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惠性幼儿园研究现状及未来展望

黄林

《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以下简称《教育规划纲要》）提出，必须坚持教育的公益性和普惠性。随着普惠性幼儿园相关文件、政策法规的相继出台，普惠性幼儿园成为学前教育领域的焦点话题。本文借助科学知识图谱分析软件CiteSpace，对现有的普惠性幼儿园相关文献进行梳理和分析，明晰研究发展趋势、前沿热点，以期为后续研究提供参考。

一、数据来源和研究方法

（一）数据来源

笔者以“普惠性幼儿园”为研究内容，选择中国知网数据库的数据，限定文献类型为“学术期刊”，在“高级检索”中选定“主题”，设置检索条件为“普惠性幼儿园”，时间跨度为2011—2021年，共检索文献460篇，通过人工筛除报纸、新闻简讯等非研究型及与主题不符的文献，有效文献共316篇。

（二）研究方法

笔者通过CiteSpace软件对中国知网（CNKI）导出的Refworks格式的316篇文献进行分析，绘制关于2011—2021年普惠性幼儿园研究作者、机构、关键词共现与突现及时区视图等直观科学知识图谱。

二、研究概况分析

（一）整体趋势分析

某一研究领域的发文数量与整体趋势能够直观反映该领域科学研究的发展态势。

由2011—2021年普惠性幼儿园研究发文量趋势（图1）可知，该主题的发文量在2011年至2013年呈缓慢增长态势，2013年是一个拐点。2014年出现了发文量的第一个高峰，此时正值我国实施的“学前教育三年行动计划”一期收官之年与二期启动年之间。此后，从2015年至2019年论文发表数量总体呈稳定增长态势。从2019年至2021年发文量呈波动增长，且波动幅度较大，2019年发文量出现第二个峰值。

图1  2011—2021年普惠性幼儿园研究发文量趋势

（二）核心作者分析

由2011—2021年普惠性幼儿园研究作者图谱（图2）可知，该图谱有节点234个、连线104条，网络密度为0.0038。这说明共有234位作者发表了316篇文献，合作38次。绝大多数作者为个人独立研究，作者间合作网络密度小，没有形成紧密的合作关系。

图2  2011—2021年普惠性幼儿园研究作者图谱

三、热点前沿分析

（一）关键词共现分析

关键词在一定程度上反映文章的核心内容，关键词共现分析有利于迅速找到该领域的研究热点，判断发展动向，图谱中节点大小与关键词出现频次高低成正比。2011—2021年普惠性幼儿园研究关键词共现图谱如图3所示。结合图3，可以将有关普惠性幼儿园的研究内容分为4个部分。

图3  2011—2021年普惠性幼儿园研究关键词共现图谱

1.内涵研究。自《教育规划纲要》出台后，学者们试图从多种视角对普惠性幼儿园进行定义。有学者认为普惠性幼儿园的理想状态是无排斥、无歧视、低收费、非营利、有质量的；有学者认为衡量标准必须满足幼儿入园机会均等、教育质量高、有完善的设施等要求；有学者基于社会福利制度，认为普惠性幼儿园是一种适度普惠型社会福利；有学者基于教育公平的价值追求，认为普惠性学前教育应当包括“付得起”“达得到”“配得齐”“惠得广”“洽得优”五个方面的内涵；还有学者基于欧洲国家的启示，认为“可获得”“付得起”“有质量”是发展普惠性学前教育的路径选择；有学者基于实证研究形成了我国普惠性幼儿园的Gain-5A指标体系；等等。笔者综合以上学者的研究，总结出普惠性幼儿园的三点特征：一是教育公平，教育机会均等；二是收费合理，保证上得起；三是配套设施完善，师资良好，教育质量有保障。

2.价值研究。2018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关于学前教育深化改革规范发展的若干意见》中，重申了学前教育公益普惠的基本方向。基于此，许多学者对普惠性幼儿园的价值进行了探究。有学者认为发展普惠性民办幼儿园意义重大，既能够减轻地方政府财政负担和压力，又能够为各地区幼儿提供平等的入园机会，有助于推进教育公平；有学者认为普惠性这一概念应用于学前教育领域，有利于改变我国学前教育发展局面，提高学前教育整体水平；有学者从管理的角度，认为普惠性幼兒园能够提高学前教育管理水平和办学效益，完善幼儿园内部治理结构。

3.问题研究。自相关政策出台后，各类普惠性幼儿园纷纷涌现，但不可忽视的是，在发展进程中，这些普惠性幼儿园也面临着一些问题。有学者基于成本分担机制，认为“民办园”与“普惠性幼儿园”存在冲突，难以实现普惠性幼儿园的“低价位”；有学者以某区普惠性民办园为调查对象，提出其经费缺口大，管理和政策落实方面存在不到位的问题；有学者认为农村学前教育成为制约区域均衡发展的现实瓶颈；有学者对多所普惠性幼儿园调研发现，其所获得的财政补贴有限，教师工资收入偏低，教育质量有待提高；有学者认为当前普惠性学前教育体系存在资源不均衡、财政结构不合理、师资队伍欠缺等问题。综上所述，当前普惠性幼儿园在发展过程中存在教育资源不均衡，农村学前教育发展缓慢，民办园财政补贴有限导致经费短缺、师资短缺、难以保证教育质量等问题。

4.发展路径研究。笔者整合相关文献资料，发现许多学者对普惠性幼儿园面临的困境给出了不同的发展路径。有学者认为要突破普惠性幼儿园在观念和实践层面的发展桎梏；有学者认为必须“增加政府财政性经费投入，建立学前教育资助体系”，才能确保学前教育的普惠性质；有学者提出要从制度层面出发，完善行政管理、法律政策及监督和评价体系等，以加强教育公平；有学者就农村普惠性幼儿园的建设提出内外联动机制，认为一是要加大政府监管和支持力度，二是要加强幼儿园的内部管理；有学者提出要在地方政府承担主要责任、以公益为主体、以公办为主导的“三主”原则下，平衡区域内学前教育资源，实现学前教育优质发展。

（二）关键词突现分析

突现词指某一研究领域在某个时间段内出现频次较高的关键词，是该时间段内研究的聚焦点，有助于进一步了解普惠性幼儿园研究的前沿动态。2011—2021年普惠性幼儿园研究关键词突现图谱如图4所示。

由图4可知，2011年至2015年，“公益性”和“教育政策”是获得关注度最高的两个关键词，且学者对“公益性”做了较深的解读和研究。2016年至2021年，“在园幼儿”是获得关注度最高的关键词。学者对在园幼儿的关注度较高，一方面表明学者高度重视幼儿主体地位和幼儿的发展，一方面也说明学者对普惠性幼儿园教育质量有较深的忧虑。有学者在研究中表示，“只有科学的、符合幼儿身心发展特点和规律的高质量学前教育，才能够有效地促进幼儿身心和谐发展，为其终身学习和发展奠定良好的基础。”由此可见，教育质量是幼儿教育工作的核心，是检验近十年来我国普惠性学前教育发展成效的标尺，也是当前学者研究的方向和切入点。

图4  2011—2021年普惠性幼儿园研究关键词突现图谱

四、结论与展望

（一）结论

笔者以普惠性幼儿园关键词为研究对象，通过知识图谱方法，分析我国普惠性学前教育相关文献内容，得出以下结论。

从发文整体趋势看，自2011年以来，国家发布相关文件后，众多学者对普惠性幼儿园展开了持续的研究，相关研究经历了萌芽发展、缓慢攀升、大幅波動这三个时期。从作者合作网络来看，具有大分散、小集中的特点，部分研究作者间形成一定的合作关系，但总体来看合作较少。从关键词共现看，普惠性幼儿园的研究大致围绕四个主题展开，分别为内涵、价值、问题困境、发展路径，且在不同时期，侧重点有所不同。

（二）展望

为进一步推动普惠性学前教育发展，在今后的普惠性学前教育研究中，笔者认为需要在以下四个方面持续探索。

第一，注重多元范畴，为学术开辟新的视域。就研究主体而言，目前学界关于普惠性学前教育的研究中，研究主体大多是高校理论工作者和政府机关的研究人员，一线的幼儿园教师的发文量并不乐观。笔者认为，来自基层的幼教工作者及幼儿家长，要以实践者的视角进行研究，助力普惠性学前教育的建设。

第二，就研究领域而言，已有研究大多是从教育学的角度出发，笔者认为，还可以从政治、经济、历史等角度出发，运用跨学科思维开展创新性研究。就研究方法而言，现有研究大抵采用思辨和实证两种方法，主要是对文献资料和政府出台的政策文本进行分析，侧重于质性的内涵挖掘、政策文本解读。笔者认为，后续研究需要采用统计、量化的研究方法，寻找新的切入点。就研究内容而言，早期主题大多围绕政策文本、发展路径、公共服务体系建设、财政投入等宏观层面展开，后期有部分学者结合文献资料，围绕某一地区、某座城市、某个幼儿园展开研究，内容更加细致具体，如师德建设、师资队伍、教育质量、课程构建等。笔者认为，研究者要更接地气，联系具体案例，让读者从微观层面看到普惠性幼儿园发展的现实情况，充分发挥普惠幼儿园的社会功能与价值。

第三，加强本土化研究，构建特色体系。只有基于对现实的解读和对历史的分析，才能对学前教育的发展趋势有一个清晰的认识。基于此，研究者应立足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民族特点和现实国情，开展具有本土特色、符合我国实际的行动研究，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普惠性学前教育研究体系。

第四，破解现实困境，提高教育质量。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要深入实施科教兴国战略，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加快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建设高质量的普惠性学前教育体系，可从以下三个方面着手：首先，建立合理的普惠性幼儿园成本分担机制，以保障普惠性幼儿园的建设和运行；其次，提高学前师资水平，提高职前师资培养水平，加强教师入职后的工作实践与培训学习；最后，建立长期、系统的学前教育质量监督与评价机制，定期对普惠性幼儿园的发展进行动态监管和评估。

（作者单位：宝鸡文理学院教育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