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阔 李珮瑜 陈丽君 汪新建
(1 南开大学周恩来政府管理学院,天津 300350) (2 福州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福州 350108)
心理资本(psychological capital)是指个体在成长过程中形成的积极心理资源,包括自我效能、乐观、希望和韧性四个核心成分(张阔 等, 2010;Luthans & Youssef, 2007)。近年来,关于青少年心理资本的研究主要致力于考察心理资本的效用,即心理资本对青少年的心理和社会适应的影响。研究发现,心理资本能够正向预测儿童青少年的生活满意度、幸福感和学业成就(陈秀珠 等, 2019;范兴华 等, 2018; Datu & Valdez, 2019; Finch et al.,2020);负向预测儿童青少年的焦虑、抑郁、孤独等负性情绪(熊俊梅 等, 2020; Xu et al., 2022);缓冲和调节学业压力、家庭经济困难、亲子分离等风险因素对青少年的消极影响(熊俊梅 等, 2020;Mosanya, 2021)。然而,关于青少年心理资本前因变量的研究仍十分匮乏(陈秀珠 等, 2017; 熊猛, 叶一舵, 2016),仅有少量的研究考察了亲子关系和同伴关系对青少年心理资本的影响(吴旻, 周欣然 等,2021),这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青少年心理资本的培养和开发工作。青少年期是人生发展的重要时期,在这一阶段,他们开始形成组织化的自我结构和自我认同,个体差异的分化开始凸显,因而此阶段也是个体积极心理品质养成的关键时期(陈秀珠 等, 2017);而高水平的心理资本有利于青少年良好心理素质的培养,促进其心理和社会适应(熊猛, 叶一舵, 2016)。因此,加强青少年心理资本的前因变量和影响因素研究具有重要意义。
本研究致力于考察成长型思维与青少年心理资本的关系。成长型思维(growth mindset)是当代发展与教育心理学的热点领域。Dweck(1999)提出的思维模式理论认为,人们对于智力是否可塑持有不同的内隐信念,持成长型思维的个体认为智力和能力可以通过学习得到提升;而持固定型思维(fixed mindset)的个体倾向于将智力视为一种稳定的心理特质。近年来,已有若干研究考察了成长型思维与青少年心理资本中某些成分的关系。例如,有研究显示成长型思维能够正向预测青少年的心理韧性,降低他们在遭遇学业挫折时的应激水平(Lee et al., 2019; Zeng et al., 2016)。但是关于成长型思维与自我效能的关系,以往研究的发现并不一致。有研究发现,成长型思维能够正向预测青少年的学业自我效能(Huang et al., 2019);但也有研究者认为,成长型思维干预虽然能够促进青少年的学习动机,但是不能提高他们的自我效能(Rhew et al., 2018)。由此可见,以往研究对于成长型思维与心理资本各成分关系的考察,还存在不一致之处;特别是尚未有研究考察成长型思维与青少年心理资本整体的关系。心理资本的各个成分不仅具有独立性,还会起到相互促进、协同的作用,从而使得心理资本整体的功能具有其独特性,另外对心理资本整体进行干预也比对其单一成分干预更加有效(陈秀珠 等, 2017; Luthans & Youssef,2007),因此有必要从整体视角审视成长型思维与青少年心理资本的关系。思维模式理论认为,内隐的思维模式在日常生活中不易被觉察,但是对个体的心理与行为却有重要影响(Dweck & Yeager,2019)。如果青少年持有成长型思维的内隐信念,相信能力可以通过努力和学习得以提升,那么就会对通过努力实现目标持有积极希望,即使身处逆境中也对自己的未来发展保持乐观,因此本研究预测成长型思维也能够正向预测心理资本的希望和乐观成分。此外,由于心理资本中的各成分具有协同性(Luthans & Youssef, 2007),成长型思维对自我效能和韧性的影响也会间接对希望和乐观产生溢出效应。基于上述分析,本研究提出假设1:成长型思维对青少年心理资本整体具有正向预测作用。
值得关注的是,成长型思维并不是一个孤立的概念。思维模式的动机框架(motivational framework)模型认为,思维模式是个体内隐信念系统的核心,它具有强大的组织功能,能够把特定的成就目标、归因模式、失败反应等整合起来,形成一个动机框架;这一动机框架或意义系统在青少年时期逐渐形成,并使得个体在面对挑战、挫折和失败等情境时表现出独特的态度和行为模式(Blackwell et al., 2007; Dweck & Yeager, 2019)。在青少年的动机框架中,掌握目标(mastery goals)和失败反应(responses to failure)是两个重要变量:掌握目标是指个体关注知识掌握和能力提升,而不是为了获得他人的积极评价(Blackwell et al.,2007);失败反应是指个体对失败的归因和应对策略选择(Blackwell et al., 2007)。已有一些研究为成长型思维的动机框架作用提供了支持(苏傲雪 等,2021; Lee & Seo, 2019)。根据动机框架模型:具有成长型思维的青少年相信能力具有可塑性,因而会更注重知识学习和能力发展(掌握目标),对失败也会有更积极的归因和应对(失败反应);积极的失败反应也会增强青少年对挫折和失败的承受力,使他们在逆境中也能保持乐观态度,并对通过努力实现人生目标持有积极希望。基于上述分析,本研究提出假设2:掌握目标和失败反应在成长型思维和青少年心理资本间起序列中介作用。
最后,本研究拟从增量效度(incremental validity)(Avey et al., 2010)的视角检验成长型思维的动机框架对青少年心理资本预测作用的稳健性。先前研究在考察成长型思维与心理资本特定成分的关系时,均未能控制家庭社会经济地位(SES)和学业成就的影响(Boullion et al., 2021; Rhew et al.,2018; Zeng et al., 2016),这使得成长型思维对青少年心理资本的增量预测效度存疑。尽管以往研究对心理资本前因变量的考察仍相当有限(陈秀珠 等, 2017),但有证据显示,家庭社会经济地位能够显著预测儿童青少年的心理资本(吴旻, 孙丽萍 等, 2021; Boylan et al., 2018)。此外,学业成就是青少年时期的重要发展成就,虽然在先前研究中,心理资本更多地被作为学业成就的前因变量(陈秀珠 等, 2019; 范兴华 等, 2018),但是良好的学业成就很可能与心理资本形成增益螺旋,从而对心理资本的发展起到促进作用(Vanno et al., 2014)。为此,本研究拟参照心理资本理论提出者Luthans等人关于增量预测效度的研究方案(Avey et al., 2010),在控制家庭和个体成就因素的前提下,考察成长型思维对青少年心理资本的增量预测效度,从而更准确地识别二者关系。据此,本研究提出假设3:成长型思维对青少年心理资本均具有显著的增量预测效度。
综上所述,本研究拟基于动机框架模型,考察成长型思维与青少年心理资本的关系,分析掌握目标和失败反应在成长型思维和青少年心理资本间的序列中介作用,并检验成长型思维预测作用的增量效度。研究能够从前因变量的视角丰富青少年心理资本的理论体系,进而为心理资本的干预提供新的思路和借鉴。
采用整群随机抽样的方法,选取安徽省马鞍山市的4所中学进行调查,发放问卷2000份,回收后去掉作答不认真(作答不全或选项有明显规律性)的问卷后,回收有效问卷1878份,有效率为94%。有效问卷中被试的应答缺失率低于2%,对缺失数据采用均值替换法插补。受测者中男生860人(45.8%),女生1018人(54.2%);七年级769人(40.9%),八年级615人(32.7%),九年级494人(26.3%);城镇户籍1043人(55.5%),农村户籍835人(44.5%);独生子女823人(43.8%),非独生子女1055人(56.2%);平均年龄为13.83±1.01岁。
2.2.1 成长型思维
采用Dweck(1999)编制的智力思维模式量表(MIS),顾家月(2021)将其修订为第一人称版本。量表包含6个条目(如“无论我现在的智力水平如何,我都可以改变很多”)。采用Likert 6点计分,从1分(非常不同意)到6分(非常同意),得分越高表明成长型思维倾向越强。以往研究显示该问卷信效度良好(顾家月, 2021; Dweck & Yeager, 2019),本次调查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0。
2.2.2 掌握目标
采用徐鑫锫等人(2022)修订的成就目标取向量表,该量表是适应性学习模式量表的一部分(Midgley et al., 2000)。量表共14个条目,包含掌握目标、掌握趋近目标、掌握回避目标3个维度;采用Likert 6点计分,从1分(完全不符合)到6分(非常符合)。本研究使用掌握目标维度,包括5个条目(如“今年我的目标之一是掌握很多新技能”);将对应条目得分求和后再平均,得分越高表明掌握目标取向越强。以往研究显示该问卷信效度良好(徐鑫锫 等, 2022; Midgley et al., 2000),本次调查中该量表的 Cronbach’s α 系数为 0.87。
2.2.3 失败反应
采用Blackwell等人(2007)编制的失败反应量表,包括失败归因(如“如果我某科的成绩不理想,那是因为我的学习方法不对”)和应对策略(如“如果我某科的成绩不理想,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会更努力地学习”)两个维度,共7个条目。量表采用Likert 6点计分,从1分(非常不同意)到6分(非常同意),得分高表明学生对失败的归因更为积极(如归因于努力和方法)并考虑更有效的应对策略(如增加努力和时间投入)。以往研究显示该问卷信效度良好(Blackwell et al., 2007),本次调查中该量表的 Cronbach’s α 系数为 0.72。
2.2.4 心理资本
采用张阔等人(2010)编制的积极心理资本问卷(PPQ),该问卷共26个条目,测量自我效能(如“我总是能出色地完成任务”)、韧性(如“遇到挫折时,我能很快地恢复过来”)、希望(如“我充满信心地追求自己的目标”)、乐观(如“我总是看到事物好的一面”)四个维度。问卷采用Likert 7点计分,从1分(完全不符合)到7分(完全符合)。采用各维度所属条目的平均分作为维度分,四个维度的平均分作为被试心理资本的得分,得分越高表明被试心理资本水平越高。以往研究显示该问卷信效度良好 (熊俊梅 等, 2020; 张阔 等, 2010),本次调查中问卷整体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5,4个分问卷的Cronbach’s α系数分别在0.79~0.87之间。
2.2.5 家庭社会经济地位(SES)
采用国内外同类研究常用的MacArthur主观社会经济地位量表(Adler et al., 2000)。该量表是一个10级的阶梯量表,每一级阶梯象征着家庭在社会中所处的阶层,让被试报告他/她觉得自己的家庭处在哪一层,得分越高代表家庭的主观社会经济地位越高。以往的研究显示该量表信效度良好,而且与客观社会经济地位的测量显著相关。
由图4可以看出,开发商建设普通房的概率随着推广时间推移降低。当A3发生减少的时候,将会缩短被动房的推广过程。反之A3增大的时候,会使得开发商建设普通房的概率增大,并且会阻碍被动房的推广。因此政府如何通过激励政策与激励措施降低开发商开发被动房的增量成本成为政府制定激励政策的主要考虑要素。
2.2.6 学业成就
采用文超等人(2010)编制的学业成就问卷。问卷包含3个条目,分别要求青少年对自己在数学、语文、英语三门科目上的学业表现进行5点评定,从1分(很不好)到5分(很好)。计算所有项目的平均分,分数越高表示学业成就越高。虽然采用了主观评定的方法,但已有研究显示青少年对自己学业成就的主观评价与实际考试成绩相关较高,问卷具有较好的预测效度(陈秀珠 等, 2019;Crockett et al., 1987)。
采用 SPSS22.0进行共同方法偏差检验和描述性统计分析;采用Amos24.0进行序列中介模型分析和检验。
采用Harman单因子检验法评估共同方法偏差。对所有变量条目进行未经旋转的探索性因素分析,采用主成分法提取因子,结果得到7个特征根大于1的因子,其中第一个因子的方差贡献率为31%,小于40%的临界值。考虑到在各学校开展的调查时间也各不相同,说明本研究中共同方法偏差得到有效控制。
表1显示了各变量的平均数、标准差和相关系数矩阵。从表1中可见:成长型思维与动机框架中的掌握目标和失败反应呈显著正相关;家庭SES、学业成就与青少年心理资本呈显著正相关;成长型思维、掌握目标和失败反应也都与青少年心理资本呈显著正相关,且它们与心理资本的相关性高于家庭SES和学业成就。相关分析的结果还显示,性别(r=-0.15,p<0.001)和年龄(r=-0.10,p<0.001)也与心理资本呈弱相关性,因此后续分析中将性别和年龄纳入控制变量。
表1 主要变量的描述统计和相关系数 (n=1878)
采用结构方程模型考察成长型思维与心理资本的关系,以及掌握目标和失败反应的序列中介效应,上述各变量均设定为潜变量,而性别、年龄、家庭SES和学业成就等控制变量设定为外显变量。首先,检验成长型思维对心理资本预测作用的总效应(模型M1)。结果显示,成长型思维对心理资本具有显著的正向预测作用(γ=0.49,p<0.001),支持了假设1。模型M1各项拟合指标良好 (χ2/df=7.51, GFI=0.98, TLI=0.95, CFI=0.97,SRMR=0.03, RMSEA=0.06)。虽然χ2/df值比较大,但这可能与本研究中用于建模的样本量较大有关。以往文献指出,χ2统计量受样本量影响,χ2/df值在样本量较大时可能产生较大误差,并非适宜的拟合优度指标(Hu et al., 1992)。
然后,在模型M1基础之上,加入中介变量掌握目标和失败反应,构建序列中介模型 M2。结果显示,成长型思维正向预测了掌握目标(γ=0.75,p<0.001)、失败反应 (γ=0.27,p<0.001)和心理资本(γ=0.34,p<0.001),掌握目标正向预测了失败反应(γ=0.55,p<0.001),失败反应也正向预测心理资本(γ=0.21,p<0.001),但掌握目标和心理资本之间的路径系数不显著(γ=0.06,p=0.15)。模型M2的总体拟合良好 (χ2/df=8.50, GFI=0.96, TLI=0.94, CFI=0.96,SRMR=0.04, RMSEA=0.06)。
最后,考虑M2中各路径的显著性以及模型的简约性,移除“掌握目标→心理资本”的路径,得到最终模型M3,其参数估计结果如图1所示。模型M3的总体拟合良好,且各路径系数和拟合度指标与M2基本一致(χ2/df=8.41, GFI=0.96, TLI=0.94,CFI=0.96, SRMR=0.04, RMSEA=0.06)。在模型M3中,控制变量如性别 (γ=-0.09,p<0.001)、家庭SES(γ=0.11,p<0.001)、学业成就 (γ=0.27,p<0.001)等对于青少年心理资本的预测依然显著,年龄的预测作用不显著(γ=0.21,p=0.26);预测变量中成长型思维和失败反应均能直接预测青少年心理资本,且成长型思维预测心理资本的路径系数(0.37)高于学业成就(0.27)和家庭SES(0.11)预测心理资本的路径系数,显示成长型思维对青少年心理资本的预测作用超过了学业成就和家庭SES,支持了假设3。
图1 掌握目标和失败反应的序列中介效应
基于最终模型M3,使用偏差校正Bootstrap法检验掌握目标和失败反应中介效应的显著性,结果见表2。结果显示,成长性思维预测心理资本的直接效应为0.37(95%CI=[0.28, 0.46]),失败反应的独立中介效应为0.07(95%CI=[0.04, 0.10]),掌握目标和失败反应的序列中介效应为0.10(95%CI=[0.07,0.14])。结构方程建模和中介效应检验的结果支持了掌握目标和失败反应的序列中介效应,以及失败反应的独立中介效应。这些结果表明,成长型思维不仅能直接作用于心理资本,还能够通过掌握目标和失败反应的序列中介效应,以及失败反应的独立中介效应间接影响青少年的心理资本,支持了假设2。
表2 序列中介效应分析及其效应量
本研究基于动机框架模型,考察了成长型思维与青少年心理资本的关系,结果表明,成长型思维对心理资本具有显著的预测作用,从内隐信念(implicit belief)的角度丰富了心理资本的前因变量,同时也为青少年心理资本的培养和促进提供了理论依据。这一发现也与以往在成人群体中开展的调查结果具有一致性(Chen et al., 2019),不同之处在于本研究以青少年为研究对象,在控制家庭背景和学业成就因素的前提下,考察成长型思维与青少年心理资本的关系及其作用机制,从而拓展了以往研究的发现。
在青少年心理资本的研究方面,以往研究较多地关注心理资本的效用,但仅有很少的研究探讨青少年心理资本的前因变量(陈秀珠 等, 2017),这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青少年心理资本的培养和干预。近来有研究发现,家庭系统中的亲子关系和学校系统中的同伴关系是青少年心理资本的影响因素 (陈秀珠 等, 2017; 吴旻, 周欣然 等, 2021),但是亲子关系或同伴关系具有较强的稳定性。与亲子关系和同伴关系等前因变量不同,成长型思维是一种内隐信念,具有更强的可塑性和良好的干预潜力(Yeager et al., 2019),因而基于成长型思维和内隐信念设计的干预方法有望为青少年心理资本的培养提供新的实践路径。
关于成长型思维与青少年心理资本的关系机制,本研究基于成长型思维的动机框架,提出并检验了掌握目标和失败反应的序列中介模型。研究结果显示,成长型思维能够预测动机框架中的掌握目标和失败反应,并能通过失败反应的独立中介效应,以及掌握目标和失败反应的序列中介效应作用于青少年的心理资本;在动机框架中,成长型思维对青少年心理资本的直接预测作用最强,是影响心理资本的首要因素;而失败反应则是成长型思维和掌握目标影响青少年心理资本的枢纽型中介变量。上述这些发现揭示了动机框架中诸变量的相互作用,以及它们与青少年心理资本的关系机制。
本研究也为成长型思维在动机框架中的核心角色提供了经验证据。Blackwell等人(2007)认为,在青少年期之前,虽然儿童也可能存在对智力可塑性的内隐信念,但这种信念并未和成就目标、失败反应等动机变量发生紧密的关联,因而成长型思维的动机框架尚未形成;而在青少年时期,个体的成长型思维会逐渐影响其成就目标和失败反应,并基于成长型思维的整合作用形成影响个体行为的动机框架或意义系统。本研究基于对中国青少年的调查,发现青少年的成长型思维与掌握目标和失败反应存在密切关联,在此基础上形成的动机框架对青少年心理资本有显著的预测作用。这一结果符合Blackwell等人动机框架在青少年时期趋于形成并开始发挥作用的观点,并且和Tang等人(2019)基于纵向路径分析的研究发现具有一致性。
为了厘清成长型思维对心理资本的增量预测效度,本研究在结构方程模型中对学业成就和家庭社会经济地位进行了统计控制。以往研究普遍将学业成就视为心理资本的结果变量(陈秀珠 等,2019; 范兴华 等, 2018),而本研究基于学业成就的相互作用模型(reciprocal effects model)(Marsh &Martin, 2011),认为心理资本与学业成就存在双向作用,因此较高的学业成就也会增强青少年的心理资本,从而使心理资本与学业成就之间形成增益螺旋(gain spirals),因此将学业成就设置为青少年心理资本的前因变量有其合理性。本研究的结果显示:青少年的学业成就和家庭社会经济地位对心理资本均有显著的预测作用,其中学业成就的预测作用更强,这说明相较于家庭背景因素,青少年的心理资本更多地来源于个体的成就表现。在控制了学业成就和家庭社会经济地位条件下,成长型思维和失败反应均对青少年心理资本有显著的直接预测作用,且成长型思维预测青少年心理资本的路径系数要高于学业成就和家庭社会经济地位。这些发现为成长型思维的增量预测效度提供了有力证据,说明青少年的心理资本虽然受家庭背景和个体成就因素的影响,但是依然具有较大的可塑性,其中成长型思维及其动机框架是重要的潜在影响因素。
(1)成长型思维能够正向预测青少年心理资本。(2)动机框架中的掌握目标和失败反应在成长型思维和青少年心理资本间起序列中介作用。(3)在控制家庭社会经济地位和学业成就的条件下,成长型思维对青少年心理资本仍具有显著的增量预测效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