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创作中的欲望书写及其启蒙精神

2023-05-26 06:56王凤华
文学教育 2023年5期
关键词:非理性欲望启蒙

王凤华

内容摘要:沈从文作品中非理性的欲望书写注入了现代知识分子的理性思考。通过文本细读,可以看到湘西平常男女在欲望的保存与释放中焕发出生命的活力,丰富的情感与坚韧的生命力相互激荡,和在传统道德与文明压制下冷漠扭曲的城市知识分子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一对比体现出作者对于理想人性的探索和对道德与文明议题的批判。五四以来形成的知识分子/普通民众和先进/落后之间的二元对立模式也在这种建立在个体生命意识角度上的现代性书写中得到调和。并且,这一尝试中蕴藏的现代精神和人文精神对当下的创作具有持久的启发意义。

关键词:沈从文 欲望 非理性 人性 道德  启蒙

在写作中,沈从文曾不止一次地把将人性、道德和文明等抽象问题与“性的道德”与“爱”、“热情”等具体生命表达并置。例如他在《篱下集》[1]中提到“我就永远不习惯城里人所习惯的道德的愉悦,伦理的愉悦”。关于为什么要写作,他回答“因为我活在这世界里有所爱。美丽,清洁,智慧,以及对全人类幸福的幻影,皆永远觉得是一种德行,也因此永远使我对它崇拜和倾心。这点情绪同宗教情绪完全一样”。在《从文小说习作选》[2]代序中,他认为自己和都市读者的不同,表现为“生活、习惯、思想”,在这些方面是太不相同了,而如何发现这种区别呢?“试提出一两个抽象的名词说说,即如‘道德或‘爱情吧,分别就见出来了”。为了进一步说明和都市人在道德方面的不同,以乡下人自居的沈从文,提出让读者去看一看《柏子》[3]和《八骏图》[4],体味“对于道德的态度,城市与乡村的好恶,知识阶级与抹布阶级的爱憎”。结合相关的理论和创作,可以看到沈从文是如何借助于欲望书写探索对理想人性、真正的道德和文明的设想。

一.回归人本身的性欲:生命原动力与健全人性的基底

晚清与五四一代学人开启的新文学时代,“新”的内涵,不仅指语言的新——白话文取代文言文,也有着思想的新——提倡“人的文学”;前者表现为胡适的《文学改良刍议》[5],后者以周作人《人的文学》[6]为代表。在《人的文学》中,周作人肯定灵肉一致的生活,并且认为从身体中生发出来的力才是生命的象征,而理是建立在这股力之上的“界”。可以说,他是从力与理的角度肯定生命的种种动物性需求。郁达夫在《论戏剧》[7]一文中也有关注到生命内部蕴藏的力,“种种的情欲中间,最强有力、直接摇动我们的内部生命的,是爱欲之情。诸本能之中对我们的生命最危险而又同时又是最重要的,是性的本能”。时代的苦闷、民族的危机与对性欲之力的关注,性书写进入作者的笔下,“主人公因为性的苦闷才明白自己不成器,国家有羞耻”[8]。这一表述在现代文学中具有代表意义,性在现代启蒙话语中被提出来,却在救亡运动中与革命、解放等权力话语联系,脱离了个体生命范畴。

在沈从文的作品中,欲望再次回归到个体生命本身,成为健全人性的有机组成部分。作者兴致勃勃地观察着他生活的社会,描写一系列如军官、水手、木匠、旅店老板、寡妇和山大王等普通人正常的欲望需求,并注重这一欲望需求与个体感受的联系。《初八那日》[9]中的锯木人七老,娶媳妇中无法抑制的喜悦,他“忍也再不能去忍了”,正如四老的打趣“老婆是应当有的,罗汉配观音,成一对,才是话”,木工七老作为一位身心健康的人,性需求和相关的情感需求成为穿衣吃饭一样无须避讳的话题。《连长》[10]中连长与年轻寡妇的一场露水情缘中,连长在妇人的面前变得温柔,妇人在连长雄赳赳的男子汉气息里得了“命运所许可的爱情与一切享受”;《第一次作男人的那个人》[11]中在欲望的释放中变得神清气爽的他;《柏子》中的水手风里来雨里去,却不缺少普通男子应有的快乐。“烟与酒与女人,一个浪漫派的文人非此不能夸耀于诗人三样事,这些喽罗却很平常的享受着,虽然就是酽冽之酒,烟是平常的烟,人则更是……然而各个心是同样的跳,头脑是同样的发迷”。正是这种欲望的需求和满足促进了健全人性的形成,在作者的笔下,他们的生命在身体层面得到满足的同时,也获得精神的愉悦,洋溢着丰富的情感与充实的力。

对比之下《八骏图》,几位有着专业知识的教授,在人性上却有点“不大自然”。物理学家教授甲邀请达士去喝茶,随着达士的眼睛,我们可以看到甲的房间内部很明显形成以“蚊帐”为界限的两个截然不同的空间隐喻。“蚊帐”以外摆放着一张全家福照片,意味着甲的外界社会形象——一位有着和谐美满家庭的丈夫和父亲,蚊帐内部放着的抱兜和《五百家香艳诗》,挂着半裸体的广告美女画,隐喻着正常欲望在内部的冲撞与无法外泄,在外部与内在的对峙中蜷缩着的是一个萎缩的生命个体。生物学家教授乙在看到穿着新式浴衣的年轻女子后,表面和达士作着关于工作、游玩、卖货员等正经聊天,并在沙滩反复转悠,实质句句暗指浴衣女子,直到等那队青年女人走回来,他终于从女人在沙滩经过的脚印里拾起一枚“小小蚌螺壳”,“用手指轻轻的很情欲的拂拭着壳上粘附的砂子”才肯罢休。在这一番看似不经意的有意掩饰中,恰恰说明了教授乙健康的情欲诉求如何被不正常地扭曲。道德哲学丙所讲的关于上海X先生与女伴侣的故事中表达了对于无性恋爱的嘲讽,在被问到自己的恋爱观时以年龄为推脱闭口不谈,却对达士屋内的希腊爱神照片流连忘返,言语与内心的相悖不言而喻。汉史学家丁在心里爱着一个女人,却企图用哲学的理论寻求解脱,在正当的年龄里枯萎自己的生命与情感。经济学者庚作为唯一精神方面健康的证明是因为有一个美丽的女子常常去到宿舍拜访他。而自诩为“医治人类灵魂的医生”达士先生本人,将这一些身心不健全的教授们写给未婚妻看,自己在受到未知女性的关心时,迫于订婚的身份和社会制定的“道德”压力告诫自己要将友谊之门一并关闭,却又对未婚妻撒谎需要在校多停留几日。這几位教授呈现出的矛盾状态,在作者看来是因为他们“虽富于学识,却不曾享受过什么人生,便是一种心灵上的欲望,也被压抑着,堵塞着”[12]。他们人性中正常的需求无法得到肯定性的承认,甚至不能外露,连恋爱、婚姻与道德也不能给他们机会流露和释放正常的人性需求,反而作为外在规约约束着他们。他们无法表露真实的个性,只能在口是心非与言不由衷的状态中伪装自己,显出无法自洽的状态,更不要说去获得生命的欢愉,生活的享受与人性的和谐。

柏子们与教授们不同的生命状态,显示了作者对于性欲望与生命、人性之间的关系的认识。在作者看来,欲望的不受阻是形成健全人性的观念,它代表着正常的人性,选择合理恰当的方式释放它是尊重人性,肯定生命的表现,而对欲望的过度压抑意味着对人性中合理部分的否定,只会导致人性的不自然和生命的残缺。

二.女性的身体欲望与现代精神

在封建社会中,男性的性权利借助于一夫多妻制得到巩固,女性的身体和性却处于受压抑的状态。“五四”中的民主与科学进步精神促使男作家对于封建社会中的父权控诉,现代女性作家却很难完全从传统道德对于女性的身体禁锢中逃离。冯沅君筆下为爱情与家庭决裂的女学生坚持有灵无肉的自由恋爱,涉及到“两性关系的词语时她宁可空缺也不用一字”[13],说明传统儒家伦理道德早已深入作者的心理乃至话语层面。冰心笔下的新型贤妻良母保持着东方的典雅含蓄,丁玲笔下的莎菲在欲望闪现不久淹没于革命浪潮。萧红笔下的北方乡村的农妇们,性对她们带来的更多是生产的痛苦。在她们的笔下,儒家道德伦理不仅影响她们本人的生活,也约束着她们笔下的女性欲望写作,面对女性的身体欲望,隐晦与逃避多于坦诚与直白。

在湘西文化中成长起来的沈从文有着不同的道德观念,青年男女之间正常求爱的风气让他能够以切实贴近的笔触描绘生活于其中的女性,深入她们的内心,呈现她们的情感与精神世界。他笔下的女性主体,摆脱了三从四德式的贤妻良母想象,成为自我意志的主人。《雨后》[14]中的阿姐,以女人如花的比喻和“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的诗句表达心声,事后情人得到了“她给他的快活”,她得到的“一些气力,一些强硬,一些温柔,她用这些东西把自己陶醉,醉到不知人事”。《旅店》[15]中的女寡妇,《一个多情水手和一个多情妇人》[16]中的夭夭,假如用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道德去要求她们,那么女寡妇不会有寻找男子的冲动,而夭夭更不会为了牛保而努力逃生。她们的行为选择遵循生命本能欲望的冲动,这种冲动成为人的标志,她们的生命在这一冲动的指引下具有了冲破种种桎梏的勇气,并散发着持久的光和热,让人心驰神往,印象深刻。

在对寡妇和夭夭求爱行为的肯定之下是对作者对性欲作为人性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的肯定,对人的主体性的确认,潜在地冲撞着性欲与道德之间的对峙。《萧萧》[17]中,作者则较为直接地从个体生命角度批判了传统儒家伦理中不合理的一面。童养媳萧萧十二岁时去做媳妇,照顾不到三岁的小丈夫。萧萧和沈从文笔下其他的山村女孩子翠翠、三三一样,是懵懂的少女形象,男女情爱的事情对于她们来说,是朦朦胧胧的,她们拥有的是一颗“糊糊涂涂的心”,促使她们内心对男女之事产生触动的往往来自外物的暗示,比如新娘子对于翠翠,城里的男人和护士对于三三,对于萧萧来说,花狗便是外界的暗示。在萧萧家里做工人的花狗,多次用言语和行动暗示萧萧,并引诱了她,不久萧萧怀孕,花狗由于害怕出走,留下萧萧面对沉塘的命运,但萧萧最终没有被沉塘,反而生下孩子,孩子后来成亲,娶了一个比自己年长许多的媳妇,如当年的萧萧和小丈夫。故事构成一个完整的闭环结构,以萧萧做童养媳开始,到另一个“萧萧”出现,她怀抱里新出生的孩子在将来也会迎来其他的“萧萧”。

故事中萧萧生活的乡村与萧红笔下的《呼兰河传》[18]中的乡村形态相似。不同的是,惨死的小团圆媳妇,在沈从文的笔下,成为活下来的萧萧。小团圆媳妇仅仅因为在新婚当天表现得不怕人,“大模大样”,头一天到婆家便“吃了三碗饭”,不符合传统伦理对女性作出的行为举止规范,便被村民和婆婆迫害至死。比照之下,给人做媳妇的萧萧,按照封建伦理道德的约定,她的身体包括性和子宫都应该受到夫家的监管,结果却“被别人抢先下了种”,这是对于封建男权的挑战,作为女性的受害者“应该”受到惩罚。萧萧被囚禁起来,其中包括有着读书人身份的祖父,联系到他和萧萧开的一些列女学生的玩笑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十足的传统儒家道德捍卫者,萧萧的命运完全沦为令人宰割的境地,只等待族人发话。结果等来的是萧萧唯一的亲人伯父不忍把萧萧沉潭的决定。按照儒家伦理道德规范,女性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是不被看作有自己的独立人格和意志的,整个的身心都属于男性。而伯父作为萧萧父家的代表,应当与夫家保持一致的立场,即对儒家道德进行维护,直接剥夺萧萧生命的权力或者是诉诸道德惩罚的方式将她驱逐于社会正常体系之外,比如“发卖”或者“沉塘”,等来小团圆一样的结局。在沈从文笔下的伯父那里,萧萧没有被沉塘,她活了下来。萧萧命运的转折,“不忍”的伯父,是对生命的尊重,在道德准则面前,受害者的生命居于首位。这里体现了作者对于个体生命的捍卫和对传统儒家道德中女性困境的体察,生命的保全之下也是对女性欲望的间接承认。

沈从文曾经在《水云》[19]中陈述到验证生命价值和意义的“标尺”——“我是个乡下人,走到任何一处照例都带了一把尺,一把秤,和普遍社会总是不合。一切来到我命运中的事事物物,我有我自己的尺寸和分量,来证实生命的价值和意义。我用不着你们名叫‘社会为制定的那个东西,我讨厌一切标准,尤其是什么思想家为扭曲蠹蚀人性而定下的乡愿蠢事。这种思想算是什么?不过是少年时男女欲望受压抑,中年时权势欲望受打击,老年时体力活动受限制……”。乡下人的角度潜在地存在着城里人的“文明”与“道德”的标尺,让沈从文在旧道德面前采用生命的价值标尺,打破了儒家文化下的欲望“羞耻”话语,为女性的性自由和精神写照开辟了一方天地,赋予她们以健康的人性和生命的尊严,饱含现代内涵。

三.理性启蒙烛照下的性欲望书写启示

五四的现代作家在西方理性精神的烛照下,认为旧社会中的人多是被启蒙者。如鲁迅笔下的闰土、老栓、阿Q和祥林嫂等农民,作者在他们的身上看到的是根深蒂固的奴性与冷漠的看客心理。面对“病态社会里的不幸的人们”,现代知识分子成为清醒的孤独者和启蒙者。这一不可逆转的二元对立姿态在给予知识分子以优越感的同时,也给予了他们深深的痛苦。这一姿态和情感态度在沈从文的小说中有了互为转化和沟通的可能。

“人作为灵肉一体的存在既是物质的又是精神的,既有物质的欲望也有精神的欲望,但当这种种欲望尚未经过情感的主动化与理性的导引达到一种自由意志时,在其支配下的人还仅仅是‘自在状态的人,这时的欲望只是一种本能欲望,其方向是不定的,因而对于启蒙主义者来说它仍不具备本体论的意义。然而正是这种本能欲望所深潜的‘力为启蒙的动力系统提供了物质的前提与可能性。”[20]借助于这种力,生命得以处于“敞开的状态”,将“国人从懦弱驯服、麻木不仁的心理惯性中解放(毋宁说是解脱)出来,使其感受到生生死死、爱爱恨恨、欲望饥渴、冲动的力量等等”[21]。沈从文笔下的湘西男女身上正是保存着本能欲望,对于湘西男女来说,他们只是在自发、自在地追求,但沈从文本人却从中看到自发的追求中呈现的健全、自然的生命状态,以及在追求的过程中碰撞出的丰富而真实的个体情感。

杨联芬在《沈从文的“反现代性”——沈从文研究》[22]中也注意到“沈从文所醉心的人性,并非启蒙主义强调的理性的人性,而是自然状态的人性”,其中的“自然状态”正源自性欲望的疏导下呈现的有热情有冲动的生命状态。这种自然状态中蕴藏的启蒙强力启发了作为知识分子的沈从文对于现代道德理性与文明形态,促进他对于自身“乡下人”身份的确认。这种确认与同时代鲁迅等知识分子对于乡土的态度和乡土叙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对新时期以后的城乡叙事与知识分子叙事中的性欲望书写提供了启发。

新时期迎来了文艺复苏,文艺摆脱政治的附庸地位,文学创作和文学批评重新成为作家本人的主体性活动,但文学不可能生活在真空之中,历史语境的转换给了文学相对自由的空间,也带给了文学创作新的挑战。在对“文革”的创伤书写中,闫连科的《坚硬如水》[23]中借男女二人性行为的乖张疯狂隐喻极权政治对健全人性的损害;专注于个人欲望与身体的私人化写作《一个人的战争》[24]中的多米在迷乱的性行为与性幻想中逃避现实,“永远只能在幽闭的房间里”,性成为她逃避现实的借口;反映知识分子生活的《废都》[25]中的性交配成为庄之蝶被外界诱惑异化后自我堕落的标志;新世纪以来的城乡叙事中《他乡》[26]中的翟小梨和《明慧的圣诞》[27]中的明慧,身体与性成为城市人消费的商品。在他和她身上,欲望不再是身體的一部分,也无法再产生真实的愉悦感,更不再和自身的生命体验和情感体验相联系,相反,而是和个性处于深度的割裂中,成为异化为自身情理之外的存在。知识分子的启蒙者身份也无法经受住商业经济大潮的冲击,同普通人一样,个体精神和生活状态呈现出普遍的退化。与此同时,另外一些作品仍然没有放弃探索性欲望对于个体生活的意义,如涉及到抗日战争历史的莫言的小说《丰乳肥臀》[28],在人性的恶遍布周身的时代,上官鲁氏和几个女儿的生命力和生存的勇气在欲望的释放中得以延续,《红高粱》[29]中的高粱地中的野合成为抗日英雄余占鳌身上血性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同样是关注进城人生活状态王安忆在《骄傲的皮匠》[30]中,塑造出尊重自己性欲,却能够在力的寻回中有所坚守,守护住自己良心的小皮匠,让人肃然起敬,也体会到作者对人性正常欲求的尊重之下着力探寻新的道德与文明重建。性欲望的书写,在他们的笔下,再次和个体的生命需要联系在一起,并且试图摆脱金钱与权力对于性的异化,进而寻找生命真正的尊严和得以在工业文明和经济道德中安身立命的根本。这一点,无疑地与沈从文的性欲望书写殊途同归。

现代文学的开启,意味着个人从为奴的状态中解放出来,开始关注自我的需求与发展。性欲望作为人性中的组成部分,如何看待,如何写作,影响着作者本人对于生命的理解,也影响着对一系列诸如道德、文明、人性等人类社会问题的思考。从生命的饱满度与丰富度的角度探求原始欲望中蕴藏的促使人向上的力,从而与现代理性精神汇合,打通逾越在身份、性别与时代之间的种种议题,是沈从文的非理性书写给予我们的当代启示。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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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莫言.丰乳肥臀.北京:作家出版社,1995.

[29]莫言.红高粱.浙江:浙江文艺出版社2017.

[30]王安忆.骄傲的皮匠.收获,2008(01).

(作者单位:南京大学中国新文学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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