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网络剧发展看城市文化传播——厦门城市文化符号的影像建构

□ 裴素君 朴经纬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要增强中华文明传播力影响力，坚守中华文化立场，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展现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推动中华文化更好地走向世界。[1]近年来，中国网络剧的数量一直呈上升趋势，据百度百科统计，2009 年全年共有2 部网络剧，2021 年则制作了232 部网络剧。网络剧是应时代需求出现的产物，相比电视剧，网络剧受到了更多年轻人的关注，也是讲好中国故事、传达中国声音的有效途径。网络剧作为一个新的艺术形态，有着自身的传播意义。

每一座城市都有自身的文化，提起重庆就会联想到火锅，提起北京就会联想到长城，提起上海就会联想到外滩，这是一座城市的记忆联想，也代表了一座城市成功的文化输出。在网络发展如此迅速的时代，用镜头传达内容、用声音表达语言是每一个文艺工作者所肩负的使命。几乎每一部现代影视剧里都会汇聚不同的城市，但如何通过影视剧吸引人们对一座城市产生关注，则是传播城市文化所要思考的因素。本文通过分析《开端》《猎罪图鉴》等在福建厦门取材的网络剧探讨影视构建下符号文化的传播效果，从塑造城市文化的新路径、网剧下的城市符号化表达、网剧塑造下对厦门的传播影响力三个方面进行主要探讨。

塑造城市形象文化的新路径

城市形象是一个城市精神内涵与外在特色的集中展示，它的构成与内容多元而丰富，既包括城市治理形象、文化科技形象、产业经济形象等，也包括城市精神、城市文化等意识形态层面的构成。[2]城市形象的树立不仅能够带动地区经济的发展，也能够深入挖掘当地文化，彰显文化底蕴，塑造城市品牌形象。

城市形象需要由城市客观物质实体转化，通过文化符号的提炼，借助符号本身的象征性功能作用于传播对象，促使其形成情感上的共鸣，达到传播效果。[3]在网络时代，塑造城市形象已不能只以城市宣传片为主，各种影像化的表达是塑造城市形象的新路径，当下因短视频、网络剧爆火的城市不在少数，这也成为构建城市形象的新手段。网络媒体的优势在发展中逐步显现出来，城市形象在网络媒体的带动下也影响着人们对城市的认知，而在影像的传播下，更多的城市文化符号被明确传达出来。因此，在塑造城市形象文化中，城市地域文化的影像化呈现是提升传播效果的关键。

厦门城市的地域文化。人们对一座城市文化的了解，与这座城市的人文景观与自然景观是密切相关的。在城市发展中，城市文化也在不断更新与传承。厦门是地处福建省南端的港口城市，与台湾省隔海相望，有着浓厚的历史文化与风俗传统，比如闽南功夫茶、端午节龙舟赛、中秋博饼、民间曲艺都是厦门特殊的传统文化。然而如果不是厦门本地人，对这些传统文化并不是很了解，甚至对一些人而言是陌生的。这些文化并不是因为其本身内容的瑕疵而使人们的认知很少，而是传播的力度不足或是方式不对导致的。其实，早在上世纪20 年代在厦门取景的第一部电影《西游记》距现在已有近百年的历史。[4]然而，一些具有厦门特色的电视剧在播出后依旧没有水花，比如《福建乌龙茶》《厦门新娘》这样直接表现厦门特色的影视剧，虽然是以厦门生活为题材但没有热度，而近两年大火的《开端》《以家人之名》都是在厦门取材的影视剧，它们的爆火也一定程度上带动了厦门的发展。谈起厦门必然离不开“海”这个符号元素，“海”是人们对厦门的第一印象，也是厦门的第一自然景观，在城市文化建设中也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加上政策的放开，越来越多的剧组选择来到厦门取材。独具特色的闽南建筑，因历史原因形成了得天独厚的历史风貌，厦门的中山路、集美学村、大学城构建起了厦门独特的建筑景观，这也是许多影视剧考虑在厦门取材的原因之一，无数的文化符号构建起人们对一座城市的印象，塑造城市形象，传播城市文化，其地域特色是绕不开的关键点。

厦门城市文化的影像化呈现。 在城市化发展过程中，影像与城市之间的关系息息相关，影像起着叙述故事、表达情感的作用，而故事背后所发生的地点与城市密切相关，能让受众对一座城市有更深入的了解，不单只认识这座城市的自然景观，还有人文景观与文化底蕴，是影像所赋予的双层意义。城市影像化的呈现运用独特的视听语言带给受众更多想象的空间，反映出一座城市的历史文化、风土人情，构建起受众对城市的认知和感受。

城市影像化的表达无非有两种，一种是直接交代故事背景，故事发生的背景是在这座城市的某一个地点，创作者用镜头直白地呈现在受众面前，比如重庆的十八梯、北京的四合院、上海的外滩。这些城市的外貌景观通过镜头直接呈现出来，让受众一眼就能看出故事的发生地。还有一种是通过城市的内在文化去表达这座城市的魅力，借助影像去传达这座城市更值得关注挖掘的文化底蕴，才是这座城市能够被大家长久记住的原因之一。

据财政部网站“厦门财政新闻联播”信息显示，从2018年开始，厦门影视企业从130 家增到了如今的2300 家，2021年厦门市报备的影视作品占60%以上，初步构建了厦门电影产业生态，推动了影视产业高质量发展。[5]除了有相关政策的扶持，厦门本身就拥有独特的自然地理环境和城市景观，给创作者提供了更多被影像化建构的可能性。厦门是一座海港城市，赋予了浪漫的气质，所以许多导演拍摄青春偶像剧会把厦门列入考虑的范围之内。苏有朋在拍摄电影《左耳》时表示，之所以会以厦门为拍摄地，是因为厦门很有文艺的感觉，但厦门不仅是文艺片的天堂，其他风格厦门这座小城也能驾驭。电影《疯狂的赛车》把闽南侨乡风韵表现得淋漓尽致，《猎罪图鉴》里的金祥大厦与剧里充满悬疑风格的元素很契合，具有复古风味。因此，对于创作者而言，故事所表达的风格、内容、文化背景都是选择这座城市的原因，用影像留下它原本的风貌，并将这种城市的特质不断挖掘，寻求更高的艺术品质。在未来，会有越来越多的创作者选择厦门去进行影像表达，把这座城市的故事用镜头记录下来，因此将影视创作持续吸引到厦门，是厦门本土化影视所要考虑的问题。

网络剧中城市符号化的表达

据广电总局公示，2022 年1 月—7 月，网络剧共备案了499 部，2022 年 1 月—8 月电视剧共备案了 317 部，[6]相比网络剧，电视剧产量在下降，网络剧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也带动了影视行业的发展，金鸡奖长期落地厦门，对打造厦门“影视之都”“电影之城”有着重要的影响。2022 年，在厦门拍摄的网络剧层出不穷，据笔者统计，《炽道》《开端》《庭外》《猎罪图鉴》《不期而至》《超时空大玩家》《沉睡花园》《对手》《向风而行》《偷偷藏不住》《对你不止是喜欢》等影片都是2022 年在厦门取景的网络剧，出现频率很高的地点是厦门的沙坡尾、外图书城、双子塔等地，厦门的地域特色和自然景观被大家熟知并悉心了解。本文以在厦门取材的网络剧为案例，对此进行符号化的解读。

桥。厦门是一座海岛城市，分为岛内和岛外，岛内有思明区和湖里区，岛外有集美区、同安区、翔安区，为了使几个区域连接起来，厦门修建了许多的桥梁使之相连。厦门有五座著名的大桥，厦门大桥、海沧大桥、杏林大桥、集美大桥、五缘湾大桥，“桥”这一元素成为厦门的标志性建筑物，更是许多影视剧所要拍摄的元素之一。

2022 年热播的网剧《开端》带火了厦门，也带火了厦门的一些地标建筑。《开端》讲的是一个时间循环的故事，在不断循环的过程中，男女主逐渐找到真相，破解困境。在循环这样一个大背景下，有许多细节符号暗示了循环这一主题。影片的一开始就是厦门的海沧大桥，公交车行驶的是五缘湾大桥，而男女主第一次下车的地方是美峰大桥，剧中还有一座桥是呈螺旋状，再次暗示了故事重复循环的走向，主人公在螺旋状的建筑物中追逐，无休无止。这几座桥的不断出现会让人产生一种时空穿梭、迷茫眩晕的感觉。这也正符合了影片的主题，通过厦门独特的建筑物暗示出故事发生的内容背景，以桥表现出厦门这座城市的神秘与城市化的进步。

海。 厦门是海洋风景之城，人们对于厦门的印象离不开海景。厦门地处我国的东南部，由厦门岛和大陆沿海部分地区以及周边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岛屿组成，西面紧靠九龙江出海口，东南面向大海，曲折的港湾与台湾海峡和太平洋海域相联通。北部、东北部是连绵的丘陵山地，构成了依山枕海而呈“海口型”的独特地理优势。厦门港自古以来就是天然良港，高居堂奥，雄视漳泉，界乎上海和广州两大港口之间，与台湾的距离最近。特殊的地理环境，使厦门的文化发展既积累着农耕文明为主的大陆文化的底蕴，也同时蕴含着海洋文化的另一种底蕴。[7]海作为厦门的文化符号之一，是厦门影像必不可少的元素。

海有包容、神秘、力量、梦想等寓意，也有隐瞒、压抑、罪恶等意象。厦门的海在影视剧里很常见，往往作为浪漫的象征，见证着男女主人公的相遇相知，见证着故事的发生、落幕，但大海不只有浪漫，还能赋予别的意义。网剧《猎罪图鉴》讲述了因一起尘封旧案而结怨的模拟画像师沈翊和刑警队长杜城，在机缘巧合下被迫搭档，两人联手侦破多起离奇疑案，共同追踪谜底真相的故事。在剧情里，影片的一开始就是沈翊在海边的天台画像，取景地是厦门的香山游艇会，城景与海景融合，充满神秘感，也预示着主人公压抑、难过的心情，一切真相仿佛随大海远去，也刻画了海的无情，人在大海面前是多么渺小，如同影片中所要面对的凶手一样，即使遥不可及，也要努力反抗，与这“大海”抗争。海既可以温柔也可以凶猛，通过海彰显厦门这座城市无限的包容与无限的可能性。

街道。在凯文·林奇归纳的城市印象的五种元素中排在首位的就是道路。道路也称街道，作为一种典型的城市的流动性、匿名性、混乱性特征，也是城市区别于乡村的主要空间特征之一，[8]是城市影像化表达的重要符号。

厦门也被称为文艺之城，而最能代表厦门文艺特质的莫过于街道，街道汇聚了一座城市的文化氛围，《一闪一闪亮星星》中多次出现的街头渔巷是厦门的沙坡尾，这条街道见证了男女主爱情的开始，甜美梦幻；《对手》中出现的中山路、八市把厦门的市井烟火呈现在受众面前，将谍战剧中的针锋相对化解在风土人情中，在具有差异性的视觉观感下构建出城市的独特风貌，窥探这座城市或许发生过的故事，展现这座城市的潜在矛盾，在城市中融入文化，讲好城市故事，挖掘文化底蕴，为这座城增添文化底色。

网络剧对厦门的传播效果

影视剧作为目前最受欢迎的传播媒介，对城市形象、城市文化的传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而网络剧也应承担应有的责任，塑造城市品牌文化，打造地域特色景观。

城市特色显现。 厦门是一座高颜值的花园城市，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不仅是现代剧的首要选择，也可作为其他类型片的考虑范围。厦门是一座集山、海、城为一体的旅游城市，四季如春，也是一座历史悠久的文化城市，有着独特的文化气息与历史底蕴。厦门的集美学村有着颇具嘉庚风格的建筑，将闽南文化、嘉庚文化、海洋文化融合在一起，有着浓浓的历史底蕴，产生别样的视觉冲突，《庭外》《同桌的你》都选择此地作为拍摄地。中山路是厦门最著名的商业街，展现了近代的历史风貌，受到很多剧组的欢迎。厦门还有同安影视城，是一座仿古建筑的影视城，一些古装戏可以选择到此取景，由此可以看出厦门就是一座天然的“摄影棚”。

影视行业的多元化使受众有了更多的选择，影视作品的呈现方式也不再局限于传统的电视媒介，人们会选择更潮流的形式，网络剧凭借便捷性、即时性逐渐成为受众的新关注点。网络剧播出的传播效果是创作者及有关部门所要衡量的，厦门这座城市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影视行业驻扎此地，厦门的城市特色随着网络剧的播出也显现出来。据《厦门日报》相关数据显示，2021 年重点网络影视剧备案102 部，影视剧备案、公映、发行等数量居福建省首位，[9]可见受众可以通过网络剧获得对城市的认知。

城市景点知名度提高。影视剧的创作是无数工作人员共同努力创造出的结果，影视作品与城市的融合会让受众产生一种朦胧美，人文景观、历史建筑、美食文化都能成为受众关注的话题，创作者往往会精心选择城市最美或最有故事性的一面呈现给受众，这在某种程度上美化了城市，也能提高城市某个地方的知名度，即使是最不易发掘的地点，在创作者加工后也能吸引受众。

厦门的“蓝眼泪”在2023 年爆火了一把，频频登上微博热搜，蓝眼泪是一种浮游生物大量聚集而出现的奇观，在之前并没有得到过多关注，而在2023 年因爱奇艺播出的网剧《一闪一闪亮星星》里张万森和林北星看过的荧光海，让许多剧迷不远万里来到厦门，邂逅“蓝眼泪”，厦门的海沧湾由此被许多人熟知，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网剧《开端》的播放量突破15 亿，而在剧情之外，它的拍摄取景地也受到剧迷的格外注意。剧中的45 路公交车、海沧大桥、山海健康步道、五缘湾公园等地成为了2022 年厦门打卡点，也让受众了解到厦门除了有海，还隐藏着城市的另一面。总之，把城市与影像构建起连接，不仅能够提升城市文化软实力，还能够增强城市核心竞争力，形成地域特色。

结语

城市文化是影像建构所要关注的重要内容，“城市+影像”能够促进厦门文化产业的发展，借助厦门影视行业相关政策的支持，大力发展城市文化，整合影视资源，开发影视基地，形成良好的文化产业链循环。利用网络剧讲好厦门故事是传播城市文化的有效途径，可以形成网络剧与城市文化的双向构建。

网络剧的出现对传播城市形象起着积极的作用，通过以上搜集到的在厦门拍摄的网络剧，可以看出网络剧播出后会吸引更多受众关注厦门，关注城市建筑与人文景观。这只是城市形象走出去的第一步，之后需要高度关注城市背后的文化底蕴，真正讲好城市故事，才是传播城市文化的长久之计。

城市文化也能促进网络剧的发展。厦门有着多样的文化资源，厦门的海洋文化、闽南文化、华侨文化能够为影视提供了丰富的素材内容，以文化为支撑，利用本土优势，塑造城市形象，增加厦门文化底色。如今的网络剧数量虽一直增加，但受众对网络剧内容上的要求也越来越高。网络剧只有做到内容优质、制作精良，才能在网络发展的浪潮中立于不败之地，中国影视行业需要创作出更多的影视精品，助力城市文化的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