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月非胎膜早破妊娠中组织学绒毛膜羊膜炎的影响因素

2023-05-29 15:19浦仕贤彭坤航尚钦胡琼
系统医学 2023年2期
关键词:羊膜胎膜绒毛

浦仕贤,彭坤航,尚钦,胡琼

遵义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产科,贵州遵义 655630

近年来随着我国二孩、三孩政策实施,势必对安全分娩带来不小的挑战。临床绒毛膜羊膜炎(clinical chorioamnionitis, CA)作为宫腔感染疾病,常并发胎膜早破,对母儿影响毋庸置疑。而组织学绒毛膜羊膜(histologic chorioamnionitis, HCA)则被定义为不伴有临床表现的宫内炎症改变[1],其依据高倍镜下胎盘中性粒细胞浸润范围分为Ⅰ期HCA(中性粒细胞浸润绒毛膜板深度达1/2 以上)、Ⅱ期HCA[中性粒细胞浸润全层绒毛膜板和(或)羊膜];Ⅲ期HCA(坏死性绒毛膜羊膜炎伴羊膜上皮坏死)[2]。相关报道称,早产中HCA 发病率达50%以上,而足月妊娠中发病率20%~34%不等[3],均高于CA 发病率。由于临床工作中并未常规将胎盘胎膜组织行病理学检查,因此HCA 常易漏诊,特别是在足月低风险妊娠中。有研究表明HCA 与CA 对母儿影响有相似的结局[4],且当前足月妊娠中关于HCA的研究较少,因此本文选取2018年1月—2020年9月遵义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产科分娩的产妇843 名为研究对象,探究足月分娩中HCA 的影响因素并分析其发病机制。现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本院产科分娩的产妇843 名为研究对象,按胎膜病理分为HCA 组和非HCA 组。其中HCA 组549 例,平均年龄(29.41±4.78)岁。非HCA 组294名,平均年龄(30.09±4.82)岁。两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1.2 诊断标准

胎盘娩出后剪取部分胎盘组织或整个胎盘于10%福尔马林标本液固定,随后送至本院病理科染色、切片及镜下观察绒毛膜板间有无中性粒细胞浸润,从而诊断是否为HCA。

1.3 纳入与排除标准

纳入标准:①住院资料完整,有详细分娩记录及进行相关胎盘胎膜病理学检查;②足月单胎妊娠,无不良嗜好及有害物质接触史;③孕妇年龄≥18岁,产次≤3 次。

排除标准:①合并胎膜早破者;②未足月分娩者;③分娩前或分娩过程中存在临床绒毛膜羊膜炎体征者(体温≥38℃、子宫压痛、羊水恶臭、胎心率≥160 次/min);④合并感染性疾病者;⑤存在产前出血者;⑥胎盘形态异常、胎盘早剥、副胎盘者;⑦子宫畸形者;⑧合并自身免疫性疾病及生殖系统肿瘤者。

1.4 方法

比较两组的孕周、产次、分娩方式(阴道分娩、剖宫产)、受孕方式、胎方位(枕前位)、脐带因素(异常包括:脐带扭转、脐带缠绕、脐带真结、脐带假结)、羊水量、羊水胎粪污染(meconium-stained amniotic fluid, MSAF)(无色透明,Ⅰ、Ⅱ、Ⅲ度胎粪污染)、甲状腺功能、妊娠期高血压疾病、妊娠合并糖尿病、妊娠期肝脏疾病、前置胎盘、瘢痕子宫、血小板减少、产前贫血、先兆子宫破裂、高龄指标。再进一步进行多因素Logistic 回归分析足月非胎膜早破妊娠HCA 发生的危险因素。

1.5 统计方法

采用SPSS 25.0 统计学软件处理数据,计数资料用[n(%)]表示,采用χ2检验和Mann-Whitney U 检验;多因素采用Logistic 回归分析,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足月非胎膜早破妊娠HCA 发生的单因素分析

HCA 组经阴道分娩、孕周≥40 周、初产、MSAF占比高于非HCA 组,非HCA 组前置胎盘、瘢痕子宫、先兆子宫破裂、高龄的占比高于HCA 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足月非胎膜早破妊娠HCA 发生的单因素分析

2.2 足月非胎膜早破妊娠HCA 发生的多因素分析

Logistic 回归分析发现MSAF 是HCA 发生的独立 危 险 因 素(OR=1.684,95%CI:1.186~2.391,P<0.05)。见表2。

表2 足月非胎膜早破妊娠HCA 发生的多因素分析

3 讨论

3.1 HCA 的影响因素及其发病机制分析

本研究单因素指标分析发现HCA 组中经阴道分 娩 占 比 高 于 非HCA 组(39.7% vs 30.6%)(P<0.05);而非HCA 组在“瘢痕子宫、前置胎盘、先兆子宫破裂、高龄”等潜在剖宫产高危因素中占比高于HCA 组(P<0.05)。与 Ganer Herman H 等[5]的研究结论类似,其在对足月分娩者胎盘病理的对照研究中发现,经阴道分娩HCA 发病率明显高于剖宫产(49% vs 4%)(P<0.001)。而在本研究中剖宫产产妇中HCA 发病率明高于其研究(61.9% vs 4.0%),这可能与本研究包含了顺产中转剖宫产者有关,而他人研究中仅针对于择期剖宫产者进行分析。综合以分娩动因炎症学说进行探讨,HCA 可能属于分娩的一部分,自体缩宫素在促进宫缩同时诱导了子宫肌层细胞释放白细胞介素(interleukin-6, IL-6)、白细胞介素(interleukin-8, IL-8)、巨噬细胞迁移抑制因子(migration inhibitory factor, MIF)、粒细胞集落刺激因子(granulocyte colony-stimulating factor, GCSF)等细胞因子。在这些因子作用下,外周血粒细胞跨内皮细胞迁移浸润胎盘胎膜组织中[6]。导致无菌HCA 发生。同时随着产程进展,胎膜与宫壁间分离,间隙连接蛋白、COX-2 和PGE-2 的表达增加,进一步增强胎盘胎膜中炎症联级反应[5]。此外,也有研究者认为产程中胎膜破裂后,天然屏障消失,阴道细菌上行诱发隐匿性感染致HCA,由于感染尚早并未出现明显临床症状。同时本研究还发现HCA组中初产占比高于非HCA 组(48.8% vs 37.1%)(P<0.05),Mi Lee S 等[7]的研究中也报道了足月分娩HCA 组初产妇占比高于非HCA 组(70.3% vs 52.1%)(P<0.05),这一结论可能与初产妇平均产程较长,胎膜破裂后宫腔暴露感染风险增加有关[8]。

通常羊水为透明无色状,可伴有乳白色絮状胎脂,当羊水颜色、量、性质等发生改变时,常预示着胎儿宫内异常。本研究通过Logistic 回归分析发现MSAF 是HCA 的独立危险因素(OR=1.684,95%CI:1.186~2.391)(P<0.05)。究其原因可能有:①除分娩自身存在的炎症反应外,胎粪中黏多糖、胆固醇、胰酶、磷脂酶A2 等物质激活炎症通路,释放炎症因子进一步诱导胎盘胎膜组织炎细胞浸润加重HCA。②MSAF 改变了羊水抑菌性,为细菌繁殖提供营养础需,促使病原微生物在宫内繁殖;病原体所携带的脂多糖(lipopolysaccharides, LPS)、肽聚糖等抗原通过与Toll 样受体(Toll-like receptors, TLR)或T 细胞受体(t cell receptor, TCR)等膜受体结合,开起P13K、MAPK 细胞信号转导通路激活NFΚB 及Fos、Jun 等转录因子,促使TNF-α、IL-1、IL-6、干扰素(interferon, IFN)等细胞因子合成及释放,诱导隐匿感染性组织学绒毛膜羊膜炎的发生[9-11]。此外在冯瑶等[12]研究中不仅发现了MSAF 者胎盘绒毛膜羊膜炎发生率明显高于非MSAF 者(35.0% vs 12.5%),还发现其合体细胞结节增多(31.25% vs 11.25 %)、绒毛间质纤维化(18.75% vs 3.75 %)、胎盘钙化(13.75% vs 1.25%)也高于非MSAF 者情况。综合表明MSAF 不但增加了HCA 的发生风险,若在缺氧环境下还可导致胎盘合体细胞结节增多、绒毛间质纤维化改变。

3.2 HCA 对新生儿的影响

研究发现HCA 可基于以白细胞介素6 升高为主的胎儿炎症综合反应(fetal inflammatory response syndrome, FIRS)对其心、脑、肺、肾等多器官产生损伤[13-14]。对于暴露在HCA 中的胎儿,其大脑中所产生的炎症因子可通过破坏血脑屏障,导致血浆蛋白内流及少突胶质细胞损伤,进而表现出语言发育迟缓、听力障碍甚至脑瘫等[15]。而在HCA 对肺部的影响上却存有争议,相关动物实验发现Ⅰ、Ⅱ期HCA不仅不会抑制胎肺发育,反而能促使其成熟,而Ⅲ期HCA 则会增加支气管肺发育不良风险。这可能是由于Ⅲ期HCA 中大量的炎症因子介导使胎儿肺血管重塑,出现持续肺动脉高压,循环出现右向左分流,左心室输出量减少,胎儿长期处于低氧环境中,进而影响支气管及肺发育[16-17]。

综上所述,当前大多HCA 相关研究均围绕早产以及胎膜早破进行,对于足月HCA 的研究往往被忽略。事实上足月HCA 对临床工作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特别在分娩中出现羊水胎粪污染时,除考虑是否有胎儿窘迫的存在外,还应关注胎盘胎膜的病理学改变以及是否有潜在隐匿性感染可能,做好新生儿处理预案及产后护理。在有条件的医疗机构尽可能对伴有MSAF 分娩产妇行胎盘胎膜病理学检查并进行分期,改善围生期母婴结局。

猜你喜欢
羊膜胎膜绒毛
产前超声诊断羊膜带综合征2例
产前诊断羊膜腔穿刺术改期的原因分析
绒毛栗色鼠尾草根化学成分的研究
Toll样受体在胎膜早破新生儿宫内感染中的临床意义
DNA甲基转移酶在胚胎停育绒毛组织中的表达差异及临床意义
足月胎膜早破256例妊娠结局临床分析
胎膜早破伴新生儿感染的高危因素分析及其临床意义
经腹羊膜腔灌注术治疗未足月胎膜早破的临床效果观察
羊膜载体对人子宫内膜细胞HGF、MMP-9、VEGF表达的影响
胎膜早破和绒毛膜羊膜炎患者胎膜组织中MMP-9、MIF的表达和羊水中IL-6水平检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