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金红 陈婧霏 李繁荣
[摘要]丰富人民精神世界,促进人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是现代化视域下文明发展的必然趋势和价值旨归。中国共产党在马克思“人民主体”思想的指引下,以中华民族独有的文化传统为根基,结合中国具体实际,凝练出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成功领导了中国百年精神文明建设的实践活动。进入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立足人民精神需求,充分发挥制度优势,在把握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科学内涵的基础上,以普遍性视野和大历史观立足本来、吸收外来、面向未来,破除“现代化”等于“西方化”的迷思,不断迈向中国式现代化新境界。
[關键词]以人民为中心;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生成机理;价值意蕴
[中图分类号]D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0169(2023)11-0004-06
[基金项目]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习近平关于公民道德建设重要论述研究”(20BKS115)的阶段性研究成果;工业和信息化部党的政治建设研究中心2022年度重点课题立项“‘五个必由之路的理论意涵研究”(GXZY2223)的阶段性研究成果;哈工大哲学社会科学高质量发展行动计划项目“研究阐释党的二十大精神”专题研究项目“‘五个必由之路与‘中国式现代化的逻辑机理研究”(HIT.HSS.ESD202312)的研究成果。
[作者简介]闫金红(1979—),女,黑龙江哈尔滨人,哈尔滨工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黑龙江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员,主要从事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与实践、思想政治教育研究;陈婧霏(1995—),女,黑龙江哈尔滨人,哈尔滨工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思想政治研究;李繁荣(1996—),女,山东潍坊人,哈尔滨工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与实践、思想政治教育研究。
“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是在“两个结合”思想的指引下,遵循人类文明发展规律得出的重大理论创新成果,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发展进程与自觉阶段的表征。党的二十大报告将“共同富裕”和“丰富人民精神世界”同时纳入中国式现代化本质要求当中[1],体现了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对人民精神生活发展的高度关切。“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是指一定社会物质生活条件下的国家、社会、群体和个体在共建共享精神生活条件与精神资源过程中,不断满足其日益增长的精神需要而呈现出来的富有完善的精神发展状态和幸福安宁的精神生活状态[2]。进入新时代,在准确把握“以人民为中心”这条主线的基础上,继续探寻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逻辑机理、探索人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实践进路,仍然具有重要意义。
一、习近平总书记关于精神生活共同富裕重要论述的生成机理
(一)理论探源:价值取向与文化传统的深度耦合
“现实的人”的感性对象性活动即实践,构成了社会历史发展的主体内容,“历史不过是追求着自己目的的人的活动而已”[3]295。然而,在资本主义制度下,产生出来的生产力已经成为破坏的力量,作为人类历史发展主体的无产阶级,不仅无法享受生产力发展带来的福利,还必须承担社会的一切重负,不得不同其他一切阶级发生最激烈的对立[4]。商品与货币占据了社会生活的全部,人对物的依赖性逐渐湮没了人的独立性,一切肉体的和精神的感觉都被拥有的感觉所代替[3]190。随着大机器生产的进一步扩张,社会分工日益精细化,造成人们发展上某种无法避免的片面性,以致精神贫困普遍存在于社会生活之中。共产主义社会能够彻底消除分工对个人发展的有害影响和分工造成的社会活动的异化,保证人们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从事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享受更加自由和丰富的精神生活,实现人的自由个性的全面展现。由于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现实的个人”精神需要的满足受到社会状况的影响和制约,必须将高度自由自觉的个体联合起来,共同地、有计划地把生产发展到满足所有人需要的规模。到那时,由于个人的发展进程与社会的发展历程一致,社会中的每个个体都能实现自由而全面的发展,凭借“自由人”的身份,组成“联合体”的形式享受社会发展成果。由此可见,“人民主体”思想是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价值导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是“人民主体”思想的具体表现,二者统一于“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这个根本目标。
早在先秦时期,孟子便提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认为统治者对内应有善恶羞耻之心,时刻规范约束自己的言行,对外施德政于社会,才能达到“内圣外王”的理想政治状态。传统的民本思想虽然是以巩固封建统治为目的,但也奠定了以人民为主体的价值基础。即便在农耕社会,人们的政治生活需求和精神生活需要也会伴随基本生存问题得到解决后而产生。“大同”作为中国文明演进中的最高社会理想,其中已经蕴含着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萌芽,成为一代又一代有识之士寻求自由和社会解放的精神动力。近代以来,康有为以儒家思想为主体,借鉴吸收西方空想社会主义理论,不仅勾勒出一个“无邦国,无帝王,人人相亲,人人平等,天下为公”[5]的未来发展蓝图,并且对实现方式提出了许多有益的思考,极大推动了社会发展进步。在传统儒学和近代西学的影响下,孙中山领导的资产阶级革命派将“天下为公”作为自己的政治理想,进一步创新和发展了大同思想,提出“三民主义”,其核心在于使全体人民成为国家真正的主人,按照共同的意志管理国家事务,平等地享有利益。不难看出,“民本”“大同”等思想通过文化教育、革命探索和社会动员等多种形式的实践早已成为中国社会各阶层广泛认同和普遍认可的思想理念,深刻表达了人民群众对共同富裕的社会追求,从根本上决定了中华民族精神生活的价值取向。
(二)历史经验: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的相互促进
依据革命斗争需要,中国共产党早期的文化建设工作主要围绕学习、传播马克思主义而展开。包括编辑发行刊物,举办工人补习学校,发展教育文化事业,提高农民的思想道德水平和知识文化素养,使其积极投身于革命事业等等。土地革命时期,毛泽东主张,不仅要以共产主义的精神来教育广大的劳苦民众,而且要创造属于苏区人民的新的苏维埃文化,让人民群众共享精神文明建设的福利,并表示“这是人类精神解放绝大的胜利”。1942年,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强调:“为什么人的问题,是一个根本的问题,原则的问题。”[6]一切文学艺术的工作,必须以工农兵为核心,一切文学作品的创作都要直接或间接源于人民生活。在社会主义制度基本确立后,毛泽东将“现代科学文化”纳入社会主义国家建设的目标,体现了中国共产党对人民精神文化生活的重视。在全面开展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十年,党领导了文字改革,进行教育制度和课程改革,调整高等院校院系和布局,组建新的科研机构;逐步建立起文化管理体系,积极发展民族文化,开展国际文化交流合作,为我国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奠定了良好基础。
1979年,中共十一届四中全会正式提出“建设高度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目标。同年10月,邓小平在第四次文代会上的贺词中强调,我们的文艺是属于人民的,文艺对于满足人民精神生活多方面的需要具有不可代替的重要作用[7]。立足我国现代化建设的总体布局,党的十二届六中全会明确了精神文明建设的战略地位,提出精神文明建设的根本任务,既深化了党对文化发展建设的认知,又加深了人民群众对文明建设的认识。进入21世纪,面对风起云涌的社会思潮,江泽民指出,如果只讲物质利益,只讲金钱,不讲理想,不讲道德,人们就会失去共同的奋斗目标,失去行为的正确规范[8]。“八荣八耻”和“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科学命题的提出,为铸牢全民族共同的理想信念和团结奋斗的思想基础提供了根本遵循。党的十七大报告指出,“丰富精神文化生活”已经成为人民的迫切愿望,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目的在于使人民基本的文化权益得到保障、精神面貌更加奋发昂扬。不难看出,党在领导精神文明建设的过程中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坚守社会主义文化阵地,传播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弘扬社会主旋律,秉持更加自觉、更加主动的态度,确保各项措施落实,将我国精神文明建设推到新阶段。
(三)现实需要:机遇与挑战交织下的守正创新
一个民族的复兴需要强大的物质力量,也需要强大的精神力量[9]。经过几十年的努力,我国经济总量实现历史性跃升,国内生产总值增长到121万亿元,经济总量稳居世界第二,“近一亿农村贫困人口实现脱贫”[1]。立足自身国情和实践,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探索出具有突出原创性的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创造出具有鲜明主体性的人类文明新形态。“新道路”和“新形态”是中华民族独有的精神标识,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显著标志。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明确提出:“物质富足、精神富有是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根本要求。”[1]中国式现代化的“物质富足”和“精神富有”,始终以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为出发点和落脚点。从解决温饱到全面小康,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是美好生活的应有之义。
与此同时,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随着以网络化、数字化和智能化为标志的第四次科技革命的兴起,网络媒介打破时空限制,取代了以往自上而下的一元话语体系和传播方式,为各种思潮的传播提供了有利条件。西方社会思潮是在特定历史时期形成的,是维护资本主义制度、代表资产阶级利益的产物,如个人主义、新自由主义、新保守主义等,片面强调个人权利至上,主张财产私有、反对国家干预,歪曲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意图丑化甚至改变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制度。人们在经过巧妙包装和散播的多元价值观影响下,易将错误价值取向内化为“普世价值”和衡量标准,并外化出许多不良现象。“一定的意识形式的解体足以使整个时代覆灭”[10]。要消解錯误社会思潮对人们心理的分化,抵制错误思潮对人们的心理侵蚀,必须做好精神文明建设工作。
二、习近平总书记关于精神生活共同富裕重要论述的价值意蕴
(一)体现了对社会主义发展规律的深刻认识
“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11]591。物质生产的关键的是蕴含着社会关系的生产和再生产。从社会发展的角度看,未来人的需要的满足重点是在人的精神发展方面。在普遍的物质联系和交往的基础上,人们更高层次的精神需要和社会发展需要日渐丰富并且不断提升,同时反作用于物质生活,推动物质生活向更高水平发展。创造物质财富的活动过程不能脱离精神的引导,创造精神财富的活动也必须建立在物质活动的基础上才能实现。但是应当看到,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并不意味着人们精神世界的必然发展。由于客观地域条件、历史文化背景、社会风俗习惯存在诸多差异,人们不可能在同一时间达到同一水平的精神富裕。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共同富裕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是人民群众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富裕,不是少数人的富裕,也不是整齐划一的平均主义。”[12]共同富裕是一个在动态中不断发展的过程,中国式现代化立足我国伟大实践,“基于自身国情、又借鉴各国经验,既传承历史文化、又融合现代文明”[13],将精神生活作为人的现实生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来对待,并在“现实的人的历史及其发展”的整体性思维和历史逻辑中来审视精神生活及其现代性境遇。充分发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制度优势,有利于更为公平的分配和真正的个体化的实现。真正的个体化的实现,是在自由自觉的意义上完成的,是为了人的自由个性而非其他目的。避免使其再次陷入资本贪婪的魔爪之中,进而消除人与自然、人与人以及人自身存在方式的既有困境,助力人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不断发展与完善。
(二)凸显了对资本逻辑的超越性
资本主义社会生产生活的全部建制均围绕资本这一核心而展开,在资本逻辑的驱使下,追求剩余价值、实现利益最大化成为整个社会的唯一目的。西方式现代化一方面极大促进了“物的世界的增值”,另一方面加速“人的世界的贬值”进程,使人由“能动的主体”沦为资本增值的工具,逐渐丧失自我并与自身相对立。从时间维度看,经历了自由主义、国家干预和福利社会阶段,新自由主义登上了历史舞台,现代文明的塑造日益走出精神生活的自主领地,进入消费市场,并被市场的逻辑所裹挟。资本主义制度下的新型生产模式,已经背离了人的真正的需要,使其陷入无意义的消费中。马克思所指出的“有支付能力的需求不足”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需求不足,是由资本主义特有的生产方式决定的,工人虽有需求,却没有能力满足这种需求。非物质劳动遮蔽了资本原有的剥削形态,工作延伸至生活的全部时间,模糊了工作时间与闲暇时间的明确界限。从空间维度看,资本的中心由在生产过程中对工人的全面规训和控制,转移到社会结构的每一个角落,进而延伸至人的生命的全部。随着数字技术的迭代,情感劳动的剥削超越了生产劳动的剥削层面,资本越来越多地渗透到个人的日常生活中,对消费者的身体、需求和品位进行精细化控制和深层次剥削。从“资本空间化”到“空间资本化”,从现实空间的资本化演进为赛博空间的资本化,当代资本主义国家正在完成主体自由表象后更深层次的奴役,来实现自身权力的生产和再生产。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理论以其关照人民精神生活的政治哲学向度和实践指向,完成了对西方现代化模式的超越。
(三)彰显了中国共产党的历史担当
近代工商业的发展,使个人从古典共和主义强调的共同体和等级制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兴起的自由主义解构了平等的实质内涵,为了保障资本主义经济和社会特权的扩张,自然存在的、出身和血缘上的差异被刻意忽略,所谓的形式平等,毋宁说是以经济、社会和政治不平等为基础的,一种无视政治平等、社会平等和经济平等内在统一的虚假承诺。在具有强烈迷惑性的自由主义的大旗下,民主从民众中明确分离出来,民主的中心由积极地行使权力转变为被动地享有惯例和程序上权利,由集体力量转变为单个公民的独立力量[14]。通过民主的价值与程序相分离的手段,精英阶层不仅牢牢掌控意识形态的主动权,并运用政治制度为寡头政治披上了合法外衣。意大利哲学家吉奥乔·阿甘本将现代西方民主政治指认为“集中营”在场式的管控,在政治生活中体现为“虚假的共同体”对个人的压制,在社会生活中体现为个人沦为实现外在目的的手段,在精神生活中体现为人的精神受到物化逻辑的支配。马克思指出:“在民主制中,任何一个环节都不具有与它本身的意义不同的意义。每一个环节实际上都只是整体人民的环节。”[15]中国共产党是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的党,也是为人类谋进步、为世界谋大同的党[1]。基于西方民主制度的根本缺陷,中国共产党将精神生活的重构进一步提升到社会建构的层面上,着力于制度文明的创新和精神文明的社会建构,提出“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理念。作为一种民主的新形态,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当代中国精神文明重构的实践向路,与其他类型的民主模式相比更具有价值优势。一是解决公平与效率之间的矛盾。通过多种民主形式的开展,能够快速凝聚共识,以最小的运作成本获取最大的民主收益。二是解决程序与实体的矛盾。人民真正成为民主行使的主体,依法参与选举、协商、决策、管理、监督的各方面和各环节,保证了人民当家作主切实落地。全过程人民民主开辟了以政治制度调节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之间张力的新道路,赋予了中国式现代化理论创新的动力,而且为人类精神生活构建指明了实现路径。
三、习近平总书记关于精神生活共同富裕重要论述的实践进路
(一)不忘本来:为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夯实基础
1.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加强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领导权和话语权建设既是党思想文化宣传工作的重心,也是党带领人民实现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基础。当前我国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依然复杂严峻,意识形态领导权和话语权建设必须坚持人民至上,以人民的根本利益作为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理论只要说服人,就能掌握群众;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3]11。人民性是马克思主义的本质属性,党的理论是来自人民、為了人民、造福人民,人民的创造性实践是理论创新的不竭源泉。必须站稳人民立场、把握人民愿望、尊重人民首创精神,形成为人民所喜爱、所认同、所拥有的理论,使之成为指导人民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强大思想武器。
2.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华文明探源工程的研究成果,实证了我国一万年的文化史、五千多年的文明史。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最亮丽的精神底色,是中华民族在世界文化激荡中屹立不倒的思想根基,在革命实践中得到凝练,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中完成升华,是新时代实现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不竭动力。习近平总书记在重要场合多次强调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意义,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绝不是简单重复,而要使其真正与马克思主义道德观、社会主义道德观相结合,成为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文化,建构起具有中国特色和中国风格的中国式现代化话语体系和话语范式,通过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让优秀传统文化真正融入人们的日常生活中,达到“日用而不觉”的效果。
(二)吸收外来:为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注入活力
1.数字赋能弥合城乡文明差距。“城市已经表明了人口、生产工具、资本、享受和需求的集中这个事实;而在乡村则是完全相反的情况:隔绝和分散”[3]556。乡村日渐式微的标志不仅在于物质形态,更在于精神形态。截至2022年12月,我国农村地区60岁以上非网民群体占非网民总体的37.4%,他们由于缺乏使用技能、文化程度限制、设备不足和年龄因素无法充分享受智能化服务带来的便利[16]。在全球数字技术快速发展的背景下,网络已成为各类群体学习宣传、购买文化产品的主要渠道。人工智能、物联网以及元宇宙等新兴技术为网络视听行业的未来发展注入了新的动力。通过借鉴国外城乡数字文化建设的先进经验,有助于各产业间的边界融合,加快城乡文化数字化转型,推动文化产品生产、流通、消费有效衔接,实现与现代工业、现代服务业的深度链接,促进文化产业的融合发展。
2.跨文化交流互鉴。人类文明进入“世界历史”阶段,“各民族的精神产品成了公共的财产,民族的片面性和局限性日益成为不可能”[11]35。交流融合是人类文明发展的主要趋势,跨文化交流既存在着不同文化交流的事实特征,也潜存着不同价值倡导的目的[17]。但是,跨文化交流的自然属性与社会属性并不冲突,而是有机统一的整体。中国式现代化作为人类文明新形态,与全球其他文明相互借鉴,必将极大丰富世界文明百花园[13]。而人民至上作为各个国家和政党共同的价值诉求和审美旨趣,将有效承担起跨文化交流的情感纽带作用,激起各国人民的情感共鸣。
(三)面向未来:为精神生活共同富裕赢得主动
1.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实现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必须以高水平的经济基础为支撑,“如果没有这种发展,那就只会有贫穷、极端贫困的普遍化”“全部陈腐污浊的东西又要死灰复燃”[3]538。坚持系统思维,以新发展理念为指引,统筹全局性、整体性、贯通性的制度安排和制度保障,不断化解人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面临的发展性难题,有效化解代际矛盾和社会风险,维护社会公平正义。要汲取“千万工程”的成功经验,以浙江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为起点,探索省级共同富裕发展模式,为全国范围内展开试点提供宝贵经验和示例,着力破解区域协调发展难题,建构共同富裕新格局。
2.以主流价值凝聚社会共识。中国人民在长期生产生活中积累的宇宙观、天下观、社会观、道德观,同科学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主张具有高度契合性[1]。价值观决定了人们的精神追求、审美取向和行为方式。只有自觉把人民利益放在首位,不断巩固和扩大主流舆论阵地,充分整合、发挥现有红色资源优势,广泛开展爱国主义、集体主义、社会主义教育活动,才能使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更加深入人心。此外,将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理论进一步提升至社会制度的创新和现实场域的建构层面,准确把握个体与社会的辩证统一关系,在关照对象与他者差异性的同时,强调对象的同一性,以此涵养人民群众的共同体意识,增强其文化认同和身份认同,有效构筑起中华民族的精神堤坝,真正做到以文化人、以文育人。
精神生活共同富裕作为整体性的未来社会理想建构,需要物质生活和政治生活的保障,更需要“以人民为中心”思想的价值引领。促进每个人自由全面的发展与对美好生活的追求是高度一致的,实现人的现代化、让全体人民共享发展成果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旨归所在。当今中国无疑代表着社会主义发展的未来和希望,当代中国人精神生活的重构也蕴含着世界文明的精神密码。必须立足世情、国情、党情,契合“五位一体”总体布局,推动人民的思想道德、精神意趣、生活方式不断向更高水平迈进,使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取得新成效。
参考文献:
[1]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代表大会上的报告[N].人民日报,2022-10-26(1).
[2]廖小琴.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价值意蕴、科学内涵与衡量指标[J].思想理论教育,2023(6):33-40.
[3]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170.
[5]康有为.大同书[M].北京:古籍出版社,1956:71.
[6]毛泽东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857.
[7]邓小平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209.
[8]江泽民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278.
[9]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习近平关于社会主义文化建设论述摘编[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7:7.
[10]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170.
[11]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12]习近平.扎实推动共同富裕[EB/OL].(2021-10-16)[2023-08-06].http://www.qstheory.cn/dukan/qs/2014-10/16/c_1127960465.htm.
[13]习近平.携手同行现代化之路——在中国共产党与世界政党高层对话上的主旨讲话[N].人民日报,2023-03-16(2).
[14]Ellen Wood. Democracy against Capitalism[M]. Edinburgh: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5:227.
[15]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39.
[16]第51次《中国互联网发展状况统计报告》[EB/OL].(2023-03-03) [2023-07-10].https://www.cnnic.net.cn/n4/2023/0303/c188-10755.html.
[17]余学军,李银兵.冲突与调适:跨文化交流的意识形态性[J].湖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3,41(2):144-154.
责任编辑:祁欣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