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生全 周莹华
重大主题教育是实现学校育人功能的关键[1],依托课程教材将重大主题教育中蕴含的育人价值充分嵌入学校教育之中,既是倡导重大主题教育的应有之义,也是学校教育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重要反映。面对国内外发展新格局,“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为谁培养人”的教育根本之问倒逼着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从应然走向实然。教育世界中蕴含着哪些重大主题?重大主题教育如何进课程教材?重大主题教育进入课程教材后如何在实践环节贯彻落实?这些问题始终是学界念兹在兹的重要议题。近年来,教育部甄选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革命传统文化教育、劳动教育等九个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并按相关要求印发了指导意见与政策文件。如《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进中小学课程教材指南》《大中小学国家安全教育指导纲要》等。
步入新发展阶段,重大主题教育如何有效融入课程教材之中,内在机理的挖掘与实践路径的探索至关重要。遗憾的是,“人们对于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的研究主要集中在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的路径探讨上,他们多从微观的角度出发,针对某一特定学科课程或领域,适用范围较小”[2]。为使重大主题教育蕴含的育人效果达到最大化,亟需以整体观为方法论全面审视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这一时代命题,探明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的时代意义,厘清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的逻辑理路,丰富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的实践进路。
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进程中,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有其独特的价值,主要体现在国家建设、育人建设和教材建设三个方面。
“教材建设是育人育才的重要依托。建设什么样的教材体系,核心教材传授什么内容、倡导什么价值,体现国家意志,是国家事权[3]。”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的这番重要指示深刻揭示了教材建设的重要意义、意识形态属性及事务归属。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的教育部署,正是党与国家为积极应对国际与国内新形势在教材建设方面采取的重要举措。
全球化4.0 时代,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正加速演进,新冠疫情的全球肆虐形塑了多极新格局,而这些局势变革给全球民众,特别是给青少年群体的文化认同、身份认同等带来了新挑战;反观国内,“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4]对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提出了新要求。在这样复杂的国内外局势下,为确保国家长治久安,培育具有中国底色的现代国民,推动社会主义事业兴旺发达,党与国家对重大主题教育融入课程教材进行了科学安排与有序部署。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不仅能呼应教材建设“为党育人,为国育才”的价值要求,更重要的是,通过重大主题教育对课程教材的有机融入突破现有课程教材内容的结构性障碍,实现课程教材内容系统的科学化,使其成为能够传播国家意识形态和主流价值观的法定知识体系。这种新的知识体系既能充分反映党与国家的意志,又以其强有力的教化力量深度诠释国家事权的核心要义和思想精髓。
“重大主题是人类对于‘人类世’变迁与发展的哲学思考与经验表达,它不仅凝结着人类文明发展的智慧和力量,而且内藏着文化认同与以文化人的教育功能。”[5]2022 年4 月颁布的《义务教育课程方案(2022年版)》中明确提出,要将重大主题教育有机融入课程,增强课程思想性。[6]而增强课程的思想性,关键在于选择能够成为课程内容的资源中蕴含着巨大价值,既包含能够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等重大主题进行传扬的媒介价值,又具备能够借以所形成的课程实现人才培养质量提升的本体价值。重大主题教育不是单个教育形式,每一个主题教育之中都潜藏着能够反映中华文明的特色教育形态。将重大主题教育有机融入课程教材中,旨在激活重大主题中各教育形态“以文化人”的教育功能,凝结文化育人品格。
按照教育部的统筹安排,进入课程教材的九个重大主题教育各有“育人”的侧重点。具体而言: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侧重培根,为青少年打上中国底色,提升青少年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亲切感,增进文化理解,提升文化自信;革命传统文化教育着力铸魂,融红色基因入青少年血脉;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教育、“党的领导”相关内容教育、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教育等侧重培育青少年爱党、爱社会主义的情感;国家安全教育、国防教育帮助青少年树立“国家利益至上”的意识及增强青少年爱国、爱军情感;劳动教育培养青少年正确的劳动价值观和良好的劳动品质;生命安全与健康教育关注青少年个人的身心健康。重大主题教育的系统化建设以及将其有机融入课程教材之中,不仅可以通过激活各个重大主题教育中内涵的独特思想内涵与育人价值,促使学生建立丰富的知识体系,开拓学生在传统与现代之间对话的思维空间,助力教学高质量发展和现代化格局构建,而且借助各个重大主题教育的育人价值整合,可以实现课程教材整体育人效果的最大化,助力青少年形成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建设需要的关键能力与必备品格,培育更多能够服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建设的合格建设者与可靠接班人。
在中华民族发展的历史长河中,主题教育有很多,但目前被教育部选入大中小学课程教材之中的重大主题教育仅有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革命文化教育、生命安全与健康教育等九个。尽管选入数量不多,但每一个重大主题教育中包含的课程资源却是丰富多元的,课程建设空间也充满着建构性。如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有中医药文化、刺绣、篆刻等;生态文明教育包含垃圾分类、环境保护、节粮节水节电等;国家安全教育主要涉及政治、国土、军事等12 个领域及太空等4 个新型领域安全等。
将重大主题教育融入课程教材,是党和国家对育人理念落地化的一次实践之举,目的就是通过课程教材内容结构体系的重构实现为党育人、为国育才的发展目的。具体而言:首先,扩充了课程教材的内容来源,为高质量课程教材建设的实现提供了可能。重大主题教育进入课程教材一旦成为育人理念实践化的长效机制,就意味着重大主题教育所包含的更多课程资源将被带入课程教材之中,这为大中小学课程教材提供了多元化与特色化的建设空间。其次,优化了课程教材的内容结构,重建了育人知识体系。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能通过活化课程教材的旧有知识体系来重塑课程教材内容结构,达到对课程教材内容结构组织与内容设计的优化与科学化,使之更符合学生的身心发展规律。最后,丰沛了课程教材的内容价值,重申了“文以化人”的教化功能。重大主题是社会发展的经验概括,蕴含着人类的实践智慧,其中既有文化传承的历史意义,又蕴含充盈的育人价值。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融入课程教材为例,一方面,可以引导学生对中华传统优秀文化进行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通过文化赓续保存中华文化独有的文明旨趣;另一方面,在教育教学环节通过激发重大主题中内隐的文化情节,可以实现育人功能的最大化,同时反哺教育教学过程的提质增效。
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在新时代的出场并不是偶然,其中内藏服膺于时代新人目标的逻辑理路,即客观的历史逻辑、自洽的理论逻辑和迫切的实践逻辑。
“历史从哪里开始,思想进程也应从哪里开始。”[7]历史演进过程中总是蕴含着与历史迁变相契合的思想体系。纵观新中国教育发展史,“立德树人”教育思想始终蕴涵在社会主义建设、改革开放和新时代全面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进程之中[8],只是在不同时期,“立德”观照下的“树人”目标又不尽相同。作为集中体现教育理念与承载人才培养目标的重要载体——课程教材,在历史迁变的过程中始终围绕育人目标的变革而进行内容结构的适应性调整。
1958 年9 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教育工作的指示》颁布,其中明确提出教育目的是“培养有社会主义觉悟的有文化的劳动者”[9]。为实现这一目标,学制从单一固化向多元灵活的转型成为关键,但是这种以又好又快实现育人目标为标尺的学制改革,是以学制压缩为策略换取而来的。与之相对应的是,课程教材也从全国统编统管的集权建设转变为“统分结合”的权力运行模式。各地在全国通用的两套教材的基础上,可以根据实情适当修改教材,甚至可以自编教材[10]。课程教材的这一变革,虽有利于因地制宜培养各自所需人才,但也会面临课程教材内容政治性与科学性偏离的风险隐患。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党和国家将工作重心转向经济建设,教育亟需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培养各类人才。1985 年5 月,全国教育工作会议将培养“四有新人”作为我国教育的指导方针和基本目标。这一时期,课程教材建设承继全面建设社会主义时期的做法,在全国统一教学计划、统一教学大纲的前提下,鼓励各地方、各单位及个人编写内容选择和体系安排上风格各异的、适应不同地区、不同水平的民族教材与乡土教材,但规定这些教材在投入使用前需经全国教材审定委员会通过。这一时期的课程教材建设可谓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致力为各类人才培养服务。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在这个新征程中,我国经济社会发展仍面临着错综复杂的国际国内环境,因而亟需在人才培养模式改革及培养质量提升策略上下足功夫。新时代,教育的根本任务是立德树人,即培养一代又一代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与接班人[11]。基于此,现有的课程教材如何适应时代要求,进而充分发挥课程教材作为立德树人核心载体的作用,事关时代新人的培育质量。为此,教育部在众多主题教育中首选关系国家生存、社会主义发展、民族血脉延续等九个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并印发多个指导性文件助力课程教材融入机制建设。可以说,重大主题教育与育人价值旨趣深度契合的历史表现,既是历史发展在教育领域的事实性映现,也是课程教材适应历史迁变规律的重要举措,更是课程教材建设历史的价值性反映。
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历来重视人的发展问题,而人的发展问题又关联着重大主题教育如何融入课程教材以及如何将这种融合价值进行充分发挥的问题。从这个角度来说,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可以作为阐释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内在机理的重要方法论。这突出表现在:首先,马克思曾在《1844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首次论述了人的全面发展问题的基本思路后,又在《资本论》中进一步发展了人的全面发展思想。他认为,人的发展与教育密切相关,不过在未来社会发展过程中,教育只有与生产劳动结合,“才是造就全面发展的人的唯一方法”[12]。马克思关于人的全面发展的学说表明教育的终极指向是培养全面发展的人,而劳动与教育的结合是实现这一目标的唯一途径,这为新时代重大主题中的劳动教育有机融入课程教材做了理论铺垫。其次,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提出了关于人的本质的经典论断,认为“人的本质并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13]。这一论断暗含了马克思主义德育理论对人的本质的哲学理解,即人是社会性的,具体的、实践性的,随历史的发展而发展的。而这种与时俱进观照人的发展的教育理念,为我国现有课程教材重构内容结构,提升课程教材的育人价值提供了解释依据。最后,19 世纪70 年代末到80 年代中后期,恩格斯对马克思主义德育理论作了进一步的阐释与发展。他在《反杜林论》中指出“道德始终是阶级的道德”,强调道德的阶级性及道德教育的阶级意义;紧接着又在《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中再一次阐明了道德的历史性和阶级性。而这些观点均强调了“德育必须具有具体性和针对性”[14]。从重大主题教育出场的时代意义和阶级属性来看,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的德育价值内核正是“以人民为中心”,打造一批能够让人民满意的高质量课程教材。
马克思与恩格斯对阶级社会中人的发展问题的阐明,不仅仅是作为马克思主义德育理论的内核而存在,最为关键的是为探明新时代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的内在机理与可行路径提供了坚实的理论基础。这与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指导文件中倡导的为青少年培根铸魂、启智增慧,并将其培养为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时代新人的精神旨趣内在契合。如从我国的社会发展进程审视,在进入社会主义社会之后,我国的国体确立为人民民主专政,而这种理论认识又是对马克思主义无产阶级专政学说的创新与发展。事实上,无论是从马克思主义德育理论自身蕴含的为人旨趣,还是从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的理论认识变革规律,都可发现嵌入其中的“以人民为中心”的本质属性,而这又归引着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教育、“党的领导”教育等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的逻辑理路。
2012 年11 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参观《复兴之路》展览时指出,“我坚信,到中国共产党成立100 年时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目标一定能实现,到新中国成立100 年时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目标一定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梦想一定能实现”[15]。2021 年7 月,我国已全面实现小康社会[16],我们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更接近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这一宏大目标。当人们踌躇满志向着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迈进之时,国际国内局势却动荡不安——世界疫情危机和百年变局交缠不断,全球经济遭遇严重衰退飓风,单边主义、保护主义不断在政治舞台上演;国内发展虽已向高质量发展转型,但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等问题依然突出,重点领域的改革任务依旧严峻。
按照中国式现代化的整体布局和发展趋向,当前离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梦想的时间不足30 年。在时间有限、国内外环境复杂严峻的情况下,如期完成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既定目标,科技是关键,人才是根本,教育是基础。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教育是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事业。”[17]而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梦想的伟大征程中,教育所能贡献的最大价值就在于培养出能够更多更好满足党和国家与社会发展需要的复合型人才。从这个角度而言,将重大主题教育科学有效地融入课程教材之中,是为党与国家培养具有中国底色的时代新人以及保障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梦如期实现的必然选择。具体来说,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一方面增强了课程教材的育人价值,为发挥课程教材作为立德树人核心载体作用进行了补充说明;另一方面以爱党、爱国、爱军、爱中华民族、爱社会主义等为主旋律的重大主题教育,其科学有效融入课程教材之中可为大中小学各学段的教育教学活动明确主流价值导向,增强学生坚守“四个自信”的自觉意识,助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有力实现。总的来说,培育更多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与接班人,是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的本真追求,而这也映现了中华民族在实现伟大复兴中国梦征途中的最迫切需求。
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是一项繁复的系统工程,有效融入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如何促使重大主题教育有机融入课程教材之中,并能在教育教学环节有效落实且达到既定的育人目标,需以全面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根本前提,以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的过程统筹设计为重要抓手,以提高编审者与实施者的政治素养与专业水平为有力支撑,以课程整合为关键环节。
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蕴含着丰富的内容体系,它立足时代之基、回答时代之问,是党和人民实践经验和集体智慧的结晶,不仅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提供了行动指南,而且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贡献了具有中国智慧的思想方案。步入新时代,“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是全党全国的首要政治任务”[18],在课程教材中有机融入重大主题教育同样需要“以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主要任务及基本遵循”[19]。
具体而言:一是在重大主题教育融入课程教材之前,要对进入课程教材的主题教育内容进行选择。因为选择何种知识进教材,如何科学化、系统化与专业化地编写教材,直接关联教材质量和育人功能发挥[20]。这就要求深化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以解决学生当前面临的最紧迫问题和最需要提升的素养为导向选择主题教育内容,使其内化为学生素养体系中的重要基因。二是在重大主题教育融入课程教材过程中,要通过课程教材内容的结构性调整来凸显课程教材内容知识的思想性和专业性,以此不断强化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厚植现代中国公民的精神涵养。需要注意的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作为主流意识形态,将其有机渗透时需在各级各类课程教材间相互衔接、层层递进,彰显社会主义办学方向。三是在重大主题教育融入课程教材之后,要对重大主题教育在大中小学课程教材实施过程中落实与转化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效果进行监测,以此更好地贯通“主流思想体系——重大主题教育——课程教材——育时代新人”之间的内在关系。同时,依靠各种传播媒介与渠道促使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在青少年的思想体系中扎根,消除他们对主流思想与价值观的疏离情绪。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等重大主题教育尽管在大中小学课程教材之中有所体现,但是规模不够系统与完善,缺乏顶层设计。为规避重大主题无序融入以及因重复选择主题而导致学生学业负担加重现象的发生,需对整个“进”的过程做统筹设计,促使重大主题教育能科学有效地融入课程教材之中。
具体而言,其一,在“进”的内容选择上做统筹设计。重大主题教育是一个资源集合体,内含丰富多元的课程内容。在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的进程中,究竟该如何选择何种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需要按照目标、问题及素养导向进行统筹设计与合理安排,选取能充分反映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内涵、有效解答青少年成长过程中面临的困惑与问题,以及能有效促进学生核心素养发展的重大主题教育进入课程教材之中,筑牢课程教材的思想根基。其二,在“进”的课程教材中作统筹设计。课程教材是重大主题教育提供知识体系、释放精神力量、发挥育人价值的主要载体。以中小学课程为例。因在三级课程中,国家课程、地方课程及校本课程在中小学课程体系中有其独特的课程价值,如何科学处理重大主题教育进三级课程的学理性和技术性问题十分关键。这就要求对重大主题教育进三级课程教材的理念、形态和结构进行统筹设计,避免重复设置、互相矛盾、内容不一致等,以此实现进入三级课程教材之中的重大主题教育之间有机关联,共同形成课程教材体系的一体化育人新格局。其三,在“进”的方式上做统筹设计。重大主题教育是一种兼具普及性与通识性的教育形态,贯穿在各个学科与不同学段。因此,要根据青少年的年龄差异表现和不同学科的专业特点,对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的学段、学科、类型等进行统筹设计和系统安排,通过科学研制融入方案以“实现学段、学科和类型的全覆盖,确保横向有序、纵向衔接、学科联动、整体架构”[21]。
“进什么”“怎么进”“进后如何落实”是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需要把握的三个关键性问题,而对每一个问题的回答效果又事关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的质量。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是将重大主题自身所内含的深沉的思想信仰和知识力量有机融入课程教材之中,从而增强现有课程教材内容的育人价值。既如此,选中的重大主题教育内容怎么进课程教材,各个学段进的内容比例如何分配,进的形式如何,能否适应青少年的认知特点以及满足他们的成长发展需要,等等,都对课程教材的编审者提出了政治素养及专业水平的要求。而从教材建设本身来看,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是一个对知识体系进行重构以及整个学科课程价值系统再生的过程。要完成好重大主题教育“进什么”与“怎么进”的编审任务,教材编写和审定人员须有高政治站位,能够深刻把握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同时还要在实践中不断提升个体的业务水平,努力提高自己的专业素养。唯此才能正确地审查与指导重大主题教育科学有效地融入大中小学课程教材之中,重塑课程教材内容结构,使其具有明确的育人导向性。
在对编审人员进行政治与专业的双重把关之后,重大主题教育科学融入课程教材有了根本保障,课程教材内容也得到了重新建构,但这不意味着融入课程教材之后的重大主题教育的育人效果得到充足体现。教材优质,但是育人效果不一定良好,其中一个极为关键的制约因素便是实施者对教材的使用问题。如果实施者不具备正确使用教材的专业能力,或者没有使用课程教材宣扬重大主题教育育人的使命与担当,直接后果就是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的形式泛化,以及育人价值的低效甚至无效。因此,在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的落实环节,需要不断关注实施者的文化认识观、育人意识和专业化水平。一是加大培训力度,提高实施者的思想道德水平,进一步完善国家、省(自治区、直辖市)、学校三级培训体系,围绕家国情怀、文化素养、政治认同、思想道德等内容对实施者进行文化认识观的全员培训。二是提供多样化的政策支持与资源库,提升实施者的育人自觉。如何选择及有效运用重大主题教育,需要国家与地方教育主管部门协同学习进行政策设计,同时建立主题内容资源库和重大主题教育融入课程教材效果数据库,及时调整课程教材中的重大主题教育比例及内容,提升实施者的育人意识。三是强化实施者群体合作,筑牢专业发展共同体,以提升实施者的专业化水平。鼓励实施者通过同学科或跨学科的方式,以育人能力提升为核心构建发展共同体,建立健全内部研讨和交流合作制度,定期开展相关活动,借助网络会议等信息化途径进行问题探讨、项目研究,由此建立一条成员互补、实施有效、资源共享的实施者专业能力提升之路。
2021 年8 月,教育部教材局局长田慧生指出,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要避免重复交叉、课程门类内容总量要控制,结合学科特点,注重发挥综合育人效应。[22]为此,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必须将课程整合理念落在实处。进一步而言,重大主题教育能不能顺利进课程教材,能不能在教育教学育人环节落实到位,关键就在于在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的过程中是否真正实现了课程整合。从学科专业的角度来说,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背景下的课程整合是从宏观的角度进行的不同学科之间的整合,试图通过实现不同课程的育人功能整合来实现全科育人整体效果。[23]
具体而言:其一,国家层面需制定课程整合标准。课程整合标准的制定不仅要参考相关的政策文件,还要顾及各学科的课程标准,并汲取实践者的意见,便宜贴合教育实际。[24]其二,学校层面要构建校级课程管理机制。一方面,学校自身的课程文化需要在校级课程管理中与重大主题教育进行融合,孕育出学校课程治理公共文化与学校课程文化公共治理新模式。[25]另一方面,如何平衡重大主题教育进国家课程与进校本课程两者的关系,进而使重大主题教育进国家课程教材与进校本课程成为学校“立德树人”课程体系的一体两翼,又需要学校课程管理机制的积极建构与优化协调。其三,学科层面需形成学科间的育人有机整体。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涉及大中小学课程体系中的各个学科专业。依据各个学科与重大主题教育落实的亲疏关系,重大主题教育进各学科课程教材的深度、广度又不同。因此,要在充分发挥各自学科优势的基础上实现学科间的衔接与融合,通过科学构筑育人共同体来完成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的实践任务,最终获得重大主题教育的整体育人效益。其四,教师层面要树立学科课程中重大主题教育实施的自觉意识,并具有一体化的设计与实施能力。“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的关键之一,是一线教师要更新自己的教育教学方式,不断创新教育教学方式,给学生带去更丰富的学习体验。”[26]其中,教师教育教学方式的更新是否以及能力大小由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的意识以及一体化设计与实施能力决定。教师作为课程重大主题教育的具体实施者,其实施意识的是否形成与一体化设计与实施能力的大小决定了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课程整合程度的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