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娘(之一)》的艺术特色赏析

刘亚琳

歌德是18世纪德国著名的文学家，创作了大量的作品，包括诗歌、戏剧、小说等。《迷娘曲》是歌德为其小说《威廉·迈斯特的学习时代》中迷娘这一人物形象创作的诗歌。迷娘原本是意大利一对贵族青年的后代，却流落他乡，几经辗转后被威廉·迈斯特收养。迷娘一生飘零，始终对自己的家乡意大利怀有浓浓的思念之情，但至死也未能完成回家的心愿。《迷娘（之一）》是《迷娘曲》组诗中的第一首诗歌，表达了迷娘对家乡、亲人复杂的情感。本文就来分析一下作品的艺术特色。

一、意象丰富

《迷娘（之一）》虽然只有三个小节，但却有着丰富的意象。比如"柠檬花""桃金娘""月桂""云径""山岗"等。"柠檬花""橙子"带有十分浓郁的地方色彩，也是迷娘心中"家乡"的象征。在迷娘的记忆里，"家乡"就是一个有着柠檬香气和有许多橙子的地方，那里还有金碧辉煌的建筑和高高耸立的大理石像。在西方 的文学作品中，"桃金娘"是一个比较常见的意象，是爱情的象征。诗人在第一节诗中写道："桃金娘静立，月桂梢头高展。""桃金娘"和"月桂"是迷娘心中美好情感的寄托。迷娘原本是意大利一对贵族男女的孩子，却流落他乡，被威廉·迈斯特收留，逐渐长成一位多愁善感的姑娘。随着青春期的到来，迷娘原本懵懂的女性意识开始苏醒，逐渐对威廉·迈斯特萌生出别样的情愫，她一方面深切地思念着自己的家乡，想要回到家乡去看一看；另一方面又希望留在自己所爱的人的身边，默默地陪伴着他。但是，这两个愿望最终都未能实现，迷娘抑郁而亡了。《迷娘曲》是一首优美的诗歌，也是迷娘的心声。绿色的树、红色的花、黄色的橙子、蓝色的天空……组成了一幅充满生机、色彩斑斓的美丽图画。诗人所选用的意象不仅具有浓厚的异域风情，而且能很好地展现人物内心复杂的情感。"柠檬花"也好，"桃金娘"也罢，都是无比美好的意象，却也都带有一丝感伤的色彩，让人读来倍觉惆怅。

二、手法多样

在创作诗歌时，歌德使用了多种写作手法，如象征、拟人、反问、反复等。比如，"桃金娘"在希腊神话中是爱神维纳斯的圣树，是纯洁爱情的象征。在《迷娘（之一）》中，"桃金娘"是迷娘心中情感的寄托，象征着她对纯洁爱情的向往。又如，"大理石像凝望着我"，大理石像只是人雕琢出来的，原本不具有自己的意识，作者却使用拟人的修辞手法，凸显了迷娘的孤独。歌德笔下的迷娘是一位"可怜的姑娘"，她从出生起就受到了无数人的诟病。在她的童年里，很少有人对她表示关心，而给她留下深刻记忆的也不是某个人，而是竖立在厅堂之中的那座沉默不语的大理石像。当迷娘感到悲伤的时候，无人聆听她的心声，她只能向那座冰冷的大理石像倾诉自己的心事。正因为如此，大理石像对迷娘而言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诗人运用拟人的修辞手法，使大理石像具有了生命力，凸显了迷娘的寂寞与孤独。在诗歌中，诗人还运用了反问的手法，增强了诗歌的感染力，如"你可知道那地方""你可知道那所房子""你可知道那座山岗"。这些反问句一方面强化了诗歌中的情感，另一方面也使得诗歌的节奏更加有力。此外，诗人还使用了反复的手法。《迷娘（之一）》总共有三个小节，每小节的第六个分句均为"前往，前往"。通过反复使用"前往"这一词语，表现了迷娘为坚持心中所爱一往无前的执着，增强了诗歌的艺术感染力。

三、句式错落

《迷娘（之一）》全诗共三个小节，每小节各七行诗。在各个小节中，每行诗的长短完全不同。根据情感表达的需要，诗人还将部分诗句从中间断开，比如"你知道吗，在那柠檬花开的地方""茂密的叶子中，橙 子金黄""危崖欲坠，瀑布奔忙"。要表达的情感不同，诗人使用的句式也不同。长句有利于舒缓诗歌的节奏，短句则有较强的爆发力。长短句交错开来，能给 读者带来丰富的阅读感受。比如，"前往，前往"掷地 有声，充分展现了迷娘的勇敢与坚定。"蓝天上送来宜人的和风"则相对较长，所描绘的景象也十分清新，给 人一种平和之感。"岩洞里有古老龙种的行藏"也属于长句，叙述的内容则给人一种神秘之感。诗人通过变化的句式来展现了人物情感的变化，使全诗呈现出一种动态之美。开篇的"你知道吗"的提问，似轻轻私语，一下拉近与倾诉对象的距离。"你可知道那地方"呼应首句，反复探问，表达了迷娘对家乡的思念之情。"前往，前往"是催促，也是呼唤。"我愿跟随你，爱人啊，随你前往"直抒胸臆，表达了要同"爱人"返回故 乡的决心。

四、婉转的音律

诗歌与音乐之间也有着密切的关联，好的诗歌都能谱曲传唱，《迷娘曲》也是如此。自其问世以来，先后有无数音乐家为其作曲，比如舒伯特、舒曼、柴科夫斯基等世界著名的音乐家。《迷娘曲》之所以广受欢迎，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其自身有着强烈的音乐性，为谱曲和传唱提供了极大的方便。诗人在创作诗歌时讲究的"一咏三叹"。这首诗的每个小节都由正歌和副歌组成，采用复沓的手法来增强诗歌本身的韵律感，使得全诗的音乐性更加突出。如"我愿跟随你，爱人啊，随你前往""我愿跟随你，恩人啊，随你前往""我愿跟随你，父亲啊，随你前往"。复沓的手法使得诗歌中的情感更加深沉炙烈，从而获得回环往复的效果。歌德在进行诗歌创作时，不仅十分注重诗的内容、形式，也十分注重诗歌的音律，使诗歌的内容、形式与其旋律、节奏互相配合，给人一种艺术上的美感。

总之，《迷娘（之一）》虽然短小，却表达了丰富的情感。在阅读的过程中，读者需关注诗歌中的意象、手法、句式，感受诗歌的美。

（作者单位：江苏省兴化市楚水實验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