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涛
屈指算来,正儿八经写中短篇小说已经有十几年了。这期间,我发表了不少作品,也获过几个奖。随着年龄的增长,早年因发表或获奖而产生的激动、得意甚至自鸣不凡统统荡然无存,只剩下一颗平常心。但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当一篇作品完成,你想表达什么?你又想告诉读者什么?
这就牵扯出了其他问题,大到某种社会现象、正义与邪恶、历史记忆,小到个体的本性、意识、灵魂等等。面对上述诸多现象,作家要有自己的思考和评判,然后进行艺术创作,把作品呈现出来,期望得到读者的共鸣。
我的这种观点,应该是现实主义类型。在小说写作上,我一直坚持并实践着。写了这么多小说,自己比较满意的有三个“系列”:一是“老高系列”,二是“小街系列”,三是“工厂系列”。
“老高系列”以機关小干部“老高”为主要人物,写了六部中篇,反映了住房、医疗、食品安全、男女情感、人与人的关系、梦幻与现实等问题。
“小街系列”写了六个短篇,以我父母家所在的那条小街为背景,写了一组人物,每个人物的命运都与时代息息相关。
“工厂系列”由一部中篇和四个短篇组成,写我刚参加工作时的工厂人物。我刚参加工作时,“特殊年代”还没结束,在不可言说的历史条件下,不同人物的喜怒哀乐自然带有深深的时代烙印。
我是这样认为的:小说要讲故事要塑造人物固然没错,但如果讲的故事、塑造的人物没有反映出他(她)所处的那个时代的真实现状,这个故事和人物就苍白、就无骨、就不成立。古今中外,所有经典作品,都有“窥一斑识全豹”的神奇功能,让读者从作家讲的故事塑造的人物那里,看到不同时代的不同社会现状。欧·享利的《警察与赞美诗》、契诃夫的《一个小官员之死》、莫泊桑的《羊脂球》等,就是现实主义文学的标杆。
即便是现代派作家,也没有离开现实主义文学这栋大厦。如卡尔维诺的《饭盒》、马尔克斯的《一个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卡佛的《家门口就有这么多水》等等,都是故事和人物与社会现状紧密相连的杰作。
这就是现实主义文学的魅力,不管它前面所冠的是“魔幻”,还是“荒诞”。卡夫卡的《变形记》难道不是现实主义吗?格里高尔·萨姆沙为什么变成一只甲虫?他变形后,家人对他什么态度?这都深深反映出人类的现状。
现实主义是永恒的,凡是能够深刻反映社会现实本质、所讲故事和塑造的人物带有明显时代烙印的,我认为,都是现实主义的好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