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续琨 冯茹 苏永建
摘要:交叉学科是生成于哲学社会科学与数学自然科学两大知识板块之间的交叉型边缘学科。在中国,交叉学科研究肇始于20世纪80年代。交叉学科因为能够在大科学时代的科学知识体系整体化进程中发挥不同于一般边缘学科的特殊作用而受到学术界的青睐。近年来,已有较厚实学术积累的交叉学科研究与迅速兴起的高等学校新文科建设热潮相汇流,展现出令人欣喜的学术新景观。交叉学科研究助力新文科建设,新文科建设拉动交叉学科研究。一方面,此前30多年的交叉学科研究成果积累,为文科专业设置、课程体系设计、专业教材编写奠定了必要的学术基础;另一方面,交叉学科研究在新文科建设的推动下,研究成果激增,标示着正在出现新的交叉学科。当下,进一步促进新文科建设与交叉学科研究的汇流有两个基本着力点,一是强化教师的科学整体性意识,二是强化学生的学科交叉思维训练。
关键词:交叉学科;新文科;新文科建设
DOI: 10.20066/j.cnki.37-1535/G4.2023.03.04
基金项目: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教育学一般项目“学科评估对大学学科建设的影响及改进策略研究”(BIA200199)的阶段性成果。
21世纪20年代初蓬勃兴起的新文科建设热潮,与起步于20世纪80年代的交叉学科研究相汇流,呈现前所未见的学术新景观。新文科建设因交叉学科研究成果的加持而稳步推进,交叉学科研究因新文科建设的拉动而焕发可持续发展活力。以全面创新文科教育为使命的新文科建设,是一项内涵丰富、任务艰巨的教育系统工程、知识系统工程。本文以回顾交叉学科在中国的演进历程为基础,解析交叉学科研究与新文科建设历史性交汇的学术意义,展示两者相互促进、协调发展的前景,提出促进新文科建设与交叉学科研究深度汇流的基本着力点。
一、交叉学科研究的中国进程
“交叉学科”“交叉科学”①是中国学者于20世纪80年代由西方学术界迻译过来的学术概念。笔者近期在“中国知网”数据库中,以“交叉科学”和“交叉学科”作为检索词进行“篇名”的“精确”检索,分别检出中文期刊文献203篇、1194篇,本文将两者合称为“交叉學科研究”期刊文献。“交叉科学”和 “交叉学科”第一篇中文期刊文献,分别发表于1980年①和1985年②。表1列出1980年以来“交叉科学研究”中文期刊文献数量的年度统计结果。③
“交叉学科研究”期刊文献的数量,可以作为描述交叉学科研究在中国演进历程的主要表征。由表1可见,“交叉学科研究”期刊文献数据有两个十分显眼的突发增长年份:1985年和2021年。笔者将这两个年份分别称之为中国交叉学科研究的出发之年和再出发之年。
1985年4月17日—19日,全国首届交叉科学学术研讨会在北京召开,会议由中国科学技术协会所属的中国系统工程学会、中国未来研究会、中国科学学与科技政策研究会等17个学会、研究会联合发起,钱学森、钱三强、钱伟长、汪德昭等自然科学家和马洪、乌家培、龚育之等哲学社会科学家在会上作了发言,会议展示了交叉学科研究的奠基性研究成果。1986年,光明日报出版社出版此次会议的论文集《迎接交叉科学的时代》,收录了11篇会议发言稿和11个交叉学科的评述论文。因此,1985年成为中国交叉学科研究的标志性起始年份即出发之年, “交叉学科研究”期刊文献数量由前5年共2篇突然猛增到一年21篇。
在中国交叉学科研究的出发之年和初兴时段,研究者对于交叉学科或交叉科学的一系列元问题作出了多样性阐释。从20世纪70年代末开始重点转向跨学科研究的战略科学家钱学森先生,在1985年全国首届交叉科学学术研讨会的发言中曾为交叉科学或交叉学科作过一个经典的界说:“所谓交叉科学是指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相互交叉地带生长出的一系列新生学科。”①显而易见,这是对交叉科学、交叉学科的狭义理解。笔者一直主张对交叉学科作这种严格限定生成区位的狭义理解,原因就在于狭义交叉学科能够在大科学时代的科学知识体系整体化进程中发挥不同于一般边缘学科的特殊作用。
现代科学由众多具有相对独立研究对象的学科构成。按照对象域的属性,这些学科聚合为哲学科学和社会科学(可包含思维科学)、数学科学和自然科学(可包含系统科学)两大知识板块,分别缩写为哲学社会科学、数学自然科学,亦可分别简称为“文”板块、“理”板块。在学科与学科之间的边缘区域,通过跨学科研究所建立起来的边缘学科,有两种基本类型。一类是生成于一个知识板块内部的内生性边缘学科,例如哲学社会科学板块中的社会哲学、哲学社会学、政治伦理学、教育美学、文化社会学等,数学自然科学板块中的工程数学、计算燃烧学、物理化学、化学物理学、生物力学等。另一类是生成于哲学社会科学与数学自然科学两大知识板块之间的交叉型边缘学科,简称为交叉学科(如图1),例如数学哲学、天文学哲学、技术伦理学、自然科学史、数理语言学、能源社会学等。据此,边缘学科的外延远远大于交叉学科,边缘学科包含交叉学科;交叉学科只是边缘学科的一部分,是形成于两大知识板块之间交汇区域的那一部分边缘学科。文与文、理与理的渗透、融合,不被视之为“交叉”;只有文与理的渗透、融合,才是本真意义的“交叉”②。
应当承认,内生性边缘学科对于科学知识体系整体化也有一份贡献,它们能够密切哲学社会科学知识板块或数学自然科学知识板块内部学科之间的联系。然而,科学知识体系整体化的难点和重点,是在素来缺少关联的哲学社会科学与数学自然科学两大知识板块的学科之间建立联系并不断强化这种联系。狭义交叉学科由于其亲代学科的“血缘”较远,它们通常可以集中亲代的各种优异性状,具有极为旺盛和顽强的生命力,从而能够在弥合两大知识板块“裂隙”的过程中发挥特有的功能。20世纪中期以后,正是由于大量交叉学科乃至交叉学科门类(如生态科学、环境科学、安全科学、城市科学等)的出现,才真正形成了列宁所说的“从自然科学奔向社会科学的强大潮流”①。
由表1可知,从20世纪80年代末至21世纪20年代初,“交叉学科研究”期刊文献在小幅波动中呈现缓慢增长的态势,2020年产出文献62篇。2021年,“交叉学科研究”期刊文献产出量突增至97篇。2022年, “交叉学科研究”期刊文献产出量继续保持较快增长势头,达到139篇。
2021年,交叉科学研究在中国迈上再出发之路,其重要契机是文科教育改革、新文科建设热潮的兴起。2018年8月,中央文件提出要推动高质量发展、进一步提升教育服务能力和贡献水平,发展新工科、新农科、新医科、新文科②。2019年4月,教育部、科学技术部等13个部门在天津联合召开“六卓越一拔尖”计划2.0启动大会,着力推进“四新”建设,会上成立新工科、新医科、新农科、新文科建设工作组。2020年11月,教育部新文科建设工作组在山东大学(威海)召开新文科建设工作会议,发布《新文科建设宣言》,描绘新文科建设“施工图”,对新文科建设作出全面部署。2021年以来,许多高等学校制订了新文科建设行动计划或方案,组建新文科研究机构和新文科建设管理机构。新文科专題刊物《新文科教育研究》(中南财经政法大学主办)、《新文科理论与实践》(山东大学主办)先后于2020年、2022年创刊。
与此同时,与本科层次新文科建设相呼应的研究生教育改革也迈出了较大步伐。2020年7月,全国研究生教育会议提出,交叉学科被列为研究生培养学科专业目录的第14个学科门类。2020年12月,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教育部下发《关于设置“交叉学科”门类、“集成电路科学与工程”和“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的通知》(学位〔2020〕30号),将集成电路科学与工程(学科代码1401)和国家安全学(学科代码1402)审定为新设“交叉学科”门类的两个一级学科。2021年12月,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公布《博士、硕士学位授予和人才培养学科专业目录(征求意见稿)》(2022年6月经国务院学位委员会第37次会议审议通过,改称为《研究生教育学科专业目录》),其中交叉学科门类列出6个一级学科,除已经下发通知的集成电路科学与工程、国家安全学之外,另外4个一级学科是设计学、遥感科学与技术、智能科学与技术、区域国别学。
科学史和教育史告诉我们,科学学科与学校教育相辅相成、携手并进。科学学科支撑学校教育创新,学校教育推动科学学科发展。当前,对于新文科建设而言,交叉学科研究此前30多年的成果积累,能够为文科专业设置、课程体系设计、专业教材编写奠定必要的学术基础。另一方面,交叉学科研究在新文科建设现实需求的推动下,研究成果激增预示着更多新兴交叉学科的涌现。
二、交叉学科研究助力新文科建设
美国希拉姆学院于2017年最先提出“新文科”教育理念,旨在将新技术融入哲学、文学、语言等传统文科的相关课程中,进行学科专业重组,为学生提供综合性的跨学科学习机会。以美国为策源地的新文科思潮,看似起步于传统文科对于新技术的引进,其实却是新技术背后的自然科学相关学科向文科教育的渗透。以计算机技术、互联网技术、数字技术、云计算技术、大数据技术、人工智能技术为代表的数字智能新技术,都属于高技术。信息文明背景下的高技术,不同于工业文明时期的经验性技术,高技术对于自然科学有着高度的依赖性,是科学知识密集度极高的科学性技术。归根结底,新技术与传统文科的交汇、融合,在知识层面上就是计算机科学、网络科学、数字科学、计算科学、大数据科学、智能科学等学科群组与传统文科的交汇、融合,是不折不扣的文理交叉。交叉学科是文理交叉的产物。因此,改革传统文科、建设新文科,理所当然要借力于几十年来交叉学科研究的已有成果。下面,本文将侧重从课程和专业(学科)两个层面展开讨论。
(一)文科课程改革与交叉学科
作为第一生产力的科学技术,已经渗透到人类社会的一切领域,深刻地影响着人们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高等教育、哲学社会科学必须以积极的态度面对具有超强存在感的科学技术,当下的新文科建设必须适应科学技术的快速发展,充分借鉴数学自然科学的思维智能,充分利用理科、工科、农科、医科的学术成果。2020年11月,教育部新文科建设工作会议发布的《新文科建设宣言》旗帜鲜明地指出:“新科技和产业革命浪潮奔腾而至,社会问题日益综合化复杂化,应对新变化、解决复杂问题亟须跨学科专业的知识整合,推动融合发展是新文科建设的必然选择。进一步打破学科专业壁垒,推动文科专业之间深度融通、文科与理工农医交叉融合,融入现代信息技术赋能文科教育,实现自我的革故鼎新,新文科建设势在必行。”高等学校的传统文科,就学科门类而言包括哲学、经济学、法学、教育学、文学、历史学、艺术学和管理学,总计包含200多个本科专业。文科专业课程设置、课程内容的改革,是新文科建设的重要环节。
首先,看文科课程改革的数算化加持。由于计算机技术、互联网技术在各个领域的普遍运用,人类社会正在加速走向信息文明时代、数字化时代或数据化时代。最近十几年来,中国学者开始关注并积极参与数字人文、人文计算、社会计算思潮推动下的数字科学、数据科学、计算社会科学的相关研究,开启了数字美学①、数字史学②、数据哲学③(大数据哲学④)、大数据经济学⑤、计算哲学①、计算传播学②等一批数算化(数字化、数据化、计算化)交叉学科的创生之门。很多高等学校的文科专业借鉴这些交叉学科的研究思路,在相关课程中增添数算化的内容,或者直接利用这些交叉学科的研究成果,开设以数算化为工具的专业选修课,如经济学专业开设“数字经济基础”,审计学专业开设“大数据审计”,旅游管理专业开设“旅游大数据”等。北京大学计算机学院自2021年秋季学期开始,为社会科学类专业二年级以上本科生专设一门“社会科学研究问题的计算实践”的选修课。该课程基于社会网络结构分析、匹配市场机制等经典社会科学问题的既有成果,从计算的视角建立可供严谨分析讨论的模型,通过编写和运行计算机程序,观察、推理和评估各种模型,探索相关社会现象产生的原因和机理③。
其次,看文科课程改革的智能化加持。发端于20世纪50年代中期的人工智能研究,与人类智能研究融会、互促共进,逐渐形成综合性学科群组——智能科学④。包含人工智能科学的智能科学,渐次形成人工智能哲学⑤(智能哲学⑥)、智能逻辑学⑦等多门交叉性分支学科。在人工智能广泛渗透、社会智能化程度持续提高的背景下,倚重智能科学,借力人工智能科学的交叉性分支学科进行文科专业的课程改革,是新文科建设的必然选择。以法学专业为例。多年以来,人工智能研究者和法律工作者一直将通过整合人工智能和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等技术构建法律服务平台,作为追索目标。2017年,美国百大律师事务所启用以IBM的Watson计算机为基础的人工智能律师ROSS,这在中国学术界不仅引发了一场关于“法律人工智能”议题的热烈讨论,而且有学者主张将创建人工智能法学这门交叉学科列入议事日程⑧。新文科建设启动之后,多所高等学校将开设人工智能法学课程作为法学专业课程改革的突破口。北京大学、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等学校设立了为课程服务的法律人工智能实验室。上海政法学院2019年成立人工智能法学院,2021年开办了法学(人工智能法学方向)本科專业,开设多门人工智能与法学相融合的课程,如“人工智能伦理概论”“人工智能法学概论”“人工智能法律规制”“人工智能与法律推理”“数据法学”“人工智能法治建设实务”“人工智能医疗与法律”“无人驾驶与法律规制”等。
高等学校文科专业的交叉融合转向,目前尚处于起步阶段。从一些学校文科专业课程改革的思路和做法中,笔者尝试提炼两个实施要点。第一,着力于交叉融合类课程体系的总体设计。一所学校、一个学院、一个专业要根据育人需要和师资队伍状况,经过自下而上、自上而下地申报、对接、磨合,形成交叉融合类课程体系的总体设计方案,并且与时俱进地进行优化调整。南方科技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在这方面做了积极的探索,将文科专业的通识课程分为三大类进行体系化建设。除外国语、艺术、中外哲学导论等一般通识课程系列之外,还有两个具有文理交叉特点的通识课程系列:一是创新通识系列,包括数字语言学、想象力入门、科幻创作、科学技术考古、工程与技术伦理等;二是跨学科能力通识系列,包括艺术设计的绘图解决、创新空间设计导论、生成式新媒体设计等①。第二,着力于培育学生的学科交叉融合意识。开设以交叉学科为模本的融合类课程,能够使学生开阔视野,调整和完善其知识结构,更为重要的是能够为学生形成学科交叉融合意识提供必要的条件。学生进入学校,需要增长知识,需要发展能力,更需要与大科学时代相适应的学科交叉融合意识。学生只有具有学科交叉融合意识,才能在求学阶段和未来的工作中积极主动地吸纳多学科的知识,积极主动地发展运用多学科知识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才能在职业生涯中积极主动地同来自其他学科、专业的合作者协力解决跨学科、跨领域的现实问题。为此,担任交叉融合类课程教学任务的教师,在向学生传授跨学科知识的过程中,要有意识地引导学生从交叉学科的视角辨识并分析问题。
(二)文科新专业转向与交叉学科
本部分以研究生层次的国家安全学学科为例,说明在其形成过程中交叉学科思维框架的引导性作用。“国家安全”研究肇始于20世纪80年代中期法学研究者提出制定国家安全法的倡议②,随后政治学、军事学、经济学、社会学、行政管理学等学科的研究者陆续加入研究行列,将国家安全观、国家安全战略和政策、国家安全立法、国家安全体系、国家安全影响因素、国家安全环境等论题纳入研究疆域。1999年,中国期刊出现第一篇以“国家安全学”作为篇名主题词的论文,正式提出“国家安全学”这个学科名称③。2002年,国际关系学院编撰了内部使用的“国家安全学”教材。2004年,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出版国内第一部《国家安全学》专著,其内容涉及国民安全、国土安全、主权安全、政治安全、社会安全、经济安全、军事安全、文化安全等诸多方面的国家安全问题④。我们翻检国家安全学学科名称出现后十几年的主要研究成果,不难发现,多数研究者将国家安全学完全归属于哲学社会科学知识板块,甚至于将其视之为政治学、国际战略学、法学、公安学、保卫学、治安学、警察学、军事学的姊妹学科或分支学科。2018年,国际关系学院在政治学一级学科之下增设了“国家安全学”二级学科方向,首次招收硕士研究生。这一时段,作为专业的国家安全学尚属于较为纯粹的文科专业,笔者暂且将其称之为“初兴期国家安全学”。
2018年4月,教育部下发《关于加强大中小学国家安全教育的实施意见》,要求从小学、中学到大学全面开设国家安全教育课程,提出高等学校即将设立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进行国家安全学专业教育。这个新动向,提升了学术界对于国家安全学的关注度。在《中国学术期刊(光盘版)全文数据库》中,笔者检索到99篇以“国家安全学”(包含“国家安全学科”)作为篇名主题词的期刊文献,起始年份为1999年。1999—2017年总计仅有15篇“国家安全学”期刊文献问世。2018—2022年发表的“国家安全学”期刊文献,数量呈现波动性增长,依次为5篇、10篇、9篇、16篇、37篇(检索日期2023年3月12日)。2018—2020年发表的文章,研究集中关注国家安全学的学科体系、关联学科,讨论国家安全学作为一级学科的学科门类归属以及二级学科划分问题。
在经过专家充分论证的基础上,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教育部2020年12月印发《关于设置“交叉学科”门类、“集成电路科学与工程”和“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的通知》(学位〔2020〕30号),将国家安全学列为“交叉学科”门类的一级学科。专家在论证过程中充分考虑了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属性、地位和未来发展空间。国家学位管理机构将国家安全学定位为交叉学科,就意味着要对“初兴期国家安全学”进行交叉化引导和匡正,使其走上文理交叉融合的发展道路。依据国家安全学的交叉学科定位,2021年、2022年国内发表的“国家安全学”期刊论文,有多篇着力于探讨国家安全学在交叉学科门类之下的发展路径问题。有研究者认为,应对国家安全学提出坚持学科视角的综合性、研究方法的多元性、建设过程的探索性、价值目标的突破性的总体发展要求①。也有研究者指出,国家安全问题具有独特的横切延伸断面,因而构成国家安全学交叉学科属性,应集横断学科、边缘学科和综合学科于一身,凸显其交叉综合的特征②。
在科学知识体系和人才培养体系的整体框架下确认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地位,正在成为研究者的共识。从研究对象的视角来看,国家安全学与生产安全学、城市安全学、交通安全学、食品安全学等一样,均属于安全科学的分支学科。它们分别研究“安全”这个大命题之下的国家安全、城市安全、交通安全、食品安全等局域性安全问题。在中国,安全科学来源于劳动保护研究,其学科定位长期偏向于理(工)科。20世纪80年代初,在劳动保护研究长期滋育下成长起来的安全科学,开始获得独立的学科地位。国务院学位委员会1983年首次颁布《高等学校和科研机构授予博士和硕士学位的学科、专业目录(试行草案)》,在“工学”门类的第17个一级学科“地质勘探、矿业、石油”之下,列有试办专业“安全技术及工程”;在第24个一级学科“兵器科学与技术”之下,又列有试办专业“兵器安全工程”。1990年出版的《中国图书馆图书分类法(第三版)》,首次将“劳动保护科学(安全科学)”与“环境科学”并列为X类图书。1992年国家技术监督局发布国家标准《学科分类与代码》,“安全科学技术”被列为一级学科(代码620),下辖5个二级学科、27个三级学科 。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教育部于2011年印发的《学位授予和人才培养学科目录》,将“安全科学与工程”(代码0837)升格为“工学”学科门类的一级学科专业,安全科学在人才培养体制中的地位由此得到进一步巩固和提升。
在科学知识体系中,安全科学总体上属于交叉科学学科门类,它既包含一系列具有数学自然科学属性的分支学科,又包含一系列具有哲学社会科学属性的分支学科③。可以归类于安全科学的国家安全学,同样也应该具有文理交叉的特性。在当今的人才培养体系中,《研究生教育学科专业目录(2022年)》中与“安全”主题有关的学科,除国家安全学之外,还有列于“工学”门类的安全科学与工程、网络空间安全;《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目录(2022年)》中与“安全”主题有关的专业,则有国内安全保卫、安全工程、化工安全工程、安全防范工程、网络安全与执法、食品安全与检测、辐射防护与核安全、信息安全、海关检验检疫安全、海外安全管理等,分属“法学”“工学”“管理学”3个学科门类。作为新文科建设标志性学科专业的国家安全学,在今后的发展中既要充分关注国家安全思想史、国家政治安全学、国家军事安全学、国家经济安全学、国家安全战略学、国家安全法学、国家安全教育学、国家安全情报学等偏哲学社会科学的分支学科,又要着力推进国家安全反间谍学、国家安全管理学、国家科学技术安全学、国家核安全学、国家信息安全学、国家资源安全学、国家生态安全学、国家安全地理学、国家安全博弈论等能够吸纳数学自然科学理论和方法的分支学科。另外,还应借鉴安全科学、公安科学(警务科学)、军事科学类专业的办学经验,开设一些有技术含量的实务类课程。
三、新文科建设拉动交叉学科发展
社会需要包括教育方面的需要,是科学学科创生、演进的根本动力。学科发展史清晰地表明,一门学科只要能够在教育领域获得一席之地,在高等学校开设对应课程,就能获得良好的生长环境。新文科建设正式启动以来,高等学校文科专业开设了一系列交叉融合类课程,使许多交叉学科获得了创生的机遇和演进的推力。
馬克思认为,一种科学只有在成功地运用数学时,才算达到了真正完善的地步①。马克思看重数学,缘于数学的工具性特征。以数量关系和结构关系作为研究对象的数学,其很多分支学科可以转化为研究现实世界的有效方法,如数值运算方法、数学演绎法、数学模型方法等。力学、物理学等自然科学学科的数学化进程起步较早。20世纪中期以后,电子计算机的广泛运用,为哲学社会科学的数学化带来一片曙光。几十年来,陆续涌现出大批以“计量”“定量”“数量”“数理”“计算”命名的交叉学科。当下的新文科建设,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哲学社会科学的数学化进程,拉动了相关交叉学科的创生和发展。
依据数字科学交叉分支学科的数据库检索情况,自然科学领域的数字科学分支学科,如数字电子学、数字摄影测量学、数字地震学、数字放射学等,在中国大多数起步于20世纪八九十年代。哲学社会科学领域的数字科学交叉分支学科,发展相对迟缓。近期,笔者以几门数字科学交叉学科名称作为检索词,在《中国学术期刊(光盘版)全文数据库》中进行“篇名”检索,检索结果如表2所示。表中的“始刊年份”,指该学科第一篇文献的发表年份,“全部文献”指该学科已发表文献的全部数量,“近年文献”指新文科建设启动后2019年至今发表的该学科文献数量。
由表2可知,数字美学起步于2006年,数字史学、数字文献学起步于2013年,近4年来文献数量明显增加。列入此表的数字社会学、数字经济学、数字新闻学、数字法学和未列入此表的数字词典学(1篇)、数字伦理学(1篇)、数字音乐学(1篇)、数字出版学(1篇)、数字档案馆学(1篇)等,均为2019年后出现的学科名称。后面几门学科虽然仅有1篇文献,然而随着开设相关课程高等学校数量的增加和相关课程教学研究的逐步深化,这些新兴交叉学科都有未来可期的发展前景。
再看计算科学交叉分支学科的数据库检索情况。计算力学、计算物理学、计算化学、计算生物学、计算传热学等自然科学领域的计算科学分支学科,在中国起步于20世纪70年代末至80年代。哲学社会科学领域的计算科学交叉分支学科,除计算语言学①、计算经济学②这两门学科之外,大部分学科发轫于2010年以后。中国期刊1978年刊载第一篇介绍国外计算语言学研究状况的文章,至2023年3月以“计算语言学”作为篇名主题词的中文文献共计157篇。计算语言学作为研究成果最厚实的计算科学交叉分支学科,近4年来仍有18篇文献问世。它不仅在新文科建设中受到了应有的重视,而且为适应文科专业改革的需要而开展某些新论题的探究。
表3为计算科学部分新兴交叉学科在《中国学术期刊(光盘版)全文数据库》中的检索结果,表中所列交叉学科均与新文科建设有较为密切的联系。计算社会学、计算广告学、计算美学、计算传播学、计算法学,2019年以后文献发表密度明显大于之前。列入此表的计算教育学、计算档案学和未列入此表的计算文化学(1篇)、计算审计学(1篇)、计算音乐学(1篇)、计算情报学(1篇)、计算管理科学(1篇),都是2019年以后才出现的学科名称。计算教育学、计算档案学在新文科建设的拉动下,形成文献数量快速增长的态势。
中国学术界从哲学社会科学的视角思考人工智能问题,始于20世纪70年代末③。及至21世纪初,人们确认了人工智能在第四次工业革命(产业革命)中的引领作用,人工智能研究逐渐成为数学自然科学与哲学社会科学交叉领域的一个研究热点。由于人工智能科学与哲学社会科学学科的交汇渗透而开启创生之门的交叉学科,有智能逻辑学(人工智能逻辑学)、建筑智能环境学、人工智能伦理学等。2018年,关于人工智能经济学、人工智能美学、人工智能法学、智能音乐学研究的期刊文献开始出现。2019年启动的新文科建设为这几门刚刚走进创生之门的学科带来不可多得的拉动作用,2019年以来,人工智能美学、人工智能法学、智能音乐学相关研究文献分别有8篇、12篇、8篇问世。在2019年以后有相关研究文献面世的人工智能科学新兴交叉分支学科,主要有人工智能社会学①、人工智能心理学②、智能人因学③、人工智能教育学④等,新文科建设给它们创造了萌生的机会。
在社会全面智能化的趋势下,伴随着新文科建设不断向纵深发展,人工智能审计学、人工智能教育技术学、人工智能新闻学、人工智能语言学、人工智能写作学、人工智能艺术学、人工智能体育学、人工智能生态学、人工智能思维学等交叉学科,都可能在未来一个时期走上各自的创生历程。
四、促进新文科建设与交叉学科研究汇流的着力点
新文科建设正式启动以来,在国家教育主管部门的指导下,各地高等学校积极参与,纷纷制订新文科建设行动纲领、新文科建设行动计划、新文科建设实施方案、新文科建设工作方案、新文科项目建设指南等,稳步推进新文科建设。为了更充分地利用多年来交叉学科研究的成果,笔者认为进一步促进新文科建设与交叉学科研究的汇流,需要从以下两个基本着力点入手。
(一)强化教师的科学整体性意识
19世纪40年代,面对科学发展中渐趋明显的分化格局,马克思明确指出:“自然科学往后将包括关于人的科学,正像关于人的科学将包括自然科学一样:这将是一门科学。……自然界的社会的现实和人的自然科学或关于人的自然科学,是同一个说法。”⑤ 他基于世界物质统一性的哲学理念,高屋建瓴地提出了科学整体性思想。20世纪初,德国物理学家、量子力学主要奠基人马克斯·普朗克在《世界物理图景的统一性》中,具体地阐释了科学家视野中的科学整体性思想:“科学是内在的整体,它被分解为单独的部门不是取决于事物的本质,而是取决于人类认识能力的局限性。实际上存在着由物理到化学、通过生物学和人类学到社会科学的连续的链条,这是一个任何一处都不能被打断的链条”⑥ 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交叉学科研究,不仅开启了科学走向整体化的历史进程,而且使研究者清楚地看到了创建和发展交叉学科对于实现科学整体化的重要意义。就此而言,几十年来交叉学科研究的成果,不仅是那些已经建立和正在萌发中的数量众多的交叉学科,而且还包含对于交叉学科与科学整体化相互关系的认知。以后者为基础的大科学观,可以看作是科学整体性思想的现代表述。
科学整体性思想理应成为新文科建设理论基础的重要组成部分。参与新文科建设的广大教师,只有深刻理解科学整体性思想、形成科学整体性意识,才能自觉地运用大科学的思维框架把握新专业、新课程的改革方向,既看到树木又看到森林,将自己所担负的专业、课程建设任务与新文科建设的总体目标紧密联系起来。基于上一节的分析,笔者认为,新兴交叉学科的创生、演进,在新文科建设启动以来进入了一个重要机遇期。新兴学科持续增多,是科学知识体系演进发展的基本表征。新学科的出现固然令人振奋,但是大量新学科的涌现也带来诸多令人深思的问题。在法学领域,新近出现的计算法学、数字法学、数据法学、人工智能法学和呼之欲出的区块链法学等学科之间存在怎样的关联?这些学科与此前出现的数量法学、计量法学(法律计量学)、网络法学又有怎样的关系?辨析诸如此类的问题,都要借助基于交叉学科研究的科学整体性思想,厘清各门交叉学科的独有对象、核心论题和“交叉域”。
在推进新文科建设的过程中,不断强化教师的科学整体性意识的基本途径是“干中学”。“读书是学习,使用也是学习,而且是更重要的学习。从战争中学习战争——这是我们的主要方法。”①为使“干中学”取得实效,作为实践主体的教师必须积极开动脑筋、及时总结经验,做真正的反思型教师。领导者和管理者的责任,在于通过举办座谈会、总结会、研讨会、交流会等形式,以新专业和新课程建设的大科学背景、新文科建设的走向与社会发展等作为论题,引导和敦促教师反思自身参与新文科建设的过程及其感悟。教师在反思总结中要注意将局域性思维与整体性思维、分析性思维与综合性思维结合起来,从科学发展大格局看一个专业、一门课程的改革,从一个新专业、一门新课程的建设看科学演进大趋势。教师们在研讨、交流中畅谈新文科建设与交叉学科研究相結合的体会,共享对于科学整体性思想的感悟,从而在清醒把握当代大科学发展走向的基础上做好新文科建设的各项具体工作。
(二)强化学生的学科交叉思维训练
从育人的角度看,新文科建设的直接目标是培养大科学时代所需要的交叉型应用型文科人才。这些人才应具有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和社会责任感与人文情怀,有交叉型的知识结构,有宽广的学术视野和思维场域,有发现和解决综合性社会现实问题的能力。这些品质的形塑,是一个渐进的过程,是所有教育环节、多门课程综合作用的结果。
长期以来,高等教育存在重分数轻成才、重知识轻能力的倾向。一些文科生走上工作岗位,却不会做社会调查,写不好工作总结、会议纪要、调查报告等应用文,面对现实社会问题,不知道该如何进行梳理、辨识、分析和解决。这类缺乏岗位适应性的毕业生,只能在工作岗位上进行“补课”式的能力实训。其原因在于传统文科教育,没有解决好传授知识与培养能力特别是培养思维能力的关系。很多人认为只要记性好、会背诵,就能学好文科。殊不知,被人记住、背诵下来的知识,如果不能为思维活动所灵活运用,就不能实现创造性转化,就不能成为创新的成果。古代哲人主张“学以思为贵”,认为“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论语?为政》),所以学习必须与思考相结合。当下进行的新文科建设,充分吸纳交叉学科研究的成果,强化学生的思维训练,形塑思维的敏捷性、灵活性、独特性等特质,将有助于改变上述状况。
恩格斯在一个半世纪前曾指出:“一个民族要想站在科学的最高峰,就一刻也不能没有理论思维。”② 理论思维包括科学思维,科学思维包括学科交叉思维或跨学科思维。几十年来,在科学园地大量涌现的交叉学科,已经充分地显示出学科交叉思维的创造活力。大科学时代需要学科交叉思维方式。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需要以交叉学科思维为范本的交叉思维方式,因为它能够触发经济建设、政治治理、社会管理等各个领域的理论创新、思路创新、机制创新与模式创新。
建设中的各新文科专业,必须在强化学生的思维训练特别是学科交叉思维训练方面做足功夫。在学生学习多学科、跨学科知识的过程中,教师在基础理论课课堂教学、专业课案例分析讨论、线上学习交流、社会实践、参观实习、考试等各教育教学环节上,通过不断提出问题,引领学生进入思维过程,培养他们遇事动脑筋的良好思维习惯,在思考中增长学识、领悟做事的思路和方法。例如,一门具有交叉学科属性的新课程,教师在讲课过程中可以随机提出一些引发学科交叉思维的问题:本课程同哪些学科的哪些理论、方法具有相关性?本课程所依托的交叉学科有怎样的创生背景?交叉学科思维在这门新学科的创生过程中发挥了怎样的作用?一门理论性较强的课程,教师可以从不同领域相关知识、相关理论相互关系的视角,提出引发学生进行交叉思维的各种问题。一门实践性较强的课程,教师则可以从不同社会领域解决问题的思路和方法相互借鉴的视角,提出引发学生进行交叉思维的相关问题。判断学生是否在思维中展开学习过程,主要看他们能不能从新的视角提出教师未曾提及的新问题。
[责任编辑 韩 玲]
① 正如科学被理解为所有学科的统称一样,交叉科学通常被看作是所有交叉学科的统称。多数研究者在一般语境中对交叉学科、交叉科学不作概念上的严格区分。
① 王宏经、侯渡舟:《基本建设优化学——一门新兴的交叉科学》,《基建优化》1980年第1期,第1-16+24页。
② 甘牛:《卫生事业需要交叉学科》,《中国社会医学》1985年第2期,第5-6+86页。
③ 为保持表格的规整性,1981年没有列入表1,该年度两种文献均为0篇。2023年已经录入数据库的3篇“交叉科学”文献和19篇“交叉学科”文献也没有列入表1。
① 钱学森:《交叉科学:理论和研究的展望》,《光明日报》1985年5月17日,第3版;中国科学技术培训中心:《迎接交叉科学的时代》,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1986年,第1页。
② 工科、农科、医科的所属学科,也归类于数学自然科学板块或“理”板块。因此,通常所说的文理交叉,应该包含文工交叉、文农交叉、文医交叉。
① 列宁:《又一次消灭社会主义》,《列宁全集》第25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88年,第43页。
② 吴岩:《积势蓄势谋势 识变应变求变》,《中国高等教育》2021年第1期,第5页。
① 马立新:《数字艺术与数字美学初探》,《山东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6年第4期,第85页。
② 周兵:《历史学与新媒体:数字史学刍议》,《甘肃社会科学》2013年第5期,第63页。
③ 刘红、胡新和:《数据哲学构建的初步探析》,《哲学动态》2012年第12期,第82页。
④ 黄欣荣:《大数据哲学研究的背景、现状与路径》,《哲学动态》2015年第7期,第96页。
⑤ 俞立平:《大数据与大数据经济学》,《中国软科学》2013年第7期,第177页。
① 郝宁湘:《计算哲学:21世纪科学哲学的新趋向》,《自然辩证法通讯》2003年第6期,第37页。
② 王成军:《计算传播学的起源、概念和应用》,《编辑学刊》2016年第3期,第59页。
③ 李晓明:《问题驱动 计算落地——记一门新文科课程的初次实践》,《中国大学教学》2022年第4期,第4页。
④ 戴善仁:《智能科学初探——兼论人工智能与人类智能的关系》,《世界科学》1982年第1期,第57页。
⑤ 孙焕林:《人工智能哲学问题座谈会在京举行》,《哲学研究》1981年第8期,第80页。
⑥ 郭凤海、徐才:《智能唯物论——从经典哲学到智能哲学》,《理论探讨》1993年第4期,第89页。
⑦ 郑福全:《智能逻辑学》,兰州:兰州大学出版社,2001年。
⑧ 程龙:《从法律人工智能走向人工智能法学:目标与路径》,《湖北社会科学》2018年第6期,第135页。
① 陈跃红:《新文科:智能时代的人文处境与历史机遇》,《探索与争鸣》2020年第1期,第12页。
② 徐忠建:《应当制定国家安全法》,《现代法学》1986年第4期,第62页。
③ 刘跃进:《建立“国家安全学”初探》,《国家安全通讯》1999年第1期,第31页。
④ 刘跃进:《国家安全学》,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4年。
① 梁怀新:《交叉学科门类下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建设路径分析》,《情报杂志》2021年第5期,第50页。
② 李文良:《国家安全学:研究对象、学科定位及其未来发展》,《情报杂志》2021年第8期,第1页。
③ 王续琨、宋刚:《交叉科学结构论》,北京: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160-164页。
① 保尔?拉法格:《忆马克思》,《回忆马克思恩格斯》,北京:人民出版社,1973年,第7页。
① M.F.博特:《计算语言学》,《语言学动态》1978年第1期,第11页。
② 何耀:《计算经济学的发展与机遇》,《经济学动态》1997年第11期,第51页。
③ 陈步:《人工智能问题的哲学探讨》,《哲学研究》1978年第11期,第22页。
① 萧子扬:《“人工智能社会学”论纲:人工智能时代的社会学诠释》,《大数据时代》2019年第1期,第28页。
② 刘鸿宇、彭拾、王珏:《人工智能心理学研究的知识图谱分析》,《自然辩证法通讯》2021年第2期,第10页。
③ 王秋惠、王雅馨:《智能人因学内涵、方法及理论框架》,《技术与創新管理》2022年第1期,第55页。
④ 缪文卿:《人工智能教育学:基于学科建构的视角》,《佛山科学技术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21年第1期,第57页。
⑤ 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308页。
⑥ 黎鸣:《试论唯物辩证法的拟化形式》,《中国社会科学》1981年第3期,第4页。
① 毛泽东:《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毛泽东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81页。
② 恩格斯:《自然辩证法》,《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87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