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演化博弈视角下的研学旅行发展路径研究

孟宇航

摘 要：随我国旅游业的转型升级，以及对素质教育重视程度的不断加深，“教育+旅游”的研学旅行日渐成为国内旅游研究的热点议题。针对我国研学旅行发展中所遇到的多部门共管、专业化程度不足、商业性与公益性矛盾等现实问题和发展困境，构建校方、服务方、文旅部门、教育部门四方演化博弈模型，分析各博弈主体策略和复制动态系统均衡点稳定性。研究发现：降低多部门监管成本、 提高奖惩力度、减少校方组织成本等均可降低研学旅行发展陷入困境的概率；校方专业化程度、服务方高质量产品收益越高越有利于研学旅行高质量发展。

关键词：研学旅行；演化博弈；发展路径

中图分类号：F59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6432（2023）17-0000-04

[DOI]10.13939/j.cnki.zgsc.2023.17.000

作为一项涉及亿万学子的教学创新，研学旅行是以中小学生为主体对象，以集体旅行生活为载体，以提升学生素质为教学目的，依托旅游吸引物等社会资源，进行体验式教育和研究性学习的一种教育旅游活动[1]。截至 2019 年，全国共有中小学23.7 万所，在校学生 1.94 亿人，研学旅行发展有着广泛的受众基础。随着2021年，“双减”政策的出台为研学旅行发展进一步释放动力，我国研学旅行市场热度持续上升、消费需求后劲可期、行业规模和市场空间广阔[2]。

然而，当前我国研学旅行的蓬勃发展与理论研究的缺失形成反差和矛盾[3]。 由于发展的时间尚短，国内早期关于研学旅行的研究内容集中于研学旅行历史、人物思想、发展现状、产品开发等，多采用文献分析等方法[4]。由于研究相对滞后，在实践中逐步暴露出如校本化不足、“游而不学，学而不游”[5]、组织管理难度大、监管机制尚不完善[6-7]、專业化程度低、基地建设差[8-9]等问题。部分学者在研究国外研学经验后认为需要建立多政府部门协调机制、提高从业人员专业化水平以解决现阶段研学旅行发展所遇到的问题[10-12]。

研学旅行具有“跨界”属性， 它既是教育活动， 也是旅游行为;从校内产生， 又在校外开展，具有”教育+旅游“的特征[13]，其发展离不开教育、文旅等多方面的利益相关者的协力推动。宁月分析了城市校园研学旅行的利益相关者的角色定位[14]。刘骏[15]基于各利益相关者的多元诉求，分析了研学旅行行业中面临着4种主要的张力。但是总体上看，现有研究以个案研究为主，研究结论具有情景特定性，缺乏从多个利益相关者角度的研究，研究方法亟待扩展。

使用演化博弈这一分析多主体利益相关者的有力工具，可以厘清研学旅行各利益相关者的利益诉求及冲突，抓住研学旅行发展问题的本质。本研究基于演化博弈理论构建研学旅行发展中参与主体的四方博弈模型，探讨各参与主体间的利益关系和策略选择，从系统的角度探寻分析研学旅行发展的现实问题，以期为实现研学旅行发高质量展提供思路。

1、问题描述与模型构建

1.1博弈主体确定与问题描述

组织研学旅行的主体是教育部门和学校，其中教育部门负责审批、指导、保障等工作[16]；学校是实施主体，在具体执行时，受制于客观条件，多依托研学旅行服务机构开展。而这些第三方研学旅行服务机构（以下简称“服务方”）会受到教育、文旅、工商、交通等多部门的监管。从政策文献来看，研学旅行因其对旅游经济、文旅融合等具有重要意义[15]，而受文旅部门关注颇多。出于简化模型目的，选择教育部门和文旅部门两方来讨论研学旅行多部门监管问题。基于此，选择教育部门、文旅部门、校方、服务方四方为博弈主体，构建演化博弈模型。

1.2 模型构建

假设1     假定博弈主体皆追求利益最大化且风险中性。校方以r的概率选择认真组织研学旅行，以1-r的概率不认真组织。受制于成本等因素，多数学校需同服务方合作。对于服务方，研学旅行市场尚处于发展早期，研学产品难以取得明显的竞争优势[16]，假设服务方以m的概率提供高质量的研学旅行产品，以1-m的概率提供低质量产品。教育部门对校方和服务方进行严格监管和指导的概率为p，宽松监管的概率为1-p。文旅部门对服务方进行严格监管和支持的概率为g，宽松监管的概率为1-g。r、m、p、g[0，1]。

假设2     校方认真组织研学旅行要消耗更多资源，令认真组织的成本为Cr1，不认真组织的成本为Cr2，Cr1>Cr2>0。

服务方通过为校方提供研学服务能获得收益.设服务方提供高质量产品的成本为Cm1，低质量产品的成本为Cm2，令Cm1>Cm2>0。由于政府监管和研学旅行的公益性，服务方很难获取高于行业平均的超额利润，且不认真组织的校方往往更关注成本，而忽视研学效果，设此时服务方收入均为Em1。校方在认真组织的情况下，很可能会提高与产品质量高的服务方的合作概率，同时服务方通过合理利用研学旅行导流、建立长期合作关系等方法亦可获得其他收益，此时服务方收入为Em2，令Em2>Em1>0。

教育部门对校方和服务方组织研学旅行严格监管的成本为CP1，宽松监管的成本为Cp2，CP1>Cp2>0。教育部门推进研学旅行发展的重要目的是提高学生的综合素养。校方认真组织与否、服务方水准均是影响研学效果的重要因素。校方不认真组织或服务方产品质量低都可能研学效果不佳；设校方认真组织能让学生提升a个指数的综合素养，高质量的研学产品会额外提升b个指标。不认真组织的校方会给教育部门造成负面影响Er1，低质量的研学产品造成负面影响Er2。教育部门严格监管能及时发现问题，避免负面影响，并分别给予校方、服务方惩罚Fp1、Fp2，对于认真组织的校方则按照每指标综合素养给与奖励Ep。

文旅部门对服务方严格监管的成本为Cg1;宽松监管的成本为Cg2，Cg1>Cg2>0。目前研学旅行市场鱼龙混杂[17]，需要文旅部门等为校方提供保障支持。设文旅部门进行严格监管能及时发现产品质量低的服务方，给予惩罚Fg；若宽松监管，低质量产品造成负面影响Eg1。文旅部门严格监管可以降低校方的安全、质量压力，令校方认真组织的成本下降Cg，Cg

2 各博弈主体策略稳定性分析

2.１   校方组织策略稳定性分析

校方选择认真或不认真组织的期望收益，组织策略的复制动态方程和一阶导数分别为

由微分方程稳定性定理，校方选择认真组织研学旅行处于稳定状态须满足：且。令， 是关于p的增函数，零点为。当p> 时，  ，，校方的稳定策略为认真组织；当p<时，  ，，校方的稳定策略为不认真组织；当ｐ＝时，无法确定政府监管部门的稳定策略，则均处于稳定状态无法确定校方的稳定策略

推论： 受限于资金、人才、中小学生管理难度等客观条件，认真组织研学旅行的成本问题将会显著制约校方的策略选择。可能会导致部分校方一味求稳，而忽视研学旅行的核心作用。教育部门监管惩罚负反馈机制的滞后，会加剧这一现象。教育部门针对校方研学成果建立有效考核评价机制，将使得校方形成对认真组织研学旅行的正反馈，更好的提升学生的综合素养。

2.2  服务方产品质量策略稳定性分析

服务方选择提供高或低质量产品的期望收益，产品质量策略的复制动态方程和一階导数分别为：

由微分方程稳定性定理，服务方选择提供高质量研学产品处于稳定状态须满足：且。令， 是关于r的增函数，零点为。当r> 时，  ，，服务方的稳定策略为提供高质量研学产品；当r<时，  ，，服务方的稳定策略为提供低质量研学产品；当r＝时，无法确定服务方的稳定策略，则均处于稳定状态，无法确定服务方的稳定策略。

推论：服务方产品质量策略受校方对于产品质量的敏感性影响较大。受制于研学旅行的公益性和研学产品商业性的矛盾，校方需求与服务方供给难免存在差距，推动研学市场发展单靠校方的作用有限，离不开教育部门与文旅等多部门的协同保障，加大监管力度，打击低质量研学产品，维持研学旅行市场秩序，使得产品质量高的服务方能更多获利。

2.3  教育部门监管策略稳定性分析

教育部门选择严格、宽松监管的期望收益，监管策略的复制动态方程和一阶导数分别为：

由微分方程稳定性定理，教育部门选择认真考核处于稳定状态须满足：且。令， 是关于r的增函数，零点为。当r> 时，  ，，教育部门的稳定策略为认真考核；当r<时，  ，，教育部门的稳定策略为不认真考核；当r＝时，无法确定教育部门的稳定策略，则均处于稳定状态，无法确定教育部门的稳定策略。

推论：教育部门严格监管的必要性与校方的组织研学的积极性有关。对于资源充裕的校方，教育部门可以投入相对较少的资源进行指导考核，积极出台指导意见和考核标准就能获得显著的效果；而对于资源缺乏的校方，教育部门需要督促校方认真组织，并积极为其提供帮助。

教育部门的监管策略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负面影响的大小。低质量的研学产品会挫伤校方积极性，需要教育部门对服务方的教育资质进行监管。考虑到现实中相关界定尚需进一步明确，服务方来源复杂，给教育部门监管造成困难；且研学产品的质量不仅仅却决于教育资质水平，还会收到“教育+旅游”的跨系统资源联动的多方面影响，教育部门需要联合涉及到的多部门进一步明确研学旅行的相关概念，防止交叉监管，降低监管成本。

2.4  文旅部门监管策略稳定性分析

文旅部门选择严格、不严格监管的期望收益，考核策略的复制动态方程和一阶导数分别为：

由微分方程稳定性定理，文旅部门选择严格监管处于稳定状态须满足：且。令， 是关于m的增函数，零点为。当m> 时，  ，，文旅部门的稳定策略为严格监管；当m<时，  ，，文旅部门的稳定策略为不严格监管；当m＝时，无法确定文旅部门的稳定策略，则均处于稳定状态无法确定文旅部门的稳定策略

推论：文旅部门作为研学旅行发展的协助部门，其针对研学旅行发展的监管力度受成本、负面影响大小以及受校方、服务方、教育部门三分共同影响的研学旅行衍生收益的影响。文旅部门积极发挥自身作用可以降低校方辨别旅行产品质量的成本，减轻教育部门的监管压力。教育部门需同文旅等部门加强协作，共同探索参与研学旅行监管保障、跨部门联动所带来的衍生价值，增强其监管保障积极性。

3结论与建议

本研究通过建立校方-服务方-教育部门-文旅部门四方演化博弈模型，针对研学旅行发展过程中的现实问题与困境，分析不同情形下的演化博弈策略，得出如下结论：

从政府部门的角度来看：作为推动研学旅行发展的主导者，教育部门根据建立完善的监管和奖惩机制，是提高研学旅行高质量发展的有效手段。随着多部门严格监管成本的下降，文旅部门参与研学旅行管理的积极性提高，能显著促进校方选择认真组织研学旅行和服务方提供高质量研学旅行产品。

从研学产品供需双方来看：成本、收益等经济问题是制约研学旅行发展的关键；相较于服务方，校方自身专业化水平是影响研学旅行发展的更加重要的因素。随着经济因素影响的减少和校方专业化水平的提高，供需双方会更倾向于高质量研学旅行策略。

基于以上两点，给出如下建议：首先，建立多部门协调机制或从多部门抽调力量设立研学旅行专项管理机构，在此基础上参考国内外实践经验，进一步明确各项概念、减少权责交叉，降低总监管成本。其次，完善和落实相关的政策法规、对组织研学优秀的校方进行适度褒奖，严厉打击以次充好的研学产品。最后，大力发展区块链、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在研学旅行的各个利益相关者之间建立信任链条、沟通平台和敏捷反应机制——方便各部门进行快速监管、成果考核和资质审查，对低质量产品等负面因素成因及时打击；帮助服务方利用研学旅行引流获得衍生收益，缓解商业性和公益性矛盾；令校方能及时获得第三方技术支持，提升校方专业化组织水平，降低组织研学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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