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写作中模糊限制语习得发展研究

罗夕阳 陶瑞

内容摘要：本研究以Varttala对模糊限制语的分类为理论依据，探究初阶、中阶和高阶三个阶段的中国英语学习者模糊限制语总体使用情况和分布特征。研究发现：随着英语水平的提升，中国英语学习者模糊限制语的总体使用频率有所增加，但没有呈直线上升趋势，而使用种类却呈逐渐上升趋势，逐渐趋近于国际期刊作者的使用种类；就各类型模糊限制语而言，除了情态动词，初阶、中阶和高阶的英语学习者对其他类型模糊限制语的使用倾向顺序是一致的。影响使用频率和类型的因素可能是中国英语学习者对某类模糊限制语的过多使用。

关键词：中国英语学习者 学术写作 模糊限制语 习得发展

模糊限制语因其具有丰富的语用功能和独特的语义特征，受到国内外学者的广泛关注。作为学术写作中的一种策略，模糊限制语的使用不仅可以使作者的观点不那么绝对和武断，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提高论文的可信度，还可以体现作者对读者的尊重，给双方留下讨论的余地。然而，已有研究大多关注理工科、医学领域等学科领域学术论文中模糊限制语的使用[1][2]，较少关注语言学领域中中国英语学习者学术写作中模糊限制语的使用。尽管目前已有研究将某一个语言水平的英语学习者与英语本族语者进行对比分析[3][4]，但却较少关注中国英语学习者模糊限制语的习得发展研究。有鉴于此，本研究自建初阶、中阶和高阶三个阶段的中国英语学习者语料库，依据其统计数据，对比分析不同阶段的中国英语学习者学术写作中模糊限制语的使用特征，并探究影响中国英语学习者模糊限制语使用频率和类型的因素。

一.文献综述

模糊限制语最早是由美国语言学家Lakoff（1973）提出的，他将其定义为“有意把事情弄得更加模糊或更不模糊的词语”[5]。近年来，很多研究开始关注学术写作中模糊限制语的使用情况，目前国内外对学术语篇中模糊限制语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三个方面。首先，已有研究将两门及以上学科中的模糊限制语使用进行跨学科对比分析[2][6][7][8]。其次，对学术语篇内模糊限制语的语篇分布进行研究[1][9][10]；最后，对单一学科领域学术论文中模糊限制语进行对比研究研究[4][11][12][13]。总而言之，学术写作中模糊限制语使用特征的相关研究存在以下不足：（1）尽管目前已有研究聚焦于某一学科领域，但却较少关注人文社科领域，特别是语言学领域中中国英语学习者对模糊限制语的使用特征；（2）目前已有的研究多将某一个二语语言水平或某一阶段的中国英语学习者与英语本族语者进行对比分析，较少关注不同阶段的中国英语学习者模糊限制语使用的发展特征。因此，本研究以不同阶段的外国语言文学专业学生为研究对象，通过对比分析的方法，分析不同阶段中国英语学习者学术写作模糊限制语的使用情况，揭示其发展特征。

二.研究设计

1.研究问题

本研究运用对比分析的研究方法，旨在探究初阶、中阶和高阶三个阶段的中国英语学习者学位论文中模糊限制语的使用情况，对比分析不同阶段的中国英语学习者不同类型模糊限制语的使用差异并考察其差异形成的原因。具体回答以下问题：（1）初阶、中阶和高阶三个阶段的中国英语学习者模糊限制语总体使用频率和种类如何？（2）初阶、中阶和高阶三个阶段的中国英语学习者使用的各类型模糊限制语有何分布特点？

2.研究语料

本研究的研究对象为中国英语学习者（以下简称为英语学习者）和国际期刊作者，中国英语学习者包括本科生、硕士生和博士生。因中国英语学习者从本科阶段开始进行学术写作，因此，本研究从学历划分，将本科生、硕士生和博士生分别定义为初阶英语学习者、中阶英语学习者和高阶英语学习者。初阶、中阶和高阶英语学习者语料分别为本科学位论文，硕士学位论文和博士学位论文，其中，本科学位论文搜集于某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和博士学位论文搜集于中国知网。参照语料为国际期刊论文，搜集于国际权威英文期刊（Applied Linguistics，Translation Studies和TESOL Quarterly）。考虑到不同阶段的英语学习者语料中文本篇幅长短不一致，所以，本研究仅考察各阶段学位论文摘要部分的模糊限制语及其使用情况，各语料库的容量控制在21000词左右。其中，本科学位论文117篇、硕士学位论文48篇，博士学位论文20篇，国际期刊论文132篇。本研究创建的四个语料库为初阶英语学习者学位论文语料库、中阶英语学习者学位论文语料库、高阶英语学习者学位论文语料库、国际期刊作者论文语料库，这四个语料库的库容量分别为21829词、21748词、21884词和21909词。

3.理论依据

本研究以Varttala[14]对模糊限制语的分类为理论依据。Varttala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对模糊限制语进行了迄今为止最为深入的研究，她将模糊限制语分为词汇型模糊限制语和非词汇型模糊限制语。由于模糊限制语主要以词汇的形式出现，因此，本研究仅对学术论文中词汇型模糊限制语进行对比分析，分别为情态动词（如can，could，may等）、認知动词（如conclude，believe，propose等）、认知副词（如apparently，frequently，commonly等）、认知形容词（如possible，potential，typical等）和认知名词（如approximation，assessment，assumption等）。

4.研究步骤

首先，搜集各阶段英语学习者语料和国际期刊作者语料并创建语料库。其次，依据Varttala对模糊限制语的分类，在软件Antconc 3.5.9中检索各语料库中模糊限制语的频数，为使其具有可比性，我们将检索到的频数按每一万词出现的频数进行标准化处理（标准频数=某词出现的频数/语料库总词数*10000）。最后，利用Excel和Log-likelihood and Chi-square Calculator对检索到的模糊限制语进行统计和差异检验。

三.结果分析与讨论

1.英语学习者模糊限制语总体使用情况及发展特点

就不同阶段英语学习者模糊限制语的总体使用而言，初阶英语学习者（标准频数为233）和中阶英语学习者（标准频数为230）模糊限制语的使用频数相差不大，没有显著差异（p>0.05）。初阶英语学习者使用的模糊限制语频数显著低于高阶英语学习者（标准频数为297）（p<0.01），中阶英语学习者使用的模糊限制语频数显著低于高阶英语学习者（p<0.01）。与国际期刊作者使用的模糊限制语频数相比，初阶英语学习者和中阶英语学习者使用的模糊限制语频数均显著低于国际期刊作者（标准频数为280）使用的模糊限制语频数（p<0.01），高阶英语学习者使用的模糊限制语总体频数要略高于国际期刊作者（标准频数为280），但无显著差异（p>0.05）。相较于初阶英语学习者和中阶英语学习者，高阶英语学习者使用的模糊限制语总体频数更接近国际期刊作者。总体来看，中国英语学习者模糊限制语的使用随着语言水平的提升有所增加，但没有呈直线上升趋势。

同时，我们对各阶段英语学习者模糊限制语的使用种类进行统计，初阶英语学习者、中阶英语学习者、高阶英语学习者和国际期刊作者使用的模糊限制语种类数分别为81、102、129和146，这些数据表明随着英语水平的提升，初阶、中阶和高阶英语学习者生使用的模糊限制语种类呈逐渐递增的趋势，并且高阶英语学习者使用的模糊限制语种类更接近于国际期刊作者模糊限制语的使用种类，这说明随着英语水平的提升，中国英语学习者逐渐意识到模糊限制语在学术写作中的重要性，使用的种类也更加丰富。

2.英语学习者各类型模糊限制语使用情况及发展特点

从以上分析我们可以看到，与其他阶段的英语学习者相比，初阶英语学习者情态动词的使用频数在五种类型中占比最高，并且显著高于中阶英语学习者、高阶英语学习者和国际期刊作者使用的模糊限制语频数，这说明初阶英语学习者更倾向于使用情态动词来表达模糊含义，而中阶、高阶英语学习者和国际期刊作者均倾向于使用名词，这也印证了学术写作中名词化现象。因此，我们进一步对初阶英语学习者使用的情态动词进行探究，发现初阶英语学习者在使用情态动词时，更倾向于使用can，will，should这几个词，可能是这几个情态动词在大部分教材中出现较早，因而英语学习者习得较早，对这几个词的熟悉程度要高于其他情态动词，以至于到了大学阶段，他们依然依赖can，will，should这些词，较少使用一些后期习得的情态动词，这与程晓堂[15]研究中的发现一致。此外，我们发现各阶段英语学习者对形容词的使用均高于国际期刊作者，尤其是高阶英语学习者形容词的使用显著高于国际期刊作者（P<0.05），进一步探究发现高阶英语学习者过多使用general和significant。

根据分析各阶段英语学习者各类模糊限制语的百分比，我们发现对于倾向顺序而言，初阶英语学习者使用的模糊限制语类型排列顺序为情态动词、认知名词、认知形容词、认知副词和认知动词，中阶英语学习者排列顺序为认知名词、认知形容词、认知情态动词、认知副词和认知动词，高阶英语学习者排列顺序为认知名词、认知形容词、情态动词、认知副词和认知动词。我们发现排除情态动词，英语学习者对各类模糊限制语使用的顺序是一样的，都是名词、形容词、副词和动词，这说明他们在进行学术写作时，对模糊限制语使用类型的倾向性是一致的。同时，我们发现对于单个类型的模糊限制语使用频数而言，除了情态动词，英语学习者对其他类型模糊限制语的使用频数都在随着英语水平的提升而增加。这说明英语学习者随着学习阶段的提升，越来越重视在学术写作中运用模糊限制语，但同时存在过多使用某些情态动词的现象。

本研究对不同阶段英语学习者模糊限制语使用频数和使用类型进行分析，研究结果表明，在总体使用频数上，中国英语学习者学术写作中模糊限制语的总体使用频数有所增加并且高阶英语学习者总体使用频数更为接近国际期刊作者，但没有呈现逐渐递增的趋势，存在过多使用某些模糊限制语的现象，尤其是初阶和高阶英语学习者过多使用某些情态动词；就模糊限制语的使用种类而言，中国英语学习者模糊限制语的使用种类随英语水平的提升而逐渐增加；就各类型模糊限制语总体使用频数来说，除了情态动词，英语学习者对其他类型的模糊限制语的使用频数均呈逐渐上升趋势。

对不同阶段的中国英语学习者学术写作中模糊限制语的使用进行对比分析，不仅有助于中国英语学习者了解学术论文的写作规范和特点，提高其在学位论文写作中恰当运用模糊限制语的能力，也能够帮助英语学习者提高学术论文的写作质量。不同阶段英语学习者模糊限制语的总体使用频数并没有随着语言水平的提升而呈现逐渐上升趋势，说明提升英语学习者的语言意识必不可少。教师可以先列出英汉模糊限制语的对应表，让学生分析他们的异同，培养学习者对母语和英语模糊限制语差异的觉察力，从而提高模糊限制语使用意识。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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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程晓堂，裘晶.中国学生英语作文中情态动词的使用情况——一项基于语料库的研究[J].外语电化教学，2007（06）：9-15.

本文系研究生创新项目，项目名称“基于语料库的中国英语学习者模糊限制语习得发展研究”，项目编号：YCX22051

（作者单位：北方民族大学外国语学院。通讯作者：陶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