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视阈下促进幼儿语言能力发展的有效策略

张琰杰 沈明泓

【摘 要】幼儿时期是语言发展，尤其是口语发展的重要时期，但是由于家长对语言功能的理解和语言能力方面的教育目标存在偏差，加上幼儿生活经验和词汇量的匮乏，一些幼儿往往出现无法表达或错误表达，甚至是降低表达欲望的情况。文章在剖析卡尔·威特教育理论的基础上，提出家庭视阈下的幼儿语言教育策略，以期促进幼儿语言表达能力的全面发展。

【关键词】卡尔·威特 教育思想 家庭视阈 幼儿语言教育

【中图分类号】G6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3275（2023）01-80-04

儿童语言的习得与发展涉及社会学、认知心理学、教育学等多方面的内容。研究者在对当前语言习得和发展理论研究的检索过程中发现，在论述语言教育中谈及促进幼儿语言能力发展的重要因素时，多数研究强调生活经验和语言环境的重要作用。《幼儿园教育指导纲要（试行）》（以下简称《纲要》）明确指出，“语言能力是在运用的过程中发展起来的，发展幼儿语言的关键是创设一个能使他们想说、敢说、喜欢说、有机会说并能得到积极应答的环境”“在丰富多彩的活动中去扩展幼儿的经验，提供促进语言发展的条件”。家庭是幼儿生活的重要场所，在家庭环境中，幼儿可以在感知生活经验的基础上丰富词汇，与此同时，幼儿的语言机制也可以在潜移默化中得到最大化发展。因此基于家庭视阈开展促进幼儿语言能力发展的研究就尤为必要。

卡尔·威特在家庭教育的实践中有颇多关于促进幼儿语言能力发展和多语言获得方面的前瞻性见解，对于家庭视阈下促进幼儿语言能力发展具有极大的借鉴意义。

一、《卡尔·威特的教育》中语言教育方面的内容

《卡尔·威特的教育》是卡尔·威特所著的教育经典，详细地讲述了小卡尔的成长历程，以及卡尔·威特的教子心得和教育方法。小卡尔在刚出生时一直被认为是“有些痴呆的婴儿”，但在卡尔·威特的教育影响下，他最终成为颇受赞誉的博士学者。了解《卡尔·威特的教育》中的教育思想，可以看到其语言教育方面的许多内容对当今的教育仍有重要意义。其语言教育思想主要体现在以下五个方面：

（一）语言教育的重要性

在卡尔·威特看来，语言是知识的载体，在幼儿掌握文字之前形成的对客观世界的认识、日常生活习惯、初步的社会道德观念都是成人借由语言实现的。可以说幼儿语言能力的发展与幼儿其他方面能力的习得与发展相互依存、相互促进。语言既是幼儿学习的内容，也是终身教育背景下幼儿应该掌握的能力。

（二）语言教育的随机性

“如果不提供给儿童他们本来能够学会的东西，那么他们的潜在能力也就得不到发展。”卡尔·威特强调了早期教育的重要性，他还认为对儿童的教育必须在儿童的智力形成的那一刻开始。主张在孩子刚会辨别事物时就教他说话，认为“能正确运用语言意味着能正确地思考”［1］。

卡尔·威特主张语言教育的随机性，支持家庭散步活动，认为散步是家庭谈话和交流很好的方式。他认为自然界的一草一木都可以成为教育的素材，新诞生的一切都可以成为孩子认识与注意的对象。卡尔·威特也主张从身边的实物开始，看到什么就教什么。语言贯穿于幼儿的一日生活之中，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幼儿习得并巩固语言。生活经验会激发幼儿语言表达的欲望，例如在幼儿开始认字时，可以在实物上贴标签，或者在幼儿看到实物时及时对幼儿进行介绍。

（三）语言教育的严格性

卡尔·威特极为重视良好语言习惯的养成，在他看来，错误的语言习惯一旦形成就很难矫正。所以在帮助幼儿丰富词汇的过程中要注意两个方面：一是注意语音的准确性，包括非书面语言的使用和语言表达的完整性，家长也应该注意对幼儿语言规范化的认识；二是语言习得一定要注重重复性练习。

1．非书面语言的使用

在卡尔·威特的论述中，语言有书面语言、口头语言、肢体語言等多个方面。本文使用书面语言和非书面语言的分类方式，但无论是哪种语言都在个体社会化的过程中充当着极为重要的角色。卡尔·威特更是明确说明，“排斥俗语就会落后于时代”［2］。

2．语言表达不完整

卡尔·威特认为，父母不应该教给孩子一些不完整的表达，以免浪费时间。此外，这种不良习惯的养成，使得“教师用在纠正学生已经养成的毛病上所花的时间比起教他们新的知识所花的时间还要多”［3］。

（四）语言教育的依托性

卡尔·威特在论述教育实践时，使用很大的篇幅传达词汇源于日常生活这一思想，并且注重实物教育和阅读。他在讲授长故事的过程中，会在故事高潮处及时停止，给孩子留有想象空间，鼓励孩子自主续编，并在叙述完故事之后让孩子复述和表演。

（五）语言教育的整体性

卡尔·威特指出，“凡是年幼时充分发展了想象力的人，当他遇到不幸时也会感到幸福，当他陷于贫困时也会感到快活”［4］，“同样是眺望天空的星星，懂得神话的孩子的感触和不懂神话的孩子就完全不一样”［5］。由此也可以看出，思维发展不仅能促进幼儿语言表达能力的提升，对幼儿的全面发展也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二、卡尔·威特思想在家庭语言教育中的启示与应用

家庭对促进幼儿语言能力的发展具有独特作用。首先，语言源于生活，幼儿的语言能力是以幼儿生活中的实物形象为基础发展起来的。家庭在影响幼儿语言能力发展的诸多因素中最为贴近幼儿生活，所以家庭无疑是幼儿语言能力发展的最好场所。其次，幼儿语言能力的发展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幼儿语言的习得往往出现在进入幼儿园之前，所以家庭应该承担起帮助幼儿在进入幼儿园之前习得语言的职责。最后，由于遗传因素和生活环境等多方面的影响，幼儿语言能力的发展呈现不同的水平，语言表达特点也因为地域、父母性格等多有不同。在幼儿园中，一位教师需要在有限的时间内承担起保育教育责任，还要关注诸多幼儿，难以发现幼儿在语言发展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很难对每一个幼儿提供针对性的帮助。加上语言能力是需要长期培养的，仅仅依靠幼儿园的力量难以达成。因此，家庭教育要保证幼儿语言能力得到有效发展，还要促进幼儿语言的个性化发展。

幼儿时期语言的迅速发展得益于幼儿脑部的发展机制，这种内部机制涉及神经系统、脑科学等，在家庭视阈中促进幼儿语言能力发展有许多可操作性的策略。本文主要基于乔姆斯基的语言获得装置理论和卡尔·威特的语言方面的家庭教育实践，对在家庭视阈中促进幼儿语言能力发展的策略进行探讨。

（一）加强对家庭视阈下语言教育的重视，明确语言教育的目标

幼儿语言能力的发展对幼儿未来发展具有极为深远的意义。加德纳的多元智能理论指出，语言历来是人类社会发展中不可或缺的一种人类智能，并且在他提出的所有智能当中，语言智能被列为第一智能。

蒙台梭利认为，语言表达能力对幼儿智力发展和概念的形成起到很重要的作用。幼儿对世界的认识是从无到有的过程，他们通过成人语言的介绍，熟悉身边事物，认识事物名称并掌握操作使用的基本技能，并习得生活技能。语言不是冰冷的产物，幼儿可以根据语音、语调、语速和语态等，感知语言所传递出的情绪情感，从而对世界的善恶形成初步认知。《3—6岁儿童学习与发展指南》（以下简称《指南》）表明：“幼儿语言的发展贯穿于各个领域，也对其他领域的学习与发展有着重要的影响：幼儿在运用语言进行交流的同时，也在发展着人际交往能力、理解他人和判断交往情境的能力、组织自己思想的能力。通过语言获取信息，幼儿的学习逐步超越个体的直接感知。”

此外，“语言是个体社会化的一个重要标志”［6］，是文化和社会背景的产物，随着时代的变化而不断变化。人是群居动物，存在于和他人的交往当中，是社会性的存在，个体在社会化、走向社会的过程中，需要通过语言与他人沟通交流。《指南》表明语言是交流和思维的工具，可以促使幼儿获得社会化的良好发展。

总之，衡量幼儿语言能力是否得到发展，不仅要看幼儿是否会表达，而且还要看幼儿是否积极主动地使用语言。而语言表达氛围的创设情况和是否能得到积极回应决定了幼儿是否想说、敢说、喜欢说。

（二）抓住语言教育的时机，适时开展教育

《纲要》明确指出：“发展幼儿语言的关键是创设一个能使他们想说、敢说、喜欢说、有机会说并能得到积极应答的环境。”部分家长在幼儿语言教育中“用力过猛”，意识到语言的重要性却没有掌握科学的语言教育理念，错把语言习得等同于超前的文字习得。

《指南》指出：“用机械记忆和强化训练的方式让幼儿过早识字不符合其学习特点和接受能力。”“格塞尔的双生子爬梯实验表明，人为训练提高幼儿的某项能力，并不会有超出常人的学习效果。”［7］因此，机械背读古诗、超前识字，以及幼儿园小学化中的提前书写现象都违背了幼儿身心发展规律，不利于幼儿语言能力的良好发展。

因此家长要积极创设合适的语言表达情境，激发幼儿的表达欲望，并在对幼儿的语言表达进行评价时给予正向积极的反馈，对幼儿语言表达能力进行强化巩固。此外，一些幼儿往往只可以表达出想传达的大致内容，经常会出现语言表达不完整的情况。针对这种情况，家长要以鼓励引导为主，通过多种方式来了解幼儿的思想，猜测幼儿想要表达的内容，帮助幼儿逐步在生活中习得完整表达的能力，并在此基础上形成语法概念，提升语言能力。

（三）培养正确的语言教育习惯

幼儿阶段语言发展极为迅速，家长应关注幼儿的发展倾向并给予恰当的教育，例如要注意避免幼儿的“儿化表达”。“儿化表达”指幼儿语言发展的叠词阶段，因表达的不完整而形成的“童言童语”。部分家长会忽视幼儿在该阶段语言能力的停滞发展，这既不利于幼儿语言表达的准确性，也不利于幼儿语言能力的发展。

除此之外，普通话普及程度仍需关注。虽然早在1982年国家就把“推广全国通用的普通话”写入《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但是还有部分人以传承文化为噱头坚持只使用本民族本地区语言。部分家长在幼兒语言教育中也会忽视普通话的教育。普通话和少数民族语言之间应该是相互依存的。幼儿未来必然会和更多的人交流，因此要格外重视普通话的普及和推广。

（四）选择合适的语言教育载体

幼儿语言能力发展迟缓或想表达但不知道如何表达的现象时有发生。字构成词，词组成句，语言是一个由词语和语法规则组成的庞大体系，幼儿掌握的词汇越是丰富，便越能灵活表达，语言发展水平也就越高。幼儿出现语言表达问题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词汇的贫乏和错误使用。这种现象直接导致幼儿有表达的欲望却没有可以表达的内容，会严重阻碍幼儿语言能力的发展，所以如何选择合适的语言教育的载体显得尤为重要。

直接经验和优秀儿童文学作品是开展幼儿语言教育的两大优秀载体。《纲要》提出，“引导幼儿接触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品，使之感受语言的丰富和优美，并通过多种活动帮助幼儿加深对作品的体验和理解”。《指南》还明确指出，“应通过多种活动扩展幼儿的生活经验，丰富语言的内容，增强理解和表达能力”“幼儿的学习是以直接经验为基础，在游戏和日常生活中进行的”“幼儿的语言学习需要相应的社会经验支持”。有趣的情景能激发幼儿表达的欲望，丰富的生活经验能提升幼儿语言表达的创造性。开展户外活动有助于丰富幼儿的生活经验，但是一些家长由于工作繁忙或是缺乏这个意识，较少带领孩子开展户外活动，致使幼儿接触环境有限，生活经验的贫乏会导致语言表达的单一，间接影响幼儿语言能力的发展。

基于以上对载体选择的论述，可以从以下两方面采取措施：

1．丰富经验，增加词汇

语言学习需要一定社会经验的支持。根据陈鹤琴提出的“大自然、大社会都是活教材”，可以从幼儿语言能力发展的情景性和随机性两大特点出发，根据生活中的情景随时随地地进行相应的语言教育，如路边的标志牌、广告牌都是可以应用的教育资源，不仅能让幼儿认识标志词语的使用情景，而且还能帮助幼儿树立规则意识。此外，还可以在生活中为幼儿创设情境开展语言能力教育。例如卡尔·威特“让儿子对着代表13个国家的13个玩具娃娃，用各国的语言说‘您早”［8］，以促进小卡尔在情境中习得语言。

2．激发幼儿的阅读兴趣

通过阅读，幼儿不仅可以认识词语的使用场景，而且还能在深入了解故事的过程中感受情绪情感，同时体会语言的魅力。幼儿时期的阅读材料主要是绘本故事。华德福主张所有的内容知识都可以运用故事的方式进行导入。在亲子阅读故事之前，要先选择合适的故事内容，家长要先熟悉故事内容。听故事的过程不仅会让幼儿养成良好的倾听习惯，而且故事中蕴含的积极思想会让幼儿在不知不觉中培养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

在培养幼儿阅读兴趣的过程要格外注意，幼儿阅读能力的培养主要在于识读而非背读。教会孩子正确翻书，认识封面、封底，轻轻翻阅以及正确的阅读姿势，手指着画面进行讲述，看完合书封面朝上。这也表明家长在对幼儿进行兴趣培养过程中应更多地注重良好阅读习惯的培養。

（五）发展幼儿思维，增强幼儿语言表达的逻辑性

幼儿对客观世界具有天然的好奇心，并且擅长用自己的方式进行表达，但是擅长语言表达不等同于幼儿会表达，幼儿思维的发展会促进幼儿语言的内部组织，进而促进语言表达能力的发展，让幼儿在积极表达的基础上，掌握语言的逻辑性。

在培养幼儿思维初期可以从激发幼儿想象力入手，因为通过想象可以促进幼儿内部思维锻炼，并且想象对幼儿语言表达能力的发展也有重要意义。可以从以下两个方面做起：一是家长基于幼儿现有知识经验和思维发展水平，尽可能多地展示实物或通过多媒体设备进行过程演示，向幼儿提出具有开放性和趣味性的问题，以此激发幼儿的想象力；二是要注重语言表达过程中的情感体验，只有这样才可以让幼儿更好地感受语言的内部转化，使语言成为思维发展的土壤。

《卡尔·威特的教育》一书最大的意义就是引发家庭对于实践的重视，卡尔·威特通过他自身的实践来启发幼儿家长在家庭视阈下开展语言教育。幼儿语言能力的发展是一个具有情景性、随机性的长期过程，把语言教育完全交给幼儿园、早教机构都是不可取的，只有家长建立起语言教育方面的科学意识，承担幼儿语言教育的责任，才可以使幼儿语言能力得到最大程度的提升。在这个过程中，家长也要提升辨别能力，根据科学的指导实施教育，例如《指南》和《纲要》都提出了幼儿语言应达到的水平，家长可以在了解幼儿语言发展的基础上，创造性地基于自身家庭情况进行践行。

【参考文献】

［1］卡尔·威特．卡尔·威特的教育［M］．景青，编译．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09：62．

［2］同［1］．

［3］同［1］．

［4］同［1］72．

［5］同［1］72．

［6］王蕊华．幼儿家庭语言教育［J］．亚太教育，2016（3）：3．

［7］陈晨．小班幼儿家庭语言教育现存问题及解决对策［J］．课程教育研究，2019（39）：6．

［8］同［1］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