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偶像的形成动因、存在价值与优化方向

□刘德宣

虚拟偶像是依托于人工智能技术而打造的拟人化偶像，其凭借丰富的文化内涵与逼真的表达方式满足用户对于偶像的文化需求，成为新的文娱生产力。随着虚拟偶像产业的不断发展，虚拟偶像市场的竞争力也愈演愈烈。一方面，虚拟偶像制作团队可根据虚拟偶像的可塑性孵化虚拟偶像KOL，并融合优秀文化丰富虚拟偶像的符号内涵，为虚拟偶像的持续发展积累用户流量；另一方面，虚拟偶像需与新兴智能技术相联合，打造具有人格化的智能偶像，并根据虚拟偶像的符号价值衍生IP 品牌，在商业变现中推动虚拟偶像产业持续运营。总之，面对新的市场环境，虚拟偶像需及时对自身进行优化，提升虚拟偶像的竞争力与影响力。

虚拟偶像的形成动因

虚拟偶像的形成具有多重动因。首先，智能技术的演进与更迭为虚拟偶像提供技术支持，促进虚拟偶像的出现与完善；其次，后亚文化的传播氛围契合虚拟偶像的传播理念，推动虚拟偶像快速融入到娱乐狂欢的互联网环境中；再次，粉丝经济的赋能为虚拟偶像搭建产业链条提供经济基础，是促使虚拟偶像形成与发展的经济诱因。

技术演进促进虚拟形象生成。 互联网与数字化技术的持续演进与更迭使虚拟与现实之间的界限逐渐模糊，在人工智能技术的加持之下，各类虚拟产品也层出不穷，日趋完善的虚拟产品制作技术为虚拟偶像的产生提供成熟的技术支持，促进虚拟偶像的产生与生成。随着数字化技术的快速发展，语音合成技术、虚拟现实技术、3D 全息投影等技术日益成为制作虚拟产品的关键要素，在虚拟产品的演进过程中，相关团队将语言合成技术与全息投影相结合，制作出具有拟人化特征的虚拟形象，并不断为虚拟形象赋能，通过新兴数字技术完善虚拟形象的表现形式与音声表情，使虚拟形象逐渐趋于真实与生动，为虚拟形象转变为虚拟偶像奠定成熟的技术基础。比如，虚拟偶像“天妤”的形成便以顶尖动态光场扫描建模技术、全身动态捕捉等数字技术为基础，在分布式云端渲染技术的加持下推动虚拟偶像“天妤”的拟真呈现，为增强“天妤”拟人形象的真实感提供技术支撑。

后亚文化理论提供文化氛围。 后亚文化理论所推崇的追求个性与颠覆抵抗的文化观点为虚拟偶像的形成与发展提供相应的文化氛围，使虚拟偶像得以在契合的文化理念中获得庞大的粉丝群体，成为虚拟偶像形成的文化诱因。后亚文化理论认为当代青年文化不再是社会文化的直接反映，其没有僵化的文化思维与体系，而是在充满个性与颠覆的过程中展现出高度的文化自主性与创造性。[1]在后亚文化理论的影响之下，青年群体在互联网中开始追求文化的独特与时尚，旨在通过个性的文化呈现青年群体的特质，因此青年群体将目光投向于不同于常规文化的虚拟偶像之中，通过虚拟偶像的非常规表现形式对传统文化进行颠覆与抵抗。而青年群体中所呈现出的后亚文化氛围又推动虚拟偶像的进一步生成与发展，为虚拟偶像提供有力的文化支持，促进虚拟偶像的蓬勃发展。

娱乐狂欢建构偶像传播图景。娱乐狂欢的互联网思维使用户被狂欢过程中的独特仪式所吸引，继而带动其余用户参与到全民狂欢中，形成大规模的狂欢图景，为虚拟偶像的形成与传播提供用户基础。巴赫金的狂欢理论认为人们在狂欢节日的仪式庆典中亲昵相处，呈现出完全放松且纯粹的亲密关系，并在狂欢中脱离常规生活，展现出人们平民化的生活格调。[2]现如今，随着互联网的快速发展，用户将网络平台作为缓解压力与疏缓心情的重要场所，狂欢理论也逐渐进入到网络环境中，使用户的仪式化行为有据可循。虚拟偶像的仪式化表现与行为契合用户群体的娱乐狂欢，而全民的娱乐狂欢又增强用户对于新颖虚拟事物的接受程度，使虚拟偶像极易被用户群体所接纳，两者相互作用为虚拟偶像的后续发展建构传播图景。

粉丝经济推动偶像产业发展。 粉丝经济的出现与成熟为虚拟偶像步入产业化发展提供完善的运作模式，使虚拟偶像得以在粉丝经济的支持下实现经营性创收，为虚拟偶像的生成与发展提供经济沃土。粉丝经济是指粉丝在参与偶像社群时所产生的经济行为，相关平台会通过提升用户对于偶像的粘性而促使用户持续对偶像进行经济投入，从而获取社会效益与经济利益。[3]在粉丝经济的赋能之下，平台或偶像根据粉丝心理建立起完整的偶像IP 产业链条，通过应援、打投等方式加强用户与偶像之间的联系，使粉丝经济逐步有着规范的变现流程，为平台或偶像带来强劲有力的经济支持。粉丝经济与偶像产业的紧密关联为虚拟偶像的产业化发展提供经济动力，推动虚拟偶像建立完善的经营模式，为虚拟偶像的形成提供新的增量。

虚拟偶像的存在价值

虚拟偶像自形成之后呈现出多重价值：第一，虚拟偶像作为文化符号的载体有助于推动文化破圈，促进文化广泛传播；第二，虚拟偶像与用户之间的沉浸式互动使彼此之间的准社会交往转变为双向情感流动，满足用户对于偶像的情感需求；第三，虚拟偶像所衍生出的产业链条可带动文化消费，为相关产业提供经济增益。

虚拟符号赋能推动文化破圈。 虚拟偶像作为文化符号的载体，可通过内外表征结合的方式推动文化突破圈层之间的隔阂，为文化在不同领域之间传递提供畅通渠道。文化传播中存在着圈层壁垒，人们会根据文化的特质而自发形成不同的文化圈，在一定程度上阻碍文化的广泛传播。而虚拟偶像的可塑性与象征性则有力推动文化破圈，消除文化传播的隔阂与壁垒。一方面，虚拟偶像有着极强的可塑性，设计者可根据文化的特点打造相应的偶像形象，为文化破圈提供有力载体；另一方面，虚拟偶像的形象与内在文化内涵相结合，展现出文化符号的象征意义，用户可通过极具人气的虚拟偶像体验文化符号的独特魅力，继而推动文化持续出圈。

例如《上线吧！华彩少年》节目中的虚拟偶像“翎”便是传递中国传统文化的偶像代表。“翎”的声音来自于京剧梅派第三代传人，名字也来源于京剧中的“花翎”，外形则以传统文化元素为基础，展现出国风的精髓与价值。而“翎”的内在才艺以京剧、书法、太极为主。“翎”的外形与内涵相结合，展现出传统文化的深刻底蕴，用户可在“翎”的表演中感受国粹的独特魅力，继而促进京剧等传统文化实现广泛传递。

偶像沉浸互动满足情感需求。 虚拟偶像可通过拟人化的形态与用户进行准社会交往，并利用虚拟现实技术为用户营造沉浸式的体验氛围，使用户在与虚拟偶像的近距离交互中增强自身的情感投入，从而满足自身对于偶像的情感需求。准社会交往理论曾提出受众在参与媒介消费的过程中，会对媒介人物产生情感依赖，并在情感联结的基础上与媒介人物进行交往与互动，从而在虚拟的交往中满足自身的情感需求。但明星偶像与用户之间始终存在着壁垒，偶像无法时刻与用户进行双向交往，用户的情感也得不到及时的传递。

虚拟偶像的出现则将用户的情感需求放置到首位，用户可通过社交媒体平台与虚拟偶像进行近距离的交流，虚拟偶像也会根据用户的情感诉求对自身的行为与表达进行修饰，从而使用户得到具有针对性的情感互动，在双向联结中满足用户的情感需求。例如虚拟歌手洛天依在演唱会中采取实时交互的方式使用户亲身参与到演唱会中，用户可在与洛天依的双向交往中近距离感受到虚拟偶像的情感流动，从而满足自身对于虚拟偶像的情感需求。

形成产业链条带动文化消费。 虚拟偶像所衍生出的品牌符号可形成相关产业链条，将虚拟偶像的符号优势转化为经济价值，带动用户进行文化消费，从而为相关产业带来经济增益。鲍德里亚提出在消费社会中，人们的消费活动由物质层面转变为符号层次，即人们不仅要消费物质本身，反而更加注重物品中所蕴含的符号意义。在消费文化的影响下，用户把消费的重点转向于物品本身所呈现出的意义，而虚拟偶像及其衍生产业中所蕴含的符号价值则与消费文化相契合，有利于激发用户的消费行为，提升相关产业的经济效益。

洛天依作为极具影响力的本土初代虚拟偶像，有着庞大的粉丝基础与成熟的运营模式。其通过自身的人气与品牌符号衍生出文创产品、演唱会等产业链条，并利用虚拟歌姬的符号优势吸引粉丝参与到演唱会中，带动演唱会产业的持续发展。同时，粉丝会通过购买演唱会门票、现场应援等方式为洛天依所展现出的符号价值付费，促进洛天依品牌符号所蕴含的意义转变为经济收益，提升洛天依品牌及其产业链条的经济效益。

虚拟偶像的优化方向

虚拟偶像虽有着多重价值，但面对竞争激烈的虚拟市场，虚拟偶像仍需对自身进行优化。

联合智能技术打造智能人格偶像。 虚拟偶像可与新兴智能技术相联合，打造具有人格化的智能人格偶像，增强虚拟偶像的现实感与感染性，赋予虚拟偶像更多的生命力。虚拟偶像与用户之间的准社会交往并不是毫无情绪的冰冷交流，而需将情感认知融入到交往的过程中，促进虚拟偶像与用户进行无障碍交往，在此期间，人格化与生命力是虚拟偶像所必备的因素。因此，虚拟偶像可与AI 人工智能、多模态识别等智能技术相结合，使虚拟偶像对用户的语态进行及时识别，并通过语言与动作表达自身情感，[4]在与用户的情感交互中呈现出具有智慧性与自我人格的偶像形象，为虚拟偶像注入生命力。

例如虚拟偶像主播绊爱、辉夜月等便有着极强的生命力，通过3D 建模、动态捕捉等技术，她们可对用户的情绪与语态进行识别，根据用户的情感变化进行互动交流，使用户可在双向互动中满足自身的情感需求。同时，虚拟偶像主播活泼与外向的拟人性格为其增添生命力，有力突破虚拟与现实之间的界限，展现出虚拟偶像的人格魅力。

融入优秀文化丰富虚拟内容表达。在对虚拟偶像进行优化时，可将优秀传统文化融入到虚拟偶像的内在表达中，丰富虚拟偶像的文化内涵，使虚拟偶像的外在形象与内在人设趋于统一，增强虚拟偶像的传播价值。虚拟偶像不仅仅是供用户娱乐与消遣的虚拟产品，更是优秀文化与理念外化的产物，由此所形成的价值导向，成为推动优秀文化传播的关键动力。因此，优化虚拟偶像时应将重点放置于其所表达的内容中，为虚拟偶像赋予优秀传统文化内核，加深虚拟偶像的文化底蕴，使用户在与虚拟偶像进行交往的过程中体验到优秀传统文化的浸润，继而实现虚拟偶像的文化价值变现，[5]提升虚拟偶像的价值内涵。

例如虚拟偶像“天妤”便以“敦煌飞天”为蓝本，展现出敦煌文化的博大精深。“天妤”的服饰妆容皆由敦煌服装研究院参与设计，设计团队将敦煌历史造型进行还原，复刻出极具敦煌之美的虚拟偶像。同时，“天妤”的制作团队将敦煌文化与“天妤”相融合，为“天妤”设计出具有敦煌之美的飞天造型，外形与内涵的结合使“天妤”将敦煌文化的魅力与精华体现的淋漓尽致，展现出“天妤”不可代替的文化价值。

孵化虚拟偶像KOL 带领偶像“出圈”。 虚拟偶像制作团队可利用虚拟偶像的可塑性孵化虚拟偶像KOL，利用其人设一致与内容可塑的优势吸引大量用户关注虚拟偶像，有效推动虚拟偶像“出圈”，提升虚拟偶像的影响力与传播力。虚拟偶像KOL 是指关键意见领袖，其将虚拟偶像的符号价值作为核心竞争力，向用户提供具有价值意义的文化内容，继而获得用户的广泛认可。为推动虚拟偶像被更多用户所熟知，拓充虚拟偶像的传播范围，制作团队可发挥虚拟偶像可塑性的优势，根据不同领域的传播特征孵化出相适配的虚拟偶像KOL，并利用虚拟偶像KOL 的影响力与人设一致的特质吸引用户流量，带领相关虚拟偶像顺利“出圈”，促进虚拟偶像实现大众化传播。

“翎”作为传承优秀传统文化的虚拟偶像，展现出科技与文化的交融与碰撞，是虚拟偶像KOL 的典型代表。在节目《上线吧！华彩少年》中，“翎”凭借其多变的造型与专业的表演呈现出当代年轻人对于传承优秀传统文化的态度与风格，不同阶段的用户在观看表演时都会被“翎”所吸引，跟随“翎”一同探索优秀传统文化的精华与魅力，有效提升“翎”在用户群体中的影响力与号召力，实现虚拟偶像的顺利出圈。

建立虚拟偶像品牌实现商业变现。虚拟偶像可根据自身的符号价值建立独特的IP 品牌，通过IP 品牌赋能虚拟偶像相关产业的生产模式，加快IP 产业链条激发文化消费，推动虚拟偶像实现商业变现。虚拟偶像的价值不仅在于其所呈现出的符号意义，更多的是虚拟偶像所带来的经济增益，其所呈现出的经济价值可为虚拟偶像持续发展提供强有力的经济支持。因此，虚拟偶像可开发IP 品牌，围绕虚拟偶像的符号意义打造手办、文创产品、动漫等IP 品牌项目，通过虚拟偶像的影响力实现IP 品牌商业变现，最终形成以虚拟偶像IP 为核心产业链条，以此推动虚拟偶像产业持续运行。

虚拟偶像“柳夜熙”自称“会捉妖的美妆博主”，其凭借清晰精致的五官与姣好的外形在抖音平台中收获大量粉丝，迅速成为美妆视频中的头部博主。在积累到一定的用户流量之后，“柳夜熙”将美妆作为自身的IP 品牌，迅速建立完善的IP产业链条，并与美妆品牌相合作，实现美妆领域的商业变现，为“柳夜熙”的制作团队提供经济增益。

结语

虚拟偶像在进行优化时，需把握技术的发展趋势，将虚拟偶像与人工智能技术相联合，为虚拟偶像增添源源不断的生命力。一方面，虚拟偶像制作团队可根据虚拟偶像的可塑性孵化虚拟偶像KOL，通过虚拟偶像的优势吸引用户关注，从而为虚拟偶像的后续发展积累用户流量，促进虚拟偶像的持续运营。另一方面，虚拟偶像可与优秀文化相融合，通过优秀文化丰富虚拟偶像的内容表达，并利用虚拟偶像的符号意义建立IP 品牌，在IP 品牌变现的过程中推动虚拟偶像产业持续发展，从而实现虚拟偶像文化价值与经济效益的有效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