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副词+BA式状态形容词”的结构义与生成机制分析

王光和, 王亚男

(湖北大学 文学院， 湖北 武汉 430062)

以往学界基于形容词的语法意义和语法功能，将汉语形容词分为性质形容词和状态形容词两类，并且认为状态形容词一般不能受程度副词修饰，比如不能说 *十分漆黑，而在具体的言语中，用法先于语法。石毓智认为语义是一种认知现象，在很大程度上决定语法。[1]由此可见，在口语中频繁使用的“副+状形”结构，总体上是符合语义表达和人类认知规律、特点的。基于前贤研究及语料分析，发现能受程度副词修饰的状态形容词大多是BA式状态形容词(A为主要表意成分，B为修饰成分)，如“很/十分/非常+雪白/漆黑/通红”。该现象的产生除BA式本身具有的高量级特征及摹状性衰弱的因素之外，还与程度副词的长期使用而导致程度锋芒锐减及相似结构类推有关，该现象的相关研究者有：李劲荣[2]、卢秀平[3]、李晓希[4]等。

就语言表达效果方面，“副+状形”结构的组合使用不仅可以使言者的表达意图更加明确，也可以起到增强言者的主观程度量和区别描写对象的作用。从构成成分来看，BA式状态形容词的高量级特征对它属性义高凸显化的决定性作用、程度副词的泛化与叠加使用所反映出的人类认知模式，都是其能受程度副词修饰的重要依据。

本文采用定量和定性的分析方式，以《现代汉语词典》(第七版)的状态词为分析对象，文章的语料主要来源于北京语言大学BCC语料库以及网络，后文不再一一注明出处。

一、“程度副词+BA式状态形容词”结构意义

状态形容词作谓语时是无标记且不自由的，但部分BA式状态形容词却可以经常有标记性地占据谓语位置(“标记”即有程度词的修饰)，从而具有了与“程度副词+性质形容词”句法格式相同的用法。与以往的认识不同，“程度副词+BA式状态形容词”组合结构从语言表达效果上看，其中的程度副词和状态形容词的量级或许并未受到磨损，反而可能使整个结构的程度量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在BA式状态形容词中，A是整个词内的主要表义成分，B是对A的修饰、描写，起到了加强程度的作用。也就是说，在“程度副词+BA式状态形容词”这个结构里已完成了两次赋量，如“非常漆黑”，“非常”和“漆黑”分别具有程度量，其中“黑”的量级最低，而与“漆”组合后，量级得到了增强，“漆黑”比“黑”还“黑”，说明“漆”有增加量级的作用。但是当“漆黑”的程度量无法满足言者的主观需求时，言者往往会通过前附一个甚至多个程度副词的方式来实现程度量的增强，所以就出现了“非常漆黑”“非常非常漆黑”这类表达结构。此外，言者对不同事物做出评价或描述时，往往会选择量级不同的程度副词进行搭配使用，从而赋予事物新的量级并以示区别。

(一)整体程度加强

从语言的动态性来看，不管是古代汉语还是现代汉语都有两个随时进行着的变化：一是属性词通过各种叠加手段增强摹状性，这些手段包括双音化，二是状态词的摹状性向属性词漂移，通过新的叠添方式恢复摹状性[6]。基于数量相似性原则，当形容词要表示它的“量”或程度增加时，就会采取重叠的方式，如：“漂亮——漂漂亮亮”“大方——大大方方”“冰冷——冰冷冰冷”“笔直——笔直笔直”[7]254。重叠后的状态形容词的量级要高于原型，除这一增量方式之外，在状态形容词前附加程度副词，同样也可以实现程度的提升。

(1)当程诺叶与西瑞尔相互看着对方的时候，他们的脸变得非常通红，二人马上想起了刚才那尴尬的画面。

(2)信里，他说，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我很容易，只要看到一个黑得可以把人都衬得十分雪白的那个人就是我。

(3)小段的手真的很冰冷，但更冰冷的是她的那颗心。

在上述(1)和(2)中，充当句子补语成分的“非常通红”“十分雪白”，可以起到加强语义主观程度的作用。属性“红”“白”“冰冷”的强调是通过不断增量的方式实现的(如：非常通红>通红>红)，“通”与“雪”程度量，通过组合配对达到程度的加深，有加强“红”和“白”程度的作用，“非常”“十分”则是对“通红”“雪白”的再增量。此外，例(2)中的范围副词“都”概括了整体，与“十分”共同强调了“雪白”的程度；例(3)中的程度序列词“很”“更”，通过与“冰冷”的组合搭配形成对比，在对比中达到言者预想中的程度效果。

(二)凸显出区别性

性质形容词单纯表性质，状态形容词表示的性质有量的成分，即表示程度加深，有较浓的主观评价意味[8]12。从量的角度分类，性质形容词在量上有延展空间，是非定量形容词；状态形容词有一个固定的量点，是定量形容词。性质形容词的相对和绝对性质形容词之分，说明了量点和量幅是一组相对概念，量幅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是量点。状态形容词的语义由表性质的“属性义”和表程度的“程度义”组成，二者之间的界限较为模糊。受程度词修饰的状态形容词在对比中所表现出的量幅，在不同程度上又是具体的量点，这可以根据程度副词的量级序列(如：最/更>很>有点儿)搭配进行验证。在句子里，同一个状态形容词跟程度量级不同的副词进行搭配对比，可以凸显出在同类事物比较里最突出的那一个。

(4)我们从这棵挑到那棵，又从那棵挑到另一棵，眼看前面的一棵很笔直，走近一看，又有更笔直的如同柱子一般在前边耸立着。

(5)话说条条道路通罗马，现在有诸如成人高考、远程教育、函授等手段来补充，但是直接通过高考上大学这条路，无疑是最笔直的。

(6)这是他所感觉到的最冰冷的水流，冰冷彻骨，并且那水流和冰冷的寒意渐渐地完全地淹没了他。

上述例子都将具有一个固定量点的BA式状态形容词量幅化，使其有延展的空间。从例(4)和例(5)中的“很笔直”“更笔直”和“最笔直”可以看出，这种BA式状态形容词先是被量幅化，然后再通过对比，赋予其新的量点，从而凸显出在同类事物的比较中最突出的那一个。例(6)也是如此，前是指示代词“这”，后是高量级程度词“最”，使得整个句子具有比较性，有比较就有区别。

二、“程度副词+BA式状态形容词”结构的生成机制

(一)状态形容词的属性化

功能的属性化是指状态形容词由于二次赋量，在功能上有向性质形容词游移的属性化倾向。[5]另外，“程度副词+BA式状态形容词”的区别义，也说明了状态形容词的量点有量幅化的发展趋势。因此，状态形容词不仅可以突出程度状态，也具有表性质的“属性义”。此外，在邻位性质形容词的影响下，部分长期与其连用的状态形容词的感情色彩会发生变化，如可以使本不具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状态词具有褒义或贬义的色彩义，由此增加了一种临时的属性义。

1.高量级的属性义和量级的漂移

(1)高量级的属性义

根据BA式状态形容词内部的语义内容，将其分为三类：a.“性状+性状”，如“干瘦、黢黑、乌黑”；b.“物象+性状”，如“笔直、雪白、粉碎”；c.“修饰+性状”，如“通红、鲜红”[9]。状态形容词的语义基本上是由表性质的“属性义”和表程度的“程度义”组成的，形容词的描绘性越强，属性义就越明显。比如性质形容词“苍白”的程度要高于同类形容词“白”，二者的属性义虽都是“白”，但由于前一个词的修饰成分“苍”有加强性质成分“白”的程度的作用，所以使得其程度要更高于后一个词，状态形容词也是如此。属性的凸显与状态形容词的量级高低有关，高量级状态形容词比低量级状态形容词的描绘性更加抽象，也没有明晰的量点，因此它的属性较为明显，从而更易受程度副词的修饰。

根据语义内容，“修饰+性状”和“物象+性状”类的状态形容词通常是高量级状态形容词，“性状+性状”类状态形容词的内部可以分为低量级和高量级两种情况：a.若构成语素的两个性状是从属关系(即B从属于A)，并且在对事物的描写上多具体化，组合搭配上受程度副词修饰的情况很少的状态形容词，应属于低量级状态形容词。如“干瘦”，“干”有“干瘪”之义，“干瘦”是“干瘪”的瘦，是“瘦”的不同程度表现，对事物的描写比较具体，有较为清晰的量点。b.没有固定量点的，并且对事物的描写较为抽象的，则应属于高量级状态形容词。如“黢黑”，“黢”与“黑”都是讲“黑”，描写对象相同，但这两个语素组合后，程度得到了加深，而且对“黢黑”究竟有多黑的认识比较抽象与模糊。虽然“物象+性状”类的状态形容词与“性状+性状”里“干瘦”类一样，在有成分B的修饰后，描述对象都可以变得较为具体，但不同的是，这类状态形容词有修辞比拟色彩，它们以人类认识世界的方式，对属性进行程度赋量，从而赋予了整个BA式状态形容词一种主观性。如“雪白”，指像雪一样白，“粉碎”指碎得像粉末一样，在性质形容词A前面附加人们认知世界里所熟知的事物成分B，而这些事物基本上具有“性状”A特征的事物。同时，程度副词本身就具有主观性，二者之间具有一致性，因而可以更容易地与程度副词搭配使用。“修饰+性状”中的“修饰”是对性状的程度或者范围上的修饰，如“鲜红”和“通红”这两个词，“通”“鲜”分别是对“红”的范围与程度深浅上的修饰，二词既有限制又有描述。若就单个词来看，它们起到了限定性状的程度的作用，但在具体语境里，更多的是描述对象的状态，具有性质形容词相同的修饰描述作用，如“通红的脸蛋”“脸蛋通红”。

(2)量级的漂移

状态形容词功能的属性化，说明部分状态形容词的量级有漂移的趋势，在量性特征上倾向于量幅。从外部看，BA式状态形容词是状态形容词里量级最高的一个小类，有一个固定的量点，但从内部看，其量点具有模糊性。从状态形容词新的语法表现以及与程度副词和否定词之间的搭配使用，可以观察到BA式状态形容词的量点进入到了一种临界状态，即量点向量幅移动，但这一过程暂未完成。通常来说，状态形容词是定量形容词，不可以作谓语，只能作修饰语限定其他成分，但语料事实表明，部分状态形容词既可作谓语又可作补语：

作谓语：

(7)腿断处的皮肉七零八落地互相牵挂在一起，一片稀烂。

(8)他摘下皮帽，满脸通红、局促不安地向大家鞠躬。

(9)冬日，红水河谷的风异常冰冷、肆无忌惮，冬天站岗也是战士们最辛苦的时候。

(10)拍戏选在一家私人旅店，四壁黢黑，阴暗潮湿，破烂不堪，被褥床单脏得乌亮，虱子密布，臭虫乱窜，人在床头坐一会儿便满腿是包。

作补语：

(11)二嫚把眼睁得溜圆看着小高，小高被看得不好意思……

(12)熏肉片已经熬得焦黄了。

(13)小屋没有窗户，室内苍蝇乱飞，墙壁被烟熏得黢黑。

以上例子可以说明BA式状态形容词已具有性质形容词的部分功能用法。

石毓智认为程度词法强调的是形容词在量上伸展的幅度。[1]性质形容词代表的是量幅，可以受程度副词以及否定词“不”或“没”修饰；状态形容词代表的是量点，一般没有性质形容词的用法。部分语料显示状态形容词不但可以受程度副词修饰，还可以承受否定词“不”的否定，这说明BA式状态形容词的量进入到了一种临界状态。

(14)可以不雪白，但希望能不黢黑地回去。

(15)小米11青春活力版开箱，清光白雪，晶莹不冰冷。

(16)有人站在闪亮的山峰上，也有人默默无闻在背后依托，不同的人生体验，但谁又能说这样的人生不滚烫呢？

程度词在语义上具有模糊性，不同程度词之间的边界相互交叉，没有明确的界限与起点。石毓智认为形容词具有连续性[1]，此结构中的状态形容词之所以会处在一种临界状态里，一是因为可以受程度副词和否定词修饰，二是因为定量形容词的量点在与程度副词修饰后会变得清晰一些。选取程度等级序列“有点、很、十分、最”这四个程度副词进行说明：

雪白 有点雪白 很雪白 十分雪白 最雪白

———————————————————→
漆黑 有点漆黑 很漆黑 十分漆黑 最漆黑
———————————————————→

“雪白”“漆黑”和“最雪白”“最漆黑”是两个端点，两个端点之间还存在中间部分，说明内部还有一定的量幅延展空间。若将这些词进行对比，那么每个词都会有一个相对明确的量点。

从以上分析可知，在语言事实当中，无论是高量级状态形容词还是低量级状态形容词或多或少都可以受程度副词修饰，这与状态形容词的描绘性强弱有关，描绘性越强，主观性就会越强，而主观性越强，就越易受程度副词修饰[10]。就状态形容词和程度副词量的模糊性而言，它们之间具有一致性，但仍有一些状态形容词只能表示一个量点，也并没有发生功能的漂移。这些状态形容词只能与某个特定的程度词进行搭配，如“山响”，“山响”形容声音极大，一般只与“最”搭配使用，而“最”本身就是高量级程度词，是一个端点，“山响”与“最”组合后表示一个固定的量点。状态形容词的功能是否能最终实现完全属性化还需要长期的发展验证。

2.邻位影响与临时属性义

状态形容词因其独立性较差，所以在句子里常常会依附着性质形容词，与其共现。状态形容词有述物和述行之分，述物形容词的主要表义功能是描绘情状和摹拟声音，多以事物为其对象；述行形容词的主要语义功能是绘景述情，以事物或动作为其对象[11]77-79。上文已指出，状态形容词对指称对象的程度表达在逐渐减弱，描绘性在不断地加强。由此可见，状态形容词同性质形容词一样具有描绘性，并且兼有属性与程度两种特征。属性特征基本上是在主观性和邻位词类的影响下产生的，由主观性赋予的属性特征主要体现在词的感情色彩方面，如程度副词“有点儿”所修饰的形容词或动词性成分多半是消极意义或贬义的[12]631-632。见例(17)，“冰冷”除温度义“很冷”之外，还有描写表情“非常冷淡”之义，后者释义有消极意味，故与“有点儿”感情色彩搭配一致。在邻位影响下所形成的属性义，主要与状态形容词在句中位置对性质形容词的依附性相关，请看：

(17)可能我形容得太夸张，日本人的灵魂似乎有点冰冷、有点坚硬、有些苍白。

(18)那间临时牢房，灯光和墙壁都十分雪白，十分刺目。

(19)有最洁白的良心，跟全没有良心或有最漆黑的良心，效果是相等的。

(20)她会一点都不哭，神情冷冰冰地，眼睛干爽寒冷，像尘封许久的老挂历；一册尘封许久的老挂历给人的感觉是最冰凉的，你会感觉日子都被霜冻起来了。

“雪白”与“漆黑”是一对描绘情状的状态词，但在此语言环境下被赋予了一种消极贬义色彩。“雪白”与“刺目”连用，“洁白”与“漆黑”对比使用，使语言表达更加生动流畅。同时，状态形容词在使用过程之中因受到了性质形容词的功能及语用的影响，具有与性质形容词同等的语法功能和具体的感情色彩。另外，“漆黑”“冰凉”“冰冷”“煞白”“干冷”“惨白”这类词的构词语素偏消极，语言事实表明在人类的认知上，此类状态词被用来对事物或人物进行主观描述或评价时，往往带有负面情感，在长期使用过后，这类词的属性义也会更加接近于消极层面。

(二)程度范畴泛化

语言是人类的思维工具，不是纯粹的生理现象和心理活动[13]。由此可见，言者所传递出的语言都会经历过一个加工过程。人们为了使言语表达更加精确，通常会在形式上做出加工创新，“副+状形”的组合配对就是在对既有规则突破的基础之上而形成的一个新的程度增量表达形式。这一组合形式可以解释为程度范畴泛化，而这种泛化又体现出了“语言的象似性”中的“数量象似性”原理：说话人觉得重要的信息，对听话人而言很难预测的信息，表达它们的句法成分也较大，形式较复杂。例如，复合词的语素数目多于单纯词，句子的语义重点带有额外的重音，而可以预测的话题因信息量小而经常省略等等[14]。也就是说，我们常常会用复杂的形式去表达重要的意义，当所表达的意义越多时，形式的复杂量就更不好去预计。

(21)据说广州的北京路就有一家专门的QQ店，生意十分火红。

(22)是一款专为夏季设计的清凉喷雾，喷到肌肤上，感觉非常冰凉，补充水分的同时并有收敛镇定的功效。

(23)今天烧出来的饭特别特别喷香。

(24)这是今年出的最最最最稀烂的一款产品了。

例(21)和例(22)中的“十分火红”和“非常冰凉”，程度副词在已有程度的状态形容词之前再次进行强调。前者强调这家QQ店生意非常好，但言者觉得语义精确度还未达到，故又在此词之前附加了高量级程度副词，从而完成表达需求；后者为强调这款产品在夏天使用时的功效，在本就有程度量的“冰凉”一词前附加了程度副词，从而进一步实现增量表达，完成整体程度的递增。意义越重要，形式就越不好预计，所以我们也会通过程度副词连用的组合形式，更进一步地增强语义上的程度量，如例(23)和例(24)。

(三)概念叠加

语言里也存在着一些不同程度量的副词共同修饰同一BA式状态形容词的例子，该用法除可使语义更精确和主观程度更明显外，也可以反映出人类的认知心理：当说话人使用其中一种表述方法时，脑中又浮现出与之意思基本相同的另一种表达方式，从而在某种语用意图的促动下把两种意念叠加在一起。基于经济原则和句法规则的约束，概念不能简单叠加，需要在结构上进行整合，使之既简约又能在表层结构上与汉语语法的原型式兼容[15]。概念叠加同样遵循了“语言的象似性”原理，即采取复杂的形式表达丰富的意义。

(25)那小眼儿瞪得十分非常溜圆。

(26)答完辩后，她的脸看起来是有些有点儿通红。

(27)山雨欲来之前，刮的风异常很冰冷。

(28)这条小道怕是有点儿太漆黑了吧。

例(25)和例(26)分别是一组高程度近义副词和一组低程度近义副词，这样的组合形式不仅可以表现说话人在表达意愿时所做出的对程度高低的心理选择，也可以反映说话者的两种意念的叠加。例(27)和例(28)中的程度词，它们的程度量虽不同，但核心语义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只是从不同的程度去描述同一概念，这也同样反映出了言者的两种心理意念的叠加。

三、结语

状态形容词功能的属性化、程度范畴的泛化，以及人类概念整合的认知理念这些因素驱使了突破常规用法的“副+状形”表达结构的形成，这一结构形式是在内部组合成分的相互作用和影响下所产生的新成果，它能更有效更精确地完成语义的增量和对比表达。从目前所收集到的语料来看，这一组合形式普遍存在于口语之中，在书面语中使用较少，该现象说明了此结构具有较为明显的口语色彩，未来是否能够常态化地出现在书面语中，还有待进一步的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