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涵 王磊
耄耋老人汪瀚,头发花白,微微驼背,但精气神十足。他和老伴建了一个微信群,将三个孩子都拉进群中,群名叫“家国情怀”。汪瀚经常和孩子们在群里讨论,如何践行工作岗位职责,如何为国家作贡献。
汪瀚的一生都在践行“家国情怀”这四个字。20世纪60年代,他前往西北大漠,成为一名从事核武器试验和检验的科研人员,将青春献给祖国的核武器和导弹事业。
汪瀚的父亲曾就读于北京辅仁大学,母亲曾任职于国民政府考试院。1937年,抗战全面爆发,汪瀚出生于安徽六安市舒城县。为躲避战事,年幼的汪瀚随着父母背井离乡,一路辗转。
“祖母会给我们讲木兰从军等故事,祖父还经常给我们读报纸,让我们了解战事。我们的‘小米加步枪和外国现代化武器相比,实在吃亏。”汪瀚回忆。抗日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让他深刻了解到现代化武器的重要性,他在心底埋下一个愿望:“要是我国也有原子弹该多好!”
1955年,18岁的汪瀚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北京大学物理系物理学专业。5年的学习生涯中,他对知识的获取如饥似渴,打下了扎实的理论基础。20世纪60年代初,汪瀚被选派去西北工作。
“我的志愿就是去研究核武器,为祖国现代化尽一分力。”汪瀚说。他是当时北大唯一一个被选去的学生。
西北的生活和工作环境是艰苦的,一年有10个月要穿棉衣,还要忍受高原缺氧的痛苦。“零下20多度的天气,有的战士鞋子和脚冻在一起,脱都脱不下来。”恶劣的环境,考验着每一个人。
“核武器绝对不是一个人的功劳,大家分工不同,少了谁都不行。千千万万人前赴后继,为我国的核武器事业作出了奉献和牺牲。”汪瀚感慨。
除了要接受环境的考验,汪瀚和同事还要攻克无数个科研难题。当时,苏联撕毁了向我国提供原子弹技术资料的协议,并撤回在华的全部专家,以及相关科研资料和仪器,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我们从零做起。
工作中,汪瀚主攻爆炸物理研究。“我们要研究炸药里爆震波的传播速度和方向,这需要仪器性能精确到微秒。”汪瀚说。
“技术‘一穷二白,都要靠自己。大伙常常为了获取一个数据,要从不同专业、用不同手段去钻研,团结协作。”但汪瀚和同事们的心中憋着一股气:要早日把原子弹研制出来,填补空白,加强国防!
在一次例行检查中,某个装置出现意外,汪瀚遭到高压电击,所幸捡回一条命。“我努力让自己朝相对安全的方向倒下,侥幸自救成功。”3个月后,他才将此事告诉了妻子高凤琴,高凤琴当即哭了出来。
高凤琴是辽宁人,常年在偏远山区搞建筑安装和设计工作。1963年初,二人举行了简单的婚礼。夫妻俩一年只能见一次面,忙的时候一年也见不到一次。
1964年10月16日,新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当时汪瀚还在做实验,当听到广播里传来的消息,他的眼泪“刷”地流了出来。“那是一種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心情,高兴得不得了,一个劲地欢呼。”汪瀚和同事们没有松懈。“空投原子弹等多项试验研究,我都有幸参与其中。”汪瀚说。由于核武器研制的特殊性,参与此项工作的人员必须保密。汪瀚的父亲直到去世,也不知道儿子所从事的事业。直到1985年《解放军报》对他进行了专访报道,汪瀚才敢把真相告诉母亲。
1987年,汪瀚来到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先后从事实验设备管理、思想政治教育等工作。汪瀚觉得,能将一生所学奉献给国家,是自己的荣幸。
如今,住在合肥市包河区的汪瀚还担任芜湖路街道“赤阑桥讲师团”讲师。他走进机关单位、校园,讲述自己的亲身经历,传播爱国主义正能量。
芜湖路街道选择讲师时,中科大推荐了汪瀚。街道人员起初心存顾虑,担心汪老的身体吃不消。汪老却说:“我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宣讲,弘扬老一辈科学家们不怕吃苦、甘为国家奉献的精神,激发更多青年人努力学习,不忘初心,接续奋斗。”
“研究核武器,是一群人的历史,不是一个人的功劳。”采访过程中,汪瀚反复强调,不要过多渲染他。在汪瀚心中,他的故事是属于一代人的光荣,是一代人的家国情怀。年轻人应该了解这一段岁月,学习这种精神。
(选自《中国青年报》2019年8月14日,有删改)
思考练习
1.文中画线段落是否多余?能否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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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研究核武器,是一群人的历史,不是一个人的功劳。”你怎么理解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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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答案见下期中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