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关的历史尘烟

孟秋的有邰大地，草木葱茏，气象如烟。

我迈着步子徘徊在传说中的青龙关遗址前，这是香尧村北面台塬地段，据说这里又是尧帝的故园；这里曾经还建有秦始皇的宫殿；当地人在这里起土时，曾挖出过好多陶制的坛坛罐罐；这里通村的南北路至今还留有，硬如坚磐的灰土遗存，从它的厚度、硬度和密度上判断这里至少都是在秦以前建的城阙或宫殿。就在这方遗存不远处的南边，又是一条东西走向，伸向两端看不到边沿的齐塄齐坎的塬台有3至5米深，下面是地平如镜的土地。在这平展的土地上摆布着密密麻麻的村庄，这是人们看上它的土地肥沃，还是人们要依靠着渭水的滋养。当年，才争先恐后地在这方丰茂的土地上扎根居住，生息繁衍。

河床里村庄的生成，近则二百多年，远则两千多年，一千年以上的有20%。有人类的地方就有创造，有创造就有故事。人类的发展是生生不息的。从《武功地名志》和《渭水》上看，薛固、柳林、普集街、大庄、高庄、立节等都是千年前已经形成了村庄。而眼前的香尧村则是有着久远历史的村庄，据说村北台地上的灰土遗址就是周代的青龙关所在地。

我在香尧村采访热爱故土文化的贤士时，听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渭河边，烧台庵，西边十里青龙关。”，我随着民谣中的说辞，思绪也进入到那烽火不断的千年前。

只见黄飞虎领着三万大军从东一路杀来，整个渭河堤岸是狼烟滚滚，尘土飞扬。好多士兵只看到眼和露出的白牙，其余都被土与灰尘涂抹得像是动物黑熊一般。这是三四千年的一个场面，就在我脚下的这片土地，黄飞虎领着他的大军 已经建造了四座关，而唯独马上就要建青龙关的时候， 其妹黄妃急匆匆赶来向他禀报说，北方陈塘关和东方游魂关，被两边部下摧毁，并投靠敌人一边。黄飞虎一听真是气从心中起，胆向恶边生。他把牙齿咬得咯砰砰地响，直喊：“恶贼，我非废了你不可！”其妹见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原来，这黄妃是受了兄长之命守候着北关陈塘关的监军，别看她是个女孩，可长得五大三粗，浑身上下穿戴均是武夫装饰，加之功夫了得，自然就会得到她手下一帮人的拥戴。当她得知游魂关被炸开之后，准备援兵前去时，突又报陈塘关也被炸毁，感觉自己已经是剪刀指鼠力不从心了，便连夜打马从朝歌向关中奔来。来到潼关看到山水连绵，道路通用的现状，知这是其哥在修入陕第一关口，便来到其间，打听一问才知哥哥把这修关交由他人负责，自己已带队去了关中腹地有邰，她只有带人打马前往。

可黄飞虎来到有邰治所的大地上，准备以今天香尧上面这一高地为分界岭建关口时，却受到了居住在这里的先民的阻拦与攻击。这是一场殊死搏斗，这些先民是从今天的甘肃沿渭河流放养牧，在此居而来的秦人。

他们在这里已经基本建立起来了相对稳定的生活。几代人的经营，已和这里的一草一木结下了不解之缘。随而称之秦地。当然，这些秦人是不会忘记先祖伯益因立大功而被舜帝赐“嬴”姓的故事的，正因为有了伟大的业绩，才传世于两千多年的励志家训一直还鼓励着这些秦人的思想与作为。当黄飞虎率军要让他们这些秦人让出地盘时，他们能答应吗！肯定不能，于是乎，大战一触即发。

两军大战了几个回合，还真的没分个子丑寅卯来，于是乎对峙了起来，一转眼，已经两天有余，这时，秦人这边有一个名叫大骆的人，出来和黄飞虎交说。这大骆是飞廉五世孙、恶来四世孙。当年因不满足于寄人篱下，率领族人向东迁徙，在渭水中下游的有邰修建城邑，扎下根来，过起了游牧生活。大骆是一个高智慧的人，他不但很会养马，而且还会医治马的疾病。不知是什么原因黄飞虎的部队相当一部分马匹却病倒了，一时部队的战斗力下降，人心涣散。但大骆不是乘人之危的鼠辈，他的做法是我要让你我的部队在旗鼓相当的情况下进行交战，凭实力说话，蠃也赢个解气，输也输个痛快。决不乘人之危去偷袭敌人，那不是他的个性。

这时，他出于人道主义，便用自己的一技之长去医治黄飞虎部队里的病马，经过他用心诊断，反复观察，精准用药，没几天，黄飞虎部队里病倒的马匹逐渐恢复了体能。他的这些作为更感动了黄飞虎，黄飞虎便准备退出有邰，向镐京一带驻扎，大络知道后，约见黄飞虎，并说：“你我二人可比试一下武功，如谁胜谁可在有邰大地当霸主。”黄飞虎看大络骨骼瘦小，而自己体格健壮，怕大络不经打，吃不住。便说：“我先后退六十里地，兄台可用六个月以上的时间建座关卡，如我连攻三次，还是攻克不破，这里还是你老兄的地盘，到时，为弟我退出六十里地，你看如何？”大络听后便爽快答应。

建关筑卡是一个繁杂的工程，大络为了按期完工，立即召集各部落族长开会商议，明确任务分工，实地勘察确定选址，从各部落抽调能工巧匠，用最短时间征集所需材料，组织民工开挖土方、处理地基、夯实基础；引领匠人打理木料、垒石砌墙。

关卡在紧锣密鼓的施工中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一天、两天，三个月之后只见一道用石块砌成的宽而厚的围墙和用一根根圆柱实木铆起的城楼，坐西面东、由北而南横摆在了渭河的北岸台塬上面。眼看离开战之日一天天临近，这座关卡也随着能工巧匠的精心雕琢越发显得威猛与恢宏了。

大骆看着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城楼如此高大巍峨，坚固结实，心里便踏实地睡了一个好觉，睡梦中只见两条龙一左一右在空中盘绕，慢慢地向他身边游来，或许是龙这个物种是不允许两条同时出现的，便相互厮打了起来，只见一条白龙将一条青龙咬得遍体鳞伤，大络非常同情这被咬伤的青龙，便把这青龙抱在怀里，轻轻地把它放在床上，让它卧在上面，用他在山中采摘的药材，给煎熬成汁涂敷在青龙的伤口处，很快伤口就痊愈了，那青龙在大络的房间飞了一圈后，然后顺着门口飞了出去，在空中绕行三圈最后就重新修的城门洞里飞了出去。大络便将这关卡城门起名“青龙关”。据说青龙关采取的是三道瓮城五道门洞建筑，且还是两外两里，就是城墙从北向南延伸，在城门楼处，向外延伸建两个半圆形城墙，从这半圆形门洞进来，再進一道门洞，这才到了主门洞就是城门楼下面的门洞，从这里进来，还要经过一个半圆形城墙的门洞，再到这个半圆形城墙门洞，方才进入到城里或城外。这瓮城不论是进是出都得经过五道关口，且每道门都有阻力，不是滚石下落，就是弓箭手从城墙的垛口或高处乱箭齐发，让攻关闯城者没有回转之余，更是死无葬身之地，真正达到了瓮中捉鳖的效果。

时间已过半年，黄飞虎带领大队人马如期而至，他知道大络会把这个关卡建得相当的结实的，因为他从大络说话做事的风格上就能感觉到这人不是一个平庸之人。当然了，黄飞虎身经百战，他来时思想早也就做了充分准备的，对于这个智慧卓越的长者，他还是挺敬重的。在离青龙关五里地许，黄飞虎命令部队安营扎寨，他命三军中三个副将领百余号人先去攻打，看有没有诈。结果，所去人马被劝返了回来，言说要黄元帅亲自出马。黄飞虎坚持自己主张不动摇，又让他的副将带着人马前去攻关， 不管怎么样攻，青龙关外围瓮城的门都关得实实的，攻也攻不下，而且秦人在城上只是喊话，连面都不露，这样反反复复眼看就三天了，连城门上的泡钉都没拔下来，黄飞虎没有一丝一毫的急躁，反而他倒很安静地在帐篷里看起书来。外面的马蹄声和军营中哨兵的操练声，对他像是没有一点影响。

而在青龙关内的大络和黄飞虎一样的冷静，他没有看书，而是用被子蒙头大睡。那些天，他是吃了睡，睡了吃，真像一个没有事的闲人一样，悠闲自在。

唯有手下在各忙各的事。终于，黄飞虎的部下忍不住了，向青龙关瓮城墙上扔了一个榴弹，这榴弹是用石灰石做的，“嗤、嗤、嗤”向外窜着白烟，城墙上的秦人不是吃醋的，一看这玩意不大，还冒着烟，知道这不是啥好东西，便迅速抓起，一用力把它甩到了下面攻城的人群中，只听“轰”的一声炸响，颇为震撼。紧接着“轰、轰、轰、轰”接二连三的爆炸声过后，一堆刺鼻的浓烟瞬间从城外升起，趴在城墙上守城的秦人们那时只觉得城墙抖动了几下，就被榴弹的爆炸声炸得震耳欲聋了。此时，他们慢慢爬起，向下面一望，简直是血肉一地，惨不忍睹。没有一个活人，都是缺胳膊少腿，有的连头都不知搬到哪儿去了。那些马匹也是四蹄不全，肠肚横流，让人恶心难忍。原来呀，那扔下去的榴弹爆炸以后，顺便把士兵身上携带的榴弹引爆了，才酿起了这近百号人马全部死亡的事件。正在帐篷因看书而累了刚躺下休息的黄飞虎正进入梦乡的当儿，突然被这一个接着一个的爆炸声惊醒，他心有余悸，在惊觉中一骨碌坐起，看时辰尚早，便摧探马前去看个究竟。正当他还在想象着这声响应该是他的兵卒用榴弹炸开青龙关时，探马急匆匆回来报告，刚才声响，让第一批攻城人马全部遇难。他听此消息，真是如两耳灌雷，难受不已，他不明白怎么搞的，会在大白天出现如此怪事，难道他的队伍里有秦军奸细？他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决定再派一支人马前去攻关。

而正在睡梦中的大络听到爆炸声后，翻了翻身子又睡下了。只有一个随从进来看他还睡着，就又悄悄地退了出来。大骆有大骆的思路，那爆炸声如果真的把城墙炸塌，那动静可就大了，那里面就炸了锅似的，呐喊声响成一片，没有现在这么安静。

两天眼看又过去了，这时，外面攻关的这支队伍士气高涨，只见一个用长板弹跳出去的石灰榴弹，在三几个人的操作之下，稳稳当当，不偏不倚正巧击中青龙关瓮城的城门上，只听一声巨响，那门扇便“轰”的一声倒了下去。攻关士兵高兴地向前冲，冲进第一道门像是很顺利，都拎着武器不顾一切向前冲，当来到院内时，突然，弓箭雨像是雷电的一闪，全部从空中齐刷刷地射了下来。这百十号人哪敌得过这么多的弓箭，转眼间便成了阴曹地府的冤魂。

黄飞虎听说后，立即披甲上阵，带领大队人马前去攻关。等他们来到青龙关前时，那两扇大门又给闭合了，他令手下第一副帅前去攻关，这副帅也不含糊，操起大枪一声“冲啊！”就带着士兵奔了上去，前面是八九人抬的圆木滚子，使劲地向前撞去，一下子就将这两扇城门撞开了，正当他们冲进去准备破第二道门时，突然如雨点般的石块从城上砸了下来，让那些攻关的士兵无处可藏，眼睁睁地就被砸得喊爹叫娘，惨死在光天化日之下。跟在后面的士兵看石头从空而降，就转身调头往回跑去，可谁知，当跑到瓮城门边时，上面“刷”的一声白灰从上面倒了下来，顿时，这些没有一丝防备的人被白灰呛了眼呛了鼻又“哇哇”地怪叫成一团，向回跑的，向出钻的，乱得像麻一样，但还是没有逃出秦人的手心，他们不是被石头砸死，就是被弓箭射死。黄飞虎见状心想这大骆还真的厉害，用兵还一套一套的，他压住怒火，又命三队人马三百多人再去闯关，他想：“你大骆有多大本事，我非把这关攻下不可！”

三队人马分三个部分冲出了瓮城第二道大門，青龙关主城门大开着，里面瓮城的两道大门都开着，三队人马向里冲着，跑进里面瓮城的第二个门洞时，感觉不妙，大知上当时，几道门“咣当、咣当”全从上面滑落了下来，把他们隔成三份，来了个瓮中捉鳖，据说“瓮中捉鳖”这个成语就是从这场战争中流传至今的。黄飞虎见状心想这还了得，随即出了最后一招，只见和他个头等高，长相相似，穿戴一模一样的10个兵士站在了他的面前，听他派遣，他看时机已到，便命号手吹起了牛角号，沉闷的号声在上空回荡，一声出发的命令随口而出，5个黄飞虎的化身如临劲敌，披荆斩棘杀进青龙关。这些人训练有素，个个称得上都是武功高强，他们把自己手里的武器运用得如炉火纯青，好不厉害，不论是刀、枪，还是戈、锤都让秦人砸下的石头和射出的弓箭失去了威力，没有了作用，那些石块碰到这些将士手中的武器就乖乖地滑落在地，那些弓箭粘上武器则成柴杆掉落满地。虽有些杀伤力，也使那些士兵因保护不力而失去生命或变成残疾人。黄飞虎这时才来了精神，有士气，他尾随其后，看着自己的替身们手脚并用，东躲西藏，在小心中快速前进，在保护自己的同时消灭守城把关的秦军，争取短时间内攻关入城。他一时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骑着神驹飞速上前，他一提缰绳，好家伙，这驹“蹬、蹬、蹬”就顺着瓮城那斜面的城墙走了上去，他手提长长的红缨枪，枪尖扎在斜面的墙上，从马上一跃就飞上了瓮城的城墙上，他的十个替身一看都兴奋地各自舞动着手中的武器，瓮城上战斗的秦人被黄飞虎高超的武艺所震撼，纷纷逃命退缩。黄飞虎那枪真是碰上死，摁着亡。当黄飞虎带领众将士打到青龙关内靠里面的瓮城上时，只见大骆一手挥舞着流星锤，一手持着长鞭，从青龙关的城楼顶上向下飞来，他这是用轻功，当快到瓮城上时，黄飞虎的长枪向大骆刺去，大骆长鞭一甩软软的鞭绳就死死地缠在那红缨枪的枪把和枪尖上，鞭和枪竟然还成了直上直下的一条线了，黄飞虎在下，大骆在上，就在空中对峙了起来，只见大骆左手把个百拾斤重的流星锤挥舞得轻松自如，“咣当”一下，流星打到了黄飞虎的右臂上，黄飞虎“哇呀”一声，两手就把长枪丢掉了，紧接着整个人就从瓮城上面跌落了下去，正当马上要落地时，大骆一个挥鞭，黄飞虎整个人又被大骆的长鞭给缠住了，并且给踢了起来。黄飞虎再厉害哪见过这阵势，从空中把他提上提下，他也是一个带领千军万马的大英雄，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个三百多斤的钢铁汉子，让这么一个看起来没有我自己高的男人耍来耍去，真是把人丢大了。可他现在没有一点办法，周围的人们都惊呆了，从没见过这么好的功夫，用鞭子在空中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给捆了并提了起来，而且一切都是一瞬间，简直太神奇了。黄飞虎真是不知下一步要发生什么，他现在要紧的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可他越动这鞭绳勒得越紧，他好没面子。大骆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他就要用这个办法征服黄飞虎，黄飞虎也确实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了。他向大骆说：“哥哥把我放下，有话好说！”大骆“哈哈”大笑，一个回转把黄飞虎放落在地，他也规整地站立到黄飞虎的面前，随着一声口哨，青龙关五门大开，秦人早就准备好了入城仪式，刚还是争多论少，现在又是和亲的感受与热闹。

黄飞虎被放下后，将披挂的战袍盔甲全部脱下，换上了贤士衣装，整理好后，便随着大骆他们进入了城内。在大骆的府上被视为贵客好吃好喝，更为重要的是大骆把他的妹妹许配给黄飞虎，这让黄飞虎更是对秦人有了一份特别的感情。

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为守好有邰乃至西边的土地，带领部队长期驻守，帮助当地百姓开垦荒地，治渭兴水，使旱地变为良田。为了给百姓修房子，他让部队去南山里砍伐树木。对恶人欺负良善，他严惩不贷，有力地维护了社会治安。遇到荒灾之年，他带领大家开展生产自救，扶贫济困，帮助百姓渡难关，解难题。多少年的辛苦付出，让这一带百姓记住了他这个一心为民谋福利的大英雄。他死后，老百姓为了纪念他，给他塑金身、修庙堂，把他当神一样供奉起来。就这样一代一代传了下来。现在普集街中心小学的黄飞虎庙宇大殿，还是每个时代的人们随着渭水河床的一次次收缩和天灾人祸的出现，才将庙宇从上面搬迁到此。庙宇就跟随人们出现在村庄的中间或尽头，因为，人们的生活中离不开神灵的保佑，这一固有的传统思维就是几千年的积淀形成的。青龙关也就成为人们美好的念想把他和黄飞虎联系在一起，一代一代人传唱了下来。至今这里还有民谣“青龙关，川云关，两关中间有界砖，多亏将军黄飞虎，一来二去修和了！”这个民谣说的是黄飞虎当年为修复两边人们的关系，而付出的心血。在武功还有一个歇后语说：“老婆吃豆子，（穿）川口。”说的就是川云关。这川云关在今天杨陵胡家底，它与青龙关直线距离30里，据说是两国的分水岭。

当时人们为何要建这些关口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我经过翻阅大量资料得知，关中大地和河南的中原大地都是肥沃平坦的大平原，非常适合于人们生息居住，统治者为了能长期在此生存，便以今天的河南洛阳（朝歌）为中心向四周筑起堡垒，求得里面安宁。青龙关、川云关等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诞生的。

在采访中，我听87岁高龄的原县志办主任王维洲老先生讲，原青龙关不知在哪朝哪代拆除了，但据说现在香浣东面的香永寺就是黄飞虎庙宇的原址。《关中胜迹图》就标有宋时黄飞虎庙宇的位置。听到这，我脑子里已经形成了历经战乱，年远代湮的黄飞虎庙宇的造型，整个建筑精雕细琢。殿连殿好不威风，大雄宝殿屋顶上部金碧辉煌。琉璃为瓦，砖木巧构，硬山顶，脊两边均饰有鸱吻神兽，中间脊兽挑角，筒瓦卷边，雕梁画栋，雄伟不凡。这，便是后人们对黄飞虎除暴安良壮举的认可。

在采访中，我还得知香尧村群众从旧社会到现在的近百年间在壕沟内取土，时常挖掘出陶具和陶器及祭祀礼器用品及墓葬，都及时上交国家。就连国家在修西宝高速和高铁挖土时，也挖出了好些上古器具。特别是在香尧村北的西宝中线渭惠渠南，通往村子的路东处于20世纪70年代初，人们修路时挖出了一条长20多米，宽8米多的坚硬墙基底座，当时一些人根据不远处立有新石器时代“香尧遗址”判断，这应当是城墙或大型宫殿的遗址。据县文艺评论学会会长王建峰讲，当时他父亲参与修路，土质特别硬，把蹶头都蹦成了卷刃。这一相对应的文化遗物表明在上古时，这里就已经出现了高度的文明和有序的生活。考古界是这样认为的，要达到这一局面，首先这个族群要有明确的社会分工和社会层次，至少也要有包括贵族、官僚、平民在内的多个阶层；然后要有明确的政府，政府垄断这片土地上的政治权力，并且有多级行政制度。最后要有高度发达的人类工艺产品和已经成型的文字。我个人认为香尧出土这些陶瓷礼器或许能为历经了471年的夏朝提供佐证。因为，到目前为止，商、周这两个早期朝代都已经发掘出了相应的遗迹。人们找到了大量从那个时代留下来的文字、实物记录，如殷墟，就是商朝遗址。但是，夏朝却不一样，由于年代过于久远，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找到相应的遗迹和文物来证明夏朝的存在。西方学者以及部分中国学者认为，夏朝是一个杜撰出来的朝代。为何这么说？因为判定一个国家、一个文明的存在，不仅仅只能看史书记录，还要有实物依据。当然了，从2020年河南省考古队传来好消息，二里头遗址文明是社会高度发达的表现，出土的精美文物证明，那批人有着高超的冶炼、制陶、建筑技术。尽管这批人没有自称为夏，但他们的确是人类早期诞生的璀璨文明，更是我们全体中华儿女的先祖。我为香尧出土的上古文物，而没有得到有效保护而深感遗憾！

狼烟散尽，已不见当年金戈铁马，唯留下青龙关和香尧村诉说着往事。又是一个阳光的午后，我专门拜访了普永寺住持宽师傅。才女赵亚政是香浣人，她从小在这里生活，因老家和香永寺只有几步之遥，所以对这所寺院颇为熟悉。宽师傅待人热情，谈吐不俗，她创建香永寺也有20多年，这位祖籍福建人氏把毕生的精力都贡献给挚爱的佛教事业。从她和亚政那里得知，原寺院只是几孔窑洞，当时，宽师傅从小村镇观音寺派驻过来时，她艰苦创业，几乎是白手起家，在原有的几孔窑洞的基础上，现在建成了有大殿、有禅房、有院落、有规模的寺院。从整个院落和留有五六米高的土来面看，由于后来人频繁地取土，把原本就那么高的土塬给吞噬得只留有一点点看似可怜的痕迹，特别是上面长的那棵椿树，看我站在下面欣赏着它的姿容时，不禁地摇曳着它那缺少水分的身姿，让人生出怜悯之心和无限的猜想之情。

历史回到春秋时期秦国第五任国君秦武公时代（前697—前678年），渭水因水位下沉，河道南移，大约在今天梅花村附近，住到今天普集街的人们为了生活安逸，把在今天香尧跟前的青龙关一旁的黄飞虎庙里的神灵请到他们居住的高处安放了下来。秦二世二年（前208年），三个月不停的大雨让渭水涨至近乎10里。逃到台塬上面的人们又将神灵安放到原处。渭水白茫茫一片，不由得讓人生出胆怯和惧怕。西汉文帝元年（前179年），天大旱两年，人相食，渭水向南退出10多里。相传有兄弟两人为了耕地，老大主动让出，他去了今天香尧的东南，在那里起早贪黑，耕种着土地，为了风调雨顺，他给居住的地方修了一个神堂。慢慢地，他的家业也随着他的勤奋而变得越来越大了，家业大了，人口多了，庙堂就盖成殿堂。或许香永寺的主持宽师傅就是两千多年前那老人家人的灵魂转世吧，才有了香永寺今天的盛况和周围群众的精神依托吧！

唐元和九年（814年），天大旱，九个月没下一滴雨。这里的人们抬着从渭河里请回的龙王，刚行到普集街道，突然，倾盆大雨就倒下来了，慌忙中人们将龙王神放在了雨中。不知是谁喊道：“这是黄飞虎真神显灵了！”最后，雨停了，请的龙王也不见了，人们只有在城隍庙以西千米以外建起了黄飞虎庙宇。

从那时起，黄飞虎庙护佑着周围36村人们的出行和运气，凡谁家或考学、升迁；或诉讼、官司；或生老、病死等都来这里抽签卜卦，据说还相当灵验。宋、元、金、明、清皆香火未断，民国有乡贤将此改造为学堂，供孩子在此读书。书者仁爱。1949年后，黄飞虎庙就这样由学堂扩建成学校了。如今黄飞虎庙宇屹立在普集街小学院内的东南角，虽然已是年久失修，但它依然是人们在迷茫与困惑时的精神支柱和依托。而青龙关则随着时间的向前推移，已成为人们心目中那幅渐行渐远的绝美图画，让我好生向往。

作者简介：

杜晓辉，原名杜建辉，武功贞元人。中国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咸阳市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散文学会咸阳分会副会长，武功县作协主席，《有邰文苑》主编。作品散见于《文艺报》《解放军报》《人民日报》《作家报》《陕西日报》《延河》《黄河》《延安文学》《西安晚报》等报刊。《苏武里贯考析》一文入选2015—2016年成人高考教材。著有散文集三部，诗集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