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宗, 邢艺露
(湖北民族大学 文学与传媒学院, 湖北 恩施 445000)
沈昌文的编辑出版活动可划分为两个时期,以1978年作为分水岭,此前中国出版界动荡起伏,面临着各种战略转型。1951年沈昌文考进人民出版社任校对员,他的编辑出版思想进入了萌芽期。此时上级决定把三联书店并入人民出版社,沈昌文开始接触到三联书店的编辑,其中“革命型”出版家陈原、陈翰伯、范勇、曾彦修等人守望文化的坚毅,勇于实践、敢于探索、攻坚克难、为党和人民的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开拓精神、献身精神深刻影响着他,也铸就了他兢兢业业对待编辑出版工作的工匠精神。
1978年底,中国开始改革开放,经济飞速前进的同时,出版界也发生了巨大而深刻的变化,沈昌文的编辑出版思想逐步走向成熟。1979年初,沈昌文编辑出版活动中最为重要的一本杂志——《读书》创刊,他本人于1980年3月被调去编辑《读书》杂志,兼任三联编辑部主任。1986年元旦,沈昌文又任职三联书店总经理,直至1995年退休。他在编辑出版活动中充分展示了出色的创新整合能力,具有与“革命型”出版人所不同的个性化意识、选题策划的创新意识、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统一意识。《读书》在他的带领下成为当时知识分子的精神港湾,张鸣就提到:“跟现在很多读书人一样,我也是在沈昌文时代喜欢上《读书》的。”“它是我来北京混入学界之后,第一个文字的家园。”[1]沈昌文带领着三联书店掀起了80年代的“文化热”,为当时文化事业的发展做出了卓著贡献。
沈昌文从三联生活书店总经理的位置退休后依旧在“做文化上的事”。他与辽宁教育出版社的俞晓群合作恢复老《万象》杂志,在轻松恬淡中传递文化底蕴的特点显得与众不同,收获一致好评。他又在俞晓群的支持下同陆灏策划出版《新世纪万有文库》《书趣文丛》《海豚书馆》《吕叔湘全集》等。其中《新世纪万有文库》是在《万有文库》的基础上加以时代内容,实现文化保存和智慧启迪的统一。沈昌文自述20世纪末到21世纪初近十年的时光是他的“黄金时期”,这一阶段是他的编辑出版思想指导编辑出版实践的收获期,如俞晓群说的那样,“他确实把路摸索得非常透了”[2]。
沈昌文曾对自己编辑出版工作总结出三个第一,即“文化第一”“质量第一”“人脉第一”。邹韬奋也曾一再强调在出版业里文化是目的,经济是手段,也就是说出版工作首先应该是一种文化活动。直到今天,诸多学者也坚持认为“编辑工作者是文化工作者,在进行编辑活动的过程中始终要依据一定的原则对编辑客体进行创造性的文化活动,使得编辑产物符合传播规律和要求。”[3]
《读书》在创刊之时就定位为一种以书为中心的思想评论刊物,既要抓住“书评”又要抓住“思想”,力求刊出“科学的、说理的、高水平的评论”,追求通俗但不低俗,鼓励不同思想的交锋。沈昌文认为“书籍主要的文化功能,是积累文化”,而文化的积累存在于潜移默化中,编辑要力争出版具有重版价值的优秀成果,让优秀成果历久弥新。
1.做思想先锋而不妄为
沈昌文认为,不仅编辑本人要做思想先锋,还要把出版物也做成先锋刊物。为了追求出版物的思想特色,沈昌文带领三联书店出版了《第三次浪潮》《傅雷家书》等,这些作品起初并没有得到社会的普遍认可,有的报刊甚至对出版《傅雷家书》避之不及。但在沈昌文的努力下,这些作品最终获得了比较好的社会效果。沈昌文便从中悟出了三个出版方法:跟着中央文件走、追求特色与出版方针一致、注意方式方法。其中的方式方法是指编辑进行出版活动时不可摒弃社会主义国家所坚持的思想政治路线,但这并不意味着所有出版社的出版内容都要保持一致。因为不同出版社的受众定位并不相同,就比如三联书店将自己的受众群定位为中等以上的知识分子,他们思想活跃,追求进步,具有较高的精神需求。这就要求编辑要关心国家发展过程中的新问题、新矛盾,把出版社建设成一个敢于揭露矛盾、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奋斗的进步单位。在沈昌文看来,“办出版社的人要有一种思想抱负和理想,历来老出版家的经验都证明,不首先为书的思想内容而奋斗,出书的意义就不大了。”[4]27
2.“向后看”求新知
20世纪80年代中期,三联书店从人民出版社独立出来,如何乘上改革开放的快车另辟新径,找寻自身的发展优势,成为沈昌文带领的三联书店编辑部亟待解决的问题。改革开放以后,西方文化涌入中国,但当时中国的发展滞后于西方国家,盲目引进西方新思潮难以适应中国本土文化现状。沈昌文明确认识到中国社会的发展现状,出版与社会思想水平相符合的图书还需要“向后看”。向后面何处看?“向后看”不是思想的倒退,而是践行实事求是,脚踏实地。
文化学者巴金曾主持过文化生活出版社、开明出版社和平明出版社,名扬读书界,出版了一大批优秀作品。以繁荣新文学为宗旨的文化生活出版社刊印了大量鲁迅、茅盾等著名作家的文学作品,尤其是该社《译文丛书》翻译出版的一大批外国文学名著在早年知识青年中影响颇深。沈昌文便从其中汲取营养,出版《文化生活译丛》,收集了许多国外优秀文学作品,从散文、书信、杂感到论述、专著等,给当时的知识界带来了一股热浪。此后多次重印,甚至欲购无书。1986年第七期《读书》杂志中就有声明“三联书店出版的《文化生活译丛》《读书文丛》和外国知识读物,读者欲购无书,意见很多。现在三联书店采取措施,并取得新华书店协助,决定全部重印。”
1985年沈昌文主持翻译出版美国作家房龙撰写的《宽容》一书,至今重版多次仍旧畅销。此书讲述的是通俗历史,包括人类思想发展的历史,主张思想的自由,同时也提出包容发展的理念。另外他主持出版奥地利作家茨威格的著作《异端的权利》,书中主人公以“异端”形象行“苍蝇撼大象”之事所展露出来的斗争精神,在中国社会上产生了强烈震动。随后,他乘势而上相继出版同一作家的《人类群星闪耀时》《一个政治家的肖像》《昨日的世界》等作品,同样影响深远。
1.内容可读性
沈昌文在编辑实践中总是践行着优秀出版物是思想性和可读性相统一的思想,希望读者能在新旧思想交锋的时代中,从“新、奇、怪”里读出点“深刻”来。“新、奇、怪”这一说法来自作家刘心武,“我们要反对的是形式主义的玩弄技巧,反对那种盲目照搬的‘新’,囫囵吞枣的‘奇’,装腔作势的‘怪’。”[5]一开始,他只是为了批判当时年轻人盲目模仿西方现代文学写作技巧的现象,但其中折射出来的现象是整个时代对于西方文化的涌入和接受进入了一个怪圈,对西方词语一知半解者甚多,文章进入了深奥的圈子,读者难以从中读出些“深刻”来。沈昌文认为“深刻”与“深奥”相去甚远,读者需要的“深刻”是贴近生活的深刻,是思想的深刻,而不是深奥。“《读书》杂志帮读者读出点深刻来”这句话来自一位《读书》杂志资深读者——欧东兵,沈昌文在1991年第十一期“编后絮语”中引用了这句话。
沈昌文多次提到《读书》是“以书为中心的思想评论刊物”。既要在思想上保证深刻,又要让读者能够“卧读”,不能做成专业学术性的读本,“它希冀得到的是知识的涵养,文化的深广,精神的充实,意趣的张扬。”[4]24例如他曾主持出版赵一凡、钱满素、刘军宁、巴金等人诸多思想性和可读性相融合的好文章,帮助读者在改革开放后,西方文化迅速涌入中国的激烈碰撞中找到“深刻”和“受益”。总的来说,在沈昌文的编辑出版思想中,“通俗而不低俗”的内容是优秀出版物的一项应有之义。
2.形式上的可读性
优秀的出版物一定是内容可读和形式可读的统一,文化内涵和书籍外在形式的统一。沈昌文在人民出版社当“学徒”时就曾见识过老一辈编辑家们的极致认真,他们秉承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追求出版物的完美无瑕。沈昌文在1986年继任三联书店总经理后继续发扬老一辈的“认真”精神,践行认真细致的出版品格。如他所言:“我们做出任何一本不合出版品格的书,到你有了更多经验的时候,摩挲自己的旧作,会有一种羞耻感。”[4]34
《读书》杂志创刊40多年一直保持着32开的小开本,这种设计便于读者携带,从便捷性方面提升了杂志的可读性,一以贯之的开本设计也加深了品牌印象。装帧设计上,三联书店出版的书籍和杂志在20世纪70年代末到90年代初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简约大方,同时也讲求封面和版面设计要与时代审美并进。1979年创刊后的《读书》杂志封面设计颜色素雅,一般不超过4种颜色,1979年至1993年间的封面由醒目的“读书”“dushu”、期数以及推荐文章目录四个板块构成,并不采用图片,只是在色彩的应用上,渐趋大胆明艳。整齐的排列方式和简约的板块设计凸显着它思想启蒙、文学园地的性质。
在“西学热”的影响下,西方美学思想浸润到图书设计上来,三联书店在图书装帧设计上逐渐融入西方美学元素,也开始注重形式美感。比如1988年出版的“文化:中国与世界”系列丛书,封面只有两种颜色分别左右占据一半页面,由“文化:中国与世界”“Culture:China and the world”以及“第几册”三个部分组成,其中文字部分采用撞色设计,顺应了形式美学中色彩对比、明暗对比、点线面对比的特点。可见三联书店注重时代感和文化内涵的结合,在迎合顺应大众审美口味的同时,坚持书籍设计的文化感[6]。
“沈的特点是博闻强记,多见广识,三教九流、五行八卦、天文地理、内政外交,什么都不陌生。他广交高级知识分子、各色领导干部,懂得追求学问,尊重学问,但绝不搞学院派、死读书、教条主义、门户之见。”[7]沈昌文广泛交友和虚心求学的特点使得他在编辑出版工作中能够实现组稿无忧。
1.做读者和作者之间的桥梁
吴彬称沈昌文是“三无”人员,即“无为、无我、无能”。“无为”的含义已经在前文“文化第一”中提到,是以“无为作有为”;而“无我”则是无先入为主,只做读者和作者之间的桥梁。实际上这个“无我”是受陈翰伯的指点:读者与编辑本身就是平等的,不能对读者用“应当”这个字眼。《读书》杂志的“编后絮语”栏目便是沈昌文与读者之间、读者与读者之间、读者与作者之间互通有无的地方,他们从杂志发展谈到文化前途等诸多方面,而沈昌文常常能够在此中获得一些组稿或者是出书的启发,这看似微小的栏目凝聚起了众人的智慧,给严肃认真的思想评论杂志增添了一份亲切感和归属感。
1985年,沈昌文创新性地开设了一个“读书服务日”,每个月至少有一次把读者、作者、编辑拉到同一个场域来,在咖啡馆里大家随意聊天,互通有无。在17世纪的欧洲,咖啡馆被称为“便士大学”“消息中转站”,他们在这里互相交换信息,探讨问题,学习知识。有人如此评价:“这么好的大学,从未有过,花上一便士,就能当学者。”[8]但沈昌文这个“读书服务日”与17世纪欧洲的咖啡馆又有不同,它是编辑们为了向社会请教、寻找选题而设,是一种系统性工作。读者和作者们在咖啡馆里交谈的时候,编辑周旋其中来获取信息,结束之后各编辑汇总问题,提出选题并且寻找合适的组稿人选并进行下一步工作。在这看似散漫实则系统的行为中,读者和作者们为《读书》提供了一个又一个有价值、有意义的选题。为了打破读书服务日活动范围只在本地及周边的局限性,沈昌文又在《读书》杂志开辟“《读书》服务日之页”,给全国读者和作者们提供讨论的平台。沈昌文甘心成为作者与读者之间的桥梁,同时也把《读书》变成了通往精英文化的桥梁。
2.承认自身的局限与无能
沈昌文能够把一个思想评论杂志《读书》长期坚持下来,读者从两万增长到十四万,靠的无非是认识到自己的局限和无能[9]。他一生中拜师无数,少年时期读书拜学校老师为师,在首饰店做学徒,在自学途中又拜师学习俄语,走上编辑事业后又把陈原、陈翰伯、史枚、范用等老一辈出版家当作自己的老师,学习他们身上所具有的传统出版人精神,退休后又积极学习俞晓群、陆灏等年轻人的思维模式。沈昌文总是用虚心求学的态度走到作者和读者身边去问“问题”。
“谈情说爱”和“贪污盗窃”是他挂在嘴边的两个词,这似乎与编辑的专业要求相去甚远。在他看来,能够与各位作家保持良好关系离不开真诚相待,就如同“谈情说爱”,任何通过价格服人或是居高临下的行为都不能维持长久关系。与沈昌文关系要好的作家数不胜数,他能够与历史学家黄仁宇、人类学家张光直等诸多海外学者保持亲密关系自然离不开他真诚待人的处事风格。比如,某日沈昌文在旧书摊上见到张光直的老父亲曾编写的《高级日文课本》一书,随即便购买邮寄赠予张光直以作纪念。这样的细心和真情让沈昌文逐渐织就一张作家网,使其在组稿工作中如鱼得水。沈昌文所说的“贪污盗窃”则是指在与读者和作者相处的过程中了解他们的思想观点,从中得到启发并策划选题。他在《师承集》一书中便列出了曾彦修、冯亦代、朱光潜等24位老师与自己的往来信件200余篇,这些人既是三联的读者,亦是作者。在这些信件中可见他们互相讨论问题,或者毫不保留指出《读书》在办刊中的错误,或者向沈昌文推荐优秀文章。他在这些人身上所受启迪多不胜数。
时代风云骤变,多元变革的当下愈加考验编辑的能力与素养。技术的革新改变了知识存储和编辑工作的方式,但并没有改变传递文化的本质,新时代的编辑出版工作要做的就是在原有基础上进行调适与重构。
出版史专家汪家熔曾谈到出版中最需要长期花费力气去处置的问题是: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谁是第一”。这与前文提到沈昌文的“文化第一”思想并不冲突,因为“文化第一”包含在社会效益当中。我国的出版事业作为党领导的社会主义事业中一个核心组成部分,具有鲜明的社会主义性质。出版物作为一种精神文化产品承担着社会主义文化建设的重任,必须做好文化选题,才能实现出版工作的社会效益。正如三联书店在追求内容特色中所认识到的那样,出版工作要立足为思想内容而奋斗,实现长期文化积累的本质,将文化追求与社会建设统一起来。
沈昌文总自称是一个文化商人,这便体现了在他的思想中“文化”和“经济”的统一。他主张出版社要从“竭诚为人民服务”中来获得经济效益,其中的“服务”即满足社会的文化需求。很长一段时间内,三联书店在这种主张下获得了高利润,可见出版社在发展中创造社会效益与获得经济效益之间并不冲突。邹韬奋也曾探讨过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之间的关系,认为文化是目的,经济是手段。20世纪20年代到50年代的编辑出版家们在追求思想启蒙时,也并不是就经济效益不谈。诸如郑振铎、鲁迅等人,他们在出版活动中也会充分考虑利润问题。鲁迅在谈到《十竹斋笺谱》的出版时,就预将其分为精装本和廉价本来扩大销路,以精装本来满足家底丰厚读者的需求,以获取更多的经济效益,而廉价本则可以减轻学生做学术研究的负担[10]。
随着信息技术的更新迭代,出版方式和出版关系的变化呈现出多样化、差异化、分众化和个性化的特点,出版市场出现了一些娱乐、低俗、猎奇产品。只有认清编辑出版工作是以社会效益为目的,以经济效益为手段的本质,才能促使当下的编辑出版工作规避出版产业化带来的负面影响。
前文将沈昌文的“人脉第一”思想分为了两个方面:一是做读者和作者之间的桥梁,二是承认自己的局限与无能。换句话说即为作者和读者服务、在作者和读者的交往中找选题、在作者和读者的交往中提升自我。
首先,“为作者和读者服务”与编辑出版工作中“为人作嫁”的理念有异曲同工之处。编辑学界近年常谈到的“为人作嫁”概念中将编辑比喻为裁缝,是介于读者和作者之间的裁缝,将作者创作的文化内容进行系列加工,再呈现于读者面前。好比编辑为作者做嫁衣,读者只见作者“嫁衣”之美,而忽视编辑在幕后做的“针线活儿”,编辑介于读者和作者之间,是一个隐形的人。“在作者和读者的交往中找选题、在作者和读者的交往中提升自我”这两方面则体现在“为人作嫁”的另一含义中,即“嫁衣”之美在于裁缝技艺,而出版物之美在于编辑的创造力。
其次,当下编辑职业大众化、读者个性化、出版产业化冲击着传统的“人脉关系”,但编辑身处其中的角色及职责并没有发生改变。当下“人脉第一”编辑思想的时代内涵包括:以现代技术来加强与读者和作者之间的联系,比如利用大数据建立与作者、读者之间的隐性联系,以大数据技术分析市场动向、读者需求、自身发展态势和产品推出可行性;以虔诚的学习心态来促进现代化编辑能力的提升,凸显自身创造力,从而更好地服务读者及作者。
传统出版和数字出版不断融合渗透,使得编辑出版工作呈现出全新的态势,对编辑出版工作提出了不同的要求。载体形式的多样,受众需求的多元促使市场上的出版物形式多样,创意产品频出。但纵观中国编辑出版史,能够在出版史上有重要地位的出版物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优质,只有优质的出版物才具有文化积累的意义,能够经受住时间的洗礼。比如《辞源》和《辞海》,两者首次出版距今已百年,却仍在学者的桌面上占据着重要位置。这里的“优质”包含两个层面:一是内容的优质。这要求编辑始终坚持文化追求,以生产有价值的精神文化产品为己任,优化内容把关工作,增强文化自信,出版优秀作品。二是形式上的优质。传播载体的多样化要求编辑拓宽学习领域,掌握现代编辑技巧,提高创新意识,形成现代编辑思维,注重从视觉、听觉甚至触觉等多种形态上去考虑出版物的呈现效果。同时也要注重编校工作,避免编辑出版工作重心偏向选题和策划,不断提升编辑文字整理、校异同和校是非的能力。唯有以“质量第一”的工匠精神来指导编辑出版工作,才有可能化解“大众编辑”对“职业编辑”的冲击,凸显职业编辑和专业出版机构的优势。
沈昌文的三个“第一”思想既传承了20世纪五六十年代编辑家们为文化事业而坚韧不拔奋斗的初心,又彰显着他在编辑出版工作中出色的创新整合能力。
这三个“第一”融合了编辑出版工作中编辑工作者所必备的文化素养、政治素养和职业能力,它所带来的影响是深远的。从传统出版到数字出版,出版工作的效率与质量、印刷方式和速度、发行体系、单位内部管理等方面都发生了重大变化,但不可忽视这些变化始终立足于编辑工作基本要义。我们需要思考如何将这些优秀的编辑出版思想与新时代编辑出版工作相融合并且扩而充之。