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版《闻一多全集》书信卷补正

2023-10-23 09:37陈建军
黄冈师范学院学报 2023年5期
关键词:手迹荆楚梁实秋

陈建军,董 笑

(武汉大学 文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2)

2020年12月,《闻一多全集》作为荆楚文库“甲编”之一种,由湖北人民出版社出版。这部全集系繁体字本(以下称“荆楚文库本”),计17卷,前14卷为正编,后3卷为附录《闻一多年谱长编》(闻黎明、侯菊坤编著)。荆楚文库本在湖北人民出版社1993年12月版《闻一多全集》(以下称“12卷本”)的基础上,增补了20多年来陆续发现的部分佚文、佚诗、集外书信和美术作品等,是目前收录闻一多作品最完备的版本。所谓“最完备”,毕竟是相对而言的,荆楚文库本仍存在失收现象。同时,荆楚文库本修订了12卷本的一些错讹之处,但也存在失校问题。总体来看,失收、失校问题,在书信卷(第14卷)中尤显突出。

荆楚文库本所收闻一多书信221封(含未列入目录的附信2封),比12卷本多收了6封,包括致舒新成1封(1933年6月4日)、致李嘉言1封(1939年10月9日)、致李小缘4封(1939年10月16日、1939年12月28日、1940年3月31日、1940年7月21日)。

在荆楚文库本出版之前,所发现的闻一多集外书信至少还有9封。其中,有3封,即致梁实秋2封(1922年1月、1934年5月7日)[1]、致容庚1封(1937年2月10日)[2],已被整理并全文披露。另6封见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0年10月版《闻一多书信手迹全编》(闻立鹏、张同霞、闻丹青编),均据手迹影印,兹将其释文整理如下:

致闻家驷(1923年1月22日)

驷弟:

此时你们想均在家,信故直接寄家中。五哥宁字四号,及你托十哥寄来的信均收到。今天共接公,私,亲,友的信六封,从来没有这种奇事。你想我一定喜欢,但适得其反。原因复杂,兹不细赘。我们学校每月底要将全月底成绩交进去。现在正当月底的一星期了,所以我忙很〔很忙〕。在星期五功课完了再细述,现在草草作个预报罢。

……

十哥来函所述与沪书局接洽情形,看来无价值的商人太势利了。什么《女神》,《冬夜》,《草儿》等书作者与他们有密切关系等话,真可气又可笑。不见得赵南公(泰东老板)就有这大面子,交接的都是一般的大文豪。《红烛》底稿已寄与实秋了(因托他删订并作序文),不然我就不印了。我作诗不是要吃这等下等商人底面子的。十哥叫我寄稿给他们看看再讲。他们看了又怎样?不过数数字数底多少而已。他们看来看去,“闻一多”三字总是不曾在那般臭滥的杂志上做过招牌的,他们又能出多大的价钱呢?

泰东是靠创造社底一般人吃饭的。郭沫若曾在那里当过编辑。我本可以请沫若写信知照赵南公的,但是这更寒酸了,我干不了。沫若与实秋通信甚密,曾问他要我的通信处。我现在正盼望他的信来。创造社比较地份子精一点,但他们之中的诗人只有一个郭沫若,别的同文学研究会底作品也是半斤八两。你讲现在看的是《学灯》与《少年中国》。这两个出版物都不出色。为文学当看《创造》,别的为哲学社会科学,《民铎》《学艺》或者都不错。《改造》谈政治太多,但也可看看梁任公。我候《红烛》底事了结了,就可以每月至少给你五元美金作书藉〔籍〕费。纸完了,余候续谈。

兄一多 一,二十二。

致家人(1923年7月9日)

沪字二号三号四号均收到,五号六号亦收到。《义山诗评》及《创造》尚未收到,遗失是不至于的,但不知迟延到那一年才能到。可恶至极!家中夏日均吉否?念念。

……

近者暑假中功课既减松,颇能涉猎书报,吟咏诗章,一如己意之所适;又知交如昭瀛,努生之辈复皆在此,日相过从,纵论天下古今事,乐甚,乐甚,庶几稍复人性的生活矣。故近日思归之心为之顿替。

两星期以来吾人所谈论之一事为一新清华学会之组织。会员皆自我们一级及以下各级之同学,以前各级皆不收入,故曰新清华。质直言之,此会之宗旨在联络“五四”后各级的才智之士,以为日后服务社会,互相辅助,互相监督之预备。若此会成功,其将为社会中一大势力不待言也。就近而言,此间留美中国学生会,清华同学会之各种政策几已皆在吾人掌握中矣。

……

《红烛》实秋实托成仿吾办理一切。实秋之与仿吾为文字之交,非同商贾之买卖交易,兹以《红烛》印事托之,冀在泰东方局有点面子与交情,泰东庶不至潦草办理耳。至于稿费,实秋或当时不便提及,(须知彼乃初次与仿吾详见,且有沫若达夫诸人在座,以文人身分而斤斤于金钱之计较,实不类也)此亦情有可原。但我以作者当得部分之赢余或稿件之报酬,此亦道理事也。兹已耑函嘱实秋乘在沪时,与泰东说妥,将款项交与十哥。至于五哥来函疑实秋从中作弊,此实笑话。实秋岂社会中竞利之徒之比而出于此哉?且区区者所得几何,而令其见心起心哉?五哥责我应将此事交十哥办理。不知十哥于此殊为不悉,且十哥何以知成仿吾哉?

寄归最近摄影一张,詧收。附答朱湘君一书,因不知朱君暑假通信处,驷弟确在舒弟处《清华周刊》同学录中查明,加封转寄为要。

耑此敬候

双亲大人 福安 并问

全家 均好。

多手启

阳 七月九日夜分

致闻家騄(1925年4月2日)

五哥大鉴:归国计划已定。讲到归国理由亦无甚足述者。有出国必有归国。归迟或指为乐不思蜀,归早或指为向学不勤,既已不谅于人,吾又何必苦饶笔舌哉!弟之出国既未尝自认为荣耀,今之回国亦不至为耻辱。兄云“何以不学优而归?”岂学之优劣必以留外之久暂为转移哉?必欲问吾学优否,则曰优矣,优矣。……回国所欲作事业无非在文学,美术,戏剧三方面着手。戏剧方面指舞台艺术而言即布景化装之事也。中国人画外国画我始终怀疑,现在外国画底细既已粗知,便当回国从事国画,再参以西法,以自成一家。在文学上,除从事著述外,又拟办一杂志。此事须俟张禹九(张君劢之弟)回国后才能实现。但筹备之责在我也。禹九与弟为深交。大约俟彼半年后或一年后回国,弟之事业方可大发展。禹九所学为美术史及美术馆管理法。今夏至伦敦实习,数月后方能回国。弟之计划仅此矣。回国后有识货者则售之,否则钻营非性所长,托之天命而已耳。蔡孑民先生今夏由欧归国。弟归途亦由欧洲,届时由赵太侔兄(蔡之学生)之介绍,或得一谈。倘蒙见重,亦一门径也。赵太侔学戏剧与弟亦深交,将结伴回国。余上沅兄颇见重于蒲殿晋先生。上沅亦回国伴中一人。蒲乃提倡戏剧最力之人。彼处将亦可请上沅说项。总之回国后则门径甚多,途途是道;尚有梁任公林长民沈恩孚处皆有隙可乘。惟身居外国,则虽鞭之长,不及马腹也。总之此次回国正所谓学优而归者,非儿童逃学之比。

启程之期大约在五月二日。拟游巴黎,柏林,伦敦,莫斯科诸城,而于巴黎勾留较久。途中须二月之耽搁,七月底可抵北京也。若西北利亚铁路,行旅不便,则取道南欧,由马赛而雷布斯而罗马,而印度以达上海,为时当更久矣。草此便问

全家 福安。

多启

四月二日

致饶孟侃(1928年9月23日)

子离:叔辅冒然的跑来,实在无法可想,只好叫他转回。此人太无常识,找事岂有这样找的?他“书”有没有,是另一问题,然而“騃”得太利害,这样下去,我真不敢惹了。尤其奇怪,是他动身时,你为什么不阻止?说没有事,难道来了就逼得出事来吗?交情是交情,公事是公事,我不能为朋友硬把他塞进武大来,何况武大也不是闻某的私物呢!离奇离奇!

王国华学了美术新自新大陆归来,可否问他要点作品,制版由“新月”发表?他住在安吉里,找找他最好。我已有信给他了。

寄来谢文炳小品一首,家驷诗一首,鄙见皆可发表。拙作小说尚需修改,本期不能作望矣。家驷诗容有待斟酌处,不要客气。耑候

文祺!

弟多启

九月廿三日

叔辅事,稍活动,或有希望,惟皮浩白不赞成。①

致闻家驷(1940年9月29日)

驷弟:

秦学柳、朱玉若、阮敬英、吕富生四人亦均云大附中毕业生,可否再向中法当局商量准予入学?希一试探为荷。此候

日祉

兄多

九月廿九日

日来事忙,表拟明日送去修理。

致梅贻琦、潘光旦(1946年1月29日)

月涵校长

光旦教务长先生大鉴:中国文学部研究生王瑶声请举行毕业初试。兹拟定于二月十五日下午三时起在办事处举行该项初试。谨将有关事项开陈于后,即乞

核定

嘱文书科办通知,并乞

嘱事务组届时照例预备茶点,至纫公谊。敬颂

道安!

闻一多谨上 卅五年一月廿九日 计开

以上信函,均未收入荆楚文库本。第5封原无标点,标点符号系笔者所加。除最后1封(第6封)外,其余5封,《闻一多年谱长编》也不见著录。

荆楚文库本书信卷中的错误,涉及文字(讹字、衍字、脱字)、标点、数字、格式等方面。现以《闻一多书信手迹全编》和初刊本等为依据,并按荆楚文库本书信卷编次,择要订正如下:

致父母亲(1918年11月15日),“定凑三十五元寄归”应为“定凑卅五元寄归”(第6286页)。

致闻家驷(1918年12月),“两次兄共付四哥二十元”应为“两次兄共付四哥廿元”;“前函允余二十元”应为“前函允余廿元”(第6287页)。

致闻家骢(约1919年2月),“二哥来函称以黄君孝辑之邀”应为“二哥来函称以黄君孝缉之邀”(第6289页)。

致父母亲(1919年5月17日),“全国懵然如梦”应为“全国瞢然如梦”;“独一般学生敢冒不韪”应为“独一班学生敢冒不韪”;“一回想家中景况”应为“回想家中景况”;“当知二十世纪少年当有二十世纪人之思想”应为“当知廿世纪少年当有廿世纪人之思想”(第6290-6291页)。

致父母亲(1922年3月14日),“二哥曾为弄半票一晤孝辑”应为“二哥曾为弄半票一晤孝缉”(第6296页)。

致闻家驷(1922年5月7日),“什么杂志报章上从没未见过我的名字”应为“什么杂志报章上从没未见过我的名子”(第6301页)。

致梁实秋(1922年6月19日),“愚以爲‘惟我独尊’是诗人普通态度”应为“愚以爲‘惟我独尊’是诗人普遍态度”(第6303页)。

致梁实秋(1922年6月22日),“《风叶丛谈》”应为“《风叶丛谭》”;“还是洞庭湖畔的骚客呢”应为“还是洞庭湖畔底骚客呢”;“便稍许艳一点”应为“便稍许艳一点儿”(第6304-6306页)。

致梁实秋附信(我亲爱的“犯人”)(1922年),“我愿你与同社诸公努力为母校为本社效劳”应为“我愿你与同社诸公努力为母校为本会效劳”(第6308页)。

致吴景超、顾毓秀、翟毅夫、梁实秋(1922年7月29日),“倒很有点趣”应为“到很有点趣”;“船上的事还是留在笔记里讲吧”应为“船上的事还是留在笔记里讲罢”;“象我们清华园里小山上那种伞形的松树”应为“像我们清华园里小山上那种伞形的松树”;“一切的东西都象小孩的玩具一般,——但正要这样,才更象一幅图画呢”应为“一切的东西都像小孩的玩具一般——,但正要这样,才更像一幅图画呢”;“第二天我特为参观它又到东京”应为“第二天我特为参观他又到东京”;“他说他最喜欢Yeats”应为“他说他最喜Yeats”;“背到船快开了”应为“背到船快开头了”;“我想他定有点神经病”应为“我想他定有点神精病”(第6309-6311页)。

致吴景超、顾毓秀、翟毅夫、梁实秋(1922年8月14日),“米西根街一带房屋皆着黑色”应为“美西根街一带房屋皆着黑色”;“那里最好的还是音乐同跳舞”应为“那里最有好的还是音乐同跳舞”(第6314-6315页)。

致梁实秋、吴景超(1922年9月1日),“请注意:信封上的地址是长期地址。”应为“Notice:The address on this envelope is the permanent one.”(第6329页)。

致吴景超(1922年9月24日),“我并不觉吃力”应为“我并不觉其吃力”(第6336页)。

致梁实秋、吴景超(1922年9月29日),“收效速而且普遍”应为“收效速而且溥遍”;“例如我之《评冬夜》因与一般之意见多所出入,遂感依归无所之苦”应为“例如我之《评冬夜》因与一般者意见多所出入,遂感依皈无所之苦”;“改的不象样”应为“改的不像样”;《春之末章》各节标题之“一”“二”“四”“五”“六”“七”应为阿拉伯数字“1”“2”“4”“5”“6”“7”(第6337-6348页)。

致父母亲(1922年10月9日),“敬请”二字应在上一自然段末尾,而非另起一行顶格(第6349页)。

致闻家騄、闻家驷(1922年10月15日),“九月二十四号一函已收到”应为“九月廿四号一函已收到”(第6352页)。

致梁实秋附信(1922年10月27日),“我亲爱的社友:——”应为“我亲爱的社友——”;“照这样不知哪一天作得完呢”应为“照这样不知那一天作得完呢”(第6358页)。

致父母亲(1922年10月28日),“请示之为盼”应为“请示知为盼”(第6359页)。

致吴景超、梁实秋(1922年10月30日),“《孤雁之什》(出国以后之作品,现有十四首》为第三集,”应为“《孤雁之什》(出国以后之作品,现有十四首)为第三集,”;“我底省钱底预算完全失败了”应为“我的省钱底预算完全失败了”(第6361页)。

致文学社社友(1922年11月),闻一多为清华文学社拟创办的杂志《文坛》所设计的封面下方应有两行说明文字:“清华文学社出版”“此边宽度请参看此纸右上角”(第6362页)。

致梁实秋(1922年12月1日),“《美国新诗杂抄》(1922年)”应为“《美国新诗杂抄》(一九二二年)”;书信落款“十二月一日”后应加“。”(第6366页)。

致父母亲(1922年12月2日),“我,本想完全自己出印费”应为“我本想完全自己出印费”(第6367页)。

致吴景超(1922年12月4日),“我时时觉死神伸出削瘦的手爪在我的喉咙上比画”应为“我时时觉死神伸出削瘦的手爪在我的咙上比画”;“你或愿意看看《玄思》的译文,这就是的——”应为“你或愿意看看《玄思》的译文。这就是的——”;书信日期落款“十二,四”后应加“。”(第6369-6370页)。

致梁实秋(1922年12月27日),“全集尚余百零三首”应为“全集尚余百〇三首”;“我想这定能作到”应为“我想这定能做到”;“我想印费只可在出版以前付他一半或三分之一”应为“我想印费只可在出版以前付他一半,或三分之一”;“便抱它到床边,打着它听它的音乐”应为“便抱他到床边,打着他听他的音乐”;“他讲他在美国呆不住了”应为“他讲他在美国待不住了”;“今早又接到你十一月二十五日一信并《努力》之评论”应为“今早又接到你十一月廿五日一信并《努力》之评论”;“请你替我抄几首送给《创造》登登”应为“请你替我钞几首送给《创造》登登”(第6370-6374页)。

致梁实秋(1923年1月21日),第三自然段应与第二自然段合为一个自然段(第6381页)。

致梁实秋(1923年2月2日),从“《荷花池畔》”起另起一行,为《李白之序》的第二自然段(第6383页)。

致闻家驷(1923年2月10日),“直到现在才实行”应为“只到现在才实行”;“至于从前科举时代凡是读书过考”应为“至于从前科举时代,凡是读书过考”;落款“二月十日”应改为“二,十。”(第6384-6385页)。

致梁实秋(1923年2月15日),“反正一个B.A.也就是那末一回事”应为“反正一个B.A.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不是艺术底创作者”应为“不是艺术的创作者”;落款“旧历除夕之日”应为“旧历除夕之日。”(第6386页)。

致梁实秋(1923年3月6日),“一,晨曦”“二,夕阳”“三,凉夜”“四,深更”之“一,”“二,”“三,”“四,”应为“(1)”“(2)”“(3)”“(4)”;“文章可没有功夫作”应为“文章可没有工夫作”(第6388-6389页)。

致家人(1923年3月8日),“诗还没有作完”应为“诗还没有做完”;“故农民教育,尤为当今亟务”应为“故农民教育尤为当今亟务”(第6389页)。

致家人(1923年3月20日),“《冬夜草儿评论》除了结识了郭沫若及创造社一般人才外”应为“《冬夜草儿评论》,除了结识了郭沫若及创造社一般人才外”;信末“敬请”二字应接上一自然段(第6392页)。

致梁实秋(1923年3月22日),“你为了自己的意见而牺牲了《文艺增刊》”应为“你为了自己的意见而牺牲《文艺增刊》”;“草此便问近好”应为“草此便问近好。”(第6394页)。

致闻家驷(1923年3月25日),“有时候多写点”应为“有时候,多写点”;“我将乘此多作些爱国思乡的诗”应为“我将趁此多作些爱国思乡的诗”(第6394-6395页)。

致翟毅夫、顾毓秀、吴景超、梁实秋(1923年3月30日),“我也不必讲下去吧”应为“我也不必讲下去罢”;“昭瀛因我写信时老没提及绘画”应为“昭沄因我写信时老没提及绘画”;“实秋:《荷花池畔》确于去国前也交泰东付印”应为“实秋!《荷花池畔》确于去国前也交泰东付印”;书信时间落款“三,三十。”应为“三,三〇”(第6397-6398页)。

致闻家驷(1923年4月8日),“拟迁居,通信暂寄”应为“拟迁居,通信暂寄——”(第6400页)。

致家人(1923年4月22日),“因此每人须捐五十元始可敷用”应为“因此每人须捐五十元,始可敷用”(第6400页)。

致家人(1923年5月7日),“又聊弟在沪应知最新出版物甚悉”应为“又驷弟在沪应知最新出版物甚悉”;“敬请”二字应在上一自然段末尾,而非另起一行顶格(第6401-6402页)。

致梁实秋(1923年5月15日),“拟于暑假更以全付精力完成之”应为“拟于暑假更以全副精力完成之”(第6403页)。

致梁实秋(1923年5月29日),“一壁织着愁思的轻绡”应为“一壁织着愁思底轻绡”;“我很渴望着看到你去校前要作底长诗”应为“我很渴望着看到你去校前要作的长诗”;“除了同一位同班的洋姑娘偶尔谈谈初浅的文字知识以外”应为“除了同一位同班的洋姑娘偶尔谈谈初浅的文学知识以外”(第6404-6405页)。

致闻家驷(1923年6月14日),“芝字第五号”应为“支字第五号”(第6407页)。

致家人(1923年7月20日),“附与舒弟函祈转交”应为“附与舒弟一函祈转交”;“题名后加识一语其格式如下”应为“题名后加识一语,其格式如下:”(第6407-6409页)。

致闻家驷(1923年9月24日),信末“双亲大人暨全家福安!”应顶格(第6413页)。

致闻家驷(1923年11月5日),“受刺激”应为“受激刺”(第6415页)。

致闻家驷(1924年1月8日),“不知真相”应为“不知真像”;“一月八日”应为“一月八日。”(第6420页)

致家人(1924年6月14日),“亦可以记事迹”应为“亦可以纪事迹”;“客岁同人尝组织大江学会”应为“客岁同人尝组织一大江学会”(第6421页)。

致家人(1924年9月23日),“有洗发店、理发店、裁缝店、杂货店”应为“有洗衣店、理发店、裁缝店、杂货店”;“八哥接家书时,秋伍洲堤犹未决”应为“八哥接家书时,称伍洲堤犹未决”(第6423页)。

致梁实秋(1924年10月),“近来忙的不可开交”应为“近来忙的不得开交”(第6424页)。

致梁实秋(1925年4月24日),“菊农谅已报到了”应为“菊农谅已报告了”(第6436页)。

致闻家骢(1925年8月11日),“同人皆谓极宜恢复”应为“同人皆谓亟宜恢复”;“后谈及《晨副》事”应为“后又谈及《晨副》事”(第6438-6439页)。

致饶孟侃(1927年12月4日),据1927年12月4日上海《时事新报·书报春秋》第29期,抬头为“子离:”、落款为“一多上”(第6449页)。

致曹葆华(1931年3月30日),据1931年3月30日《国立清华大学校刊》第278号,“惶赧无比”应为“惶赧无地”;“现代作者Hardy亦有好处。而美国Robest Frost最足当清新二字”应为“现代作者如Hardy亦有好处。而美国之Robest Frost最足当清新二字”(第6457页)。

致游国恩(1933年9月7日),据上海开明书店1948年版《闻一多全集》,“倘有以教我乎,余不一一。”应为“倘有以教我乎。余不一一,”;“即候撰安!”中“撰安”二字另起一行顶格,末尾无标点符号(第6463页)。

致饶孟侃(1933年9月29日),“我近来最痛苦的是发见了自己的缺陷”应为“我近来最痛苦的是发见了自己的缺限”(第6464页)。

致饶孟侃(1934年5月10日),“其中的背景你可以猜到”应为“其中的背境你可以猜到”(第6472页)。

致游国恩(1936年3月17日),“泽承兄座右”应为“泽承仁兄座右”;“尔后欲来恐亦不易矣”应为“尔后欲来恐亦不易易矣”(第6473页)。

致高孝贞(1937年11月8日),“请你然把当取出”应为“请你仍然把当取出”(第6485页)。

致高孝贞(1937年11月27日),“到长沙后我也留心过”应为“到长沙后,我也留心过”;“又减轻一份担负”应为“又减轻一分担负”;“二十七日”应为“廿七日”(第6487页)。

致闻立鹤(1937年12月11日),“学校定明年一月三十一日起”应为“学校定明年一月卅一日起”(第6488页)。

致父母亲(1937年12月26日),“十二月二十六日”应为“十二月廿六日”(第6490页)。

致高孝贞(1937年12月),“十八日与二十日两信均已收到”应为“十八日与廿日两信均已收到”(第6491页)。

致高孝贞(1938年1月30日),“儿辈饮居寒暑,切勿大意”应为“儿辈饮居寒暑切勿大意”;“一月三十日”应为“一月卅日”(第6494页)。

致父亲(1938年2月16日),“前函云乘汽车经桂林赴滇”应为“前函云乘汽车经桂赴滇”;“伙夫十余人”应为“火夫十余人”(第6497页)。

致父亲(1938年2月26日),“现定二十七日实行徒步往沅陵”应为“现定廿七日实行徒步,往沅陵”(第6498页)。

致闻家骢(1938年3月),“本届或当交一百二十余元”应为“本届或当交一百廿余元”(第6500页)。

致高孝贞(1938年4月30日),“四月二十八日抵昆明”应为“四月廿八日抵昆明”;“我们自从二月二十日从长沙出发,四月二十八日到昆明”应为“我们自从二月廿日从长沙出发,四月廿八日到昆明”;“那就是我旅行时的相片”应为“那就是我旅行时的像片”(第6501-6502页)。

致父母亲(1938年5月5日),“惟欲求中文打下切实根底”应为“惟欲求中文打下切实根砥”(第6503页)。

致高孝贞(1938年5月7日),“以便取得联络”应为“以便取得连络”;“我所以赞成你们到松滋的缘故是,第一,粤汉路不好走,”应为“我所以赞成你们到松滋的缘故,是第一,粤汉路不好走,”(第6506页)。

致父亲(1938年6月13日),“奈何!奈何!”应为“奈何奈何!”(第6513页)。

致高孝贞(1938年6月22日),“如有功夫,就做两套”应为“如有工夫,就做两套”(第6516页)。

致梅贻琦(1939年6月15日),“诚叹此类新创课目内容较为复杂”应为“诚以此类新创课目内容较为复杂”(第6523页)。

致李小缘(1939年10月16日),“怅甚之”应为“怅甚怅甚”;“弟年来研究兴趣颇浓,所涉方面亦复广,联大图书馆之贫乏,吾兄谅已深知。”应为“年来研究兴趣颇浓,所涉方面亦复广博,联大圕之贫乏,吾兄谅已深知。”;“叨在末知区区之衷心”应为“叨在末知区区之衷”;“此敬颂”应为“耑此敬颂”(第6525页)。

致李小缘(1939年12月28日),“结果种种方面皆与愿违”应为“结果种种方面皆事与愿违”;“如系弟个人只身来蓉城无困难”应为“如系弟个人只身来蓉诚无困难”(第6525-6526页)。

致李小缘(1940年3月31日),“奉呈斧正”应为“奉呈斧政”(第6527页)。

致李小缘(1940年7月21日),“顷以校阅一过”应为“顷已校阅一过”;“谨预拜赐并讫代向锡永先生致其钦仰之忱”应为“谨预拜赐并乞代向锡永先生致其钦仰之忱”;“敝校(清华)中国文学系主任朱佩弦本年休假”应为“敝校(清华)中国文学系主任朱佩弦兄本年休假”;“将其全力于研究所”应为“将致其全力于研究所”(第6530-6531页)。

致梅贻琦(1940年11月11日),“补苴旧”应为“補苴旧义”;“庶使文学得成为一种有机体的历史”应为“庶使文学史得成未一种有机体的历史”(第6532页)。

致梅贻琦(1942年8月29日),“上年度另有半时助教季镇淮一人补在所中担任少许研究工作”应为“上年度另有半时助教季镇淮一人亦在所中担任少许研究工作”;“故仍需作研究”应为“故仍须作研究”(第6538-6539页)。

致梅贻琦(1944年7月18日),“其论文考试予计暑假后可以举行”应为“其论文考试预计暑假后可以举行”(第6548页)。

上列错误,少数是荆楚文库本新出现的,如“懵然如梦”“聊弟在沪”“我,本想”等;绝大部分则是自1948年8月《闻一多全集》(4卷本)由上海开明书店出版以来就一直存在。

整理、编纂现代作家书信,首先要解决底本问题,并在题注中具体交代底本来源。一般来讲,应尽量以手迹为底本;如无手迹,可以初刊、初版等为底本。荆楚文库本所收书信,除增补的6封外,其余的全都以12卷本为排印底本。12卷本,有的根据手书或原信刊印,有的根据家属存原始抄件的复印件或北京图书馆藏抄件刊印,有的根据《时事新报》《国立清华大学校刊》《北大半月刊》《社会科学辑刊》等报刊刊印,有的根据上海开明书店1948年版《闻一多全集》、人民文学出版社1986年版《闻一多书信选集》、中国友谊出版公司1986年版《雅舍怀旧——忆故知》等刊印。因限于条件,12卷本中部分书信所采用的底本是二手材料。如,闻一多致游国恩的8封信(1933年7月2日、7月26日、8月21日、9月7日、11月2日、11月,1936年3月17日、4月3日),是根据1948年版《闻一多全集》排印的。这8封信的手迹已收入《闻一多书信手迹全编》,后出的荆楚文库本完全可以根据手迹刊印。闻一多致李小缘的4封信,也收在《闻一多书信手迹全编》中,荆楚文库本也应该以手迹为底本,而不用以他人的整理本为依据②。不过,《闻一多书信手迹全编》终归是他人编辑的,在系年或编排上容有讨论的余地,以其为底本时,应小心谨慎。如,《闻一多书信手迹全编》所收闻一多1934年5月10日写给饶孟侃的一封信,共2页,后附有一首十四行诗和一封闻一多写给梁实秋的信。这首诗编排欠妥,应附在1928年4月闻一多致饶孟侃的那封信之后[3]。

“忠于原作,保持原貌,为读者提供可信的版本”[4],这是12卷本和荆楚文库本共同遵守的编辑原则。但两部全集中的书信,其释文与手迹不尽相同。有的大概属于误植或识读欠准确所致,如,致闻家骢(约1919年2月)和致父母亲(1922年3月14日)中的“孝缉”均误作“孝辑”;致父母亲(1919年5月17日)中的“一班学生”误作“一般学生”,“回想家中”误作“一回想家中”;致梁实秋(1922年6月19日)中的“普遍态度”误作“普通态度”;致梁实秋(1922年6月22日)中的“稍许一点儿”误作“稍许一点”;致梁实秋附信(我亲爱的“犯人”)(1922年)中的“为本会效劳”误作“为本社效劳”;致梁实秋、吴景超(1922年9月29日)中的“与一般者意见”误作“与一般之意见”;致父母亲(1922年10月28日)中的“请示知”误作“请示之”;致梁实秋(1923年3月22日)中的“牺牲”误作“牺牲了”;致梁实秋(1923年5月29日)中的“文学知识”误作“文字知识”;致家人(1924年9月23日)中的“洗衣店”误作“洗发店”,“称伍洲堤犹未决”误作“秋伍洲堤犹未决”;致梁实秋(1925年4月24日)中的“谅已报告”误作“谅已报到”;致闻家骢(1925年8月11日)中的“又谈及”误作“谈及”;致曹葆华(1931年3月30日)中的“惶赧无地”误作“惶赧无比”;致游国恩(1936年3月17日)中的“泽承仁兄”误作“泽承兄”,“不易易”误作“不易”;致梅贻琦(1939年6月15日)中的“诚以此类”误作“诚叹此类”;致梅贻琦(1940年11月11日)中的“庶使文学史”误作“庶使文学”;致梅贻琦(1942年8月29日)中的“亦在所中”误作“补在所中”;致梅贻琦(1944年7月18日)中的“预计”误作“予计”;等等。

全集中的书信与手迹不一致者,大多是编者有意改动所造成的。关于标点符号的改动,编者在《编者说明》中有所交代:“本卷诸信原信或无标点,或皆标以顿号,或以当年通行的标点符号标点,现一律以现行标点符号加以标点。”[5]对部分用字(包括数字)则径直改动,无任何说明。如,“丛谭”改为“丛谈”,“到”(表转折)改为“倒”,“神精”改为“神经”,“依皈”改为“依归”,“那”(表疑问)改为“哪”,“做诗”改为“作诗”,“钞”改为“抄”,“趁此”改为“乘此”,“激刺”改为“刺激”,“火夫”改为“伙夫”,“真像”改为“真相”,“纪事迹”改为“记事迹”,“亟宜”改为“极宜”,“缺限”改为“缺陷”,“背境”改为“背景”,“像片”改为“相片”,“根砥”改为“根底”,“连络”改为“联络”,“工夫”改为“功夫”,“斧政”改为“斧正”,“仍须”改为“仍需”等。又如,“底”(结构助词)改为“的”;汉字数字“廿”“卅”“〇”分别改为“二十”“三十”“零”,有的汉字数字改为阿拉伯数字;等等。出于规范化的考虑,做如此改动,似无可厚非。问题是,全集并未将其编辑理念贯穿始终。如结构助词“底”,有的改成了“的”,有的没有改,有的甚至将原信中的“的”改为“底”。同时,个别改动颇值得商榷。如,致梁实秋、吴景超信(1922年9月1日),将手迹中的“Notice:The address on this envelope is the permanent one.”直接译为中文“请注意:信封上的地址是长期地址。”似欠妥当。全集中,将手迹中表示“比如”的“像”字一律改为“象”字,实不符合现行用法。

平情而论,已经出版的几种《闻一多全集》,在校勘上下了大工夫者当属12卷本,为荆楚文库本奠定了扎实基础。闻一多书信大多写作时间不全,有的甚至连日期都没有,这给系年带来了很大的难度。12卷本编者对写作时间不明的书信一一做了详细考订,故每封信的系年都十分准确。例如,闻一多致游国恩信,有两封收入1948年版《闻一多全集》时,信末分别署“八月廿一日(二十年)”和“三月十七日(二十一年)”,圆括号内的年份是当时的编者标注的。12卷本虽根据开明书店本刊印,但认为年份有误,两封信应分别写于1933年和1936年,而非1931年和1932年。12卷本及荆楚文库本对书信手迹中的笔误所做的订正,对脱文所做的增补,大多是审慎准确的。但个别“订正”和“增补”,尚需斟酌。如,时昭瀛,又名昭沄。闻一多书信中,有时写作“昭瀛”,有时写作“昭沄”。全集编者可能以为“昭沄”是笔误,故将“昭沄”都改成了“昭瀛”。致高孝贞信(1938年4月3日)中的“革蚤”,系巴河方言,不必视为笔误,改“革”为“虼”。致吴景超、翟毅夫、顾毓琇、梁实秋信(1922年8月14日)中,有“希望诸君在《周刊》里讨论这个问题”一语,意思明确,无需在“讨论”之后增补“讨论”二字。致臧克家信(1944年10月12日)中的“教部”,指教育部,民国时期习惯称法,在“教”后增补“育”字,可谓多此一举。顺便指出,12卷本及荆楚文库本在书信卷《编者说明》中称“收入本卷诸信……笔误校勘以〔〕符号标出,脱文增补则标以【】符号”,但全集中有数处脱文增补用的则是笔误校勘符号。

整理、编纂现代作家书信,最忌臆改、删节,否则难以呈现原信的真实面貌。12卷本,致闻家騄的两封信(1946年2月22日、3月30日)中,均删掉了部分文字并在相应位置标注“(略)”或“(下略)”。前者删略的内容为:“平生对于大房弟兄之行为,最所鄙弃,认为系闻氏家门之羞。今日弟所存之家族观念,即为闻氏家声洗去此污点也。”后者删略的内容为:“至勋侄则一生糊涂,现任职务,等于卖身。此想系为亦有所误,言之殊令人痛心。”这两封信的手迹已收入《闻一多书信手迹全编》。既然闻一多家属毫不避讳,荆楚文库本理当补全删略的内容,以保持这两封信的原貌。

最后需要说明的是,笔者之所以不嫌烦琐,对荆楚文库本书信卷进行补遗和勘正,意在为修订、完善、再版《闻一多全集》提供参考。

注释:

①此句书于信笺右边空白处。

②荆楚文库本是根据徐雁平发表在《新文学史料》2000年第1期上的《闻一多先生的四封佚简》刊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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