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飞统一战线思想研究

李龙鑫 郑东升

(中共贵州省委党校,贵州 贵阳 550028)

统一战线是中国共产党百年奋斗的历史经验之一。王若飞是中国共产党早期杰出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他在长期的革命斗争中,始终坚持以马克思主义统一战线思想为指导,始终从国家和民族的利益出发、从实际出发,提出了一系列正确的主张,努力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为中国革命的最终胜利和党的统一战线思想的丰富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

一、王若飞统一战线思想形成的基础

王若飞统一战线思想是在马克思列宁主义、中国共产党早期领导人影响下和自身实践经历综合作用下形成的。

(一)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影响

早年在日本求学时,王若飞就开始接触马克思列宁主义。之后不久赴法国勤工俭学,继续搜集阅读马列主义著作,经过对当时各种政治思潮进行鉴别和研究后,他选择了马克思主义。在蔡学森等的影响下,更加坚定了共产主义信仰。1923年后在莫斯科东方大学和列宁学院对马克思列宁主义进行系统学习和研究,这对其统一战线理论的形成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

例如,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德国的革命和反革命》等著作中,系统提出和论证了无产阶级专政、无产阶级领导权和工农联盟的问题。列宁也指出:“马克思主义教导无产者不要避开资产阶级革命,不要不关心资产阶级革命,不要把革命中的领导权让给资产阶级。”[1]558受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影响,王若飞在统一战线工作中始终强调要坚持党对军队对政府的领导权。并就如何争取和巩固党的领导权,提出必须改善党的领导方式、讲究斗争策略、密切联系群众等。再比如,马克思主义认为,要善于利用一切矛盾和机会来组成统一战线战胜更强大的敌人。恩格斯指出:“共产主义者在行动的时候,只要民主主义的社会主义者不为占统治地位的资产阶级效劳和不攻击共产主义者,就应当和这些社会主义者达成协议……当然,共同行动并不排除讨论存在于他们和共产主义者之间的分歧意见。”[2]310-311列宁提出:“一方面利用敌人之间的一切‘裂痕’,哪怕是最小的‘裂痕’……另一方面要利用一切机会,哪怕是极小的机会,来获得大量的同盟者,尽管这些同盟者是暂时的、动摇的、不稳定的、靠不住的、有条件的。”[3]180王若飞在统战工作中,主张为了争取广大的同盟者,既要利用一些矛盾,又要缓和与化解一些矛盾。在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时,主张民族资产阶级、军阀等,不管他们怎样不同意土地革命与苏维埃制度,只要他们对抗日斗争采取中立、同情的态度或直接参加,党就应该采取各种适当的方法与方式,争取这些力量到抗日战线中来。同时,王若飞在统一战线工作过程中,还提出要对工人运动、农民运动、青年运动、民族团结、同民主党派交往等,采取不同的政策策略,也深受马克思列宁主义影响。

(二)早期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思想的影响

受共产国际的影响,统一战线(United Front)作为外来语,首次被写入党的文件是在1926年7月作出的《对于广东农民运动议决案》中提出:“使各种民众在统一战线之下组织起来。”[4]250在这以后,该词逐渐成为中国共产党的主要用语。王若飞亲历了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的早期探索过程,对其正反两方面的经验教训较为熟悉。

中国共产党在成立初期,由于理论和实践准备不够充分,对“统一战线”的作用、策略等方面认识存在着不足,提出“不同其他党派建立任何关系”。[5]6然而,经过一段时间的实践,尤其是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的失败,党对建立统一战线的重要性认识越来越清晰。在共产国际“民族革命联合战线策略”[6]163的指导下,于1924年同国民党进行了第一次合作,取得了大革命的胜利,后遭国民党反动派破坏。1928年6月,王若飞在中共六大上围绕“中国革命的性质与前途”“现时争斗形势的估量”“过去的教训”等作了长篇发言,批评了“所谓争领导权问题已不存在”的错误倾向,提出“革命的领导权还是要无产阶级在争斗中努力去争取的”[6]155。同时,主张“在革命发展到某一阶段时能抓住这个时期的特征,决定出适合于这时代特征的政策”。[6]155并用辩证的观点分析了“工农苏维埃”革命阶段争斗的形势,提出“新的浪潮之高潮,是要我们切实从夺取群众工作中去争取的”。[6]159之后,中国共产党正确分析中国革命的性质和前途,动态科学估量形势,先后提出建立“下层群众的统一战线”“反封建压迫、反国民党统治的工农民主的民族统一战线”“反蒋抗日统一战线”等。

王若飞出狱到延安后,长期在毛泽东同志的直接领导下工作,深受以其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思想的影响。例如,在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方面。毛泽东同志强调“我们的统一战线是包括资产阶级及一切同意保卫祖国的人们的,是举国一致对外的”。[7]253王若飞后来提出:“无论对于日本士兵和蒙伪军,都要尽力用宣传方法去争取他倒戈过来,与我们联合抗日”。[8]171在增强和扩大民族统一战线的原则方面,毛泽东同志认为:“国内的某些矛盾,必须给予适当的解决,其原则是应当有助于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增强和扩大,而不是使其削弱和缩小”。[7]261王若飞在谈到如何能够巩固与扩大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时提出“要采取许多必要的革命改良政策,来调节各阶级矛盾,使其有利于抗战。而不是无限制的发展内部矛盾,对消抗战力量”。[6]317此外,毛泽东同志关于既联合又斗争的策略、统一战线中坚持独立自主的方针、确保无产阶级及其政党的政治领导、正确对待资产阶级、争取群众巩固工农联盟等,均对王若飞的统一战线工作产生了深刻影响。

(三)自身经历的沉淀

在法国做工学习期间,为了维护留学生的合法权益,争取“生存权、求学权”,王若飞先后参加和领导了“二八”运动、进占里昂大学的斗争和反对北洋军阀向法借款的斗争等。1925年他归国不久,受命赴河南做国民军二军的统战工作。之后,他在多地深入农民、工人、青年学生、妇女中去做统一战线工作,领导了上海的工人运动,河南的工人运动、青年运动,江苏的农民暴动等工作。1931年他受命回国开辟西北陕甘宁绥一带之斗争。被捕入狱后,他在狱中联合狱友进行了坚决斗争。被党中央营救出狱后,他先后任中共陕甘宁边区党委统战部部长等职。其间,完成大量论述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边区等工作的文稿。为停止内战、争取民主与和平,他受中共中央委派,从1944年起赴渝谈判,在国民党高层、谈判代表、民主党派、爱国人士及美国特使之间,进行了大量艰苦而卓绝的工作。[8]254在这些丰富的实践经历中,王若飞进一步认识到统一战线的重要作用,及时检验其观点和方法,并不断丰富与发展,促使了其统一战线思想的最终形成。

二、王若飞统一战线思想的形成过程

胡锦涛同志在纪念王若飞百年诞辰座谈会上指出:“早在大革命时期,他就从事过党的统一战线工作。土地革命时期,他积极主张实行民族平等,加强民族团结,联合抵抗外侮;甚至在敌人狱中,他还对一些国民党上层人士做团结争取工作。抗战期间,他参与了同阎锡山的谈判,为制止反共摩擦,促进抗日党派和军队的联合而不息奔波。在南方局工作期间,他广泛接触文化界、工商界、民主党派和各方面人士,同他们坦诚相见,广交朋友,积极宣传中国共产党的主张,促进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巩固和发展。”[9]这就为我们勾勒出王若飞统一战线思想形成发展的历史脉络。

(一)王若飞统一战线思想的萌芽阶段

青少年时期的经历让王若飞初步认识到科学理论指导的重要性和民众觉醒的威力,开始自觉尝试用马克思列宁主义来指导自己的实践。大革命时期发动领导各群体进行全方位坚决斗争,进一步深化了其对统一战线作用的认识,反复强调要团结起来,“站在同一联合战线之下”。但由于受当时国内外形势的影响和自身工作的局限,王若飞这一时期的统一战线思想处于刚刚萌芽的阶段,还需要进一步的实践与巩固。

1.科学理论指导的重要性和民众觉醒的威力

在法国勤工俭学期间,王若飞广泛“访求思想前进的同志”,尽可能地联络和团结旅法学生中的思想进步分子。组织领导旅法留学生争取生存权、求学权的斗争,促成了旅法学生的觉醒,团结了一大批优秀有志青年,也认识到建立一个强有力的组织来领导和团结一切进步力量的迫切性。于是在1921年底,他与周恩来等共同成立了“旅欧中国少年共产党”。同时,他还对法国工会“号召全国工人一致罢工”情况进行了深入的考察,[8]38并指出其因缺乏科学理论指导、脱离实际、工人觉悟不高而导致“多数的工人,都只知道工会号召罢工,便是那罢工的人也不知道罢工的所以然”。[8]311923年,他被党组织选派到莫斯科东方大学学习。这段经历,让王若飞在实践和理论的结合中,真正体会到了科学理论指导的重要性、团结的力量和人民群众觉醒的威力。

2.团结的重要性

1925年4月,王若飞被派遣回国工作。他一方面受中央派遣到河南做争取国民革命军第二军的工作,后又发动领导豫、陕两省的农民、工人、青年、妇女运动等;另一方面结合时局先后公开发表多篇文章,强调了团结一致的重要性,并号召大家“站在同一联合战线之下”。他在《今年五一的苏联》中,把被资本家欺骗的工人所受的痛苦同苏联工人的生活进行对比,充分揭露资产阶级的欺骗性,相信他们一旦察觉“便会很勇敢地去与苏联工人及各国工人联合,促进世界无产阶级的革命”。[8]45在革命进程中,他逐步认识到了工人阶级的革命性和小资产阶级的软弱性,他在日本人残忍杀死中国工人后,对比研究了当时的各种阶级和群体的反映,对大资产阶级、上海的新闻记者以及士绅阶级冷血漠视的态度表示愤慨,并得出:“于此可见中国工人阶级在反帝国主义的民族革命战争中确实是这个革命的先锋队”的结论。[8]47同时,他也逐步认识到只有经过广泛深入的宣传和积极回应民众合理要求,才能取得民众的拥护,因此,号召“全国的商人、农人、工人、学生、兵士们!都应联合起来……为民众的自由而战,为人权的保障而战,为被压迫民族的解放而战”。[8]94

(二)王若飞统一战线思想的构建阶段

在土地革命时期的经历,尤其是在狱中的斗争,王若飞提出要发动农村群众、工人要同农民互相呼应,以便建立和巩固工农联盟,还强调要加强党对统一战线的领导。他还主张在统一战线中要做到民族平等,采取坚持发展进步势力、争取中间势力的区别对待方针,这些正确主张初步构建起其统一战线思想的轮廓。

1.建立工农联盟和加强党的领导

“八七会议”后,王若飞负责领导江苏各县的秋收暴动,由于前期准备不充分、敌我力量悬殊和经验不足,宜兴等地的暴动均告失败。但他通过客观的分析,认为农民革命的失败只是暂时的,这是因为:“然农民的痛苦既未灭除丝毫,则农民斗争的意志将永久不可消灭,反动势力之压迫愈大,农民反抗之力量亦随与增大”。[6]140同时,他指出在领导、指挥暴动工作中存在的“不注意去发动乡村中广大群众的争斗”“许多地方城市的工人没有起来,同农民互相呼应,使农民暴动陷于孤立”“各地方的暴动,不能互相呼应”“缺少一个布尔塞维克的群众的党去指挥”[6]151等九个方面的问题。这些经验教训的总结,对这一带工作的恢复、农民暴动的重启起了很大作用。

2.坚持民族平等

1931年7月,王若飞被派遣回到国内。他先抵归绥,后到包头、五原等地开展民族工作和统战工作,开辟西北陕甘宁绥一带的农民解放斗争与民族解放斗争。按照中共中央关于内蒙民族政纲的精神,亲自拟定了《内蒙古平民革命党宣言》等文稿,推动建立了党的外围组织“内蒙古平民革命党”,促使蒙汉团结起来共同抗日。这些工作,极大地提高了群众的斗争觉悟,奠定了良好的群众基础,打开了工作局面。

3.采取区别对待的方针

在包头被捕入狱后,王若飞心系民族安危,坚持斗争,积极宣传党的政策和方针,冷静分析时局,积极争取国民党进步将领。在《我对于中华民族革命的抗日战争工作意见》中,就时下敌我在军事、政治、经济诸方面的“强点与弱点”向傅作义进行了详细分析,指出:我们绝不会被外人轻易征服消灭,因为一旦四万万中国人民起来进行坚决反抗,那将是“非常伟大的革命力量”。[8]114并强调我们反帝国主义的民族革命战争是有极强大的同盟者的,这就是被压迫民族的民族革命运动和全世界无产阶级的革命运动。[8]115同时,还提出包括动员全国民众积极起来抗日、消除军阀的割据混战、找到正确的对待中国境内弱小民族的政策、与世界无产阶级革命运动发生亲密的联络等七项坚持持久的抗日民族革命战行动策略。这些主张及努力,对形成国内一致抗日局面等发挥了重要作用。

(三)王若飞统一战线思想的形成阶段

1937年,经党组织营救出狱后,王若飞来到延安。在此期间,王若飞提出保卫群众切身利益才能使群众更踊跃地参加一切抗战工作,只有建立、巩固和扩大民族统一战线,团结一切抗日进步力量,才能抵制顽固分子的摩擦。这些表明,在全面抗日战争时期,王若飞在团结动员青年学生、农民群众方面和妥善解决民族问题、团结一致共同抗日等方面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和实践,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最终形成,做出了重要贡献,这一时期也是其统一战线思想形成的阶段。

1.保卫群众切身利益

他通过深入研究土地政策,广泛调查,提出了符合当时抗日根据地实际的土地政策,极大地推动了占人口百分之八十的农民积极投入抗日战争行列。

2.建立、巩固和扩大民族统一战线

在《今天如何实现蒙汉联合抗日》中详细分析了蒙汉联合抗日的重要性,提出了对于内蒙问题应采取的方法,强调联合抗日工作必须在统一的政策、组织、计划下进行,只有这样才能使“民族统一战线更加扩大,才能争取内蒙民族脱离日寇欺骗影响,实现蒙汉联合抗日”。[8]152这些重要的主张,为党在抗战中制定正确的对蒙古、回回民族问题的政策提供了参考,为争取少数民族群众参加抗日斗争,组成最广泛的民族统一战线发挥了重要作用。[10]

3.团结一切进步力量

王若飞欢迎全国革命青年学生到延安来学习,接见并要求他们“必须百倍紧张的学习,必须能在短短的几个月内,获取一切必要的抗战知识,就迅速到群众中去,到前线上去”。[8]143他围绕“一切为着抗战、一切服从抗战”的要求,在《我们怎样保卫陕甘宁边区》等文章中,明确指出抗战的“社会基础,包括一切不愿当亡国奴的阶层,他的抗战地域,包括整个的全中国”,要求“一切民众团体都要动员他所有组织的力量,来保证以上一切抗战工作之顺利进行与完成”。[8]163在此期间,他和萧劲光同志与阎锡山谈判,取得了“大敌当前,当共御外辱”的共识,达成停止武装冲突的协议,打退了国民党的第一次反共高潮。

(四)王若飞统一战线思想的成熟阶段

王若飞在中共南方局工作期间,一开始分工负责抓南方局工作人员的思想教育和统一战线工作。在担任南方局工作委员会书记后,广泛地联系文艺界、民主党派以及国民党内的有识之士等,根据党中央的指示,同他们认真分析形势、坦诚交换意见、全面加强合作,王若飞的统一战线思想逐步走向了成熟。

在此期间,王若飞积极争取刘文辉,共同发动群众进行坚决抗日和反蒋斗争。王若飞还根据中共中央的指示,加强同民主党派的联系,支持他们开展各种文化科学技术活动,扩大民主运动的宣传,联合更多的人参加反对国民党独裁统治的斗争。因此,他积极同各民主党派领袖及无党派人士进行合作交流,与许多进步人士建立了密切的联系,邀请他们到访延安,达成反蒋独裁新共识,与中国共产党采取一致行动。在重庆召开的政治协商会议上,王若飞团结各民主党派进行坚决斗争。与此同时,王若飞还高度重视发动和组织基层民众,利用胡世合案等教育和引导民众共同反对国民党的独裁统治。

三、王若飞统一战线思想的主要内容

王若飞统一战线思想的内容十分丰富,主要集中在对统一战线的领导权、策略方法、依靠力量等方面。

(一)关于统一战线的领导权

在革命早期,王若飞同党内大多数人一样,没有充分认识到领导权的重要性。在总结江苏农民大暴动失败的原因时,他首次指出“因为那个地方还缺少一个布尔塞维克的群众的党去指挥”。[6]152此后,开始广泛关注统一战线中的领导权问题。他指出:“我们联合内蒙民族抗日的工作,必须在统一的政策,统一的组织,统一的计划下去进行”“要与友军取得密切的联系,在统一的作战计划、统一的指挥之下,共同坚持抗战”“要使许多分散的小游击队,统一编制起来,统一指挥起来”。[8]154在《特区政府民主选举的方针》中,对国民党与共产党不同的抗战政策主张,提出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要坚持自己的全面的全民的抗战政策,来领导抗战胜利,并强调“要保持共产党对特区政权的绝对领导”。[6]219在回顾总结大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的历史时,他对陈独秀在党的三大上“轻视独立自主领导权”的做法进行了反思。深刻揭示了戴季陶的“国民党与共产党只有党外合作,不允许共产党改造国民党”主张的实质是窃取“统一战线的组织和领导”。[8]209充分肯定了毛泽东同志“认为对资产阶级的联合问题,则是与资产阶级争夺中间阶级的领导权”的正确判断。同时,对过去党在领导统一战线工作中存在的问题,提出:“要改变过去的绝对集中、上下隔离的组织形式,才能使群众意识反映到指导机关,才能监督指导机关不脱离群众”。[8]99

(二)关于建立统一战线的策略

王若飞经过长期的斗争,认识到政策策略的重要性。他指出:“列宁主义的最厉害的地方就在以辩证的观点(动的观点)来观察革命的发展……昨天联合战线的策略,今天便变成不适合用了……中国党最大的缺点,就在革命转变时期认识不清楚,找不出正确的政策”。[6]155经过总结正反两方面的经验教训,他强调在统战工作中,要有大局观念,围绕中心任务,做最广泛的宣传发动工作,根据不同的统战对象,实事求是地采取有针对性的策略。在与其他政党、阶级、阶层建立统一战线时,王若飞旗帜鲜明地对“大资产阶级妥协派”“国家主义派”“投降派顽固派”等进行坚决的抵抗与打击。就如何动员广大农民群众积极参与革命时,强调要从解决农民群众的最迫切诉求着手,指出:“为土地而斗争。是现时中国主要农民最迫切的要求,广大的农民群众是不惜以他们的生命,不惜任何的牺牲来为土地而斗争。”[8]120在处理民族问题时,始终强调要在民族平等的前提下去解决,要耐心进行宣传,通过相互磋商实现与各民族的合作。例如:在《今天如何实现蒙汉联合抗日》中,提出实现联合抗日的首要条件就是,无论中央政府还是所有的汉人,都必须“完全放弃过去大汉族主义态度”。[8]153在与各民主党派的交往中,要坦诚布公地说明主张,认真倾听不同意见和见解,虚心接受批评和建议,寻求最大公约数,最终实现联合。如,在政治协商会议召开之前,王若飞与黄炎培等多次举行会谈,并达成了“停止召开国民大会”等3条协议,团结各民主党派联合行动、一致反对蒋介石独裁专制。在争取国民党内积极抗日人员时,王若飞主张采取分析形势、积极争取、以理服人的策略。如,在狱中先后写了多篇文章劝傅作义以民族和人民为重,立即行动,积极抗日。

(三)关于统一战线的依靠力量

王若飞在认真分析总结中国共产党革命历程的正反两方面的经验教训时,提出必须要团结和动员最广大人民群众,才能取得革命的最终胜利。王若飞在大革命初期,就反对仅仅靠军队取得中国革命胜利的观点,他指出:“努力使接近民众的武力与民众结合,才能改变军阀战争的性质”[8]63。反思八一南昌起义最终失败的原因之一就是“不在当地深入发展革命,不发动群众,单纯军事行动,结果失败”。[8]233后来在抗日战争时期,批评南京国民政府“不信任民众、不信赖群众”的错误政策,提出:“不独恃军队的作战”,而是要全国民众积极主动起来抗争,才能拥有强大的“持久抵抗与不可战胜的势力”。[8]117因此,他主张“去团结一切进步力量,团结全国民众”。他号召每个明白的商人、每个公正的新闻记者、每个自由思想的学生、每个热心的教育家、贫苦的工农等应从速巩固民众反帝国主义的联合战线。他主张做深入细致的宣传、组织、政治工作,争取农民、青年、妇女、少数民族、文化界人士等“一切想得到人民自由权利的人们!均应站在同一联合战线之下”。[8]88针对原有地方武装、土匪溃兵等,强调通过艰苦深入改造,尽力使他们“成为不损害群众利益的抗日力量”。至于如何才能够把他们组织起来,他认为:“只要我们了解他们的要求,正确的指导他们的斗争,一旦将他们发动起来后,他们是能在很短期间解决千百专门学者数十百年所不能解决的问题”[8]120“必须与民众打成一片,处处为着群众利益去斗争,一切行动都不脱离群众,才能受到广大群众的热心支持,才有存在与发展的可能条件”。[8]199

王若飞在长期的革命实践中,除了继承马克思主义统一战线思想外,还主张要特别重视改善工作方法,围绕中心工作、采取正确的政策策略,求同存异、争取最广大的同盟者等众多理论成果,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统一战线思想,是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以史为鉴,才能更好地开创未来。在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新征程上,统一战线面临的时与势有了质的区别,所肩负的使命和任务也有重大变化。但王若飞统一战线思想是经过历史和实践检验过的重要理论成果,对今天做好统一战线工作仍具有较好的参考价值,我们要不断从中汲取智慧和力量,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凝心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