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现代化下商业模式变革与价值创造研究

摘  要：中国式现代化理论引领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数字化转型催生大量新的商业模式和业态，赋能价值创造。从商业运营重心、商业核心指标、组织结构、商业模式、价值创造、市场功能等六方面，系统分析中国式现代化下商业模式变革与价值创造的趋势，将具有重要的理论及现实指导意义。

关键词：中国式现代化；商业模式；价值创造

中图分类号：F83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9255（2023）03-0009-04

一、引言

党的二十大提出了中国式现代化的发展理论，既是重大理论创新，也是最佳实践成果。中国式现代化从创新驱动、高质量发展、高水平开放、区域一体化和共同富裕等维度，引领我国经济可持续发展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实践证明，从经济新常态到高质量可持续发展，我国经济正在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上行稳致远。

高质量可持续发展离不开数字化，数字化是中国式现代化经济体系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引擎。数字化融合了“大智移云物区”等现代技术，突破了物理空间的局限性，将商业扩展到无限的网络空间，催生了一大批新型数字新经济。数字经济衍生的数据生产率会形成强大的“后发优势”，有利于我们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后发优势”是发展中国家特有的一种发展要素，不仅在发展的每一个阶段上都发挥着重要作用，而且在中等收入即以后的发展阶段上发挥着更加重要的作用。^[1]

中国式现代化下，数字化转型已成为经济高质量发展国家战略，预计2023年我国数字化转型的市场规模将达到4.5万亿元。疫情防控期间，大量社会经济活动从线下转到线上，如云聚会、云课堂、线上答辩、线上考试、线上会议、居家云办公、互联网医疗、社区团购等，这些数字新业态有效缓解了疫情对社会经济生活的影响，激活了传统经济形态的活力。目前，国家大力推动人工智能（AI）与行业应用深度融合。植入AI的智能制造、智能物流、智能教育、智能金融和智能消费等数字生态圈日渐成熟，数字经济如火如荼，成为经济新常态的重要基石。

智能化是数字化发展的必然结果。AI使数字化应用如虎添翼，正如比尔·盖茨所言，人工智能带来的影响是颠覆性的。以数字化为引擎，以数据生产为基础，以数据交易为载体，搭建AI数据平台和分析应用系统能为商业运营管理和决策支持提高保障，并洞见未来趋势。作为战略性新兴技术，人工智能日益成为科技创新、产业升级和生产力提升的重要驱动力，而且有利于提升我国在全球产业链、价值链分工中的地位。

数智技术催生了商业经营模式、组织流程、产业形态的创新，赋能价值创造变革。最近，由美国人工智能实验室OpenAI发布的对话式大型语言模型ChatGPT，将人工智能推向了风口浪尖，引入人类反馈强化学习（RLHF）的ChatGPT功能之强大，令马斯克惊呼“我们离强大到危险的人工智能不远了”。可以预见，未来在咨询、设计、媒体、教育、法律、医疗、商业等诸多行业将引发新一轮商业模式创新。所谓商業模式，哈佛商学院克里斯滕森教授认为就是创造和传递客户价值，以及公司价值的系统，它包括客户价值主张、盈利模式、关键资源和关键流程等四个环节。从本质上讲，商业模式由创造价值、传递价值和获取价值三个要素组成。

本文从商业运营重心、商业核心指标、企业组织结构、商业模式、价值创造和市场功效等六个方面来分析中国式现代化下商业模式变革与价值创造的趋势。

二、商业模式变革与价值创造趋势

（一）商业运营重心的演变：由产品转向用户

在工业化时代，制造业界崇尚“一流的企业做标准”。要实现工业规模化生产，就要有标准化流程和工业流水线，因为“得标准者得天下”，标准的制定者可以坐享其成。商业运营重心放在产品上，包括提高产品利润，降低产品成本，等等。商业运营以产品为中心，以营销为手段，主要是通过现场销售形式，如广交会、义乌小商品市场等商品展览展销活动。

数字化时代，商业从“以物为本”转向“以人为本”，商业的运营重心发生了变化，从“产品”转移到“用户”。原来是人随物动，现在是物随人动。找到产品潜在的消费者成为商业运营的重心。商业的基本逻辑是满足消费者需求，未来最值钱的不是产品，而是“消费者数据”。数据是核心竞争力，比如用户信息、会员库和粉丝等，谁掌握了消费数据，谁就掌握了主动权。之前是“谁有产品谁是老大”，现在是“谁有用户谁是老大”，谁才能掌握商业主动权。数字化将业务过程和结果变成了数据，而数据是重要的生产要素和资产，数据生产、交易和分析能提升商业价值，为商业运营和企业决策提供支持。

从计划经济时代的“产品匮乏”，到工业化时代的“产能过剩”，再到数字化时代的“私人定制”，商业运营重心都在不断转换升级。数字化时代产品跟着人走，谁能聚人，谁就能掌握商业主动权。商业核心就是服务，商业运营任务是要提升平台及其产品的影响力，打造自己的IP和吸引网络流量。在疫情防控期间，人员流动受限，人与人面对面的服务被迫停止。商业运营重心就是将“人口红利”转化为“流量红利”，比如采用社群营销、拼团、网购、网络主播等营销形式，将线下消费能力转化为线上购买力。

商业运营核心是塑造品牌形象，满足用户需求。打造品牌需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对垂直产业链的整合，即对上下游有控制作用。这需要品牌强势到一定程度才可以，否则依然是被别人掌控，不能称之为品牌。二是对消费者的聚合和引领，品牌必须在大众或特定人群中产生号召力，要有鲜明的价值观，才能引领消费潮流。文化决定品牌，品牌决定产品。比产品高一个维度的是品牌，比品牌高一个维度的是文化。无论是做社群，还是打造IP，其核心都是在营造用户满意的品牌文化。

（二）商业核心指标的演变：由利润率转向现金流

产品利润的演化经历了三个阶段：暴利时代、薄利时代、厚利时代。改革开放初期，产品供应紧张，需求被突然打开且市场信息不对称，商业进入暴利时代。随着市场经济深入发展，特别是互联网电子商务兴起，出现了产能过剩，商家开始恶性竞争，不得不打价格战，商业进入薄利时代。进入数字化时代，产品不断走向定制化和个性化，产品的增值空间被再次打开，商业进入厚利时代。

在工业化时代，商业运营的关键绩效指标（KPI）是利润率。产品的利润通常来自经销商的层层加价。到了互联网时代，商业越来越发展，产品价格越来越透明，利润越来越低。20多年前，马云曾言“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自此，以淘宝为代表的电子商务悄然兴起，一根网线一台电脑就可以开网店了。而今，人们越来越发现天下没有好做的生意了，做什么生意都只能赚到微薄利润。在数字技术作用下，商业必定越来越繁荣，而繁荣到极致就会出现两大结果：一是所有产品利润都会无限接近于零；二是所有人赚到的钱都会无限接近于社会平均水平。正如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所说，利润降低是商业繁荣的必然结果。

数字化时代，产业链上的合作伙伴和渠道商能根据所提供的增值服务大小来获取相应的利润。商家的服务能力越强，吸引客户就越多，流经该企业的现金流就越大，现金流越大，衍生的价值创造就越大。因此，衡量企业盈利能力不再是利润率大小，而是现金流大小。

（三）企业组织结构的演变：由企业转向平台

在传统经济下，企业的组织结构是“公司+员工”。传统企业的组织结构大都为科层结构，主要模式有直线式、职能式、事业部式、矩阵式和多维立体式等。按照科斯理论，企业之所以存在是因为要替代市场，通过一种科层组织结构可避免市场讨价还价所产生的交易费用。

数字化时代，企业组织已经演变为线下和线上两种形态。^[2]线下是企业本体，线上是企业平台，企业的组织结构是“平台+个体”。数字技术使生产、交易信息能够跨部门联通，突破业务壁垒，将客户、供应商和利益相关者紧密联结在一起，实现全流程、实时化、动态化、可视化的信息共享，这将改变企业的经营模式，促进组织流程的重构、业态的创新。^[3]11基于区块链和人工智能技术的数字化及智能分析系统，通过云计算、区块链和人工智能，进行跨界数据整合和资源共享，提升整合供应链和生态圈的价值创造。共享经济时代，商业越来越碎片化，每个个体只要在平台上完成注册都可成为平台服务客户的成员（合作伙伴）以实现个体的价值，比如滴滴打车、饿了么、美团等共享经济平台。

企业组织结构“平台化”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虚拟化”。组织结构虚拟化是数字化、智能化、区块链和元宇宙的前提。组织结构变化，员工的工作流程和作业方式也随之变化。在疫情时期，Facebook和Zoom联合发布的“Horizon Workrooms（地平线工室）”线上协作平台软件为居家办公提供了新方案，该平台运用元宇宙技术，可创建数字会议室，模拟真实会议场景，在保留远程办公便利性的同时，可在VR头盔上运行，从而优化了工作体验。Zoom把会议功能和白板功能引入了该款软件中，用户可共享屏幕，在共享白板上写字、绘画，并使用立体声进行沟通，使对话场景更加逼真。黑镜公司推出的云原生一站式企业虚拟化平台 MetaMaker，依托独创的虚拟化引擎，可让企业自主“组装”一系列的虚拟交互场景产品，帮助企业打造低成本、高效率、个性化、差异化的元宇宙应用场景。平台由数字人生成模块、场景与物品编辑模块、内容项目编辑模块和互动控制编辑模块等子系统组成，完整实现了人、物、场互动的全面虚拟化。MetaMaker提供海量数字资产与模板，以支持一键创作，能够为企业在市场活动、商务销售、产品发布、职业培训、客户服务、客户关怀等全方位虚拟化应用场景提供极低成本、极高效率的解决方案。

（四）商业模式的演变：由横向发展转向纵向做精

在传统经济下，企业的商业模式是横向发展，企业越做越大，业务范围涉及面越来越宽。企业拓展全产业链上的业务往往容易造成同质化竞争。数字化时代，商家与消费者的关系从买卖关系、服务关系演变为共生关系，商业模式的重构成为必然。商业模式向纵深发展，向深度挖掘需求，业務越来越垂直，越来越精细化，结果是差异化越来越强。商业不再靠规模经济取胜，而是靠满足消费者个性化需求来获取利润，这就是经济学的“长尾理论”。^[4]比如，原来商家要考虑如何将客户由1千名发展到1万名，这是规模经济的内在要求，现在要思考如何将这1千名客户维持得更加紧密，黏性更强，这就必然要在满足客户需求上做文章。

马云预言，未来10年内所有赚差价的企业都将消失，能够活下来的只有四种企业，即用产品做入口、用服务做流量入口、用硬件做入口、用软件做入口。商家不能光靠产品赚钱，产品只是企业价值的载体，未来的产品利润会归于零，甚至是负利润。之前的商家都是靠产品差价盈利，现在的商家都是靠经营用户和服务盈利。商家往往会用低利润甚至零利润产品去获取消费者数据，吸引用户聚集平台，有了用户数据就可以转化为商业利润。比如，书店之前是靠卖书盈利，现在书是免费送的，但书店通过开读书会获得利润，开读书会本质就是在经营用户。

（五）价值创造的演变：由单一价值转向共生价值

企业被称为“市场的替代”，具有更强的封闭性。在传统经济下。企业通过传统市场获取稀缺资源，通过市场交易的形式实现通用资源与稀缺资源的交换，进而实现价值创造^[5]，价值创造由单一企业完成，依靠企业内部循环系统，价值创造具有单一性、规模化和标准化的特点。由于受到资源环境及外部市场的影响，单一价值创造方式越来越受到制约。

中国式现代化下的企业数字化转型，为商业价值创造打开了新的视野，无论是从宏观还是微观的角度来看，都会对价值创造产生根本的影响。数字化和创新驱动赋能业务发展，运用数字化平台在全球产业链和产业集群生态圈内优化配置资源，将会产生数据生产力“后发优势”，带来共享价值创造和溢出效应。

隨着通信基础设施改善和数字化平台技术应用，投资者、产业链上下游、供应商、经销商、消费者、科研机构、中介机构等利益相关者会聚集到数字化产业集群生态平台系统中^[3]14，由平台上的企业共同完成价值创造，价值链由单一企业扩展到整个产业链生态系统，价值创造方式是协同化、多样化、共生化的。财务目标由价值最大化转变为价值共享化。平台上的成员企业通过整合产生协同效应，形成生态链、生态圈，产生协同收益。在产业链上共同创造价值就是共生价值。

（六）市场功效的演变：由生产效率转向分配效率

传统经济下，市场功效是解决生产效率问题。生产效率关注的是生产要素的投入产出比，采用标准化和规模化则可有效提升劳动生产率，增加价值创造。工业化时代，由于市场非均衡发展，必然产生大企业垄断和瓜分市场现象。当经济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产业分工越来越细化，数字化协作越来越便捷，需要海量的中小企业来承担细分市场的服务功能。市场从非均衡走向均衡，从生产效率走向分配效率，这是市场变革的必然趋势。

数字化时代，市场功效是解决分配效率问题。分配效率不再关注对资产的占有和控制，而是对价值节点的分享和赋能，能够最大限度利用社会资源，解决积压产品销路，满足消费者的个性化需求，包括分时分段和共享需求等。外部市场驱动要素有两个因素：新技术和客户体验。在中国式现代化下，社会投资重点将由传统“大基建”转向“新基建”，即以“大智移云物区”为代表的数字新技术，目的是提升企业技术软实力，助推企业数字化转型升级。线上资源公开化、共享化，包括知识、影视作品等都是免费的，而线下的服务都是收费的，线下场景和体验才是消费重点。因此，只有那些能够真正提升分配效率的企业才具有价值创造的潜力，企业唯有加强线上线下融合发展，才是未来商业王道。

我国经济高速发展得益于“双循环”战略决策。我们凭借“世界工厂”的地位获取了全球大市场的订单，贸易投资带动了我国经济持续增长。由于全球经济进入衰退期，俄乌冲突及中美贸易科技战僵持不下，“外循环”面临诸多不确定性，因此，必须加快“内循环”建设步伐。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必然要求。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我们必须亮明态度、绝不含糊，始终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改革方向。^[6]只有破除市场保护壁垒，让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作用，才能使要素资源自由流动。唯有扫清地方保护主义障碍，让各类市场主体公平竞争，才能真正激发社会投资热情，使内需的巨大潜能充分释放出来，将全国“大市场”变为中国“强市场”。

综上所述，中国式现代化下，商业模式变革与价值创造的趋势，详见图1所示：

丘吉尔说，不要浪费一场好危机。每一次危机都隐藏着机会。危机越大，机会也就越大。如果说疫情是一场危机的话，那么疫情后将是一轮巨大的商业机会。唯有把握数字化时代商业模式变革及价值创造的趋势才能决胜明天。

参考文献：

[1]樊纲.比较优势与后发优势[J].管理世界，2023（2）：13.

[2]晋胜国.面向决策支持的财务数字化转型路径研究[J].铜陵学院学报，2021（3）：21.

[3]葛军，等.中国式现代化情境下的成本管理框架研究[J].财会通讯，2023（4）.

[4]晋胜国.数字经济时代的财务管理战略转型[J].安徽商贸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20（4）：29.

[5]邵洪波，王诗桪.共享经济与价值创造[J]. 中国流通经济，2017（10）：101-104.

[6]习近平.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讲话[J].求是，2023（4）：6.

Study on Business Model Transformation and Value Creation under Chinese Modernization

Jin Shengguo

（School of Accounting， Anhui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Bengbu Anhui 233030）

Abstract： The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theory has led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China's economy， and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has spawned many new business models and formats， enabling value creation. From the six aspects of business operation focus， business core indicators， organizational structure， business model， value creation and market function， the systematic analysis of the trend of business model change and value creation under the Chinese modernization will have important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guiding significance.

Key words：Chinese modernization; Business model; Value cre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