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何以可能与何以可为

2023-07-18 10:41:53陈玉桃
关键词: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

陈玉桃

摘 要: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何以可能与何以可为是现代化强国建设中需要解决的重要问题。基于数字资本逻辑语境阐述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问题,能够发现数字资本逻辑与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内在联系,数字资本逻辑具有“文明效应”能够促进数字经济“量”与“质”的提高,但是数字资本逻辑也具有“野蛮效应”阻碍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因此需在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中国共产党的领导、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支撑下正视、驾驭、超越数字资本逻辑,促进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

关键词: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数字资本逻辑

随着互联网、大数据等数字技术的不断发展,数字技术正在带动人类进入数字经济时代,全球经济形态由工业经济转变为数字经济。在数字经济时代,数据成为新的生产要素被商品化和市场化后,成为资本主义私人所有,数字资本主义随之形成。数字资本主义并不是一个全新的概念,早在20世纪90年代末,美国学者丹·希勒指出“在扩张性市场逻辑的影响下,因特网正在带动政治经济向所谓的数字资本主义转变”[1]。数字资本主义并没有跳出资本主义的基本框架,数字资本主义推动社会生产力发展的效应没有改变,数字资本主义剥削和压迫的实质没有改变,数字资本主义垄断与必然灭亡的趋势没有改变。但是数字资本主义与资本主义相比也存在不同,在数据和数字技术掩盖下,人们享受着数据和数字技术带来的便利,并没有意识到数字资本不仅对数字劳动者进行剥削,还对数字用户进行剥削,数字资本家剥削超额利润和剩余价值变得更加隐蔽。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发展数字经济,并将发展数字经济上升到国家战略。国内学界掀起了研究数字经济发展的热潮,有学者通过分析发达经济体数字经济发展的举措与经验,进一步提出我国数字经济发展的对策建议[2]。有学者分析了数字经济的发展现状、优势与挑战,从六个方面提出了对做大、做优、做强数字经济的建议[3]。还有学者回顾了“十三五”时期数字经济的发展历程,对“十四五”时期如何发展数字经济进行展望[4]。通过梳理发现,国内学者从多个角度研究了数字经济的发展问题,但是鲜少基于数字资本逻辑语境阐述数字经济发展问题。鉴于此,本文基于数字资本逻辑语境的角度论述了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何以可能与何以可为。

一、何为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

数字经济一词最早出现在1994年“The San Diego Union-Tribune”的一篇报道中,随后数字经济之父Don Tapscott在其著作中对数字经济的特征进行阐述[5]。自数字经济在中国出现后,官方与学术界从多个角度对数字经济的内涵进行阐释。在官方层面,2016年多国签署的《二十国集团数字经济发展與合作倡议》(下称《合作倡议》)对数字经济做出定义,《合作倡议》提到数字经济是指以使用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作为关键生产要素、以现代信息网络作为重要载体、以信息通信技术为重要推动力的一系列经济活动[6]。《合作倡议》对数字经济的根本性质做出了阐述,但是并不完善。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对数字经济的定义做出补充,认为数字经济是包含了数据价值化、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数字治理四个方面的一种新的经济形态[7]。在学术层面,逢健、朱欣民从狭义与广义两个方面对数字经济内涵做出界定,在狭义上认为数字经济包含信息和通信技术领域,在广义上认为数字经济还包含其他数字化产业和领域[8]。何大安认为数字经济包含厂商投资经营决策、产业组织架构等多个内容,且集中体现在厂商如何利用大数据、互联网、人工智能等进行投资经营[9]。综合来看,数字经济是指直接或间接利用数字技术或数据参与社会生产,实现社会资源优化配置与再生、促进经济社会发展的,以数字技术为基础、以数据为关键生产要素的一种新经济形态。

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认为数字经济有利于提高经济质量与效率、有利于推动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有利于推动构筑国家竞争新优势。党中央高瞻远瞩地认识到数字经济对推动我国经济发展的意义并高度重视发展数字经济,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要加快发展数字经济,建设数字中国。近年来,我国在数字经济领域取得一定的成就。根据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发布的《中国数字经济发展报告(2022年)》数据显示,2021年我国数字经济发展取得新的突破,数字经济规模达到45.5万亿元,占GDP比重达到39.8%,相比于2016年的22.6万亿元,中国数字经济规模增长了一倍多[10]。中国数字经济发展迅速并且规模处于全球相对领先地位,但是要认识到中国与其他数字大国、强国相比,我国数字经济存在大而不强、快而不优的弊端。我国数字经济已经完成“拔节孕穗”阶段,即将进入“蓄力起跳”与“后发赶超”的新阶段。因此要不断做强、做优、做大我国数字经济,不断推动我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是指数字经济发展实现“量”与“质”的有机统一,实现数字经济“量”的合理增长与“质”的稳定提高。从“量”上看,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要以一定的数量为前提,要不断做大我国数字经济,实现数字经济规模的扩大;从“质”上看,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核心在于“提质”,质量水平的提升有利于提高我国数字经济的综合实力与竞争力,不断做强、做优我国数字经济。提高我国数字经济发展质量关键在于促进数字技术进步,提高自主创新能力,实现科技自立自强。因此,促进我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应该从“量”与“质”两个维度入手。

二、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何以可能

资本是市场经济的产物,只要社会中存在市场,资本也随之存在。中国坚持的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因此在中国同样存在资本。随着数字技术的不断发展,数字技术和数字经济正影响着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给人类生活带来无尽便利。与此同时,数字资本与数字技术联合,在不断增殖自身的过程中生成数字资本逻辑。数字资本逻辑是资本逻辑在数字时代的全球扩张,因此,数字资本逻辑具有资本逻辑的属性。在资本逐利的过程中不断展现其二重性,一方面资本增殖自身追求最大利润时能够不断促进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另一方面,资本逻辑逐利本性将导致资本无序扩张、经济危机等。数字资本逻辑并没有跳脱出资本逻辑的框架,因此数字资本逻辑同样具有二重性。

(一)数字资本逻辑“文明效应”对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

马克思指出:“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11]在资本逐利本性驱动下,不断推动社会生产,实现价值增殖,展现出资本逻辑“文明”的一面,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社会生产力发展和社会变革。例如第一次科技革命使人类社会进入蒸汽时代,第二次科技革命、第三次科技革命分别使人类社会进入电气时代、信息时代。三次科技革命不仅推动了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改变了人们的生产方式,而且还促进世界各国经济的增长。资本逻辑“文明效应”促使社会生产力不断增强,社会发生巨大变化。在数字经济时代,数字资本逻辑同样发挥其“文明效应”,使得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成为可能。

一方面,数字资本逻辑“文明效应”能够促进数字经济“量”的增长。数字产业化是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动力来源,而产业数字化是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外在表现与主要抓手,数字产业化与产业数字化“量”的增长映射了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状况,因此,实现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不仅要推动数字化产业与产业数字化的规模,而且还要实现数据、技术、数字资本、劳动力等各类生产要素的融合渗透。当前我国数字经济在三次产业的渗透相较于其他数字经济发达国家处于较低水平。根据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报告显示,在第一产业数字化方面,我国数字经济渗透率为8.9%[12]与英国的29.9%[13]相差较大。在第二产业数字化方面,我国数字经济渗透率为21.0%与德国的43.9%同样差距较大。在第三产业数字化方面,我国数字经济渗透率为40.7%与德国的67.9%相比仍有一定的差距。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八次集体学習时提出:“资本是带动各类生产要素集聚配置的重要纽带,是促进社会生产力发展的重要力量。”[14]资本在社会生产过程中能够发挥其黏合剂作用,使各类生产要素迅速结合并发挥其效能,使社会生产力水平得到极大的提高。数字资本同样也能带动各类生产要素集聚,使各个生产要素融合并发挥其效能,使闲置的资源得到充分的利用。与此同时,马克思曾在《资本论》中指出资本的本质是逐利性,数字资本亦是如此。数字资本家在经济利益的驱动下将迸发数字资本家敏锐的挖掘能力,不断扩大其生产规模,推动产业实现爆发式发展。

另一方面,数字资本逻辑“文明效应”能够促进数字经济“质”的提升。实现数字经济“质”的有效提升关键在于提升创新能力。当前,我国数字关键核心技术受制于人。数字技术是数字经济发展的基础,正是数字技术在经济活动和经济环境的广泛运用,推动了数字经济的产生。因此,数字关键核心技术是数字经济发展的加速器,是中国数字经济健康发展的生命线,也是不断推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核心力量。数字关键核心技术受制于人是我国数字经济发展面临最大的短板与隐患。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达国家对我国的数字关键核心技术进行封锁和遏制,对我国实施“筑墙”“脱钩”“断供”战术,编织科技铁幕,对我国数字化企业进行制裁,造成我国数字经济发展面临巨大危机,导致我国经济发展安全受到严重冲击。为解决数字关键核心技术受制于人的问题,实现我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唯一途径就是不断进行技术创新。马克思揭露出剩余价值来源于工人的劳动,数字资本家为获取更多的剩余价值将不断提高科学技术水平相对延长剩余价值时间。与此同时,在数字资本主义中,数字用户也成为剩余价值的来源。数字资本家为吸引大量的数字用户也将不断进行数字技术的研发和创新,提高劳动生产率。数字资本家为增强自身的发展,不断扩大再生产,并在市场竞争中取得优势,促使数字资本家不断提高科学技术水平,提高劳动生产率。数字资本逻辑“文明效应”在一定程度上克服数字关键核心技术受制于人的短板,不断提高自主创新能力,使得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成为可能。

(二)数字资本逻辑“野蛮效应”对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

虽然数字资本逻辑“文明效应”在一定程度上克服数字关键核心技术“短板”,推动了数字技术的发展,对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产生积极影响。但是马克思认为:“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数字资本具有剥削性、贪婪性、扩张性等野蛮属性,导致社会两极分化、数字垄断、经济危机等现象层出不穷,数字资本逻辑“野蛮效应”阻碍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

其一,数字资本逻辑“野蛮效应”将导致两极分化,最终形成“数字垄断”,给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带来严重威胁。马克思曾指出“在一极是财富的积累,同时在另一极,即在把自己的产品作为资本来生产的阶级方面,是贫困、劳动折磨、受奴役、无知、粗野和道德堕落的积累。”[15]资本在逐利本性驱使下肆意妄为,造成社会两极分化加重,在数字经济时代亦是如此。数字资本家通过数字技术模糊了娱乐与工作的界限,让消费者或用户在“娱乐”的过程中产生出能够给数字资本家带来利润的数据。数字资本家无偿占有数据并进一步将其市场化后形成了数字资本。数据创造者即用户或消费者并未获得数据带来的剩余价值,而数据采集者即数字资本家获得了剩余价值,数字分配的不公平导致数字资本积累两极分化趋势加重。与此同时,在数字资本逻辑逐利本性驱动下,数字资本家为扩大规模并在竞争中取得优势不合理地利用数字资本进行数字资本扩张,数字资本在运动的过程中野蛮生长、无序扩张,形成“数字垄断”,给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带来严重威胁。数字资本家垄断之后掌控商品的价格,导致商品的价格不围绕价值上下波动,扭曲商品的市场价格。市场价格是资源配置的指向灯,当商品价格扭曲后,无法及时反映资源配置的情况。与此同时,“数字垄断”破坏了市场竞争,导致数字资本家不愿提高科技水平与生产力。商品价格的扭曲与市场竞争的破坏二者叠加,影响经济运行的效率、造成经济损失,不利于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

其二,数字资本逻辑“野蛮效应”导致经济危机的发生。数字资本家利用数字技术对用户创造出的数据进行分析,充分了解消费者的行为,准确分析消费者喜好,为生产提供导向指引。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数字技术改善了生产的盲目性,使商品生产具有计划性、组织性。但是数字资本逻辑逐利的本性必然导致经济危机的爆发。从生产的角度看,生产具有无限扩张的趋势。由于数字资本逻辑无限制追求剩余价值的本性导致数字资本家为获得更多的财富将不顾社会消费需求和市场限制,不断扩大生产规模,生产更多的产品。从消费的角度来看,在数字经济时代,数字资本家雇佣的科技人员及用户的“相对工资”不断减少、贫困程度不断增加,有效需求的增长追不上生产能力的提高。从一定程度上加深了生产与消费之间的不平衡,造成生产的相对过剩,导致经济危机爆发。与此同时,数字资本家与金融资本家合作,为消费者提供网络贷款、分期付款,消费者的过度消费可以通过网络贷款、分期付款有效解决,但是这种借贷消费只能缓解消费能力不足的危机,并不能从根源上解决消费能力不足问题,一旦破灭,将会导致更大的危机。经济危机一旦爆发,全球数字经济发展将严重衰退,即使经济危机结束,造成的后果和影响也将持续多年。

三、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何以可为

“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16]通过对数字资本逻辑二重性的分析,数字资本逻辑“文明效应”为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了实现依据。然而,我们在看到数字资本逻辑文明面时,也要明晰数字资本逻辑的本质。数字资本逻辑的无限增殖性、无限扩张性导致数字经济发展过程中出现“数字垄断”、经济危机等负面效应。在正确认识、驾驭、超越数字资本逻辑二重性中推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要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指导、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坚持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

(一)理论基础:坚持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指导

马克思主义理论是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马克思主义理论是在驾驭与超越数字资本逻辑中推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理论基础与方法指导。马克思主义理论是驾驭与超越数字资本逻辑的无形缰绳,马克思剥开了掩盖在物的保护壳下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揭露了资本主义社会得以存在的主导逻辑,并进一步揭示资本逻辑的二重性。数字资本逻辑与资本逻辑一脉相承,在数字资本逻辑的二重性中推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指导。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给予我们认识和驾驭数字资本逻辑的锐利武器,要以科学辩证的思维方法正确认识、驾驭、超越数字资本逻辑。要看到数字资本逻辑在推动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提高数字经济“量”与“质”等方面的积极作用。充分激发数字资本文明,促进数据、技术等生产要素活力竞相迸发,调动社会各方面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推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同时,也要看到数字资本无序扩张导致的数字垄断、经济危机等阻碍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消极作用。与此同时,要坚持在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下驾驭、超越数字资本,并进一步推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一是要在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下划清数字资本发展的界限,坚持人民利益的底线是规范数字资本的界限,推动数字经济健康发展,建立健全市场公平竞争体制机制,纠正与防范侵害群众利益的行为。二是要在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下扬弃数字技术异化,加快数字核心技术创新研发与运用,着力解决数字核心技术“卡脖子”难题,消解数字经济发展弱项。

(二)主导力量: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东西南北中,党政军民学,党是领导一切的。”[17]无产阶级的领导是驾驭资本的关键所在,诚如列宁所指出的我们能够限制、规定国家资本主义归根结底在于无产阶级的领导。中国共产党作为无产阶级政党,自成立之日起就坚持“人民至上”的发展理念,这是中国共产党与西方政党坚持“资本至上”的显著区别。正是中国共产党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确保了资本的控制权始终掌握在广大人民群众的手里,确证了党能够把资本增殖所获得的剩余价值最大程度上分配给广大人民群众。正是由于中国共产党始终代表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始终代表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等优势,才铸就了中国共产党驾驭数字资本逻辑的磅礴伟力。中国共产党是驾驭数字资本逻辑的“主心骨”,同时也是推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顶梁柱”。

在数字资本逻辑语境下推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关键在于充分发挥中国共产党主导力量与优势,有效激活和利用数字资本逻辑促进数字经济发展,驾驭与超越数字资本追求价值增殖的本性,使数字资本服务和服从于社会主义生产。数字资本逻辑具有二重性,数字资本在无限追求价值增殖的过程中展现出“野蛮的一面”,只考虑自身发展,数字资本无序扩张对社会经济造成巨大破坏。数字资本在逐利本性下也展现出其“文明的一面”,为数字经济“量”的合理增长和“质”的有效提升提供活力因子。面对数字资本逻辑二重性,一方面,中国共产党要充分发挥其纵览全局、协调各方的优势激发数字资本活力,使其能够提高社会生产力,推动资源充分流动,各类生产要素融合渗透,促进数字产业化与产业数字化,推动市场竞争充分有力,增强科技创新动力,充分展现数字资本逻辑“文明效应”,从而提高我国数字经济的质量与效益,最终实现数字经济“量”的合理增长和“质”的有效提高,推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另一方面,“明者防祸于未萌,智者图患于将来”,中国共产党需要增强忧患意识、坚守底线思维,坚持以广大人民群众为落脚点,充分发挥其主导优势驾驭与超越数字资本逻辑。中国共产党要从顶层设计加强党对数字资本的全面统一领导,划出数字资本扩张的底线红线,警惕数字资本逻辑“野蛮效应”的无限增长,规范引导数字资本实现合理有序扩张,从而克服“数字垄断”、经济危机等弊端,推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

(三)制度支撑:坚持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

马克思曾指出在一个社会中一定存在着一种生产力以及生产关系,能够决定其他一切的生产以及关系的地位和影响。这是一种“普照的光”,可以遮盖一切其他色彩[18]。社会主义所有制结构、分配方式、经济体制“三位一体”的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隶属于生产关系范畴。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作为一种“普照的光”,在这一耀眼光芒的照耀下可以促进数字资本的优势和力量的不断迸发,焕发出生机活力,同时也为扬弃、驾驭、超越数字资本逻辑提供动力支撑,为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制度基础。首先,资本主义私有制难以摆脱市场经济的弊端,无法解决数字资本无序扩张带来的各种“野蛮效应”。欲克服数字资本主义私有制下的数字资本逻辑悖论,推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必须坚持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社会主义所有制结构。社会主义所有制结构能够充分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推动数字经济朝着社会主义的发展方向迈进,满足广大人民群众的需求。同时,也为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内在动力和活力,为推动科技创新、数字经济可持续发展提供坚实的基础和保障。其次,社会主义分配方式遵循了科学的利益分配原则,确保了数字资本分配的公平性。社会主义分配方式有利于缩小数字资本积累两极分化趋势所导致的收入差距,也为激励生产要素所有者提高劳动生产率和全要素生产率提供了制度动力。最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载体。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充分发挥市場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推动国内国际两个市场和两种资源高效配置,促进数字资本、人才、技术、数据等生产要素充分自由流动,进一步扩大数字经济发展空间与体量。但是市场具有自身难以克服的弊端,市场具有滞后性、盲目性、局限性等,在数字资本逐利本性驱动下容易导致数字资本无序扩张,形成“数字垄断”,不利于数字经济“量”的增长与“质”的提高,阻碍各类生产要素流动的有序性与市场竞争的公平性。当出现市场自身无法克服的弊端时,需要政府综合运用能够调节市场弊端的多种宏观调控手段,对其进行宏观治理,统一市场规则,规范市场秩序,加强市场监管,有效提升数字经济供给质量。因此,需要市场与政府各司其职、各尽其能,推动数字经济的高质量发展。

四、结语

数字资本逻辑与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中存在着深刻的内在关系。深入揭示数字资本逻辑二重性是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何以可能的前提条件,一方面,数字资本逻辑发挥其文明作用推动数字经济“量”与“质”的提高,推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另一方面,数字资本逻辑在逐利本性与扩张本性驱动下导致两极分化、数字垄断、经济危机等负面效应。基于数字资本逻辑语境下探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问题,我们需要在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指导下、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支撑下正视、驾驭、超越数字资本逻辑二重性,进一步推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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