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宙视域下旅游业数字化转型研究

龙璇　刘萍男

摘要：元宇宙的出现为旅游业数字化转型发展带来了新机遇，它可以解决传统旅游面临的诸多挑战与问题，将旅游数字化建设提升到更高的发展阶段。对元宇宙内涵、特征和数字旅游的契合度进行分析，探讨了元宇宙赋能数字文旅的潜在应用，提出了利用元宇宙推动旅游数字化转型发展的建议。元宇宙还处在初探阶段，在旅游产业的应用可能会存在各种问题。推进元宇宙在旅游业的应用，需要多元主体协同参与；需要加强基础设施建设，完善元宇宙技术体系；需要掌握风险动向，加强元宇宙相关制度规范及法律法规建设。

关键词：元宇宙；旅游业；数字化转型

随着科技迅猛发展，数字技术正在改变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世界正加速进入数字化转型时代，旅游业正在参与这样的转型。2020-2022年，文旅部陆续发布《关于推动数字文化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意见》《“十四五”文化和旅游发展规划》等政策文件，提出要“培育数字文化产业新型业态”“拓宽数字文化服务应用场景和传播渠道”“提升数字文化装备实力，满足新兴消费需求”等要求。人工智能、云算力、大数据、区块链等各种数字智能技术不断进步并形成交汇，元宇宙顺势而出，成为经济社会数字化转型的主要手段之一，也为助力数字旅游业提升服务水平、更好地满足用户需求提供了思路。

一、元宇宙与数字旅游的契合分析

（一）元宇宙含义及主要特征

1. 元宇宙含义

元宇宙作为一个正在兴起的概念，国内外业界和学界对它说法不一。维基百科2022年11月对它的定义是：元宇宙是一个集体虚拟共享空间，由虚拟增强的物理现实和物理持久性虚拟空间融合而成，包括所有虚拟世界、增强现实和互联网的总和。本研究结合前人观点认为，元宇宙是指一种通过集成前沿数字技术实现创新与融合的虚拟实体世界，其中人们以数字身份参与其中。这种应用涵盖了社会的各个方面和场景。元宇宙是一个与现实世界平行却又独立的虚拟空间。它通过复杂的技术手段实现了与现实世界的映射，元宇宙包括的是，身份、朋友、体验、高可靠和速率带宽的网络、算力、多元、随时随地、现实经济和文明的映射等等。

2. 主要特征

（1）融合性。一是技术融合：元宇宙融合了人工智能、云算力、大数据、区块链、VR/AR、游戏引擎在内的等各种数字智能技术，元宇宙通过利用虚拟现实技术创造一个全新的虚拟世界，使用户能够在这个世界中以虚拟形态与其他用户进行社交互动。这个世界以数字化的方式重现了现实世界的场景、物体与人物，并且允许用户与之进行实时互动和交流。同时，元宇宙还混合了现实和虚拟的意义，为用户提供了更加丰富和多样化的体验。二是虚实融合：技术融合使用使元宇宙实现现实时空和虚拟时空的融合，其融合构建经历三个阶段：① 虚实孪生，基于数字孪生和仿真模拟等技术在虚拟空间生成现实空间的镜像。②虚实相生，随着计算机仿真模拟技术的持续提升，现实空间的真实性在减退，现实中的时空符号逐渐增值。③虚实融生，当元宇宙达到成熟阶段，虚拟空间将创造出超现实，并把真实同化于自身之中，见图1。

（2）交互性。元宇宙数字孪生、区块链、数据交互等技术手段，为元宇宙旅游发展构建交互式新场景，给人们带来沉浸式交互体验，它也具备社会联系、全球基础设施和其他现实世界的特征。在元宇宙环境下，万物互联互通，万象实时互动。百度 Creat大会于2021年12月27日在百度的“希壤”中举办。“希壤”以智能交互、沉浸式体验、万人同在、开放协作为特色，为用户提供更逼真、身临其境的互动体验。元宇宙交互性使得相同的虚拟资产，比如数字物品，可以在多个虚拟空间之间“旅行”。如Ready Player Me允许一个化身在数百个不同的虚拟世界中使用，《英雄联盟》中的皮肤可以用在其他游戏中，也可以作为礼物送给朋友。

（3）去中心化。元宇宙是一个“去中心化”的开放性平台，元宇宙虚拟社会的构建与管理，虚拟社会中虚实对象的映射与连接离不开去中心化管理技术的支持。去中心化技术的典型代表是区块链技术，区块链技术在元宇宙中扮演多个角色，如认证、确权、流通、交易、使用、变现和虚拟身份的认证等，从而实现对数字资源和数字权益的智能化管理。区块链技术可以通过去中心化的方式确保元宇宙中的数字资源的真实性和可信性。区块链技术可以通过去中心化的方式确保元宇宙中的数字资源的真实性和可信性，去中心化交易载体有数字货币，币种已达 21 种。去中心化自治组织（DAO）将组织的管理和运营规则以智能合约的形式编码在区块链上，从而在没有集中控制或第三方干预的情况下自主运行。

（二）旅游业数字化转型

１. 数字化转型

在1996年出版的《数字化生存》（Being Digital）—书中，作者尼葛洛庞帝（美国）提到“数字化”，他描绘未来的人类将生活在应用数字、信息等技术从事信息传播、交流、学习、工作等活动的虚拟的、数字化的空间。从数字化发展的历程来看，数字化是在信息技术的基础上的升级，它的应用可以极大提升信息数据处理和应用效率、水平，从而提升整个社会或企业的能效。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提出数字化转型是利用新一代信息技术构建数据的完整闭环，包括采集、传输、存储、处理和反馈等，以解决不同层级和不同行业之间的数据壁垒问题，转型的目标是提高行业整体的运行效率，并且构建全新的数字经济体系。波士顿咨询提出数字化转型特征：一是使用数字化技术提高生产力、优化核心业务。二是重点关注数字化参与度高的客户，着力提升其数字化体验，并提供个性化服务，增强其黏性。三是以大数据、AI和互联网为依托，创新商业模式，深入挖掘新价值获取模式。四是为提升组织能力，传统业务中广泛应用数字化技术。

2. 旅游业数字化转型

旅游业数字化轉型是在数字背景下，依托数字技术将信息数字技术应用到现实旅游活动的各个环节，线上线下在互动中趋于统一，从而在市场规模、组织方式和发展模式上进行革新，重塑旅游产业。数字技术赋能旅游业高质量发展，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首先，有助于提升产业的效率，推动形成旅游产业新的发展动能 。其次，促进了产业结构的升级，推动新的旅游业态的发展 。最后，数字技术的引入也推动了旅游商业模式的创新，促进了旅游企业与其他相关行业的合作与创新，推动了旅游产业链的延伸和拓展。

（三）元宇宙与数字旅游的契合度分析

1. 内在追求的契合

满足用户需求是元宇宙与数字旅游的共同追求。人们对旅游的需求，实质上是希望看到、触到、感受到与自己生活空间完全不一样的在异地的体验。元宇宙的融合性，能够借助数字孪生、人工智能、VR/AR、体感手套和背心技术等，使传统旅游突破“时”“空”的局限，突破虚拟和现实之间的壁垒，让元宇宙从文学中的“可能世界”外显成为人们看得见摸得着的“虚拟世界”。在凭借新型数字基础设施搭建、重构甚至创造出来数字空间与物理空间的深度融合的“旅游元宇宙第二空间”里，自然山川地貌融入其中，以全景立体的方式实现历史场景与事件的再现重演，线上实现多人同时游览一个景区，在虚拟空间中自由交流、互动，实现人们对旅游品质、质量及个性化、多样化、沉浸式、交互性需求的目标。

2. 发展方向的契合

元宇宙的交互性、去中心化，能够实现人人换一种方式模拟、感知、体验现实世界，给旅游过程带来各种新的可能性。在全息投影技术、裸眼3D技术、AR/VR技术的助推下，游客不再处于被动地单向接受服务的地位，而是借助平台、软件的力量，转变为主动以发掘式、探索式的态度参与文旅活动，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成为旅游产品的“创作者”，同时通过出售产品获得一定收益。数字孪生、区块链、数据交互等技术手段，能有效解決旅游企业和游客间的信息不对称、数字信息间相互验证等问题，进一步提升客户体验、提高工作效率和服务质量。旅游元宇宙为旅游企业服务消费者的技术的发展提出新的方向。

3. 底层基础的契合

元宇宙与数字化旅游融合发展的基础是数据和信息。数字化转型的核心目标是将传统的非数字化信息转化为数字化的形式，从而更好地利用和管理这些数据。通过数字化转型，组织可以更快地获取并运用信息和数据，以实现更高的效率和更好的决策。旅游数字化转型可以实现旅游产品人性化、个性化，旅游企业实现精细化管理，从而提高产业生产效率、重塑主客体价值和创新商业模式，最终实现旅游业供给效率和质量的提升。通过不断应用云计算、边缘计算、量子计算等“算力”体系，元宇宙可以更加高效地提取和加工数据，从而为用户提供实现信息赋能的智慧服务；旅游元宇宙中具有海量的数据资源、视觉资源和场景资源等，企业利用海量的用户数据可以即时化、批量化完成定制化、个性化的旅游产品，满足不同年龄、不同阶层和不同偏好的用户需求，解决旅游产品无差异化、内容同质化等问题。

二、元宇宙赋能数字文旅的潜在应用

（一）虚拟数字人

从技术角度来看，虚拟数字人（Metahuman）是通过综合运用计算机图形学、语音合成技术、深度学习、类脑科学、生物科技、计算科学等聚合技术实现的。通过这些技术，虚拟数字人能够呈现出与真实人类相似的外观、行为，甚至拥有与人类相似的思考方式和价值观。根据应用场景划分，虚拟数字人可以分为三类：通过外观特征、内容运营等方式，打造专属的IP形象或社会身份的内容消费型虚拟数字人，如虚拟演唱、虚拟主播；通过知识图谱训练，在一定范围内成为人类能力的替代的工具型虚拟数字人，如虚拟导游、虚拟销售；对内实现自我升级进化，对外实现场景的自主扩张是内容生产型虚拟数字人，如虚拟数字人开发者、虚拟数字人艺术家等。对于旅游产业来讲，数字虚拟人可以用于景区接待、塑造景区专属IP名片和旅游打卡拍照等。例如2022年中国国家博物馆首个虚拟数智人“艾雯雯”入职，开启了中国国家博物馆“上云用数赋智”新的打开方式。

（二）旅游资源数字化

旅游资源是旅游业的基础，旅游资源存在容量、保护和永续利用等问题，解决这些问题的最佳方法就是旅游资源数字化。元宇宙与旅游景区、博物馆、非物质文化遗产等深度融合，可以打造全方位、多立体、互动沉浸式体验数字虚拟旅游空间、展陈、演出；元宇宙与景区纪念品等深度融合，可以打造具有景区特色和纪念意义的景区数字纪念品、数字藏品，景区的纪念品还可以利用NFT技术，打造基于景区独有资源与旅客购买纪念品那一刻的时空属性和游伴数字身份等属性的混合数字纪念品。例如敦煌研究院的“数字敦煌”项目，通过合作和引进，形成独特的壁画雕塑数字技术，截至2021年底，该项目已经完成敦煌石窟268个洞窟的数字化采集，162个洞窟的全景漫游节目制作。通过“数字敦煌”，全球各地的网友可360°犹如身临其境地欣赏石窟内部跨越了北魏、西魏、北周、隋、唐等10个朝代的洞窟壁画的高清数字图像以及有关壁画的文字介绍。

（三）提升智慧场馆的服务管理质量

将元宇宙的关键技术（AI、区块链、物联网等）与“数字景区”“智慧景区”等理念结合，元宇宙可以实现“按需”提供服务。“虚实融合、沉浸交互”的特点将会实现体验增值，进而实现服务价值的增值，就是说元宇宙世界中的服务已成为如空气和水一般的存在，随时调用、触手可及。从管理的角度看，元宇宙中的旅游管理服务将以尖端数字技术为基础，可以准确统计和预估旅游人数，实时掌握客流、路况等动态，为游客的出行提供了方便，为游客提供个性化和深度体验服务，提高旅游景区的管理能力。

（四）景区成为“链游”的实景载体

游戏创作与历史、景点等相关联的文娱产业之间存在紧密的联系。将游戏的趣味性和可探索性与旅游景观联系起来，可以增强玩家的参与感和投入感 。游戏的故事情节和场景设计可以将玩家带入游戏世界中，让他们身临其境地感受到历史、景点和文化的吸引力。通过游戏中的互动和探索，玩家可以更深入地了解历史事件、景点背后的故事，同时也能够激发他们的好奇心和探索欲望，可以成为景区元宇宙化的一个重要途径。例如美剧《西部世界》讲述了一个由人工创造的多维实体旅游空间，游客可以一会儿在美国西部乐园与印第安人作战，一会儿又可以到印度乐园的丛林探险，还能去往日本幕府时代乐园与武士决斗。而在剧中第二季结尾，招待员（人造人）都放弃了物理实体，奔向世外山谷（Valley Beyond），一个虚拟现实的天堂。在元宇宙的游客则是以纯数字化虚拟公民身份在每个类似《西部世界》的虚拟数字乐园中游览，并以角色扮演方式进入不同场景中演绎历史文明中的经典场景，以亲身体验的方式充分理解景区的历史文化与自然风光。

三、利用元宇宙推动旅游数字化转型发展的建议

因强大的技术优势，元宇宙赋能旅游数字化转型会成为下一步旅游行业竞争的新赛道，对于旅游企业来说，谁能及早占据有利位置，就能赢得发展先机。但是，元宇宙还处在初探阶段，在旅游产业的应用可能会存在各种问题。结合旅游产业发展的实际，本文对元宇宙助推旅游数字化转型发展提出以下对策建议。

（一）多元主体协同参与，推进元宇宙在旅游产业的应用

在元宇宙时代，“万物互联”或将逐步走向 “万物交易”“万物协作”，意味着交易不仅会发生在个人之间，也会发生在个人和机器之间。这样的变化趋势将迫使各个产业进行整体升级，确保每个环节都实现完全的数字化。数字化技术的引入将不仅仅是对技术的简单升级，更重要的是对商业模式和产业链条的革新。通过数字化技术的应用，产业将发生根本性的变化，从而实现更高效、更智能的运营方式。对于旅游业来说，数字化转型的不仅仅是旅游企业，还需要政府机构、各相关技术及辅助企业的参与和支持、联动，形成数字旅游建设工作长效机制，才能保证旅游产业数字化转型实现。

元宇宙赋能旅游业，对元宇宙应用场景进行深挖，对旅游资源赋能和研发新的元宇宙旅游产品，以数字技术创新服务方式和服务内容，从而构建或衍生出新的旅游商业模式、业态。例如元宇宙的特性可以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数字藏品开发方面，帮助它们实现“永生”，并“走出”文旅服务机构，近距离与公众进行交互，消除非物质文化遗产和数字藏品与公众之间的鸿沟，激发公众对非物质文化遗产和数字藏品及其相关历史文化的兴趣，对其起到保护文物、扩展影响和促进传播的作用。

（二）加强基础设施建设，完善元宇宙技术体系

元宇宙的核心技术仍在持续改进升级中，它将是能容纳无数人并行使用得足够大的数字空间，因此需要足够的计算能力和数据存储空间，VR/AR的应用需要5G高速稳定的网络支持，还有数字孪生、物联网等各方面都需要技术的突破和基础设施建设的完善，元宇宙的发展会经历逐步迭代的过程。

元宇宙在旅游业的应用还在最初始阶段，要加快旅游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就需要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技术等一系列底层技术、基础设施建设，及以此为基础的底层构架、后端基建、硬件体系和软件开发等技术搭建，并整合应用到元宇宙场景之中。需要提升终端 VR/AR等硬件设备的可适用性，需要建立数字基础设施运维团队，保障安全技术支撑和数字化服务正常开展。从行业的角度来讲，需要有数字化环境下信息安全的标准规范和管理政策，健全安全防护体系，才能切实保障数据安全。

（三）开发虚拟数字员工，提升数字化服务质量

旅游企业布局元宇宙应当以场景探索为主要抓手，着力在数字技术、虚拟数字员工以及数字资产等方面投资以及建设。在元宇宙世界，虚拟数字员工的使用，可以帮助旅游场馆解决人力不足问题、服务问题和员工能力素养问题。虚拟数字员工凭借其智能化、电子化和展示效果多样化的特性，在标准化业务的处理方面有强大的优势，实现元宇宙旅游服务均等化，还能够基于快速发展的智能，在知识和情感方面成长迅速的优势，可以很好地个性化服务游客，做到游客平等地接收到高质量的旅游产品和旅游服务，实现降本增效，还可以为旅游业的未来带来更多可能性。

（四）掌握风险动向，加强元宇宙相关制度规范及法律法规建设

元宇宙涉及政治、经济、社会、文化、法律等诸多方面，其产业应用实践中势必遇到法律、伦理等方面问题。旅游产业本身也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在元宇宙人、物、场的重构实践中，很可能会出现元宇宙应用的共性和旅游行业个性的不确定风险。例如元宇宙集成了诸多信息技术，会存在数字技术和数字生态的安全问题或安全隐患。“元宇宙经济”的现实存在，涉及元宇宙使用货币的管制，现实经济体系与元宇宙经济体系的关系及其平衡、管理等问题。元宇宙赋能进行深度的以高科技技术运用为主线的变革，势必对旅游业传统的业务模式、管理体制、组织架构等方面产生深刻影响。从消费者角度来讲，元宇宙旅游虚实相融、充满幻想，可能导致部分游客，尤其是广大的青少年消费者长时间沉浸在元宇宙的虚拟世界当中，可能会造成其认知和行为与现实世界的群体相脱节，还可能带来代际差异和矛盾的冲突发生。为防控各种风险，必须建立一整套制度保障体系，完善法律法规，包括元宇宙技术标准和规则，数据的权属、流通、跨境以及数字版权、数字货币、隐私保护等方面的规则及相关法律法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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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海南经贸职业技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