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养为本导向下高考化学命题特征及价值取向

王后雄

2017年浙江、上海等地实施新高考以来，高考评价改革已经经历了多轮探索，研究者对新高考命题的理论和实证研究成果不断涌现。新高考命题具有哪些典型特征、突出何种价值导向呢？本期所选三篇文章，基于化学、英语等学科的高考试题，探讨了上述问题。

2019年，教育部考试中心发布的《中国高考评价体系》为高考命题实践指明了方向。该评价体系由“一核、四层、四翼”三个部分构成。“一核”指“立德树人、服务选才、引导教学”的高考核心功能；“四层”规定了核心价值、学科素养、关键能力与必备知识的命题内容；“四翼”提出了基础性、综合性、应用性与创新性的命题要求。同时，该评价体系强调情境在高考命题中的重要作用，指明以情境承载考查内容、实现考查要求。进入新高考时期，我国高考命题呈现出新的特征及价值取向。

一、遵循立德树人价值取向

高考是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重要载体。作为连接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的关键环节，高考必须坚持立德树人价值取向，确保以立德树人引领命题实践。在实现机制上，高考化学试题主要以化学与STSE（科学、技术、社会、环境）及传统文化中的化学知识为问题情境，力求在考试评价中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例如，2022年山东卷第1题以古医典蕴含的化学知识为问题情境，体现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精髓；2022年广东卷第1题以汉字载体演变为问题情境，彰显了中华文明源远流长，且在世界文明中独树一帜；2022年北京卷第1题以神舟十三号航天员在中国空间站“天宫课堂”授课为问题情境，显示了我国航空航天领域的巨大成就。以上恰当而丰富的问题情境，使立德树人价值取向在高考化学试题中得到充分彰显。

二、评价理念向素养为本转变

我国高考化学的评价理念经历了不断更新的过程。从“知识为本”到“能力为本”可以看作一个阶段。在这一时期的评价理念指引下，我们培养出一大批服务社会主义建设的优秀人才。从“能力为本”到“素养为本”可以看作第二阶段。随着核心素养的提出和深化高考考试内容改革的深入推进，高考化学评价理念与时俱进，创造性地提出“价值引领、素养导向、能力为重、知识为基”，由此实现了从“能力为本”向“素养为本”的转变。实际上，从知识到能力再到素养，反映了我们对人才选拔认知的深化过程。

发展学生核心素养是高考命题改革的基本方向，这不是要否定知识、舍弃能力，而是要凸显对考生在复杂情境中综合运用必备知识与关键能力解决问题的素养的考查。因此，新高考化学命题要体现素养为本的评价理念。

三、评价模式向“三位一体”转变

长期以来，高考依据《考试大纲》等规范性文件命题，主要考查学生掌握知识的程度和应用知识的水平，考查内容主要聚焦于学科知识以及与其对应的学科能力。随着《中国高考评价体系》正式颁布，我国进入“无考纲”时期，普通高中化学课程标准与高考评价体系成为高考命题的基本遵循。高考化学命题不能局限于研究“考查内容”，亦要重视“考查要求”与“考查载体”的设计。在评价模式上，新高考化学命题实现了从主要基于“考查内容”的一维评价模式到“考查内容、考查要求、考查载体”三位一体评价模式的转变。例如，2022年海南卷第2题以实验操作为考查内容，以《医学入门》记载的我国传统中医学提纯铜绿的方法为考查载体，实现了“四翼”中基础性的考查要求。2022年辽宁卷第10题以Diels-Alder反应催化机理为考查内容，以利用有机分子模拟生物体内“醛缩酶”催化Diels-Alder反应荣获诺贝尔化学奖为考查载体，实现了“四翼”中综合性的考查要求。2022年湖北卷第18題的第4个问题以离子方程式与物质的转化为考查内容，以侯氏制碱法原理制备Li2CO3为考查载体，实现了“四翼”中应用性的考查要求。2022年江苏卷第17题的第3个问题以物质转化与资源利用为考查内容，以绿色环保制氢技术为考查载体，实现了“四翼”中创新性的考查要求。

四、强调获取新知识的关键能力

关键能力指即将进入高等学校的学习者在面对与学科相关的生活实践或学习探索情境中的问题时，有效认识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所必须具备的综合能力。通过分析近两年的新高考化学试题，笔者发现高考化学命题着重强调对学生获取新知识的关键能力的考查。例如，学生在解决无机化工流程题、有机合成推断题时，需要具备获取题干中隐含的新知识的能力。具体地讲，2022年湖北卷第12题引导考生根据酸碱质子理论，判断新粒子酸性的强弱；2022年浙江卷第24题给出工业上用尖晶石矿制备有关产物的控制条件，要求考生借助问题情境实现信息迁移，获取新知识，从而解决实际问题。

五、强调创新意识和创新思维的考查

高考评价体系从“四翼”的角度对素质教育的目标进行评价。从高考化学命题看，创新意识与创新思维的考查载体包括研究新物质的结构、发现或合成新物质、发明新反应或合成方法、构建新理论或新机理、探索新技术或方法等。以2022年湖北省高考化学试卷为例。该试卷主要通过呈现合理的情境、设置新颖的设问方式，实现对学生创新思维能力的考查。例如，第13题以同位素示踪技术为问题情境，通过对平衡后含量最高的物质的设问，考查反应新机理；第14题以白磷电解制备Li[P（CN）2]为问题情境，通过对反应原理的分析与判断的设问，实现对新技术与新方法的考查；第16题的第（2）～（6）个问题以制备纯磷酸晶体为问题情境，通过对蒸馏、结晶、纯化过程实验操作及条件控制的设问，实现对设计物质分离操作及路线的考查；第17题的第（7）个问题以Pd配合物催化断键机理为问题情境，通过对合成S-1产品催化性能出现差异的原因的设问，实现对阐释机理、总结规律、设计物质合成路线的考查；第19题的第（3）、第（6）两个问题以自发热材料为问题情境，通过对探究体系发热原理的设问，实现对发现新反应、推测物质性质的考查。

六、自主命题形成地方特色

截至2023年，全国第一、第二、第三批新高考改革省份中，化学科目实行分省自主命题的省份多达14个，这些省份的命题均具有地方特色。在情境素材方面，2022年湖北卷第3题以湖北省的名胜古迹武当山金殿为情境素材；2022年广东卷第3题以广东省对外交流馆藏文物为情境素材；2022年福建卷第1题以福建省多个科研机构联合攻克制备乙二醇的技术难关为情境素材。这些与考生家乡有关的历史或现代科技成就等情境素材，既能让考生对试题产生亲切感与自豪感，又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考生在考场上的紧张情绪。在题型选择与分数设置方面，2021年、2022年湖北卷的选择题分值为45分，非选择题分值为55分，满分100分；2021年、2022年湖南卷的选择题分值为46分（单项选择题30分、多项选择题16分），非选择题分值为54分（必考题39分、选考题15分），满分100分；2021年、2022年广东卷的选择题分值为44分，非选择题分值为56分（必考题42分、选考题14分），满分100分。湖北、湖南和广东均属于第三批新高考改革省份，但其在题型选择与分数设置方面存在差异。由此可见，自主命题的省份无论是在情境素材的选择方面，还是在题型选择与分数设置方面，都着力凸显地方特色。

（作者单位：华中师范大学考试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