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人民币对商业银行发展的影响及对策

钟鑫

［摘 要］2014年，我国开始了数字货币的探索之路，中国人民银行组织研究数字货币，并且在部分地区开展数字人民币试点相关工作。数字人民币的发展优势给商业银行带来了一系列机遇，包括提升业务经营效率、提高普惠金融服务能力、升级基础信息系统等，但同时也加剧了对商业银行传统盈利空间的挤压，弱化了物理网点的功能，对传统监管方式提出了一定挑战。因此，商业银行要积极推进金融科技研发、加快物理网点数字化转型及升级风险管控等级，以促进商业银行的持续稳定发展。

［关键詞］数字人民币；商业银行；数字化

doi：10.3969/j.issn.1673 - 0194.2023.14.049

［中图分类号］F832.33；F822.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0194（2023）14-0149-03

1     数字人民币的发展优势

数字人民币是法定数字货币，其本质上是法定货币的加密数字串。中国人民银行是数字人民币的发行主体，数字人民币以政府信用为背书，国家的行政力量和金融系统为其合法使用提供强有力的保证。

1.1   具有价值特征和天然法偿性

数字人民币实质上与实物人民币等价，虽然其存储在用户的电子钱包内，但本质上仍是货币，具有价值尺度、流通手段、支付手段等实物人民币所拥有的基本职能。从货币发展和改革演进的过程来看，数字人民币是科技进步和经济发展的结果，在发行机制、流通管理方面与实物人民币一致，不同之处在于数字人民币以数字形式实现价值转移。数字人民币与实物人民币一样都是由国家进行信用担保，具有天然法偿性，这意味着任何机构和个人不得拒收数字人民币，数字人民币可在市场中自由流通使用。

1.2   具有支付和应用优势

数字人民币采用“双离线”支付模式，支付更加便捷。“双离线”简单来说就是收款方和付款方在没有网络信号的情况下也可以进行商品服务交易，实施收付行为。“碰一碰”即可完成交易，展现了数字人民币的极大便利性和环境适用性，拓宽了适用人群和使用场所。相对于传统人民币而言，数字人民币的发行成本更低，很大程度上减少了现金印制、运输、存储和销毁的成本，降低了商业银行在现金交易上的成本费用。数字人民币有国家信用背书，区域中心化的技术可实现分布式记账，从而更具安全性和效率性。

1.3   采取松耦合形式，实现可控匿名

数字人民币采用松耦合形式，不用绑定银行账户，可以脱离账户而存在，很好地保障了账户的匿名性和安全性。中国人民银行具有完全掌握用户交易信息的权限，商业银行及其他第三方机构需征得用户许可方可获得权限。因此，这种可控匿名性一方面保障了用户个人的信息安全，另一方面也有利于中国人民银行进行用户追踪和资金使用去向调查，以此打击洗钱和非法恐怖融资等活动。

1.4   应用场景不断丰富

数字人民币发行结构日趋稳定，发行效率进一步提高，与之相关的硬件、软件设施也得到了进一步普及，特别是由于用户数字化能力的飞速提升，数字人民币的应用场景得到不断丰富和发展，已经在现实生活中实现具体应用。2022年，工商银行率先实现首个数字货币钱包在公交场景落地；中国银行则借助冬奥会，推出冬奥会场景数字钱包的应用，如智能手表、冬奥徽章和滑雪手套等［1］。此外，数字人民币跨境支付结算领域扩大，投融资进一步加强，数字人民币回流机制开始建立，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不断加快。

2     数字人民币发行对商业银行的机遇

2.1   提升商业银行业务经营效率

目前，就货币流通方面来说，商业银行不仅面临本行现金的运送、清点、兑换残币和收缴假币等业务，还涉及与中国人民银行之间的现金调拨运送。商业银行每年在现金管理业务上都会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现金清分、残损币兑换等业务不仅费时费力，而且影响其他业务的办理。而数字人民币没有实物形态，依赖区块链技术和智能设备，极大地降低了与现金有关业务的成本，提高了商业银行经营效率。同时，数字人民币可以提供7×24小时服务，实现了资金划转和到账的零延迟，打破了商业银行营业时间和空间的限制［2］。数字人民币具备低成本、高效率特点的支付方式将极大提升商业银行业务经营效率。

2.2   提高商业银行普惠金融服务能力

普惠金融就是为有金融服务需求的社会各阶层和社会群体提供适当且有效的金融服务。但近年来，随着智能科技的发展，部分老年人、低收入群体因为不会使用微信、支付宝，不了解如何在手机上绑定银行卡，无法有效享受普惠金融服务的便利。而数字人民币无须使用银行账户，通过手机号或电子邮箱即可开立数字钱包，如果没有智能设备，利用指纹、面部识别等技术也可以完成支付。针对没有网络或信号覆盖率低的偏远地区，数字人民币“双离线”支付模式也能够有效解决这一难题。此外，商业银行可与网点所在区域的各主体合作，打造符合本地特色的数字钱包应用场景，运用数字人民币轻松完成交易，更好地服务当地的企业和人民群众［3］。

2.3   升级商业银行基础信息系统

现行商业银行基础信息系统难以与数字人民币的发展相适应，商业银行升级基础信息系统势在必行。虽然中国人民银行还未明确向社会大众告知数字人民币的具体发行时间，但为了加快数字人民币在市场的规模化发行，保障数字人民币在金融市场有序流通，中国人民银行建设新金融基础设施，开发新技术系统，实现与数字人民币的适配是必不可少的。同时，商业银行为了保障数字人民币业务的正常运行，还需围绕数字人民币开展周边业务。商业银行依靠自有的各项数据和中国人民银行开发的数字货币系统进行信息系统升级，更新银行客户端内容，前期允许数字人民币和实物人民币并行［4］。数字人民币给商业银行带来了升级银行基础信息系统的机遇，这也是商业银行紧跟发展形势、积极应对的表现。

3     数字人民币发行对商业银行的挑战

数字人民币的发展已是大势所趋，数字人民币采取的是中国人民银行发行、商业银行运营的“中央银行—商业银行”二元模式，这意味着用户进行交易时需要将自身的银行账户与中国人民银行数字钱包相互绑定，而数字人民币的托管业务交由商业银行负责。商业银行作为数字人民币集散地必然会受到以下几方面的影响。

3.1   挤压传统盈利空间

中国人民银行在数字人民币的生命周期中，扮演的是制定数字人民币和行业技术标准及发行数字货币的角色，而数字人民币的运营流通和服务工作主要由四大國有银行、各股份制银行、腾讯以及中国银联等机构完成。由于市场规模是既定的，想占据更大的市场份额，各机构之间必然存在相互竞争的关系。这些机构设计的数字钱包软件及包含的服务会带给用户不同的体验，而用户是否选择该机构开发的数字钱包软件的关键点之一在于客户的使用感受。此时，科技水平相对较低的商业银行很可能失去一部分用户，相比之下，客户体验度高的商业银行则会吸引一大批用户，与此同时，还可以进一步扩大商业银行各项业务的可营销人群。用户本身是最珍贵的资源，一方面，对于商业银行而言，客源流失会减少客群，损失客户潜在价值，从而减少与支付有关的中间业务收入，更重要的是失去了用户的交易记录及相关数据，也就丧失了这些记录中隐藏的商业机会；另一方面，用户资产逐渐向数字人民币转移，绕开商业银行体系，完成资金的体外循环，会逐步降低商业银行存款的稳定性，存款减少，商业银行放贷能力也会随之下降，进而导致以存贷差为主要盈利来源的业务减少，而商业银行本身以营利为目的，这对传统经营模式的商业银行无疑具有致命性的打击。

3.2   物理网点功能弱化

近年来，各商业银行智能化转型的步伐逐渐加快，越来越多的业务由线下转为线上，智慧柜员机、线上放贷、客户端自助转账汇款等智能化产品逐渐成为商业银行的主流产品。商业银行的物理网点逐渐从盈利中心转为成本中心，“去柜台化”进程加快。值得注意的是，随着数字人民币的推行，客户到营业网点的次数会进一步减少，直接影响了商业银行营业网点需要与客户当面进行营销的业务，营销频次和营销成功率都会下降。数字人民币对商业银行物理网点功能的冲击主要有以下两个方面。其一，数字人民币是对货币流通中现金的替代，客户对现金存取、兑换及保存业务的需求会明显减少，商业银行有关现金业务的工作会大幅减少甚至消失，而且商业银行日常办理现金存取款业务的柜台及自动取款机（Automated Teller Machine，ATM）等机具也将面临被淘汰或升级更新的境况。其二，商业银行营业网点人员配备结构会发生变化，数字人民币的推行必然会取代商业银行部分现金及厅堂服务业务，导致对柜员、出纳等人员需求减少，转而增加对金融科技研发人员和大数据分析人员的需求量。

3.3   对传统监管方式提出挑战

商业银行传统监管手段落后，无法适应网络化、信息化的发展趋势，而且监管方式较为单一，主要集中在现场检查，在内容方面存在形式化、流程化的问题。传统人民币通常通过颁布相关法律来进行监管，但数字人民币涉及范围广、技术难度大，需要采取审慎的特殊监管方式［5］。《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币管理条例》《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国人民银行法》和《中国人民银行货币鉴别及假币收缴、鉴定管理办法》等法律条文中对货币犯罪都有相关规定，但局限性在于这些规定是针对有实物形态的货币，不涉及数字人民币。数字人民币的创新会进一步提高金融部门业务经营效率，但也给金融部门的稳定性带来了挑战。数字人民币会给人们带来多方面的便利，但同样也要防范其带来的潜在风险。考虑到数字人民币在金融市场中的流通速度和效率，其交易规模和交易范围将进一步扩大，商业银行需要在系统中设置相应货币政策的处理程序，并在数字人民币运用过程中不断完善。

4     商业银行应对数字人民币发展的策略

4.1   推进金融科技研发

虽然中国人民银行针对数字人民币制定了相关业务标准，但在市场竞争日益激烈的情况下，商业银行也应提前按照数字人民币标准进行数字化货币的技术研发，抢抓发展机遇。数字人民币是电子化的现金，需要依托区块链、分布式记账及加密算法等技术，商业银行应推动数字人民币与金融科技相结合，多角度、多方面分析用户交易数据和信息，以数据研究结果为依据，制定金融基础设施优化措施，探索数字货币金融科技研发模式和推行方案。此外，为提升客户体验度，商业银行可积极研发银行客户端数字人民币的功能，推动手机银行朝着智能化、多元化、场景化方向发展，延长数字人民币产品链条，提升用户支付体验，从而吸引客群，留住用户，增强银行市场竞争力。

4.2   加快物理网点数字化转型

流通中的现金会随着数字人民币的推广而慢慢减少，这也就意味着与现金相关的业务会逐渐转变为线上业务，营业网点势必要转变业务模式，减少传统存取款业务的投入成本，包括人员、设备等的成本，增加智能化、数字化产品投放，如移动柜员机、智慧柜员机等。此外，数字人民币全面推广使用将带来一系列数字经济新领域的业务，也会督促商业银行加快转变传统经营模式，拓展支付、结算等新业务，实现业务的数字化转型升级。同时，物理网点的转型也会影响网点的人员配备，商业银行应减少办理现金业务的柜员、出纳等岗位，引进金融科技、数据分析等领域的人才，秉持创新服务的原则，逐渐转变银行网点“以柜台为中心”的业务发展模式，打造营销服务型“智慧厅堂”，加快网点的数字化转型。

4.3   升级风险管控等级

数字人民币的影响越来越大，其对社会经济、金融的发展越来越重要，国家对其监管就需要更加严格。一方面，数字人民币作为数字经济的新兴产物，尚处于验证试点阶段，其技术和市场经验都缺乏大范围推广的可行性，而且银行是资本高度集中的行业，风险无处不在。因此，商业银行作为数字人民币推广的主阵地，更需要增强风险防控意识，设立风险预防机制，提高风险管理水平。另一方面，基于数字人民币所具备的松耦合性和可控匿名性，用户无须绑定银行卡就可进行操作交易，这在很好地保护个人隐私的同时，也存在一定的风险。商业银行可利用该特点，开发有关程序追踪资金流向，严格客户端管理，合理设置风险预测值，从而不断提高风险预测的准确性。同时，商业银行也要以政策为导向，不断完善改进风险管理战略，积极参与数字人民币各项标准实验等，构建智能化的数字人民币风险管理系统。

主要参考文献

［1］程雪军.央行数字货币对商业银行的影响与回应［J］.当代经济管理，2022（4）：88-96.

［2］曹云森.央行数字货币对商业银行的影响［J］.老字号品牌营销，2022（22）：103-105.

［3］许迪.数字货币对商业银行的影响及应对策略研究［J］.农银学刊，2022（3）：50-54.

［4］周蓉.央行数字货币发展对商业银行的影响及展望［J］.现代商业，2022（12）：117-119.

［5］王便芳，魏慧敏.数字货币对我国金融体系的影响分析［J］.征信，2021（8）：83-88.

［收稿日期］2023-01-02

［基金项目］2021年度湖南省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项目“数字经济时代我国法定数字货币推广使用与风险控制措施研究——基于湖南省长沙市的调研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