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三角一体化的研究热点及路径演进——基于CSSCI数据库的文献分析

朱成科,王 悦

(1.淮北师范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安徽 淮北 235000;2.重庆工商大学 金融学院,重庆 400067)

一、引言

长三角地区是我国经济发展程度最高的区域之一[1]。长三角致力于打造世界级的产业集群,辐射带动提升地区和产业的竞争力与创新力。

长三角一体化为国家经济高质量发展深度赋能。三省一市各自发挥其优势,形成强大的合力。上海市是国际经济中心,实力雄厚,在产业、技术和人才方面配置都很齐全[2];江苏省重视加快发展先进制造业,实体经济基础优越;浙江省数字经济和民营经济发展取得卓越成效,经济实力有目共睹;安徽省大力促进科技创新,发展人工智能技术,建成人工智能的产业集群。各省市之间协调合作,积极探索,形成新的发展格局,为国家经济的进一步发展作出极大的贡献。

长三角地区对科技和产业的创新起到示范作用。长三角拥有优质的科研资源,坐拥上海张江和安徽合肥两个综合性国家科学中心、国家工程研究中心以及各大高校的人才力量等,长三角一体化发展有利于集合区域资源,打破行政壁垒,实现合作共赢,努力把握在人工智能、生物医药、集成电路等关键领域的创新主动权,发挥龙头带动效应。

但是,长三角地区产业高质量发展仍面临着难题。首先,三省一市经济紧密联系在一起,经济发展红利共享,同时也意味着风险的互联。基于长三角地区的发展模式,一个产业的不同环节也许会在不同的省市,那么一旦一个环节出现问题,产业链上的所有城市都会遭受波及,风险将会加大,牵一发而动全身。其次,发展一体化使同质化现象较为严重,各个企业之间制定相同的标准,处于相似的发展态势,这样减少了企业的多样化,使之缺乏独立的竞争优势,经济活力有所下降。再次,各省市之间的利益冲突致使一体化存在瓶颈,由于各个省市的行政区划和目标定位不同,一个政策的实施所产生的影响是多方面的,其间的协调发展成本也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鉴于此,长三角一体化是专家学者研究的重点问题。因此,作者对于已有的文献研究进行概括和总结,厘清长三角一体化的发展进程,探索一体化进程的难点具有一定意义。本文运用CiteSpace软件对国内学者关于长三角地区的研究进行梳理,分析当前的研究状况和热点,希望能对长三角一体化发展的未来研究提供参考。

二、研究数据与方法

(一)研究数据

本文研究数据来源于CSSCI数据库,以“长三角”和“一体化”同时作为关键词对数据库内的文献进行检索,时间跨度为2003—2020年,剔除了重复文献和不相关的其他文献等,最终得到213篇相关研究文献。

(二)研究方法

由陈超美博士开发的文献科学计量软件CiteSpace,可以将文献的数据信息可视化,“通过可视化的途径来呈现科学知识的结构、规律和分布情况”[3](P2-3),直观地将文献之间的联系呈现给读者,促进读者了解相关研究领域的发展进程与前沿。本文将借助CiteSpace软件对筛选出的数据进行知识图谱可视化分析,从作者发文量、文献期刊共被引以及关键词聚类等多个方面对长三角一体化的研究热点和前沿趋势进行探讨。

三、文献统计分析

(一)文献的时间特征

某个时间段的文献发表数量往往能够反映这一时期在该领域的话题关注度以及研究成果。从图1来看,2003—2004年长三角一体化领域文献数量开始增长,长三角一体化话题开始被有所关注,在此之后的几年内该领域的研究处于相对平稳状态,但总体呈现下降趋势。习近平总书记2018年宣布支持长三角区域一体化发展并上升至国家战略,此后,该领域发文量开始逐年增长并且增速较快,呈直线增长趋势,这说明长三角一体化发展受到国家政策的影响,成为近些年来的热门研究话题。

图1 2003—2020年长三角一体化领域的文献数量

(二)作者共现分析

图2 反映了作者的合作网络,图中共有274个节点,154条连线,网络密度为0.0041。除两个较明显的合作团队外,其他作者间的合作较少,核心作者群落不多,以小团队合作为主,作者间的相互交流不够密切。其中比较著名的团队有刘志彪教授团队和张学良教授团队。刘志彪是长三角领域研究发文量最多的学者,他发表了多部关于长三角地区的著作,从制度建设、水平测度、理论分析、实证分析等多个角度对长三角区域经济一体化进行研究,给一体化未来的发展提出相关政策建议。张学良教授从市场、功能、产业、交通等不同的视角对长三角一体化进行了分析与研究。

图2 作者合作网络

(三)共被引分析

1.期刊共被引分析

本研究运用CiteSpace软件对被引期刊进行可视化分析,结果如图3 所示。该图谱共得到399个节点,1 753条连线,网络密度为0.022 1。在知识图谱中,节点的大小与被引的次数相关,节点越大表明期刊被引的次数越多。

图3 2003—2020年长三角一体化领域高被引期刊图谱

由图3可以看出,在长三角一体化这一主题的研究中,《经济地理》《经济研究》《地理研究》《地理科学》《中国工业经济》等期刊论文的被引用频次较高,这些期刊都是经济领域的高质量期刊,其中大部分论文对区域的经济发展状况作了较为系统的调查和分析研究。

2.文献共被引分析

表1列出了前9位长三角一体化领域的高被引文献,这些文献对后续该领域的深度研究起到很好的参考作用。其中被引用次数最高的为《长三角区域一体化发展机制演进:经验总结与发展趋向》[4],该文探讨了长三角一体化发展机制的主要内容和特点,包括政府协商机制、经贸合作机制、区域协同治理机制、资源共享机制、民间组织合作机制以及当前的发展背景下推进一体化所面临的多重挑战,给出高质量一体化发展的未来趋向和建议。被引次数第二的是《长三角区域高质量一体化发展的制度基石》[5],文中认为制度方面的因素是阻碍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的主要因素,可以通过行政权力调整、放开市场和放统结合3个方面消除发展障碍,促进高质量一体化发展。被引次数第三的是《长三角区域一体化发展的示范价值与动力机制》[6],文中提出发挥好“强政府”和“强市场”两方面作用来建设一体化发展动力机制,并给出具体的发展方向。

表1 2003—2020年长三角一体化高被引文献

四、研究热点和路径演进

(一)研究热点分析

研究中出现频率高的关键词往往反映出该时间段的研究热点,因此将网络节点设置为“Keyword”来分析长三角一体化领域研究热点,得到图4。图4中有332个节点,798条连线,网络密度为0.0145,图中节点表示关键词出现的频次,频次越高,节点越大。从图4可以看出,出现频率较高的关键词有:“长三角”“长三角一体化”“区域一体化”“长三角地区”“经济一体化”等。

图4 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

本研究采用LLR(对数似然法)对高频关键词进行聚类(见图5),得到具体聚类有“长三角”“区域一体化”“长三角一体化”“区域经济一体化”“经济一体化”“长三角地区”“高质量发展”“长三角经济一体化”“产业结构”“发展平台”;聚类模块值(Q 值)=0.6313,表示该聚类结构显著。

图5 长三角一体化研究关键词聚类图谱

聚类0、1、2、3、4、5和7说明了“长三角”“区域”“经济”“一体化”等关键词在研究中的重要程度。长江三角洲区域一体化发展对我国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区域上来说,上海发挥龙头作用[7],辐射浙江、江苏和安徽三省,旨在提高科技创新能力,完善长三角地区的基础设施建设,建成开放融合的经济环境,打破行政、管理壁垒。一体化的重要目的是解决区域间发展不平衡的问题,因此要积极建成城乡协调发展的新局面,提高农村教育、医疗水平,城乡产业相互协作,公共服务城乡共享,促进农业现代化。除加强经济建设外,生态环境保护也是至关重要的一项任务,有关部门要重视生态环境共同保护治理,促进环保产业的发展,各地突破区域限制构建管理机制,有效推进长三角生态绿色一体化。

聚类6“高质量发展”是衡量长三角一体化的重要指标,发展不能一味地追求速度和规模,发展质量才是重中之重[8]。人才是高质量发展必不可少的推动力,高素质的人才为城市的发展提供了活力,长三角地区各大城市积极出台人才引进战略,给予优秀人才落户补贴政策。除此之外,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加大科学研发力度,努力在人工智能、集成电路和生物医药领域取得新的突破,贯彻落实长三角高质量一体化。

聚类8“产业结构”:改革开放以来,长三角地区以发展出口导向型产业为主,通过发展对外贸易来拉动经济的增长,由于存在信息不对称问题,导致国内外的生产需求不对应,加剧各个城市间的竞争。如今受到国际经济形势且数字经济快速发展的双重影响,长三角地区的产业结构开始出现调整,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进行深度融合,推动了产业结构的快速转型升级。数字经济将数字变成生产要素,使数据产生了价值,使突破了传统产业的局限性,从供给侧和需求侧两个方面对区域的经济形态产生影响[9]。

聚类9“发展平台”:长三角一体化为区域间合作搭建平台,长三角一体化战略实施后,区域间签订多项合作协议,建设多个合作平台,对区域内各个城市的发展起到辐射带动作用,为他们提供了更好的生产资料、人力资源和科学技术。城市之间相互协作,资源共享,发挥各自所长,致力于打造世界级的产业集群[10]。

(二)路径演进分析

本文借助CiteSpace 软件中的时区图对CSSCI数据库中长三角一体化领域的研究路径进行了分析,按照时间的顺序可以直观地了解长三角一体化战略的发展历程,具体如图6所示。

图6 关键词时区图

将知识图谱与长三角一体化的现实发展情况相结合,可以将一体化进程大致分为4个阶段。

1.酝酿萌芽阶段(1992—2000年)

这个阶段正处于浦东开放开发时期,上海积极吸引长三角城市在上海投资建设,努力构建长三角一体化的框架。但在决策提出初期,一体化仍是新鲜概念,这一阶段专家学者对于该领域的涉入仍处于初始阶段,相关研究较少。

2.积极拓展阶段(2001—2007年)

这一阶段长三角一体化发展出现新的机遇,改革开放成效有所体现,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经济全球化的效应推动长三角地区经济的发展。从图6可以看出,这一阶段出现很多突显关键词,说明这一时间段是长三角一体化研究的活跃时期。

3.深化巩固阶段(2008—2017年)

这一阶段长三角的合作范围有所扩大,随着安徽地区经济的逐渐发展以及交通基础设施的完善,安徽与江浙沪之间的联系日益紧密,2016 年安徽合肥、芜湖等8个城市纳入《长三角洲城市群发展规划》。图6中2017年“高铁”作为突显关键词出现在时区图之中,说明高铁作为交通运输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发展对于长三角区域经济的协调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4.高质量一体化阶段(2018年至今)

2018年11月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首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上宣布,支持长江三角洲区域一体化发展并上升为国家战略。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长三角一体化发展对带动整个长江经济带和华东地区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要紧扣“一体化”和“高质量”。高质量发展必然离不开绿色发展,绿水青山才是金山银山。建成生态环境治理体系实现治理能力现代化是长三角一体化发展中的重要工作任务,实现可持续发展是经济发展的理想状态,可以创造更长远的发展前景。“高质量发展”和“绿色发展”是现阶段的重点任务,也是学者们重点的研究方向。

五、研究结论与展望

(一)研究结论

文章通过运用CiteSpace软件对CSSCI数据库中长三角一体化的文献进行分析,从文献统计分析、共被引分析、研究热点和路径演进3个方面着手,对该领域的文献研究得以下结论。

1.在长三角一体化至2018年上升至国家战略前,国内的专家学者对于该领域的研究文献数量尚且不多,甚至2015—2017年连续三年的文献发表数量低于5 篇,直至2018 年后才有大幅提升,这与国家发布相关政策存在紧密联系。该结果说明国家的经济发展战略规划直接影响到未来的经济发展方向,也相应地影响到学者理论的研究热点。

2.从作者合作网络以及高被引文献可以看出,国内长三角一体化领域的研究团队大多来自于长三角地区,但仍主要以“学缘”为主,作者间尚未形成紧密的合作网络。刘志彪、张学良、曾刚、刘曙华等学者为该领域的研究作出重要贡献。

3.从关键词聚类来看,“高质量发展”“产业结构”“发展平台”是长三角一体化领域的研究主题,且结合突显关键词来看,各个阶段的发展侧重点明显,“高质量发展”是近两年来我国政府强调的主要发展方向,凸显了其在该领域的重要性。将时区图与关键词突显图相结合,长三角一体化的历史进程清晰地展现出来,对于该领域的路径演进研究起到很大的帮助作用。长三角的一体化发展分为4个阶段:酝酿萌芽阶段、积极拓展阶段、深化巩固阶段以及高质量一体化阶段,理论研究也随着一体化进程的推进,从一开始薄弱的理论基础发展到如今全面、多元的理论体系。

(二)研究展望

随着我国长三角一体化上升为国家战略,长三角一体化的研究空间更为广阔,以下几方面需重点关注。

第一,从研究内容看,目前主要从基本概念、地理位置、政策环境等方面来研究长三角一体化。在后续研究中,可以进一步关注长三角一体化的细分领域,比如交通一体化、金融一体化、教育一体化、人力资本一体化等。

第二,从研究方法看,在长三角一体化的研究中,以定性分析和定量分析为主。定性分析一般以案例分析、调查分析等,定量分析一般以计量经济模型、数理模型分析等为主,但定性和定量相结合的研究较少。在今后的研究中,应注重方法之间的融合使用。

第三,从研究角度看,从上述研究路径和热点分析观察,目前的文献较少从生态的角度来进行研究。未来的研究视角应较多关注生态环境,推动研究向深向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