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颈癌放疗病人应对方式在益处发现与希望水平间的中介效应

2023-09-22 13:31李丽蓉郝欣雨李金英
循证护理 2023年18期
关键词:益处屈服条目

铁 好,李丽蓉,郝欣雨,李金英

1.广西中医药大学护理学院,广西530000;2.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医院

目前,宫颈癌发病率排名居女性生殖系统恶性肿瘤的第1位[1]。放疗是宫颈癌病人主要的治疗手段之一,但放疗副作用及不良反应(如放射性直肠炎、放射性阴道炎、骨髓抑制等)均会在不同程度上影响病人躯体功能和生活质量,易降低其治疗依从性,采取屈服或回避等消极应对方式,甚至有病人因此放弃治疗[2]。病人使用各种应对方式来面对伴随医疗压力源的躯体症状,而应对方式与病人自身希望水平有关。癌症病人回避应对的增加与较高的心理困扰有关,积极面对方式与益处发现与主观幸福感有关[3]。但有关宫颈癌放疗病人应对方式与益处发现及希望水平间的影响路径和关系效应未见相关报道。本研究通过调查宫颈癌放疗病人的应对方式、益处发现和希望水平,考量三者之间的相关性,探讨应对方式在益处发现和希望水平之间的中介效应,为制定宫颈癌放疗病人积极应对方式管理策略提供依据。现报道如下。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采用便利抽样选取2022年3月—11月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医院肿瘤放疗中心的宫颈癌病人127例为研究对象。本研究样本量估算参照Kendall多因素分析样本量计算方法[4],多因素分析样本量是变量数的5~10倍。本研究涉及一般变量15个,考虑20%的样本脱落率,本研究需要样本量90~180例,结合预调查情况,最终确定本研究样本量为130例。纳入标准:1)经病理诊断确诊为宫颈癌病人[5],并处于放疗阶段;2)病人病情稳定,知情同意,自愿参与本研究;3)具有一定理解沟通能力,能独立或在调查者的协助下完成问卷的填写。排除标准:1)具有精神相关疾病史或沟通障碍者;2)宫颈癌晚期恶病质或合并其他恶性肿瘤者。

1.2 调查工具

1.2.1 一般资料调查表

由研究者查阅相关文献自行设计,主要包括年龄、文化程度、婚姻状况、家庭人均月收入、有无医保等。

1.2.2 医学应对问卷(Medical Coping Modes Questionnaire,MCMQ)

MCMQ由国外学者Feifel等[6]编制,中文版由姜乾金等修订[7],其中包括面对(8个条目)、回避(7个条目)和屈服(5个条目)3个维度,共20个条目,用于测量病人应对方式。各条目按4级评分法,“从不这样”“有时这样”“经常这样”“总是这样”分别计1、2、3、4分。其中条目1,4,9,10,12,13,18,19反向计分,总分为20~80分。各维度得分为各条目之和,评分越高,表示病人倾向于采取相应的应对方式。该量表3个维度的Cronbach′s α系数分别是0.69,0.60,0.76,重测信度分别为0.64,0.85,0.67。

1.2.3 Herth希望量表(Herth Hope Index,HHI)

HHI由Herth[8]编制,国内学者赵海平等[9]汉化引入,主要用于评估病人的希望水平。该量表包含对现实和未来的积极态度、采取积极行动和与他人保持亲密关系3个维度,共12个条目。每个条目采用4级评分,其中条目3和6反向计分,总分为12~48分,得分越高则希望水平越高;12~23分为低水平,24~35分为中等水平,36~48分为高水平。该量表重测信度为0.92,Cronbach′s α系数为0.85。

1.2.4 益处发现量表(Benefit Finding Scale,BFS)

BFS由Antoni等[10]针对乳腺癌病人编制,胡晔[11]汉化用来测量癌症病人的益处发现水平。该量表单维度19个条目,每个条目采用4级评分法,总分为19~76分,得分越高说明病人感知益处越多。该量表Cronbach′s α系数为0.938,结构效度为0.92。

1.3 资料收集方法

成立专项调查小组,包括肿瘤专科护士3名、心理咨询师2名、在读研究生2名。调查前进行小组成员培训,统一指导语。调查前向病人详细解释本研究的目的及意义,征得研究对象知情同意后进行问卷调查。鼓励研究对象独立填写问卷,针对阅读困难或填写障碍者,由研究员协助完成。问卷回收后,调查员立即进行核查,如有缺项和漏项,立即请研究对象进行补充。本研究共发放问卷130份,回收有效问卷127份,有效回收率为97.69%。

1.4 统计学方法

2 结果

2.1 宫颈癌放疗期病人一般资料

127例病人,年龄27~77(52.90±9.66)岁。宗教:有20例,无107例。居住地:农村81例,城市46例。工作状况:有41例,无86例。生育状况:无2例,1个32例,2个62例,3个及以上31例。婚姻状况:离异3例,丧偶12例,未婚2例,已婚110例。医保:有124例,无3例。肿瘤分期:Ⅰ期44例,Ⅱ期34例,Ⅲ期35例,Ⅳ期14例。家庭人均月收入:<1 000元77例,1 000~3 000元47例,>3 000元3例。病程:<3个月21例,3~6个月18例,>6个月88例。手术史:有95例,无32例。慢性病史:有43例,无84例。并发症:有97例,无30例。文化程度:初中及以下104例,高中或中专10例,专科及以上13例。转移:有37例,无90例。

2.2 宫颈癌放疗期病人BFS、MCMQ及HHI得分

127例宫颈癌放疗病人BFS得分(51.95±3.38)分;面对维度得分(20.28±2.12)分,回避维度得分(11.46±2.13)分,屈服维度得分(7.65±1.28)分;面对、回避、屈服的条目均分分别为(2.50±0.46)分、(1.64±0.35)分、(1.50±0.37)分;HHI得分(36.01±3.50)分,对现实和未来的积极态度维度得分(12.51±1.42)分,采取积极行动维度得分(11.35±1.32)分,与他人保持亲密关系维度得分(12.14±1.22)分。

2.3 宫颈癌放疗病人益处发现、应对方式、希望水平的相关性

宫颈癌放疗期病人益处发现、希望水平与面对呈正相关(r值为0.342,0.415,P均<0.01),益处发现与回避、屈服呈负相关(r值为-0.243,-0.233,P均<0.01)。希望水平与回避、屈服呈负相关(r值为-0.860,-0.543,P均<0.01)。益处发现与希望水平呈正相关(r=0.351,P<0.01)。见表1。

2.4 宫颈癌放疗病人应对方式在益处发现和希望水平间的中介效应

面对、回避及屈服3种应对方式在益处发现(X)与希望水平(Y)间均存在部分中介效应,中介效应分别占总效应的32.54%(0.214×0.552/0.363),57.15%(0.153×1.356/0.363),32.24%(0.088×1.330/0.363)。见表2。

表2 面对、回避与屈服在益处发现与希望水平间的中介效应

3 讨论

3.1 宫颈癌放疗病人益处发现、应对方式及希望水平现状

本研究结果发现,宫颈癌放疗病人益处发现总体处于中等水平,与杨芬燕等[13]研究结果一致。可能原因在于肿瘤放疗中心临床工作中对于宫颈癌放疗病人进行适时的心理疏导和健康讲座活动,使得多数病人在面对宫颈癌及治疗等创伤应激事件时能够产生一定的积极疾病认知评价,侧重于从疾病积极意义角度分析问题。既往研究表明,作为个体认知评估策略之一,益处发现在妇科癌症病人对疾病的反应过程中发挥了积极作用[14],例如有序安排家庭生活,积极的自我发现和增强家庭关系。益处发现作为一种积极导向的认知行为应对方式,主要表现在个体在负面事件或创伤后感知个人、心理、社会和精神益处。提示临床护理工作者应从认知和行为层面鼓励病人积极应对疾病诊断及治疗以挖掘更多的疾病益处,不断提高病人益处发现水平以发挥疾病正向影响及效益。本研究中宫颈癌放疗期病人面对维度得分高于回避与屈服,说明调查中的多数病人以积极面对态度对待疾病及治疗,与姚敏等[15]研究结果一致。分析可能的原因是,本研究中多数病人无远处转移,疾病治疗及康复效果好。其次,本研究中年长病人多保持豁达开朗心态,看淡疾病对自身的负面影响,活在当下,专注于体验生活中的美好与幸福,应对压力应激事件多采取积极面对方式。这一结果与Carstensen[16]提出的“衰老悖论”相符合,即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们的情绪和幸福感往往会保持稳定甚至改善,研究人员将这种现象称为“衰老悖论”。本研究中宫颈癌放疗病人希望水平处于高水平,与李丽蓉等[17-18]研究结果一致。分析其原因在于本研究主要选取三级甲等医院肿瘤放疗中心住院病人,病人对医院医疗及护理水平信赖度较高,积极面对治疗的健康意识较强,可提高其希望水平。Temple[19]指出,对医疗机构和医护人员技术的信任是住院病人希望水平的重要来源。为更多地保持和提升病人的希望,医护人员在工作中应帮助病人扩大对希望的理解,包括从使病人承认疾病对生活的打击到对未来生活中的每一件事情都感到希望。

3.2 宫颈癌放疗病人益处发现、应对方式、希望水平之间的相关性

本研究结果显示,宫颈癌放疗病人益处发现与面对应对呈正相关,与回避、屈服呈负相关,即病人益处发现水平越高,越倾向于采取积极面对方式对待疾病及治疗。分析其原因可能在于,益处发现是由压力应激事件(如癌症诊断及治疗)引起的个体认知行为、人际交往及心理精神方面的积极变化,可改善个体心理弹性,使其积极应对压力和应激源。本研究中多数病人正处于人生上升阶段,并在日常生活中承担着重要的社会角色。因此,多数病人在疾病治疗过程中会主动做出相应的改变,积极面对疾病及治疗,重视治疗对自身有益处的一面。宫颈癌放疗病人益处发现和希望水平呈正相关。益处发现可促进病人对宫颈癌的积极认知和患病意义的正向评价,善于从疾病本身及治疗应激事件中发现益处,坦然接受治疗不良反应或生活中的负性不良事件,提高面对治疗的信心和能力,发挥希望水平的潜在治疗力量。此外,面对应对与希望水平呈正相关,回避、屈服与希望水平呈负相关。分析其原因可能在于,宫颈癌放疗期病人在疾病治疗过程中承受生理、心理和家庭社会等多方面压力,而个体的应对方式和希望水平是其对压力源反应的重要因素。宫颈癌放疗病人对抗疾病的信念和希望水平越低,易采取回避或屈服应对方式。这一结果也符合Lazarus和Folkman的压力应对理论[20],该理论认为个体在面对压力应激源时积极的认知评估可促进其更好地面对负性事件,而消极的回避或屈服易产生负面结果。因此,益处发现可作为一种积极应对策略,鼓励个体在应对压力时主动利用内部和外部反应资源来维持自身内环境的平衡,包括对压力的认知评估,缓解和调整其压力反应,采取积极的应对以保持身心健康。

3.3 宫颈癌放疗病人应对方式在益处发现和希望水平间的中介效应

本研究中宫颈癌放疗病人益处发现、应对方式及希望水平的中介效应检验结果显示,面对、回避及屈服在益处发现与希望水平间均存在部分中介效应,中介效应分别占总效应的32.54%、57.15%、32.24%。宫颈癌放疗期病人的应对方式是其益处发现和希望水平的中介变量,即益处发现对其希望水平有直接效应和预测作用,同时也可通过应对方式产生间接效应。面对应对与益处发现及希望水平的路径系数为正数,回避、屈服与益处发现和希望水平的路径系数为负数,即提高宫颈癌放疗病人面对应对,减少回避、屈服应对可正向影响其希望水平。因此,提示临床护理工作者应重视宫颈癌放疗病人应对方式的评估,鼓励和引导其积极面对疾病及治疗,保持乐观心态,更深入地了解疾病给自身带来的益处,增强疾病治疗信心,提升其益处发现水平和希望水平。针对倾向于采取回避及屈服应对的宫颈癌病人,通过营养膳食管理、运动锻炼、放松、认知行为干预等方法提高病人应对能力,转变其应对方式,提高病人自身健康管理潜在的内在驱动力,积极应对疾病及其治疗,进而提高其希望水平和生活质量。

4 小结

本研究结果表明,宫颈癌放疗病人益处发现处于中等水平,仍有待提高。宫颈癌放疗病人多采取面对应对方式,且面对、回避及屈服在益处发现与希望水平间均存在部分中介效应。因此,在宫颈癌病人放疗期间,医护人员注重症状管理的同时,应重视评估病人的应对方式,了解其益处发现和希望水平。若存在回避、屈服消极应对情况,及时采取针对性护理干预措施,使其积极感知疾病治疗益处和正向意义,鼓励其采取积极应对方式,提升希望水平,改善病人生活质量。本研究仅纳入1所三级甲等医院的宫颈癌放疗病人,样本量较少,且横断面研究设计无法解释变量间的因果关系,未来相关研究可进行深层次的纵向研究,以显示宫颈癌放疗病人益处发现和希望水平随时间推移的动态变化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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