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正清,阿力木江·依米提·塔尔肯
1.844099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喀什市,喀什大学体育学院
2.830054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乌鲁木齐市,新疆师范大学体育学院
长期以来,相比体质量等指标,人群的身高一直被认为是健康和营养状况的代表指标[1]。尽管大多数国家报道了积极的身高增长趋势,但某些西方发达国家在20 世纪末达到了平稳甚至下降趋势[2],而对于亚洲国家,如日本,在21 世纪以来身高增长趋势也已经趋于平稳[3]。中国属于发展中国家,属于典型的“转型期”国家,自改革开放以来,儿童的生长发育状况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出现了变化,身高、体质量等基础指标快速上升。然而,最近全国大样本的连续横断面调研结果显示,中国儿童身高生长趋势已过高峰期且有下降趋势,但体质量的增速越来越快[4]。就体质量而言,长期变化通常与身高的增加成比例,过去30 年间,体质量的增加比例超过身高,并导致了目前超重和肥胖的高患病率。1985 年中国儿童青少年的超重和肥胖的检出率约为1.1%和0.1%[5],至2014 年,全国学生体质与健康调研结果显示,我国儿童青少年超重和肥胖检出率为12.14%和7.26%[6],预计到2030 年,7 岁及以上学龄儿童超重及肥胖检出率将达到28.0%,人数将达4 948 万[7]。儿童肥胖与2 型糖尿病、呼吸系统疾病及心理和社会问题相关[8],且对成年期有强烈的追踪效应[9]。此外,儿童时期的肥胖易影响儿童的心理健康和社会交往能力[10]。因此,基于此背景,本研究利用2014、2016、2018、2020 年4 次中国家庭追踪调查(Chinese Family Panel Studies,CFPS)数据,探索近年来中国7~12 岁儿童的生长趋势及超重肥胖状况,以期于为中国儿童超重肥胖预防工作提供科学依据。
本研究数据来源于北京大学社会科学调查研究所开展的CFPS,其是一项具有全国代表性的纵向调查,重点关注个人、家庭和社区层面的经济状况、教育水平、健康状况等因素。基线调查是在2010 年采用多阶段、内隐分层和与人口规模成比例的系统概率抽样方式进行的,包括25 个省份(西藏自治区、青海省、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宁夏回族自治区、内蒙古自治区、海南省、香港特别行政区、澳门特别行政区、台湾省不在其列)的16 000 户。因25 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人口约占全国总人口(不含港澳台地区)的95%,因此,可被视为一个全国代表性样本。抽样分3 个阶段进行:抽取行政性区/县、抽取行政性村/居委会和抽取家庭户。以行政区划和社会经济水平进行分层,地方人均国内生产总值(gross domestic product,GDP)是社会经济水平的主要排序指标;若缺失GDP 指标,则使用非农人口比例或人口密度作为替代指标。在前两个阶段的抽样中,根据这些指标对行政区/县或村/居排序后,从随机起点以等距方式抽取区/县或村/居样本,按与人口规模成比例的概率进行内隐分层抽样。同时,将省按社会经济水平排序,使得在两省交界处的样本单元具有相对相似性,来保证样本代表总体的效率。在末端抽样时,由于无家户社会经济水平指标的数据,则借助地理信息,按照社区内的行走路线对家庭户进行排序。由于住宅的地理位置通常含有社会经济水平的信息,这种排序方式对提高样本效率依然有效。自2010 年以来,CFPS 已有5 次跟进(2012、2014、2016、2018、2020 年),到2020 年全国第六轮调查时,调查地点从原来的25 个省份、649 个村居扩大到31 个省份3 000 多个村居。由于家庭结构的变化和新家庭成员的增加,新的家庭和个人被纳入每一次调查中,详细信息在以前的工作中已有描述[11]。
本研究于2022 年5 月选取CFPS 的2014、2016、2018、2020 年4 次调查中7~12 岁儿童身高、体质量和BMI 数据,所有年份调查中至少被访问1 次的参与者被纳入,以性别和年龄分层,1 岁为1 个年龄组,根据城乡及性别差异,共分为24 个年龄组。首次提取原始样本12 320 名,剔除缺失身高、体质量、年龄、性别、城乡指标样本1 006 名,初步剔除异常值(身高>2 m,BMI>100 kg/m2)2 名,随后检验得出总体BMI 分布不符合正态分布,依据箱型图再次清除异常值,样本选取范围为(QL-1.5 IQR,QU+1.5 IQR),剔除495 名(注:异常值被定义为<QL-1.5 IQR 或>QU+1.5 IQR 的值。QL为下四分位数,表示全部观察值中有四分之一的数据比其小;QU 为上四分位数,表示全部观察值中有四分之一的数据比其大;IQR 为四分位数间距,是上四分位与下四分位之差,其中包含了观察值的一半)。最终纳入样本为10 817 名,其中2014 年调查2 742 名,2016年调查2 812 名,2018 年调查2 910 名,2020 年调查2 353 名,每个个体平均调查1.69 次。不同城乡及性别各年龄的纳入人数见表1。
表1 2014、2016、2018、2020 年CFPS 调查中中国7~12 岁儿童样本分布情况(名)Table 1 Distribution of Chinese children aged 7 to 12 from CFPS in 2014,2016,2018 and 2020
儿童的身高和体质量由其父母/监护人报告。调查员询问“孩子现在身高(cm)”和“孩子现在体重(kg)”。已有研究证明自我报告的身高和体质量在评估儿童肥胖状况方面的有效性,其与测量值几乎完全一致[11]。根据The Lancet 的文献报道,自我报告的BMI 值与测量的BMI 值高度相关(r=0.96),两种类型的测量均可用[12]。因此,当无法实测时,可在大规模流行病学研究中使用自我报告的身高和体质量。根据《学龄儿童青少年超重与肥胖筛查:WS/T 586-2018》[13]提供的性别和年龄别BMI 临界值来评价7~12 岁儿童的超重、肥胖及超重+肥胖情况。各年份的调查个体年龄分为调查当年年龄和实际调查年龄(每年的调查大部分为当年完成,少部分在下一年访问),本研究选取实际调查年龄用于分析;城乡依据社区、家庭及个人问卷中关于村居属性、农业与非农活动、户口等多个变量来判断。
问卷均经北京大学设计并标准化,提供英语和中文2 个版本。在历次调查开始前会在社会招募访员,个人报名成功后由北京大学统一组织培训和考核,并颁发合格访员证书。自2012 年开始,CFPS 采用电话访问和面访相结合的方式,经过严格培训的访员从当年下半年开始至第2 年上半年期间,进行实地登门拜访或电话访谈。≤15 岁儿童的信息来自每次调查的少儿数据库,主要是其父母或主要监护人代答。
采用SPSS 27.0 进行统计分析,GraphPad Prism 9.3.1软件绘制图形。Shapiro-Wilk 检验城市男性儿童、城市女性儿童、乡村男性儿童和乡村女性儿童身高和体质量数据的正态性,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x-±s)表示,不同调查年平均值差异的比较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组内两两比较采用Bonferroni 法,并计算后一调查年与前一调查年差值情况,表示为平均值和95%置信区间(confidence interval,CI)。计数资料以相对数表示,采用χ2趋势检验不同性别和城乡间超重患病率、肥胖患病率和超重肥胖患病率的流行趋势。采用二元Logistic 回归分析探讨超重及肥胖检出率的变化趋势及其影响因素。以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计量资料4 组间比较调整检验水准为α'=0.012。
不同年份的7~12 岁城市男性儿童、乡村男性儿童、城市女性儿童、乡村女性儿童的身高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其中不同年份的7、12 岁城市男性儿童,7、8、9、10、11、12 岁乡村男性儿童,9、10、11 岁城市女性儿童,7、8、9、10、11、12 岁乡村女性儿童的身高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组内两两比较结果显示,2020 年7~12 岁城市女性儿童、乡村男性儿童、乡村女性儿童的身高相较于2014 年增高了3.8 cm(95%CI=1.3~6.2 cm)、6.5 cm(95%CI=4.3~8.5 cm)、6.6 cm(95%CI=4.3~8.8 cm),差异有统计学意义(t=4.080、8.067、7.594,P<0.05);2016 年7~12岁儿童的身高与2014 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2018 年7~12 岁乡村男性儿童、乡村女性儿童的身高相较于2016 年增高了2.8 cm(95%CI=0.8~4.7 cm)、2.6 cm(95%CI=0.5~4.8 cm), 差异有统计学意义(t=3.766、3.242,P<0.05);2020 年7~12岁乡村男性儿童、乡村女性儿童的身高相较于2018 年增高了3.5 cm(95%CI=1.4~5.6 cm)和3.6 cm(95%CI=1.3~5.8 cm),差异有统计学意义(t=4.417、4.131,P<0.05),见表2。
表2 不同年份的性别与地区7~12 岁中国儿童身高情况比较(x-±s,cm)Table 2 Comparison of height of Chinese children aged 7 to 12 years by sex and region in different years
不同年份的7~12 岁城市男性儿童、乡村男性儿童、城市女性儿童、乡村女性儿童的体质量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其中不同年份的7、9、11 岁城市男性儿童,9、10、11、12 岁乡村男性儿童,10 岁城市女性儿童,8、9、10、11、12 岁乡村女性儿童的体质量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组内两两比较结果显示,2020 年7~12 岁城市男性儿童、城市女性儿童、乡村男性儿童、乡村女性儿童的体质量相较于2014 年增高了2.3 kg(95%CI=0.8~3.9 kg)、2.1 kg(95%CI=0.6~3.7 kg)、3.0 kg(95%CI=1.7~4.2 kg)、3.0 kg(95%CI=1.8~4.2 kg),差异有统计学意义(t=3.934、3.600、6.177、6.476,P<0.05);2016 年7~12 岁儿童的体质量与2014 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2018 年7~12 岁城市男性儿童、乡村男性儿童、乡村女性儿童的体质量相较于2016 年增高了1.5 kg(95%CI=0.1~3.0 kg)、1.2 kg(95%CI=0.1~2.4 kg )、1.3 kg(95%CI=0.2~2.5 kg),差异有统计学意义(t=2.736、2.768、3.066,P<0.05);2020 年7~12 岁乡村男性儿童、乡村女性儿童的体质量相较于2018 年增高了1.7 kg(95%CI=0.4~2.9 kg)和1.4 kg(95%CI=0.2~2.6 kg),差异有统计学意义(t=3.446、3.006,P<0.05),见表3。
表3 不同年份的性别与地区7~12 岁中国儿童体质量情况比较(x-±s,kg)Table 3 Comparison of body mass of Chinese children aged 7 to 12 years by gender and region in different years
2014—2020 年中国儿童超重、肥胖和超重肥胖患病率分别为11.9%(1 291/10 817)、12.0%(1 299/10 817)和23.9%(2 590/10 817)。不同年份的城市男性儿童的超重患病率、肥胖患病率和超重肥胖患病率,城市女性儿童的肥胖患病率,乡村女性儿童的肥胖患病率和超重肥胖患病率,男性儿童的超重肥胖患病率,女性儿童的肥胖患病率和超重肥胖患病率,城市儿童的超重患病率和超重肥胖患病率,乡村儿童的肥胖患病率和超重肥胖患病率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2014—2020 年,男性儿童的超重肥胖率从26.5%上升至29.5%,女性儿童的肥胖率和超重肥胖率分别从12.1%和21.1%下降至7.9%和17.3%,城市儿童的超重率和超重肥胖率分别从11.7%和21.6%上升至14.9%和26.4%,乡村儿童的肥胖率和超重肥胖率分别从14.3%和25.8%下降至11.2%和21.6%(表4);男性儿童的超重患病率[7.6%(828/10 817)]、肥胖患病率[7.7%(766/10 817)]、超重肥胖患病率[14.7%(1 594/10 817)]高于女性儿童[4.3%(463/10 817),4.9%(533/10 817),9.2%(996/10 817)],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67.682,P<0.001;χ2=18.272,P<0.001;χ2=90.407,P<0.001)。乡村儿童的肥胖患病率[7.3%(785/10 817)]、超重肥胖患病率[14.1%(1 520/10 817)]高于城市儿童[4.6%(494/10 817),9.9%(1 070/10 817)],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13.440,P<0.001;χ2=6.009,P=0.014)。乡村女性儿童的肥胖患病率[3.2%(351/10 817)]、超重肥胖患病率[5.6%(603/10 817)]高于城市女性儿童[1.7%(182/10 817),3.6%(393/10 817)],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20.426,P<0.001;χ2=7.539,P=0.006); 乡村男性儿童的超重肥胖患病率[8.5%(917/10 817)]高于城市男性儿童[5.4%(586/10 817)],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16.538,P<0.001)。
表4 中国2014—2020 年不同性别和地区7~12 岁儿童超重肥胖流行趋势[例(%)]Table 4 Trends in the prevalence of overweight/obesity among children aged 7 to 12 years by gender and region in China from 2014 to 2020
以是否发生超重、肥胖、超重肥胖为因变量(赋值:否=0,是=1),以城乡(赋值:乡村=0,城市=1)、性别(赋值:女性=0,男性=1)、年龄(赋值:实测值)、年份(赋值:实测值)为自变量,采用Logistic 回归分析探讨中国2014—2020 年7~12 岁儿童超重肥胖的影响因素。在男女合并Logistic 回归分析中调整了城乡、年龄、年份和性别因素,在不同性别的Logistic 回归分析中调整了城乡、年龄和年份因素,最终结果显示,年龄和性别是儿童超重的影响因素(P<0.05);城乡、年龄和性别是儿童肥胖和超重肥胖的影响因素(P<0.05);年龄是男性儿童肥胖的影响因素(P<0.05);年龄和年份是男性儿童超重肥胖的影响因素(P<0.05);年龄是女性儿童超重的影响因素(P<0.05);城乡、年龄和年份是女性儿童肥胖和超重肥胖的影响因素(P<0.05),见表5。
本研究结果显示,2014—2020 年儿童身体形态增速不一,总体增长趋势可分为两个阶段:(1)2014—2016 年中国7~12 岁儿童总体身高、体质量没有显著变化;(2)2016—2018 年和2018—2020 年为身高和体质量的显著增长期,尤其是在乡村儿童中。这可能与2014—2020 年间中国经济的增长有关[14],研究表明,经济指标与儿童和青少年的身高呈正相关,特别是GDP和人均GDP,其可能间接影响贫困、收入、发病率和工作量等因素[15]。2014—2020 年中国国民经济发展飞速上升[16],对儿童身体形态的积极影响效应可能加大;另一方面也与儿童青春发育期提前有关,已有大量研究表明儿童身高和体质量突增高峰年龄提前,2014 年女生的突增年龄较男生提前1 年,突增年龄男生在12 岁,女生在11 岁[4],而最近的研究表明,女生的身高突增年龄进一步提前至10 岁左右[17-18]。青春期的身体形态发育量一般较大,随着儿童青春期发育的逐渐提前,儿童期(≤12 岁)体型的增长逐渐加快。
在2014—2020 年间,儿童身高和体质量总体增加,总体7~12 岁城市男性儿童、城市女性儿童、乡村男性儿童、乡村女性儿童的身高相较于2014年分别增加了2.1(不显著)、3.8、6.5、6.6 cm,体质量增加了2.3、2.1、3.0、3.0 kg,乡村儿童身高和体质量增量明显高于城市儿童,城乡差距在逐渐缩小。出现此现象的原因:一是中国的地理环境及历史原因,城市地区家庭的物质生活条件优于乡村,城市儿童的发育较早,营养全面,体型指标大于乡村地区;二是由于近年来中国乡村营养计划的投入和乡村振兴计划的实施,逐渐缩小了城乡儿童的营养差距,加快了乡村经济的发展及医疗保健的完善,乡村儿童的体型指标基数小,拥有更大的增长潜力。师春立等[19]研究发现,城区高身高或高体质量儿童青少年(身高或体质量>P95人群)的身高和体质量显著高于乡村地区,相反城区低身高或体质量儿童青少年(身高或体质量<P5人群)的身高和体质量与乡村同群体差异较小。最近的一项全国学生体质与健康调研结果显示,2010—2019 年中国农村儿童和青少年的生长迟缓检出率相比城市地区大幅下降,尤其是西部农村地区[20]。这表明可能近年乡村地区低身高和低体质量儿童的生长发育需求得以满足,使其增长作为乡村地区总儿童增长的一大部分,从而缩小城乡身高和体质量差距。此外,也有研究指出城市儿童生活习惯较乡村差,对生长发育产生影响[14],造成乡村儿童和身体形态发育量较大。
本研究显示,2014—2020 年间,男性儿童的超重、肥胖和超重肥胖率高于女性儿童,与相关研究结果相似[21-22],可能原因为:(1)与传统文化中重男轻女的观念相关,相比女孩,男孩在家庭中容易受到父母的过度关怀,而且更倾向于肉类、高热量食品,总热量摄入过高,造成营养过剩。(2)女孩的自我评价较低,即使其体质量正常,但也认为需要减肥[23]。此外,相比男孩,父母更倾向于认为正常体质量女孩超重,其认为女性的美为“苗条”[24],因而造成女生超重肥胖率下降;(3)独生子女[25]、母亲超重肥胖、节食减肥、每周吃甜品、吃夜宵次数较多、体力活动不足、久坐视屏时间长均与儿童肥胖相关[26-27],男女儿童在行为自律上的区别,可能也是导致肥胖的一大因素。
此外,本研究结果还显示,乡村儿童的超重肥胖患病率高于城市儿童,男女儿童中也是如此,这可能是由于经济的快速发展和国家对乡村的高度关注,乡村人民生活水平得到很大提高,但面对突然的生活环境和饮食的改变,乡村儿童及其父母营养知识匮乏等,没有重视超重肥胖风险,造成其检出率较高。本研究中趋势性检验结果显示,乡村儿童超重肥胖患病率呈递减趋势,这可能是因为近年来乡村儿童身高和体质量增长较快,身高增速比超过体质量,再加之乡村普及营养知识和加强医疗保健,使其超重肥胖率下降;城市儿童的超重肥胖患病率呈逐年递增趋势,城市地区由于其生活环境更加复杂,经济的飞速发展,生活节奏的加快,大多数父母或儿童不能完全履行健康饮食,超重肥胖患病率难以控制;另外,城市地区居住密度的不断提高、交通环境的复杂化,也会造成儿童身体活动时间减少,久坐时间增加[28]。也有研究指出,暴露于高浓度空气污染与2~13岁儿童的超重和肥胖呈正相关[29],因此,空气污染或许是城市地区儿童超重肥胖患病率高于农村地区及不断升高的潜在因素。
Logistic 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城市儿童、男性儿童的超重肥胖患病风险较高,与上述分析结果一致。本研究还发现低年龄儿童的超重肥胖患病风险较高,与国内外研究一致[10,23,26,30-31],这可能与儿童学习负担较轻、父母过度关怀及其约束能力不足有关[32]。有研究指出低年龄段儿童对高热量食品诱惑的抵御能力不如高年龄段儿童[33],此外,在调整城乡和年龄因素后,回归结果显示随着年份的增加,男性儿童的超重肥胖患病率升高,女性儿童则随着年份的增加呈下降趋势。既往大量的国内研究表明中国儿童和超重肥胖患病率持续上升[5-6,10],近年袁金娜等[21]调查了2009—2019 年14 597 名6~15 岁儿童,发现男性儿童和超重肥胖患病率上升,女性儿童无显著变化,与本研究的研究结果相似。除了与传统文化中重男轻女的观念相关外,还可能是因为广告营销加剧了儿童或其父母对“苗条”的过分追求,女性儿童刻意控制体质量,使得整体肥胖患病率下降[21]。是否与遗传背景、心理认知、激素水平变化等因素有关,有待进一步研究。
综上,2014—2020 年中国7~12 岁儿童身体形态指标持续增加,乡村儿童增量高于城市儿童,城乡差距缩小。男性儿童超重肥胖患病率呈增高趋势,女性儿童呈下降趋势。应当根据儿童的实际情况,制定相应的防控策略,重点关注高危人群。在经济高速发展的城市地区,政府、学校和家庭要注重儿童的饮食平衡,预防营养过剩情况的突增,增加体育锻炼活动,特别是对于男生来说。近年女生和乡村地区儿童生长发育迅速,面对超重肥胖率降低的积极趋势时,也要关注其身高过快的增长可能带来的营养不足问题,普及科学的饮食和形体观念,促进其健康成长。但本研究尚存在局限性,首先,本研究仅包括7~12 岁的儿童,还需扩大年龄范围进行分析;其次,本研究没有纳入地理位置、父母营养状态、家庭经济等人口社会学指标,无法了解经济水平与环境因素对儿童营养状态的影响,使得对结果的解释不全面。未来的研究应考虑生物成熟度、体成分的相应趋势及其与营养状态的关系。本研究有助于政府和相关部门制定政策和措施来预防与处理儿童生长长期趋势的负面影响,降低超重肥胖患病率,提高儿童及未来人口健康水平。
致谢:本次数据来源于北京大学中国社会科学调查中心(ISSS)实施的CFPS 调查,所有CFPS 调查获得北京大学机构审查委员会的批准,感谢工作人员对数据的公开发布:http://www.isss.pku.edu.cn/cfps/xgxw/cfpsdt/index.htm。
作者贡献:冷正清提出主要研究目标,负责研究的实施,撰写论文;阿力木江·依米提·塔尔肯进行数据的收集与整理,统计学处理,图、表的绘制与展示,进行论文的修订,负责文章的质量控制与审查,对文章整体负责,监督管理。
本文无利益冲突。
https://orcid.org/0009-0007-9492-24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