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罗德·阿克顿与布鲁姆斯伯里文化圈

2023-08-17 22:03陈夏临
世界文化 2023年6期
关键词:伯里文化圈布鲁姆

陈夏临

英国汉学家、史学家、作家哈罗德·阿克顿(Harold Acton,1904—1994)以向世界译介唯美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己任,为中西文化互鉴作出了重要贡献。他与布鲁姆斯伯里文化圈的交集,对其唯美主义思想的形成与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在布鲁姆斯伯里文化圈中,阿克顿始终处于“他者”位置,其在牛津文坛的名望虽极一时之盛,却终未被列入牛津文学核心圈,更因学派之别被排斥于布鲁姆斯伯里主流文化圈之外。因阿克顿与布鲁姆斯伯里文化圈诸多成员有过交集,他得以用“他者”身份审视该文化圈的人物与动态,反思集团及其成员的长处与弊病。

阿克顿从历史学研究者的视角,审视其与布鲁姆斯伯里之间的关系,投射了他对欧洲主流文化圈现状与发展的价值判断。集合阿克顿的评价,布鲁姆斯伯里主流文化圈的文化取向是,轻原创而重评价,轻史观而重理论,轻融合而重“血统”,轻域外而重固守,无意放眼更广阔的文化世界,从而阻碍其汲取丰富的成长机缘。

“剑桥,就像莱斯利·斯蒂芬曾经依附的‘伦敦社团’阶层一样,把才智看得高于一切”,“他们培养了对艺术,尤其是对文学艺术最具灵性的聪明大脑”。然而,纵使布鲁姆斯伯里学派对大众品位的影响相当大,不惯于生产理论的阿克顿委实看不惯布鲁姆斯伯里文化圈的理论与语汇“生产”方式,与其说是“生产”,不如说是过分的“借用”。“一个波希米亚人在平静直觉中创造出的模式,会在布鲁姆斯伯里文化圈中被大量令人惊心动魄的高尚话语进行翻新,从而变成它自己的原产。”工业社会的机器思维是布鲁姆斯伯里试图攻克的,他们力争把艺术剥离工业社会的影响,然而结果却无法做到“原产”,只能做到过度“继承”,而又要享受那个“创造者”的名分。

阿克顿对布鲁姆斯伯里的上述判断是正确的,事实上,这个团体的独特之处恰恰在于其辩证本质,在理智的谈论与理性的交流之外,也会体悟并鼓吹非理性的魅力。全盛时期的布鲁姆斯伯里,不再只停留于聚谈时的话题与口才,而是产生了更加深层的、微妙的、隐秘的光芒,也就是理性交流的炽热的黄色火焰。

阿克顿自幼成长于如诗如画的佛罗伦萨,目光所及处尽是唯美风景,在欧洲异乡彷徨的岁月里,他脑海中总会浮现出宛如塞尚画作的家乡美景,意大利浓缩了全部诗意与美感。“和煦的阳光洒在橄榄山上,托斯卡纳的山野恬静地沐浴在纯洁明媚之光中。屋中的乐声与窗外的景致融为一体,浑然天成。”不论以塞尚画还是家乡景的审美标准,阿克顿认为,“在如此标准参照下,许多现代艺术都庸俗不堪,就连皇家艺术学院的绘画也大都像油毛毡一样粗糙,而声名卓著的布鲁姆斯伯里派,只倾向于盲目模仿塞尚,并未获得其真髓”。

11岁的阿克顿进入伊顿公学,很快崭露头角并成为风云人物,进入伊顿核心圈。在伊顿公学绘画大师埃文斯的引导下,阿克顿和一群最出众的男孩儿成为伊顿公学文化中心的主要人物,这些男孩儿包括布莱恩·霍华德、罗伯特·拜伦、奥利弗·梅赛尔、艾伦·克拉顿-布罗克以及略为保守谨慎的安东尼·鲍威尔和亨利·约克等人。

埃文斯的画展开设了冈瑟纪念奖,竞争者云集,伊顿学生以入围者为荣,阿克顿初识布鲁姆斯伯里文化圈的罗杰·弗莱(艺术史家、美学家),就是在这一时期。少年阿克顿难掩进入核心圈的洋洋自得,甚至多年之后再回忆这段时光,笔触还是流溢出天真的傲娇。与罗杰·弗莱的初见给阿克顿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弗莱的人格魅力与精湛才学确实令人折服,“这位身穿礼服、握着长长的讲解棒、站在一块白色幕布之前的绅士”,“慢条斯理、温文尔雅,又俏皮诙谐、风趣幽默”,又仿佛一个腰间束着草绳的“斋戒中的修士”,“正在引领他们参悟一种全新的宗教”。弗莱对绘画的技术与能力、画作敏感性与装饰性的评价,以及对锚定绘画目标能力的断言,几乎全然正中阿克顿“天分论”的下怀。阿克顿对弗莱的印象,对于他将绘画与文学相融合的创作思路有着重要影响,而弗莱绘画所达到的“音乐般的效果”,使得其艺术造诣呈现出统领于唯美精神的多维阐释体系,也为阿克顿与布鲁姆斯伯里文化圈之间的关联埋下了伏线,亦为阿克顿终生以唯美主义统领个人研究领域提供了范本。

“我仍不确定自己会献身给绘画还是写作,但艺术与文化之间总具有相通性,在以写作为主导的岁月里,绘画教会了我观察对象的方法”,“但我们绘画和作诗的胆子都在越变越大,甚至感到自己承载着某种使命”。基于阿克顿在艺术上的广泛涉猎,及其以绘画的审视方式评估文学的视角,加之其文化结构的母体—意大利基质过于绚丽,使得阿克顿对布鲁姆斯伯里文化圈始终保有一份源于解构的清醒;而初生牛犊的闯劲与文坛新秀的锐气,又使他迅速躋身于同时扩大的伊顿文化圈上层。

当被问及究竟身属伊顿文化圈还是布鲁姆斯伯里文化圈时,阿克顿认为应以“亲近”来形容他与二者的关系。阿克顿与两个文化圈中的部分作家过从甚密,也时而出席各圈的活动,与其说阿克顿是他们的成员,更不如说是个驻圈观察者。从阿克顿的视角,可以看到一个新鲜的布鲁姆斯伯里生态:对外开放却又固守边界,才华卓越而又惺惺作态,此外还有不少门派之间互相抵牾、闲言碎语的小道消息。

布鲁姆斯伯里文化圈最早始于20世纪初的剑桥,于1899年在三一学院始成,多由剑桥学生与“使徒社”“午夜社”等学生团体的成员构成。布鲁姆斯伯里集中了一批英国文化界、艺术界、政界和经济界的精英,形成了一个松散而又有着鲜明个性的文化圈,前后绵延达半个多世纪,在现代英国文化史上留下了深远的影响。布鲁姆斯伯里成员喜欢用文字或绘画来勾勒自身的形象,并有用传记记载历史的传统,喜欢在互相往来的信函、日记与散文中谈论彼此并交换观点。

1920年代的布鲁姆斯伯里文化圈依然是欧洲文化圈中的金字塔,但阿克顿却不认为自己是该圈的忠实门徒,被集团持续边缘化的他冷静地审视这个仿佛高不可攀的象牙塔,并以史实与实证的方式解构它。从家世上,阿克顿是英国世袭贵族、巨富之子,家世显赫,享有良好的家庭教育与欧洲顶级人脉关系;从背景上,他一路由伊顿公学读到牛津,最后拿了四个学位从牛津毕业;从才华上,他与拜伦、伊夫林·沃、霍华德、鲍威尔、昆内尔等时代才俊皆为同窗,其间不断出版诗文集,活跃于演讲与社团中,曾一度是牛津的风云人物、无冕之王。阿克顿年少时曾天真地以为,离乡后他面对的定是一片公允新天地,自信以个人涉猎的广博与积累的深厚,加上家族与文化“血统”的高贵与纯正,以及他在绘画、音乐、诗歌、理论上的造诣,定能在牛津大学才子圈里延续时代奇迹、荣列英雄座次。岂料,他虽符合布鲁姆斯伯里成员自诩“知识贵族”的入门标准,但却像习得全部诗书礼节的仪态万方的异国王子,只因曾在“边缘”,纵使身怀非凡的哲学智慧,而终不能入“讲究出处”的布鲁姆斯伯里“核心”文化血脉中。

虽然阿克顿对血统至上、步步为营的政坛不感兴趣,可布鲁姆斯伯里讲究出身与血统,他所在的牛津亦然,而他忽视了对校园学术风向的把握。这也就是阿克顿在欧洲学习与工作期间,为何一直有漂泊感的原因,“我的根在意大利,在英国我就是个没背景的素人”,“我与父亲不同,觉得自己气质上更接近英国人,但我在国外度过了小半生,在英国没找到家的感觉”。当派系势力各自为政、明确站队时,阿克顿曾误以为自己生活在一个世界主义环境之中:“这儿地方不大,但氛围却很国际化,来自各个民族的艺术家和学者都聚集在此……当时,艺术界的中心人物是伯纳德·贝伦森,他既是我父亲的好朋友,也是我的人生导师。人们从世界各地来到贝伦森的别墅,去倾听这位大师对工作和学习的心得。”

与阿克顿交往密切的威利·毛姆,虽“票房”与稿酬都节节高升—一部短篇小说比鸿篇巨制的稿费要高得多,但仍极希望得到布鲁姆斯伯里文化圈的认同。这个“一生都在掩饰自己敏感神经”的苦行者,“天性善良而多愁善感,但决心不向外界泄露真情”,“这使他的面部扭曲成了一张苦涩的面具,嘴唇总是向下撇着”。同他的为人一样,毛姆的文风也被处理成了内敛型的“读起来容易,写起来难”,“文章妙处并不引人注目”,却暗含了他的人生求索与无声呐喊。但毛姆的努力得到的“回报”,却是被讲求渊源与技术的布鲁姆斯伯里贬斥为“风格过于简单”“油嘴滑舌”,并未因他的“票房”而给他应有的“座次”。毛姆终于由爱生恨、大发怒意,对布鲁姆斯伯里文化圈的偶像极度不满乃至痛心,甚至计划伺机撰文报复这个“负心团”。而牛津学术核心圈出身的阿克顿,亦对亲剑桥的布鲁姆斯伯里心向往之,但不得不说他在归属与站队问题上铸下大错。注重史学传承的阿克顿,对富有文化历史与唯美意义的布鲁姆斯伯里倾心有加,而在他看来,当时牛津的风气反而亟待整改,乏善可陈。虽然阿克顿对布鲁姆斯伯里文化圈不乏批判,但他在自证文学“派系”时,也不免将自己被列为集团成员而欣欣得意。

区别于毛姆的失落与阿克顿的向往,牛津学人伊夫林·沃与拜伦等就对布鲁姆斯伯里非常不屑。而阿克顿却因漫不经心于揣摩风气、经营主流成果、抢占最佳时机,终被抛出了牛津学术核心圈。于是,阿克顿既失宠于牛津学术核心圈,又游走于布鲁姆斯伯里主流圈之外,他那种批判与审视的态度,以及跨文明、跨学科却又无法安于一处的学术尝试,使他自己的学术观点无法与任何一个圈子深度铆合。简而言之,在英国上流文化圈中,出身牛津的阿克顿受布鲁姆斯伯里影响较大,而布鲁姆斯伯里又以剑桥人士为主且极重出身,因此两处逡巡的他总显得落落难合。时光不待人,阿克顿终于在无意识的尝试与游走中,将自己变成了一个学术核心圈的边缘人。

而弗吉尼亚·伍尔夫的唯美主义观念与女权主义思想,则在阿克顿的笔触中得到更生动的还原。在阿克顿时期的伦敦文化界,极少有人能入布鲁姆斯伯里文化圈核心人物伍尔夫的法眼。至于在伦敦借声势而非学派举办文化沙龙的名流,如卡纳德公爵夫人等,尽管阿克顿觉得她还算亲切,但伍尔夫对此类有身份却没知识的女人,评论起来毫不留情,她亲切地揶揄卡纳德夫人是“一个滑稽的小鹦鹉脸女人,但还不够荒谬”,“一团老旧的啤酒花”。不过,伍尔夫评价作家与大众的苛刻,却最终败在卡纳德夫人之流轻易向人扔出的“高帽”上,“她(卡纳德夫人)使人觉得他们也是名作家中的一员……那些讽刺她无知的人,同时也在渴望着被她邀请”。

在伊顿,当唯美心愿初启程时,阿克顿自认为是一个唯美主义的追随者,及至来到牛津,现实的巨大反差让他不禁喊出了唯美主义者的使命宣言:“我们应该与丑陋作斗争,我们应该在混乱的地方创造清晰,我们应该克服大众的冷漠,我们应该消灭假先知。”

最终,阿克顿在绘画与诗歌中选择了后者,虽然他明白,“不管看上去多么惬意,诗人的生活是殘酷的,接踵而至的折磨,都是不可避免且命中注定的”。但对于1920年代的牛津诗歌,阿克顿的印象中是刻板且缺乏生命力的,跟17世纪多恩等人的玄学诗相比味同嚼蜡,显然在走下坡路。于是,他决心复兴牛津诗歌,并积极地参与到牛津诗歌改革的团体中,参编了《牛津展望》《新牛津》等刊物。在英国新左翼作家贝特森与布莱克威尔的带领下,阿克顿成了1920年代革新牛津诗歌的“助产士”。1924年,阿克顿获得了主编牛津诗歌杂志的机会,邀请彼得·昆内尔一同编撰,凭借甄选实力拿出了斐然战绩,让这本以唯美主义为编选策略的诗集赢得了高光时刻。这一时期,阿克顿钦佩的诗人是T.S.艾略特,认为他的诗“恰如福音书一般”,而西特维尔家族和叶芝等也在他的诗人清单内。

除了诗歌,阿克顿也关注布鲁姆斯伯里文化圈里伍尔夫和福斯特的小说。虽然他此间也曾发表诗歌和小说,但他所追求的唯美倾向与诗坛日炽的低俗风气相左,加之伊夫林·沃的风头强劲,他自诩的诗人与小说家身份几乎同时遭到了严苛的否定,使他荣登文学神坛之梦猝然被现实惊破。

与布鲁姆斯伯里圈内的自负与傲慢形成鲜明对比,阿克顿不仅在文化心态上更加宽容,还自觉地将目光转向遥远的中国。“我对中国人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同理心,渴望能更好地了解他们。此外,我总觉得自己有传播文明的使命,同时也有许多知识要在中国学习。”阿克顿最后在宜于发力的年纪来到中国,且一住就是8年,并在中国找到了灵魂归宿。已在学术上略有成就的牛津学友们都郑重地劝诫他,咬住青山不放松尚且未能笃定守住成果,而此去中国定要被欧洲学术主流边缘化。其实阿克顿在做此决定之前,已歷经了被牛津主流学术圈和布鲁姆斯伯里文化圈边缘化的尴尬。“大多数朋友都不明白,我既然属于欧洲,何以要去遥远的北京定居、发展?去北京在他们看来是一种过早的退隐,是对主流的一种不战而降。他们以为我是要把自己活埋在一座死气沉沉的古都中。”“当我被暗示,‘缺席’就是一种错误时,我反驳道:‘不错,我确实就打算这么错下去了。’纵使奥斯伯德·西特维尔的唯美主义和他的热情,也无法使我留在欧洲。”而这一次阿克顿的决定不仅迎合了自己的内心,还吸引了许多好奇的欧洲友人前来探访,如戴斯蒙德·帕森斯、拜伦、安妮·罗斯、布莱恩·吉尼斯都来到了他的身边,有的甚至长时间驻留于阿克顿在北京的恭俭胡同寓所。而布鲁姆斯伯里文化圈核心成员朱利安·贝尔也来到北京,得到了阿克顿的热情接待与伴行。

1932年,尚未来到中国的牛津学友彼得·昆内尔写信给阿克顿,说“此时的欧洲就像个烂掉的橘子”,认同了阿克顿赴中国探寻学术发展之路的规划。但阿克顿一开始并非自愿“边缘化”,正如布鲁姆斯伯里文化圈并未如他所愿地为他留出预想中的座次,英、意双重文化背景的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被贴上了“异质文化”的标签而受到不友好对待,只是他恰巧于此时考虑将中国作为心灵隐遁之所,权衡之下便毅然前往。而北京顿时使他沦陷了,这座城市“融汇善良老者与迷惘青年的长处于一体,它或许在变老,也可能越来越年轻,但绝不萎靡,相反,它在其独有的建筑与绿地的组合中不断延伸扩建”,“公园、庙宇、湖泊、亭台楼阁等,处处都有一个富有诗意的名字,就像一盏盏明灯,在文字的烙印中,散发着永恒的芬芳”。在北京的岁月里,阿克顿由从前一味期待得到外界认定,转向了内在经营与修为,“不再尝试向外求,不再向外伸手企图表达自我”,“真正的冒险,由外部世界转向内心,一切皆由心造,内观与外化的过程合二为一、通顺自然”。在北京期间的阿克顿几乎达到了一种禅境,他完全抛下了令他挫败的欧洲文化圈:“再见了!我那弥足讥讽的过往!北京已使我走向圆满。”

阿克顿放下了牛津学术圈和布鲁姆斯伯里,也放下了佛罗伦萨故园,开始立足于成为向西方引荐中国经典的跨文化学者。在另一重维度上,试图跻身汉学学术主流,锻造一种源于中国历史与辉煌文明的原发性唯美主义汉学体系。虽然阿克顿最后未能如愿在中国度过一生,但他回到欧洲之后,不但继续从事汉学研究,而且将自己沉浸于意大利史研究中,青年时期的“破圈”思维,已在中国之行的洗礼中走向了豁达。他在诗意、唯美与人文的维度上介入历史研究,以其细腻、严谨而又睿智、华美的文风,定格了一个时代的学术高峰,以“无冕”为冕,迎来自在与升华。

阿克顿的文化“他者”身份,使其在游离于学术流派之外的同时,具备了客观审视学术现象的“他者”眼光。他既以参与者身份融入流派,亦以互鉴者身份不断突破各文化圈的壁垒,以唯美主义串联异质文化,最终在中华文明中得以圆梦,实现对理想文明形态的定位。位列布鲁姆斯伯里边缘人,阿克顿却不以具体某个团体者身份自居,他的导体意识推动了以个体为单位的文化互鉴。纵使阿克顿无法完全隶属于某个具体的组织或流派,其唯美主义的思想内核,却成就了其以唯美主义为主线的文化游牧者视角。其迹所往皆有沃壤,唯美者心终归中华,其一生九十载,半世皆伴汉学研求。中国文化研究的卓越成果,为阿克顿的边缘人身份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基金项目】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中国故事’在世界文学中的征引阐释及启示研究”(20JZD046)阶段性研究成果。

猜你喜欢
伯里文化圈布鲁姆
巨石阵、埃夫伯里和相关遗迹群
布鲁姆-特内教学提问模式在超声医学科教学读片中的应用
沙夫茨伯里道德情感主义思想探析
绚烂花车(环球360)
圈里事儿
基于“数字布鲁姆”理论的空间形态构成知识更新与慕课建设
基于混淆布鲁姆过滤器的云外包隐私集合比较协议
伯里爸爸的画像
铜鼓文化圈的演变过程
布鲁姆教学目标分类在五年制生物化学教学设计中的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