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作为资本主义社会的意识形态,“普世价值”被包装成超越时空的永恒真理,背后是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企图将资本主义体制“全球化”、在世界范围内最大限度地掠取剩余价值的野心。唯物史观中社会存在与社会意识、生产力与生产关系这两对范畴的辩证关系,为马克思提供了解剖社会的两把“手术刀”,而这两把“手术刀”,也是我们认识“普世价值”实质、揭开“普世价值”真相的锐利武器。
关键词:“普世价值”;主体;意识形态;资本主义生产关系
一、理论视角:马克思解剖历史的两把“手术刀”
马克思指出,“人们在……物质生产中发生……同他们的物质生产力的一定发展阶段相适合的生产关系……构成社会的经济结构,即有法律的和政治的上层建筑竖立其上并有一定的社会意识形式与之相适应的现实基础……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 [1]这段话提到了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社会存在和社会意识三对概念,其中,社会存在与社会意识、生产力与生产关系是基础性的概念,“这两对概念就像两把手术刀,马克思拿着这两把手术刀……对着历史一顿解剖,解剖完了之后历史的脉络、历史的结构就都非常清晰地呈现在世人的眼前了。” [2]
唯物史观认为,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社会意识反作用于社会存在。如此,马克思在考察人类社会的发展时“始终站在现实历史的基础上”[3],主张在现实的社会存在中而不是在社会意识的空中楼阁中寻找人类社会发展的奥秘。而在组成社会存在的各种要素中,物质生产方式是起决定作用的基础性要素;在生产方式中,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反作用于生产力;生产关系一定要适合生产力状况的规律,是社会发展最基本的规律。
唯物史观的创立,为马克思提供了完全不同于旧历史观的解剖历史的两把“手术刀”:要理解漂浮于历史洪流之上的各种思想(即社会意识),需要从支撑着它们的社会存在出发才能得到正确的解释;而要深刻理解社会存在,就必须从集中体现人类社会物质性的生产方式(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统一体)出发去解剖历史;在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中,起决定性作用的是生产力,生产力是历史发展最基本的动力因素。这样,马克思通过对历史的层层解剖,拨开了由“繁芜丛杂的意识形态”所形成的迷雾,清晰地展现了人类社会发展的脉络。也正是在唯物史观的指导下,马克思持着这两把“手术刀”,揭开了资本主义社会运行的秘密。今天的资本主义社会,与马克思所处时代的资本主义社会相比,虽然发生了许多新的变化,但其无限追求剩余价值的本质并没有发生改变,马克思关于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论断及剖析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方法,在今天仍具有重大的启示意义和指导作用。本文要探讨的资本主义社会的“普世价值”,就是以马克思解剖社会的两把“手术刀”为视角进行分析的。
二、研究的出发点:对“普世价值”主体的考察
所谓“价值”,即在实践基础上形成的主客体之间的意义关系。价值关系的形成,依赖于主体的存在。因而,我们分析“普世价值”,不妨从它所依托的主体出发进行理解。而唯物史观研究历史的出发点,也是从事各种现实活动的主体。通过对唯物史观与“普世价值”二者研究的出发点的对比,我们可以初步理解“普世价值”的理论谬误。
所谓“普世价值”,“内容上指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大力倡导的自由、民主、人权等价值理念;适用对象包括一切人、国家和地区;适用时间指一切时代”[4]。可以看出“普世价值”具有以下几个特征:其一,它是由资本主义国家提出并倡导的价值理念;其二,在空间上,它普遍適用于一切国家和地区;其三,在时间上,它是永恒存在的。即“普世价值”具有超越时空的无限性,换句话说,“普世价值”的自由、平等、民主等价值理念是超越一切现实的具体条件的。如前所述,价值关系的形成是始终以主体为中心的,“普世价值”超越一切具体条件的无限性在理论上要成立,则必须有同样超越一切具体条件的主体作为其依托。事实上,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也正是“从‘永恒不变的价值主体引申出绝对化和神圣化的价值理念”[5]而形成“普世价值”的。那么,“普世价值”的理论上的出发点——永恒不变的价值主体是否存在呢?
马克思认为,“全部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无疑是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6],在考察人类历史的出发点时坚持了唯物史观“站在现实历史的基础上”的原则,他所提出的“有生命的个人”是处于现实中的活生生的个人,这些“个人”为了生活,必须在他们所处的现实环境中从事实践活动,即从事维持他们生命所必须的物质资料的生产活动。问题的关键是,这些“个人”所处的现实环境“是历史的产物,是世世代代活动的结果”[7],也就是说,他们从事实践活动的各种条件是历史地形成的。那么,“普世价值”所设定的永恒不变的价值主体在现实中就是不存在的,只是存在于它的倡导者们头脑中的抽象思维的产物。因为既然“现实中的个人”所处的环境是“历史的产物”,那么每个时代的“个人”实践的条件也是历史地变化的,因而每一代的“个人”的实践活动以及基于这些实践活动基础上的需求便也是具体的,是历史地变化着的。因此,对于价值来说,每一时代的主体都是历史的、具体的,客体对于主体的有用性也是历史的、具体的。
唯物史观和资本主义“普世价值”的出发点都是“人”,但“普世价值”所依托的作为“永恒不变”的主体的“个人”“并不是从历史中产生的,而是由自然造成的。”[8]而唯物史观为作为考察历史的出发点的“个人”本身规定了前提,即“在一定条件下进行的发展过程中的人。” [9] “普世价值”的理论谬误在于,它将人的自然性即人区别于动物的生理特性作为“人性”,人的这种自然形成的特性是不随历史、地域的变化而改变的,“普世价值”正是从这种自然形成的“人性”出发来论证其合理性。然而,作为人的本质的“人性”并不是人的自然性,而是人的社会性,因为真正将人与动物区别开来的不是人的生理特性,而是人所进行的实践活动以及基于此所形成的社会关系。所以,作为人的本质的“人性”是现实的、具体的,“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10]
三、“普世价值”的实质:资本主义意识形态
如前所述,唯物史观从“现实的人”出发考察历史。如果说社会存在与社会意识、生产力与生产关系这两对概念的辩证关系是马克思解剖社会的两把“手术刀”,那么,“现实的人”就是马克思解剖人类社会的切入点。“现实的人”所从事的实际活动以及他们从事活动时所处的各种具体条件构成了现实的社会存在,“现实的人”从实际活动过程中产生的观念、思想便是社会意识。社会意识是社会存在的产物,同时又反作用于社会存在。需要指出的是,社会意识这种能动的反作用并不能独立地发挥作用,要依赖于“现实的人”,通过指导“现实的人”的实践活动才能得到实现。而“普世价值”作为一种社会意识,自然也需从产生它的现实的社会存在中追根溯源,才能真正理解“普世价值”的实质。
“普世价值”的自由、平等、民主等價值理念,开始时是作为资产阶级反封建的思想武器登上历史舞台的。不可否认的是,资产阶级提出并倡导的自由、民主等理念,与封建主义和神权特权相比,具有极大的进步性;资产阶级在对自由、平等、民主的追求中所建立的资本主义社会,也将人类历史向前推进了一大步。而在资本主义社会建立之后,自由、平等、民主等价值理念也成为了资本主义社会的意识形态,为资产阶级的利益服务。
由此可见,资本主义“普世价值”所依托的主体,表面上看是超越一切具体条件的、能够代表人类整体的、“永恒不变”的人,实际上它服务的对象则是特定的群体——资产阶级。“‘普世价值所依托的抽象人性,不过是资本主义社会历史条件下的人性,……,是资产阶级的本性。” [11]实际上,当资产阶级将自由、民主等价值理念作为自身反封建斗争的思想武器时,它们就不可避免地带上了阶级性的烙印,因为它们是为当时资产阶级的革命斗争服务的;而当这些价值理念成为资本主义社会占统治地位的思想,成为资本主义社会的意识形态时,它们就更是成为了资产阶级“对内实施统治、对外进行扩张的行为解释工具” [12]。而“普世价值”作为资本主义社会的意识形态,作为一种社会意识,要实现为资产阶级的现实利益服务的能动作用,并不能仅仅停留在启蒙运动时资产阶级思想家们及资本主义社会中的资本家们的头脑中,而要诉诸实践,诉诸参与实践活动的人们。在资产阶级革命中,自由、民主等理念激励着当时革命的进步的资产阶级推翻封建主义和神权特权的统治,建立起资本主义这一新的社会形态;而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这些价值理念则被已居于统治地位的资产阶级包装成超越时空的“普世价值”,成为维护资本主义社会运作的意识形态,既“教化”本国的工人阶级使他们心甘情愿地为资产阶级服务,也输出到海外向别国人民描绘着“普世价值”所营造的宏盛图景,渲染着“在此基础上建立的自由民主制度是‘人类意识形态发展的终点” [13]。
总之,任何一种社会意识都不可能脱离社会存在而产生和发展,要真正理解一种社会意识,只有剖析孕育它的社会存在才能找到正确的解释。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所倡导的自由、平等、民主等价值理念,从作为资产阶级革命中“反封建统治和反神权特权的革命口号” [14]到成为资本主义社会的意识形态,都离不开资产阶级在各个历史阶段上的现实运动,而它的“普世”的外衣,不过是资产阶级“以维护人类共同价值的名义掩盖其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实质” [15]罢了。
四、“普世价值”的真相:掩盖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逐利本性
马克思指出,“占统治地位的思想不过是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关系在观念上的表现” [16],因此,要进一步理解“普世价值”作为特定社会意识形态却被包装成普世真理的真相,就要深刻认识资本主义的物质生产关系,这就需要运用马克思的第二把“手术刀”——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辩证关系及矛盾运动。具体而言,就是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反作用于生产力;生产关系一定要适应生产力的状况。需要注意的是,生产关系实质上是人与人的关系,但在现实的生产过程中,它却总是以“物”的形式出现,因此,认识一种生产关系,需要从它所表现出来的物与物的关系背后看到人与人的关系。
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作为“普世价值”这种资本主义意识形态所依赖的物质基础,最基本的是生产资料的资本主义私人占有,即资本主义私有制。资本家凭借对生产资料的占有,用一根“无形的锁链”操控着一无所有的工人阶级,迫使工人阶级无偿地为资产阶级生产剩余价值。无产阶级在资本家的压迫和剥削下日益贫困,渐渐产生反抗意识,资本家们为了使无产阶级继续无偿地为他们生产剩余价值,便用自由、平等、民主等价值理念大肆鼓吹资本主义的美好,以此来掩盖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之间剥削与被剥削的关系。随着垄断资本主义阶段的到来,资本家们加紧了资本输出,经济全球化的发展,更是为处于优势地位的资本主义国家分割高额的全球分工利益提供了契机。同时,另一方面,在和平与发展的时代,资本主义国家若明目张胆地通过殖民扩张来篡取利益,必会受到世界和平力量的阻抗,于是它们便“采取更为隐秘的殖民手段,把民主、自由、平等当作其奴役别国的幌子”[17],将它们所奉行的价值理念裹上“普世”的外衣,以此来掩盖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无限追求剩余价值的贪婪本性。资产阶级大肆宣扬“普世价值”的背后,是资本主义国家企图用资本主义制度操纵全球的野心,而资本家们企图将资本主义制度“全球化”的最终目的,便是凭借资本主义私有制掠取高额的利润。
随着生产社会化的发展,资本主义私有制已由生产力借以运动的形式变为生产力发展的桎梏。尽管资本主义国家大力渲染着“已经定型的资本主义制度及其核心价值”[18]是历史发展的终点,但蓬勃发展的生产力绝不会受限于资本主义私有制而徘徊不前,以资本主义私有制为基础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必然会被更适应生产力发展要求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所代替,建立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之上并为之服务的“普世价值”,也迟早会黜落和破产。
注释:
[1]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选读[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97.
[2]接过马克思的两把“手术刀”:教你如何解剖历史[EB/OL].人民网,http://theory.people.com.cn/n1/2016/0530/c148980-28389091.html 2016-05-30
[3]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选读[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21-22.
[4]张新平,刘栋.论“普世价值”的工具性本质[J].思想教育研究,2019(06):52-56.
[5]胡媛媛,王岩.意识形态安全视阈中的“普世价值”思潮批判[J].马克思主义研究,2019(07):143-151.
[6]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选读[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5.
[7]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选读[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10-11.
[8]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选读[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70.
[9]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选读[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8.
[10]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选读[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3.
[11]谢礼圣.西方“普世价值”的理论魅惑和實践陷阱[J].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2017(04):50-56.
[12]张新平,刘栋.论“普世价值”的工具性本质[J].思想教育研究,2019(06):52-56.
[13]【美】弗朗西斯·福山著;黄胜强,许铭原译.历史的终结及最后之人[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1.
[14]沈贺.基于产生根源视角看西方“普世价值”的虚伪性[J].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研究,2020,6(03):83-91.
[15]胡媛媛,王岩.意识形态安全视阈中的“普世价值”思潮批判[J].马克思主义研究,2019(07):143-151.
[16]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选读[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23.
[17]沈贺.基于产生根源视角看西方“普世价值”的虚伪性[J].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研究,2020,6(03):83-91.
[18]侯惠勤.“普世价值”的理论误区和制度陷阱[J].世界社会主义研究,2017,2(01):120.
参考文献:
①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选读[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②接过马克思的两把“手术刀”:教你如何解剖历史[EB/OL].人民网,http://theory.people.com.cn/n1/2016/0530/c148980-28389091.html 2016-05-30.
③张新平,刘栋.论“普世价值”的工具性本质[J].思想教育研究,2019(06):52-56.
④胡媛媛,王岩.意识形态安全视阈中的“普世价值”思潮批判[J].马克思主义研究,2019(07):143-151.
⑤谢礼圣.西方“普世价值”的理论魅惑和实践陷阱[J].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2017(04):50-56.
⑥【美】弗朗西斯·福山著;黄胜强,许铭原译.历史的终结及最后之人[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
⑦沈贺.基于产生根源视角看西方“普世价值”的虚伪性[J].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研究,2020,6(03):83-91.
作者简介:刘舒玮(1998.02— ),女,汉族,广东梅州人,法学硕士,中共梅州市委党校公共管理学教研部教师,主要从事科学社会主义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