业、项目发展、可持续发展等主题。
地方民俗旅游文化项目其产品开发、行业发展等不应仅囿于本土,还需跨学科、跨行业研究途径的介入,更需兼具跨境乃至跨国外宣的格局,从而充分挖掘项目潜势,促进地方区域经济发展。地方民俗旅游文化外宣,作为当前业内研究的边缘地带,正是本文探讨的契入与着力点。
一、地方民俗旅游文化与外宣
(一)地方民俗旅游文化
民俗文化是指民间民众的民俗生活文化的统称,也泛指一个国家、民族、地区中集聚民众所创造、共享、传承的风俗生活习惯,是在普通民众(相对于官方)的生产生活过程中所形成的一系列物质的、精神的文化现象。从社会心理上,民俗文化旅游有审美新奇、心理愉悦和异质化文化体验之功用;从旅游价值上,民俗文化有利于发挥本地或区域资源优势,促进区域经济发展,是我国各民族、各地方间融通并迈向世界的通道,更是境外、国外了解我国地方或区域的重要窗口;从意识形态上,民俗文化旅游还可强化意识形态教育功能,进而弘扬民族精神。而所谓地方民俗文化旅游,是指人们离开己身惯常住地,到异地以其区域内民俗事项为主要观赏内容而进行的文化旅游活动。地方民俗旅游有目标市场明晰、文化异质、文化体验等显性特征。
(二)文化外宣
文化外宣是文化对外宣传的简称,是相对广义的概念。“文化”有国家、民族、区域或地方乃至乡村层次之分,而“对外”也有区域外、民族外、跨国家等不同的范畴,考虑个别特殊的政治地理因素,也有“域外”“境外”之说。不论是异域者引进来,还是本域者或本域文化走出去,更不论载体是主观能动的人,还是文本、媒体,翻译是文化外宣的必经途径,有语内翻译(intra—translation)和语外翻译(inter—translation)之辨。本文语境中的翻译专指狭义上的语外翻译,也即一般意义上的翻译(translation proper),同时鉴于英语作为世界通用语的考虑,又特指中—英翻译。所以,地方民俗旅游文化翻译,是指把中文地方民俗旅游文化以英语进行语外翻译,从而实现地方民俗文化的外宣。
二、贵州民俗旅游文化资源与外宣研究现状
(一)贵州民俗旅游文化资源
贵州民族众多,民族文化丰富多彩,其中苗、布依、侗、彝、仡佬、土家、水、回、壮、瑶等少数民族人口占全省人口的四分之一以上。历史上,贵州曾是夜郎国所在地,夜郎古族有着与巴蜀、大理、滇国、南越的西南诸古族齐名的久远辉煌的历史。民族节日、酒文化,蜡染与刺绣、铜鼓与芦笙、苗侗舞蹈、摊戏等众多民俗文化活动可谓不胜枚举。如以范畴划分,又可大致分为饮食民俗类、建筑民居类、服饰民俗类、节庆民俗类和游艺民俗类等。
除此之外,红色旅游文化也是贵州民俗旅游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需要指出的是,本文文中所指地方民俗旅游文化,是广义概念,包括了其他研究者独立分析的“红色旅游文化”。根据新华社报道[1],2018年3月,贵州制定并颁布了《贵州省红色旅游发展实施方案》,贵州将打造以“遵义会议”“四渡赤水”为代表的黔北红色文化区,以“黎平会议”“木黄会师”为代表的黔东长征文化区,以“息烽集中营”“王若飞故居”为代表的黔中红色革命旅游区和以“鸡鸣三省”“盘县会议”为代表的黔西红色文化旅游区。
(二)外宣研究现状
在贵州省坐拥丰富民俗旅游文化资源的背景下,为了描绘相关文化外宣的全景图,“文献计量法”是常用手法之一。以“文献互引网络”进行分析,按关键词由高至低的频次排名,前10位分别是乡村旅游17次、民俗体育12次、民俗文化10次、体育旅游9次、生态博物馆7次、民俗体育旅游7次、非物质文化遗产4次、民俗旅游4次、民俗文化旅游4次和少数民族4次。
然而与笔者研究假设相左的是,贵州“红色民俗文化”或“红色旅游文化”的相关研究并没有出现于本组文献中,这也佐证了部分学者提出的學理方面的争议,即“民俗旅游文化”是否可以作为上义词从概念的外延上包括“红色民俗(旅游)文化”,本文持广义概念立场。
综上,通过文献计量手法证实了本文引言中的概论,即当前国内学界研究中广义上的贵州民俗旅游文化(包括红色民俗文化)外宣处于边缘地带,数量不多,质量也不高,亟需跨学科、跨行业、跨部门研究的介入。下文中将在概述文化外宣通用翻译策略的基础上,结合贵州地方民俗旅游文化的实例进行探讨。
三、贵州地方民俗旅游文化翻译策略
地方民俗旅游文化属于某一国家或民族特色文化负载项,也有学者称之为文化专有项(culture specific)。所谓文化负载项,廖七一在其翻译专著《当代西方翻译理论探索》中定义为“某种文化中特有的关于事物表达的词、词组或习语”[2],这些不同结构层次的特有表达体现或反映了民族经年累积而又独一无二的活动方式和对世界的认识。包惠南则认为,翻译中的文化负载词是一种词汇缺失现象,即源语中的某种词(组)或习语表达在目的语中没有相应的体现文化特色的“对等”(equivalence)[3]。但是这并非意味着文化负载项的不可译,而是要采用“非常译”策略,正如著名翻译理论家奈达所言,“人类共性使翻译成为可能”。
(一)通用文化负载项翻译策略
简单说来,直译是指既保持原文内容,又保持原文形式的翻译手法;而加注(annotation)的主要目的是通过进一步阐释来增加背景信息,从而使文化负载项在兼具民族或异域特色的同时,又为目标语受众所接受。本文中的直译,包括了部分学者研究中独立出来的“音译”法,故不另文讨论。
(原文)红色旅游、绿色山水旅游、历史文化旅游三大板块构筑了该市旅游产品的大框架,特别是红色旅游在全国首屈一指。(引自《湘潭市情》)
原文中的“红色旅游”,如果不加注,仅直译为“Red Tourism”,对于前来文化旅游体验的境外或国外游客,以及外宣至目标语国家或民族所在的受众读者,难免引起歧义或误解,可能的误解如“tourism in red”,即“穿红色衣服进行旅游”,原因在于颜色词本为多义词,不同语境下会产生不同的引申义或隐喻义。事实上,“红色文化”“红色旅游”作为概念词,在我国已有规约性的阐释,而支撑这种规约的恰是其背景性的中国独有的“红色革命史”。以中国共产党成立后建立的所有相关纪念馆、纪念地、纪念物等为依托,吸引游客前来体验红色文化,领会接受红色革命精神。换言之,红色旅游文化体验是一场红色文化教育。所以,根据吴文艳的翻译实践报告[4],可加注翻译(中—英)如下:
Red Tourism, focusing on learning about Chinas revolutionary history and spirit, depends on special tourist resources from commemorative revolutionary sites and memorials founded by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after 1921.
除此以外,文化负载项通用翻译策略还有“意译”,又名“自由译”(free translation),即注重源语与目标语的内容对等,在形式上多有损耗,故一般不再额外加注,本文也不展开讨论。
(二)贵州地方特色的文化负载项翻译——以兴义市为例
(原文)…… 目前,兴义威舍红军战斗遗址申报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文本已上报省文物局。兴义威舍红军战斗遗址有望成为继刘氏庄园、茶马古道贵州段马岭古道后的我市第三个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引自贵州省兴义市人民政府官网[5])
“茶马古道”直译为“The Ancient Tea—horse Road”的同时,还需加注阐释具有区域特色的文化背景。茶马古道是我国历史上内地农业地区和边疆游牧业地区进行“茶马贸易”(又称“茶马互市”,即以茶换马,或反向交易,属于物物交换)所形成的古代交通路线,存在于中国西南地區,是以马帮为主要交通工具的民间国际商贸通道,是中国西南民族经济文化交流的走廊。
(原文)……道光二十六年(1846年),时任知县陶金诒再次倡议建桥。这一次,鉴于多次修建石桥均毁于洪水之经验教训,陶金诒组织人员细细勘查,最终选定原桥旧址下游百余米处重建石桥。这座桥梁,就是如今的马别桥。(引自黔西南日报社数字报刊平台[6])
“马别桥”一词在外宣中是直接完全音译,即“Mabie Qiao”,还是音译“马别”,“桥”直译,形成“Mabie Bridge”表达式,然后再加注;或者第三种可能的翻译,即结合兴义历史文化背景,“马别”也进行意译,值得外宣翻译工作者精心思考。根据《兴义府志·地理志》“屯寨”篇,分别列有“马别大寨”和“马别桥寨”,因此可以确定“马别”首先为兴义地理志史上的地名,再加上此桥在中国清史中的兵家必争之背景,笔者以为,上述三种翻译策略中的第二种为佳,即“Mabie Bridge”再加注的表达形式。
上述两例示当然无法也不能以偏概全,其他贵州地方民俗旅游文化也可按一定范畴分类的方法,逐类探讨民俗文化的共有外宣策略,或者不同类别间有相对不同的手法,如饮食民俗类、建筑民居类、服饰民俗类、节庆民俗类和游艺民俗类等。学界目前普遍通用的手法“直译+加注”,争议较小,可供贵州地方民俗(旅游)文化外宣研究者、实践者、规划者等多行业、多部门人士参考。
四、结语
本文先对地方民俗旅游文化与文化外宣进行了学理厘清,然后在概述贵州省民俗文化资源的基础上,通过文献计量法分析得出当前学界对于贵州民俗文化外宣研究数量不多,质量不高,从而引出主要探讨所在,即地方民俗文化外宣中的翻译策略。主要研究结论是文化负载项的通用翻译手法适用于地方民俗文化外宣。另外,后续研究中还可加深或推进地方民俗文化外宣中的翻译途径探究,如多模态翻译。
参考文献:
[1]新华社.贵州打造中国红色旅游重要目的地[EB/OL].[2018—03—03]. http://www.sohu.com/a/224772603_ 267106.
[2]廖七一.当代西方翻译理论探索[M].南京:译林出版社,2000.
[3]包惠南,包昂.中国文化与汉英翻译[M].北京:外文出版社,2004.
[4]吴文艳.外宣翻译中文化负载词的英译原则与方法[J].湖南科技大学学报,2014(11).
[5]贵州兴义市人民政府.红色历史,不忘初心—兴义市文体广电旅游局对红色文化保护与宣传[EB/OL].[2019—02—21]. http://www.gzxy.gov.cn/html/ xygov/201902/21/43788572.html.
[6]黔西南日报社数字报刊平台.一座桥,一段历史,述说古今[EB/ OL].[2016—07—31].http://www. qxnrb.com/html/2016—07/31/ content_185949.htm.
基金项目:本文系兴义民族师范学院博士科研基金项目(项目编号:18XY BS10);黔西南州科技局科技计划项目“‘一带一路背景下贵州非通用语种发展策略研究”。
作者简介:黄丙刚(1972—),男,山东临沂人,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为韩汉语言文化对比与翻译、外语教育;杨勇(1978—),男,山东诸城人,马来亚大学博士生,讲师,研究方向为系统功能与认知语言学、外语翻译与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